第五百七十三章朝堂来使
“开火!”
对于吐蕃军的垂死反扑,唐军显然早已准备,但听萧三郎一声大吼,严阵以待的第一旅官兵纷纷扣动了扳机,将一阵阵弹雨如泼水般地shè向狂冲而来的吐蕃骑军,打头的噶尔?钦陵自是得到了多的照顾,数十发激shè而至的弹生生将其shè成了筛,连吭都来不及吭上一下,便已就此跌落了马下。
“停火!”
內城门本就不大,紧随其后冲杀出来的数千勇悍之辈虽拼力狂冲,可却无人能靠近唐军半步,但凡敢于冲出城门者,尽皆惨死在了枪炮的乱shè之下,不过片刻功夫,整个內城门几乎都已被人马的尸体完全堵死了,再也无人敢从內里冲出,硝烟弥漫中,萧三郎一声断喝之后,枪声渐渐止歇,但见城门处人马尸体横陈垒砌,血水流成了河,其状可谓是惨不忍睹。
死寂,一派的死寂,面对着如此惨烈的场面,无论是躲在內城墙上窥偷的吐蕃官兵们,还是列于第一旅官兵之后的大唐诸军,都被这等残酷无比的画面震慑得说不出话来,数万大军尽无言,再一次被火枪的威力吓到了,唯有李显本人却是个例外,只因他很清楚火枪威力虽大,却有着不少的局限xìng,之所以能取得如此显赫的战绩,不过是地利所致罢了,换成开阔地上的话,断然不会有这等惊人的战果出现,当然了,这些事儿李显自己知晓便是了,自不可能在此时说将出来的,就这么任由诸般人等在那儿愣神不已。
“殿下,看,吐蕃贼挂白旗了!”
一阵难耐的死寂之后,城头上突然出现了一名吐蕃士卒,正狂舞着面白旗,自有眼尖的士卒惊喜地叫出了声来。
“进城!”
敌军既降,李显自是乐得省下一番厮杀,也没多废话,只是一挥手,无可无不可地下了令,早已待命多时的唐军官兵立马蜂拥着冲上了前去,搬开挡道的尸体,呐喊着杀进了城门洞中,然则李显却并未随军出击,而是缓缓地策马来到了被专门挑将出来的噶尔?钦陵之尸体旁,默默地凝视了好一阵之后,毅然一拧马首,头也不回地便往城外行了去…
伏俟城破,一代名将噶尔?钦陵⾝陨,至此,整个吐谷浑境內已再无成建制之吐蕃大军,然则李显却并未趁势进兵吐蕃国中,也不曾将大军安置在伏俟城中,而是率部缓缓后撤到了青海湖畔,只在乌海城中留下三千步军以为守御,并非是李显不想急攻,而是心有顾虑在——连番征战之下,师老兵疲只是一个方面,后勤辎重消耗过大也是缘由之一,可这些都不是主要因素,真真的原因是李显还没想好该不该就此灭了吐蕃。
理由?很简单,就一句成语——鸟尽弓蔵!李显这些年在河西可是腾折得欢无比,无论军事还是政务,尽皆作出了不少的变⾰,这些举措认真说将起来,确有离经叛道之嫌疑,而之所以不受朝廷谴责,无非是两点,其一么,自然是李显对河西的掌控力度足够,下头诸州无人敢挑刺,可另一个缘由么,却是抗衡吐蕃之需要,但凡李显想要变⾰之际,无不在奏本里写上这么一条,看在河西安稳的份上,⾼宗自是不会有甚大的意见,而武后与太那头也不好在河西之事上大做文章,可一旦吐蕃被灭,那形势可就不同了,无论是太还是武后,都不会容忍李显在河西拥兵自重,⾼宗心里怕也难免有这等算计在,三下里一凑合,李显想要继续呆在河西恐怕也就难了,而这显然不是李显想要的结果,至少目下李显还不想离开河西这块好不容易掌控在手的根据地。
解决的办法不是没有,一是让吐蕃国继续存在下去,还是那种很有威胁的存在,如此一来,李显拥兵河西与吐谷浑之举能解释得过去,问题是此番大战已是彻底将吐蕃国一半以上的军力给打没了,就目下而论,吐蕃不过就是枚将熟的桃,随手一摘便能得手,若不进兵的话,终归很难掩饰得过去,甚或可能在一众大臣中引起不必要的非议,政治上的失分可就有些大了,故此,这一条只能作为万不得已之下的选择,至于第二个办法,那便是离开河西,直接入主东宮,只是这办法比起第一条来,显然要难上了不少,不受控制的因素也多了不老少,李显本人对此也不是太看好,万一要是弄巧成拙的话,那后果可是不堪设想的!
头疼,真的很是头疼,面对着成熟的果实不敢轻易去摘,这等闹心的情形实在是令李显头疼得紧了些,再加上打下吐谷浑之后的军、政两道的琐事极多,李显接连十几rì都没能睡上个安稳觉,心里头始终在犹豫着,徘徊着,这不,又是夜一未成眠,纵使李显自幼打熬出来的好⾝体,也已是有些吃不消了,拖着脚行出了大帐,也不管形象不形象地,便在大帐门口狠狠地伸了个懒腰。
“报,殿下,钦差已至大营外,请殿下明示!”
李显的懒腰尚未伸展个彻底,就见一名队正匆匆行了过来,一躬⾝,紧赶着禀报了一句道。
“嗯?”
一听钦差到来,李显不由地便是一愣——打下了吐谷浑,捷报自然是一早便递到了朝中,算算时rì,这也就只够一个来回的,很显然,这钦差来得有些蹊跷,值此微妙时刻,李显自不能不多长一个心眼儿,皱着眉头想了想之后,还是决定先去看看再说,这便不置可否地轻吭了一声,大步便向营门处行了去。
“奴婢张堪参见殿下!”
李显刚到营门处,入眼便见张柬之正陪着三名青年宦官在那儿叙话,眼中立马掠过一丝狐疑的神sè,可也没甚旁的表示,只是大步便走了过去,正与张柬之小声交谈着的一名⾝着副主事服饰的青年宦官一见李显到来,立马抢上了前去,很是恭敬地行了个礼。
“公公客气了。”
李显见这名姓张的宦官眼生得很,理应是方提起来的副主事,在不知其根底的情况下,却也没多寒暄,只是中规中矩地虚抬了下手,示意其平⾝。
“殿下此番大胜吐蕃,威名扬天下,普天同庆,陛下深喜之,特令奴婢前来传旨道贺,还请殿下先行接了旨。”
张堪虽不曾见过李显,可往rì里却是没少听说过李显的厉害,自不敢在李显面前端甚钦差的架,躬着⾝,満脸谄笑地请示了一句道。
“张公公请稍候,小王这就让人准备香案等物事,且容小王衣浴沐再来聆听圣训。”
诏书既已到了,不接自然是不行的,不过么,李显倒是多留了个心眼,这便对张柬之暗中使了个眼sè,口中却是和煦无比地应承了下来。
“殿下请自便,奴婢且在此候着便是了。”
接旨自然是轻忽不得的,虽说此际乃在军前,原本也无须这般繁琐,大可从权便是,然则李显既要隆重其事,张堪自然不敢说个不字,只能是満脸堆笑地回答道。
“有劳了。”
李显没再多废话,一转⾝大步便行进了营中,径直转回了中军大帐,不多会,便已见张柬之款款地行了进来。
“参见殿下。”
张柬之素来一丝不苟,这一见李显已坐在了文案前,立马紧走几步,抢上前去,恭敬万分地行了个大礼。
“不必多礼,先生怎地也来到了此处,莫非这诏书有甚蹊跷么?”
李显此番出征并未带张柬之同行,而是将河西政务全都交托于其,纵使大战已胜,这吐谷浑的政务也没让张柬之烦心,而是令鄯州刺史庄明义总揽,为的便是确保大后方的稳定,此时见张柬之居然丢下河西事务亲自陪同钦差前来,李显又怎会不生疑心。
“嗯,是有蹊跷,于殿下而论,或许是件天大的好事!”
张柬之微微一笑,极其难得地卖起了关。
“哦?此话怎讲?”
与张柬之相处多年,李显自是清楚张柬之的xìng,若非真有甚大喜之事,此老断不会有这等轻松之神情,心底里的好奇心立马便起了,这便狐疑地打量了张柬之一眼,淡笑着追问道。
“殿下青宮有望,莫非不是喜事乎?”
张柬之巴眨了下眼,似调侃,又似正经般地反问了一句道。
“青宮?太出事了?不会罢?怎会如此之?这不太可能罢?”
李显这些天还在盘算着一旦离开河西,该得如何应对,夺得东宮之位自然也是李显考虑的重点之一,只不过把握xìng实在不⾼,李显并不敢轻易去尝试罢了,此时一听张柬之如此说法,李显的心登时便猛跳了几下,霍然而起,満脸难以置信状地瞪大了眼,狐疑万分地迸出了一连串的问题来。
“殿下请安坐。”
张柬之没有立刻回答李显的问题,而是大步走到了几前,盘腿坐在了李显的对面,微笑着一摆手,示意李显坐下说。
“呼…”
李显长出了口大气,強自将心中的焦躁之情全都庒了下去,缓缓地坐回了原位,却没再开口追问,而是目光迥然地看着张柬之,等着其给出个确切的解释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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