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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百二十五章高宗的怒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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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请牢记 )( 请牢记 )更新时间:2012-12-02

  “登⾼啊,明rì的马球赛可曾都安排妥当了?”

  又到了一年的中秋,⾝子骨方才大好的⾼宗兴致相当的不错,这一大早地便来到了后花园里,赏了会儿菊,随口又问起了马球赛的事儿。

  “圣上放心,奴婢一早就安排妥当了,断不会有所闪失的。”

  程登⾼正领着一大群宦官宮女们陪侍在侧,这一听⾼宗有问,忙凑将过去,谄笑着回了一句道。

  “嗯,那就好,朕也无甚爱好,也就这马球还喜欢着些,值此佳节,能与民同乐上一番,也算是应景了。”

  ⾼宗对程登⾼的回答显然甚是満意,这便笑着点了点头,说了几句闲话儿。

  “陛下真乃圣明天子也,时刻不忘黎民百姓,奴婢等能沐天恩,实是万幸之事啊。”

  程登⾼能登上司礼宦官的⾼位,嘴皮子的功夫自然是了得得很,顺着⾼宗的口风,一个大马庇便不着行迹地拍了过去。

  “油腔滑调,休要跟朕来这一套,罢了,唔,明rì媚娘与贤儿也都去,虽说是与民同乐,可‮全安‬上的事却是疏忽不得,再仔细些也不为过。”

  好听的话自然是人人爱听,⾼宗口里虽是斥骂了程登⾼一句,可脸sè的笑意却表露出了其受用的內里。

  “陛下放心,奴婢这就去看看。”

  ⾼宗的吩咐程登⾼自然不敢不遵,这便満脸子谄笑地应了一声,领着几名小宦官匆匆便离开了后花园,至于是不是真的去忙乎安保工作,那可就不好说了的。

  “陛下,奴婢有下情禀报。”

  安保问题其实⾼宗并不是真的关心,吩咐归吩咐,却也没怎么放在心上,自是不会去管程登⾼是否真的去办正事,交待一毕,转眼便已忘到了脑后,兴致勃勃地便打算在这景致宜人的后花园里再好生逛上一逛,只是还没等其迈开脚步,冷不丁却见一名小宦官从随侍众人中抢了出来,一头跪倒在地,⾼声禀报了一句道。

  “嗯?”

  ⾼宗闻言便是一愣,再一看跪于⾝前之人乃是平rì里贴⾝使唤的小官宦刘启明,心中虽微有不悦,却也没甚旁的表示,只是从鼻孔里轻吭出了一声。

  “陛下,奴婢孟浪了,然,事关社稷安危,奴婢却是不敢坐而视之,还请陛下恕罪则个。”

  天子不悦非同小可,纵使刘启明已是抱着死志而来的,却也不免心慌得紧,这便连磕了几个头,诚惶诚恐地告着罪。

  “讲!”

  ⾼宗这些年已是甚少理会政务了,可并不代表其对社稷安危也能置之不理,这一听刘启明此言蹊跷,眉头不由地便皱了起来,将信将疑地瞪了刘启明一眼,双唇一动,吐出了个冰冷的字来。

  “陛下明鉴,河西烽火大起,军报已急送至朝数rì,却遭人庒下,至今未曾大议此事,边关危机已现,战情紧急,奴婢虽卑贱之辈,却百死不敢忘国忧,恳请陛下明察。”

  刘启明重重地磕了几个头,额头都因之而磕出了血来,却顾不得拭擦上一下,双眼微红地望着⾼宗,言辞悲愤地禀报道。

  “什么?竟有此事?尔从何得来的消息,说!”

  一听刘启明如此说法,⾼宗登时便被吓了一大跳,面sè狂变不已,声线微颤地便喝斥了起来。

  “陛下息怒,陛下息怒,非是奴婢妄言,实情确是如此,奴婢有一族兄刘微,在兵部任职,紧急军报便是其所接,转呈上去后,便没了消息,家兄因涉其间,自感责任重大,特托奴婢将实情禀明陛下,奴婢所言句句是实,还请陛下详察。”

  ⾼宗的声音又急又快,登时便令原本就紧张万分的刘启明猛地打了个哆嗦,可却不敢有丝毫的犹豫,急急忙忙地磕了几个响头,将事情的原委道了出来。

  “混帐!摆驾德阳殿!”

  ⾼宗人虽懦弱了些,可并非愚鲁之辈,自是听得出刘启明的言语颇多破绽之处,然则却并未当场揭破,只因他关心的只是军情是否属实,至于其余诸事,大可等处理完正事再做计较不提,也就懒得再理会刘启明的磕首连连,一挥大袖子,喝令随侍宦官将软辇抬了来,抬脚迈将上去,一行人浩浩荡荡地便往前宮而去了。

  “陛下驾到!”

  今rì并非朝rì,德阳殿中自也就无万臣云集之景象,前殿静悄悄地空无一人,唯有御书房里尚有些人气——武后正与前来禀事的当值宰相裴行俭交换着意见,而武承嗣、范履冰、卫敬业、贾大隐等一众武后一党的大臣则立于下首,时不时地揷上几句,明里暗里狂捧着武后的臭脚,正议得热闹间,却听书房外一声唱喝响起,一⼲人等自都不敢怠慢了去,全都站直了⾝子,面sè肃然地朝向屏风而立,但听一阵急促的脚步声响过,yīn沉着脸的⾼宗已是大步从屏风后头转了出来。

  “臣等叩见陛下!”

  一见⾼宗转出了屏风,诸般大臣自是不敢稍有怠慢,各自躬⾝大礼参拜不迭。

  “哼!”

  ⾼宗心情显然极差,庒根儿就没理会众人的见礼,只是冷冷地哼了一声,脚步不停地便向上首的几子行了过去。

  “妾⾝见过陛下。”

  明rì便是中秋荀假,其实真没啥政务要紧着办的,武后今rì来御书房议事,原本也只是想与一众心腹人等聚聚,说些鼓励之言便作罢,可却没想到当值宰相裴行俭却是不宣自到了,拿出的又是河工事宜的折子,武后自然也就不得不好生应对上一番了,毕竟河道总督乃是武后经营最久的衙门了,事关嫡系,哪怕再小的事,对于武后来说,都是大事,只是尚没议上多久,⾼宗便満脸子怒气地到了,这令武后不免有些子犯疑心,只是却不敢带到脸上来,只能是谨慎地行上前去,以温柔无比的语调问候了一句道。

  “嗯。”

  ⾼宗虽在盛怒之中,可惧內的本xìng却依旧没变,自不敢轻易给武后脸sè看,然则心底里的不痛快却实在是太过了一些,也就只是不轻不重地吭了一声,算是表达了一下不満之情。

  “陛下,惹您不开心,实妾⾝之过也。”

  武后并不清楚⾼宗发怒的真正原因,可却并不是很在意,左右其应付此等情形已不是一回两回了,对付起来,自是得心应手得很,不问缘由,先行认上个错,足可将⾼宗心头的戾气化解上大半,此乃武后常用的小手段之一,往rì里用来,可谓是百试不慡,还真不曾失过手,然则这一回却是不灵了,⾼宗脸上的yīn沉之sè丝毫没半点消减的趋势,反倒是更严肃了几分。

  “陛下,您这是…”

  一见情形不对,武后立马便换了个态度,由哀切瞬间便切换到了惊疑,一派委屈状地问了半截子话。

  “哼,媚娘,河西可曾有紧急军报到来?”

  ⾼宗其它方面甚是懦弱,可在对外用兵上却是素来強硬至极,对军国大事从来不含糊,此际哪怕面对着的是武后,也一样不假辞sè,冷哼了一声,便即直截了当地追问起军报来。

  “陛下原来是为此事动怒,这倒确是妾⾝的不是了,此事倒也属实,确有这么份军报,据显儿说,吐蕃小寇又在乱边,规模却也不大,以显儿之能,当能应付无虞,加之中秋佳节将至,妾⾝也就没急着禀明陛下,确是妾⾝失误了,还请陛下恕罪则个。”

  一听⾼宗开口便追问河西军报,武后的心里头立马便“咯噔”了一下,心知必定是后宮里出了岔子无疑,只因此事武后可是下过了严令,不许旁人多嘴传话的,不为别的,只是不想看着李显继续做大罢了,这等yīn暗之心思自然不能摆到桌面上来说,可要糊弄一下⾼宗么,却也不难,武后连眉头都不皱上一下,一套“合情合理”的说辞便已炮制了出来。

  “唔…”

  武后这番话确实挑不出甚⽑病来,⾼宗本就惧內,这脾气么,自也就有些子发作不下去了,脸sè一缓,沉昑着便要随口安慰武后几句,就此将事情揭了过去,只是他话尚未说出,却见原本木然立于下首的裴行俭突然站了出来,后头的话自也就说不下去了的。

  “陛下,河西军报一事微臣也有耳闻,军情如火,须耽搁不得,臣恳请陛下圣断。”

  裴行俭一闪⾝而出,也不去看武后那yīn沉得简直能滴出水来的臭脸,面无表情地便进言道。

  “这个…”

  ⾼宗本⾝虽不通军略,可自其上位以来,对外作战却是大唐三位皇帝里最多的一个,自是清楚裴行俭所言方是正理,只是这话显然在与武后唱反调,⾼宗一时间也不知该不该应允才是了。

  “陛下,此事乃是贤儿在处理,妾⾝以为不若将贤儿叫来,问问也好。”

  武后心里头虽恨不得一把捏死了裴行俭这个半道杀出来的“程咬金”不过么,却并没带到脸上来,而是展颜一笑,轻轻巧巧地便将责任推到了太子的头上。

  “宣。”

  自去岁以来,朝堂大事都已是武后在做主了,这一点本就是出自⾼宗的安排,他自然是心中有数得很,这一听如此重要的军国大事武后居然推给了太子,內心里不免有些子狐疑与不満,可也没多说些甚子,只是不耐地挥了下手,从口中挤出了个字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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