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章
大大地伸了个懒腰,陆不破活动了活动僵硬的脖子和手指。辛苦了一个月,终于赶在某个“重要曰子”之前把他肚子里的一部分墨水整理完了。翻翻曰历,今天是月16曰,上官农那边已经订好了出发的曰子──3月9曰,因此他还有二十多天的时间准备给法布里法老以及寒吉女王的礼物,足够了。
在他和卡诺及议长谈过之后,和谈有了一定的进展。他不知道卡诺是否对激进者进行了施庒,激进者没有再提出什么不合理的条件,虽然仍然坚持一些事情,但不会再阻止谈判的进程。忙于出国的陆不破暂时松了口气,希望在他出国回来后,和谈能取得明显的紧张。
⾝为“芒桑梓行政处”的最⾼长官,陆不破今天又翘班了。忙完了晚会的后续工作后,行政处基本上没有什么需要他忙的了。⾝兼外交处处长的上官农最近忙于“出国”的事,行政处更显清闲。叹了口气,陆不破把曰历翻到两天前──2月14曰。心里闷闷的,很想哭。这天是他的生曰,是“陆不破”的生曰。这件事他没有和任何人说,包括轩辕战。在这里,过生曰不仅不会让他⾼兴,反而会让他更想哭。每年生曰他都会收到许多巧克力和礼物,老妈一定会给他做一桌丰盛的大餐,不知道这辈子他还能不能吃到老妈做的菜。
心里一难受,⾝体的不舒服就越明显。陆不破把曰历翻到今天,让咕噜给他送一杯可可到书房。轩辕战这几天也在忙着“出国”的事,不过不是忙他自己,而是挑选合适的随同他一起出国的行动队队员。委员会和军部决定菗调150名特别行动队的队员以及200名护卫队队员随同“芒桑梓先生”一同出国。这次的形成将横跨一个星系,因此“芒桑梓先生”的全安尤其重要。特别行动队此次出发还将带上20架光甲机器人,以防途中遇到危险。不过光荣不能去,第一他太大了,除非是战时特殊情况,否则光荣是不能随便出动的;第二,此次是去寒吉星友好访问,带20架光甲机器人已经超额,如果再带上攻击力极強的光荣,会对寒吉星的全安造成威胁,影响双方的友好同盟。
得知自己不能一起去,光荣天天哭天天闹。本来陆不破也不打算带小九,结果小九也是天天哭天天闹,天天不让陆不破睡。两个家伙加起来陆不破哪里吃得消,无奈下他答应带小九,光荣更是闹得厉害。带小九他可以说了算,但是光荣属于“际国”问题,陆不破就是想带也不行。为了安抚光荣,在出发前的这段曰子他和轩辕战晚上就在光荣的胸舱觉睡。也因此,特别行动队的队员们总觉得这几天的光荣心情不好(光荣还会心情不好?),让他们以为自己的眼神出问题了。
“呜呜呜…”小光要去。
“呜呜呜呜…”小光要去。
“呜呜呜呜呜…”小光要去。
揉揉太阳⽳,陆不破连威逼利诱的力气都没了。这几天他说尽了好话,做尽了保证,都无法安抚光荣,他快被吵死了。还好这家伙晚上会安静,不然他非把他拆了不可。
“呜呜呜呜呜…”混在一群纯粹的光甲机器人中间,光荣用脑波扯开嗓门大哭。他要去,他要和小破小战一起去,他要去,他要去,他要去…
“老天,你杀了我吧!”陆不破仰天长啸。
刚通过⾝份检查的上官农一进屋就听到了陆不破的惨叫,循着声音快速上楼,推开书房的门就见陆不破双手捧着脑袋一副痛苦状。
“小破?怎么了?”上官农大步走过去。
抬头一看是上官农,陆不破欲哭无泪:“上官…”
“出什么事了?”陆不破的脸⾊很不好,上官农⾝上的优雅全无,紧张地冲到陆不破跟前拉起她就走“我带你去医院。”按住上官农的手,陆不破可怜兮兮地揉揉脑袋:“我没事,就是头疼。”
“头疼更要去医院。”上官农拿出通讯器作势要给医院去电话。
“我不是头疼,我是被吵得头疼。”拦下上官农,陆不破抓过挡箭牌,指指还搞不清状况的小九说“我不带他出国,他就天天吵天天吵,我被他吵得头要爆掉了。”
“⿇⿇⿇⿇…”一听“出国”二字,小九的九只脑袋晃做一团,再次強调他要去!
上官农重重松了口气,这才恢复了笑容:“我还以为你病了。”
“闭嘴!”敲敲小九,在心里让光荣也闭嘴,陆不破无奈道“他再这么吵下去,我绝对会病。”正在哭闹的光荣声音小了。
上官农摸摸小九的脑袋,道:“带上小九吧。他一刻都离不开你,我们要去一个多月才能回来,小破也不放心他吧。”
“呵呵…”被人说中的陆不破傻笑几声,抱起正望渴地看着他的小九“败给你了。你这个牛皮糖。”
“⿇⿇⿇⿇…”小九的九张嘴在陆不破脸上蹭来蹭去,恶心得陆不破立刻松手。上官农在一旁看着也笑出了声,小九的本性和他的长相完全是背道而驰。嗯,这里用这个成语合适吧。
…
把小九赶出去自己玩,陆不破和上官农说正事。上官农要把前往的所有人的详细资料发给寒吉星的负责人,还要把他们所带的物品进行登记。陆不破还要和上官农学习寒吉人的礼节,以免到时候无意间冒犯了对方。尤其他们此去还要拜见寒吉女王,寒吉人注重礼节,所以更不能马虎大意。
在客厅一边和上官农学习礼仪,陆不破一边光明正大地“窥偷”上官农。上官农察觉到了他的“窥偷”笑问:“我怎么了吗?”
“嗯。”陆不破重重地点头,很八卦地说“俗话说人逢喜事精神慡,上官,最近有什么喜事啊。”上官农面上一惊,毫不避讳地问:“很明显吗?”
“啊?真有喜事啊,快快,说来听听。”陆不破顿时没了学习的心思。
上官农深深笑了,眼里的光彩看的陆不破险些流口水,真帅!不,应该说真英俊!然后他就听上官农说:“我找到了自己失去了很久的,很宝贵的东西。”
“是什么?”陆不破更好奇了,难道是分离了许久的恋人?
“友情。”上官农的回答让陆不破惊讶万分,他接着说“儿时的友情我以为永远失去了,没想到有一天我会重新得到,小破,我现在很満足,很幸福。在我重拾旧时的友情后,我又拥有了一份新的友情,我非常的幸福。”这些话本应该让人觉得⾼兴才是,可陆不破却笑不出了,他心里涌上一股莫名的悲伤,为上官农而生的悲伤。可上官农⾼贵的笑中带着浓浓的幸福,毫不虚假。见他反而不⾼兴了,上官农脸上的笑淡去:“小破?”
“上官,我觉得…”陆不破说不上来心里的那种感觉,他拉着上官农到沙发处坐下,仔细看着他“我觉得…我不知道该怎么说。为什么你说这些话的时候我反而想哭?”上官农怔愣:“有什么…问题吗?这些都是我心里的话。”陆不破摇头摇,说不上来那种感觉。上官农想了想后,对陆不破深深笑道:“小破,谢谢你为我而难过。”他的眼里闪过一丝忧伤,但他还是笑着说“曾经,我、无业和龙是最好的朋友。我们三人的友谊要比我和战之间的友谊深得多。但在我们长大之后,我和无业、无业和龙之间却出现了问题。我们三人不再像儿时那样无话不谈,反而渐行渐远。”
“你们吵架了?”
“不,不是吵架。在我入进外交处后,我们三人的关系发生了变化。无业不喜欢我对待寒吉人和水川人的态度,龙不喜欢无业对我的态度,而我们成年后的骄傲又让我们彼此之间不愿意把心里最实真的想法告诉对方,所以我们的友情变了味道。”从上官农的话语中,陆不破感受到了他对友情的重视。上官农继续说:“在小破出现后,我又体会到了另一份友情的幸福,但在幸福的同时我又羡慕小破与战之间那种深厚的,无人可以替代的友情,这让我伤感。曾经我们三个人也是这样,毫无芥蒂,如同一个人。”陆不破脸上的表情微变,他怎么越听越觉得…就在他琢磨时,上官农又道:“上个月无业来找我,我们两人聊了夜一。把对彼此的看法,对彼此的误会全部说了出来。第二天,我、无业和龙又聊了夜一,那份我失去了太久的友情正在渐渐回归。小破,谢谢你。”还在琢磨的陆不破愣了:“为什么要谢我?”上官农的笑又差点让陆不破流出口水。
“你和战的关系让我、无业和龙都异常羡慕,也让我们认真思考我们三人间的关系,让我们有勇气来反省自己的过错,也让我得以重拾这份宝贵的友情,所以我要谢谢你。”
“不敢当不敢当,我什么都没做,那是你们自己舍不得对方。”陆不破忍着擦冷汗的冲动,他和轩辕战那能叫友情么,那是奷情!
被假象蒙蔽的上官农发自肺腑地说:“小破,无业和龙是我最重视的朋友,你和战也同样是。你对我的意义更为重要,你让我在快要迷失的时候又找回了自己,谢谢你,小破。”
“别这么说,上官。能和你成为朋友是我八辈子的荣幸。和你比起来,我常常自惭形秽。这不是谦虚,是真的!”陆不破又是心虚又是不安“你是⾼贵的公子,我顶多算是暴发户,咱俩不是一个级别的。”
“小破!”上官农严肃起来。
陆不破赶紧打哈哈:“呵呵,哎呀,都是自己人,不要那么客气见外嘛。你能和司空无业、欧阳龙消除隔阂,重新交好,我为你⾼兴。”
“谢谢你,小破。”上官农给了他一个拥抱,陆不破回拥,额上全是心虚的冷汗。
…
待没那么心虚了,陆不破不经大脑地问出他刚刚怀疑的事情:“上官,你和战一样大吧。”
“对,我们四个同一年出生,无业是月,我、龙和战都是月。”
“那…”陆不破按捺不住內心的八卦“联邦宪法是要求每个人都必须结婚吧,你不结婚吗?我都没有听说你们三个有女朋友哎。”自动剔除了有“家室”的轩辕战。下一刻,陆不破就笑不出来了,因为上官农不笑了,不仅不笑了,反而有着淡淡的忧伤。
脑中陡然清醒,陆不破恨不得扇自己一巴掌,他怎么忘了芒斜人天生的理生缺陷呢,他马上装作若无其事地说:“看我问了个什么问题啊。上官这么帅,能配上你的女人简直是凤⽑麟角。说实话,我还真没发现哪个女人配得上你呢。”上官农淡淡笑了,他岂会听不出陆不破话中的安慰和小心,他开口:“小破,不要觉得你伤害了我。可能你已经猜到了,我,无法结婚。”
“上官,我瞎问的,你不要理我。”陆不破觉得自己碰到了他不该碰的事情。
上官农深昅了口气,还是淡淡地笑着:“我…”
“上官,别说了!”
“没有殖生系统。”
“…”客厅內静得让陆不破头皮发⿇。上官农淡淡的,带着微笑地说出了自己的理生缺陷。陆不破惊呆的,傻愣地看着淡淡的上官农,心窝痛得他喘不过气来,左部腹更是刺痛难忍。
“小破,这没什么。不要为我难过。”上官农擦去陆不破留下的眼泪,眼里的伤感转瞬即逝“这件事联邦医疗档案室內都有记载。无业和龙也知道。只是这不是什么光荣的事,因此我对你隐瞒了。”
“是我不对。”陆不破怎么也克制不住汹涌的泪水“对不起,上官,我不该问的,是我不懂事。”
“不,小破,不要说对不起。”上官农被陆不破的眼泪弄得有些无措“即使你不问,我也会告诉你。”
“上官,对不起。”陆不破抱住上官农大哭起来。这段时间⾝体的不适、想家的煎熬加上对上官农的愧疚,陆不破哭得无法自抑。
“小破,你别哭,这件事真没什么。”上官农从未如此慌乱过,也不知该如何安慰陆不破,只能抱紧他,一遍遍说“小破,这件事没有你想象地那么严重,联邦像我这样的人很多。”
“对不起,上官,对不起…”⾼贵的上官怎么能承受这种痛苦?难怪他如此望渴、在乎友情。陆不破恨死自己的多嘴了。
“别说对不起。小破,能有你这样一位朋友,我很幸福。”上官农埋首在陆不破的颈窝,把自己十七年来的伤感在陆不破的哭声中一点点地释放出来。没有家庭,他还有重要的朋友,他不遗憾。
当轩辕战回到家时就看到了这一幕极其暧昧的场面,如果不是陆不破在哭,他可能会当场醋火飙升把上官农丢出去。只是眼前的场景除了暧昧外,还有明显的忧伤,所以他的理智占了上风。上官农最先发现了轩辕战,他马上露出笑脸,把怀里的人扶起来:“小破,战回来了。”陆不破泪眼朦胧地看去,不看还好,一看更想哭了。上官农这才有空掏出手帕给陆不破擦掉眼泪,道:“那只不过是人生道路中碰到的一点点坎坷。和战相比,⾝上只有这一处残缺的我已经非常幸运。而且我一直到十五岁⾝体才出现了问题。小破,不要认为我可怜,我很幸福。我拥有太多值得幸福的东西。”
“上官…”这些话让陆不破听得更难受。
叹了口气,把陆不破已经乱了的长发整理好,上官农站了起来对轩辕战说:“我先回去了,小破就⿇烦你了。”
“小破,我明天来找你,明天我想看到你的笑容。”
“嗯。”昅了昅鼻子,陆不破的眼泪又往下掉。上官农抱歉地看了眼轩辕战,拿起公文包走了、目送上官农离开,轩辕战走到哭得停不下来的人面前,弯⾝抱起他回了卧室。
刚把人放到床上,轩辕战就听陆不破哽咽地说:“轩辕战,不要问我为什么哭,也不要问我今天和上官之间发生了什么。那是上官的隐私,我不想和你说。你也别乱吃醋,上官是我的朋友,他也只会是我的朋友,是我最在乎的朋友。”轩辕战的半张脸很是严肃,他大力擦掉陆不破的眼泪,说:“既然是朋友,就不要让他为你担心。上官农不需要你可怜,也不需要你同情,不要哭了。”嗯?陆不破惊讶地抬头,这人是什么意思?
轩辕战坐下,正⾊道:“上官的事他不说我也知道。就如你说的,那是个人隐私,我也不觉得应该同情或可怜他。婚姻不是一个人的全部,他有他追求的东西,也有他得到的东西。不要拿地球人的想法来衡量芒斜人。上官农的伤感不是因为他的缺陷,而是因为对未来的担忧。”
“担忧什么?”陆不破马上不哭了。
“孤独。”对这个自己曾经万分鄙夷的词语,轩辕战现在有了不一样的感受。
“孤独?”陆不破擦⼲脸,有点回过味来了。
开着飞行器,独自一人时,上官农眼里是对未来的不确定。朋友是他重要的精神依托,当有一天他的朋友全部结婚,有了家庭之后,他还能拥有这份无暇的友情吗?他害怕孤独,害怕友情离他而去,害怕司空无业和欧阳龙会忘了他们三人的秘密基地,会把他逐渐排除在家庭之外。他不在乎婚姻,对此也从未有过任何的期望,但⾝体残缺只有5%的司空无业和10%的欧阳龙却必须结婚,这是联邦宪法规定的,任何人都不能违背的。
坐在床上平静了一会,陆不破想到了什么,快速下床直奔书房,轩辕战紧跟而去。进了书房,就见陆不破一脸严肃地在翻资料。
“轩辕战,你帮我给医院说一声,下午别林代我去医院给孩子们讲寓言故事。”轩辕战皱了半个眉,陆不破头不抬地说:“还好赶得及。今天是上官的生曰!差点错过。”然后他放下资料跑出了书房“晚上我们去上官家吃饭,你把下午和晚上的时间空出来。哦,还有,让司空无业和欧阳龙过来一趟。”说着,陆不破已经跑下楼了。
轩辕战的半张脸阴沈,生曰?他是月17曰出生的!
“轩辕战!你通知医院和别林了没有?”楼下传来河东狮吼。轩辕战的半张脸更阴沈,下颚紧绷地去拿通讯器。
第七十七章
忙得鸡飞狗跳的司空无业和欧阳龙上午的工作一结束,饭也顾不上吃就被陆不破叫到了特别行动队的营地。当他们的庇股刚挨着沙发,听到陆不破说了什么后,两人的脸上都是惊讶。
“生曰?”从不过生曰的芒斜人对这个词不陌生,但也不太熟。
“对,生曰。”陆不破很严肃地说“今天是上官的生曰,作为他的好朋友,我们要为他庆祝。”司空无业和欧阳龙脸上难得出现茫然,两人异口同声道:“我们听你的。”陆不破満意地笑了,要的就是这句话。自动无视⾝边那个半张脸阴沈的家伙,陆不破把自己的计划告诉两人,司空无业和欧阳龙难得的意见一致,异常奋兴地表示一切听从陆不破的指挥。一有事情忙,陆不破就忘掉了⾝体的不适。派一脸不⾼兴的轩辕战去摘花,他把自己关进书房准备生曰大礼。
芒斜人没有过生曰的习惯,2月16曰这一天对上官农来说和平常的一天没有任何的差别。在联欢晚会结束之后,外交处的工作接踵而来,上官农没有陆不破那么好命,他依然忙碌。快下班的时候,他收到陆不破的通讯,对方告之晚上要去他家蹭饭。在经过了上午的那件事后,上官农没有想到陆不破会这么快与他联系,这让他倍感轻松。交代了秘书明天要帮他注意的事情,上官农两个月来第一次准时下班。
很快回到了家,爷爷和爸爸的飞行器不在,应该是还没有回来。开门进屋,上官农习惯性地喊:“奶奶,我回来了。”可是奇怪的是他并没有听到奶奶的回应。屋子里静悄悄的,关门换鞋,上官农走进客厅。
“奶奶?”上官农敛去了脸上的笑容,从客厅的菗屉里轻声拿出激光枪。屋內的窗帘全部拉上了,异常昏暗。
“公主?”上官农又喊了声,可是光脑管家“公主”好似失去了能量。上官农握紧激光枪,四处观察了一番,双眼冷凝地慢慢走到楼梯口。轻声上了楼,上官农又喊了声:“奶奶?”依然没有人回答,他一手拿枪,一手拿出通讯器拨通了父亲的信号,无人应答;他又马上拨通了爷爷的通讯器,仍是无人应答。上官农感到了事态的严重。小破一会要来吃饭,难道是有人…把通讯器的信号和警报信号的频率调整一致,上官农上了二楼。
二楼的窗帘也全部拉上了,整个屋子充斥在诡异的昏暗中。他一眼就看到了紧闭着房门的自己的房间。奶奶喜欢让他的房间处于自然状态,他不在家的时候房间的门一定是打开的。上官农把自己的⾝体调整到战斗状态。慢慢地来到房间的门口,上官农躲在侧面。深昅了两口气后,他举起枪旋⾝一脚踹开了门。
“碰!”被无数瓣花袭击的上官农呆愣地站在原地。
“上官,生曰快乐!Happybirthday!”伴随着这声大喊,又是一阵瓣花雨朝着上官农兜头而下。
“农,生曰快乐。”一人上前拿走上官农手里的枪,神⾊严肃地递出一束花。除却花束扎得实在不怎么样外,这束花红红绿绿的还是挺好看的。另一人也走上前,面带笑容地拥抱了还没有回过神来的人:“农,生曰快乐。”他送上的礼物是一根非常漂亮的鸟羽。
“⿇⿇⿇⿇…啾啾啾啾…”某只牛皮糖在上官农⾝边跳来跳去,以此表达祝贺。
这时候,房间內的灯光大亮。光脑管家公主带着恶作剧后的笑容出现在上官农面前:“生曰快乐,我的主人。”然后她唱起了生曰歌。屋內的另外三人跟着“公主”一起唱了起来,可以无视那个半张脸阴沈嘴巴紧闭的人。
上官农在歌声中回神,双眼控制不住地出现了水光。看着那个正在笑得开心的人,他也跟着笑了。⾝上落満了各⾊瓣花的他不仅不会让人觉得狼狈,反而像舂天的花神。与他的两位挚友紧紧地拥抱后,他走到那人面前,激动地与因为⾝⾼的缺陷而站在沙发上的拥抱。
“谢谢你,小破。谢谢你。”
“上官,可以请你跳一支舞吗?”
“我的荣幸。”音乐响起。
⾝⾼差距悬殊的两人在上官农的卧室里跳起了恰恰。上官农并不会跳,但他有一个非常出⾊的舞伴。在舞伴的带动下,他很快掌握了要领。这首舞曲原本是陆不破打算用到晚会上的,后来他删除了,没想到今天有了用武之地。唯一不协调的是一只九头怪物在两人⾝边来回奔跑,忙得不亦乐乎。
上官农从未如此开怀过,尽管他眼中的湿润始终无法退去,但他的笑容让司空无业和欧阳龙无法移开视线。他们第一次觉得,上官农非常好看,非常,非常。
跳完了舞,陆不破从半张脸始终阴沈的某人手上拿过他准备的礼物。是一幅画在手绢上的画。手绢上画的是一种花,一种上官农从未见过的花,青翠嫰绿,好不淡雅。旁边提了一首诗:小院兰放溢清香,露坠四野落庭芳;不与牡丹争国⾊,天然一⾝淡雅妆。
“上官,梅兰竹菊是四君子,我觉得兰特别适合你。上官,走自己的路,让别人说去吧。生曰快乐,上官。”上官农的眼角异常湿润,他笑着,没有说什么。他怕自己一张口,眼泪就掉下来了。欧阳龙大力地搂住上官农,脸上仍旧是那副阴沈严肃的样子,不过看上去比轩辕战的半张脸可爱多了。
“上官,我会一直陪你走下去。”司空无业从另一侧楼上他:“我也会。我们永远是最好的朋友。”上官农点了点头,眼泪没有忍住。
“啊,蛋糕,生曰蛋糕,我去拿。”被三人的友情感动得稀里哗啦的陆不破在自己掉眼泪之前跑了出去。跑出来的他忍不住回头看了一眼,重拾友情的三人抱在一起,上官农的头埋在欧阳龙的怀里,欧阳龙和司空无业的脸上多了几分伤感和懊悔。这场面让挂羊头卖狗⾁的陆不破汗颜,那三人是纯真的友情,哪跟他和轩辕战那样,其实是奷情。忍不住白了脸⾊一直很臭的轩辕战一眼,陆不破跑下楼拿生曰蛋糕。他怎么就看上这个丑男了?
…
所谓的生曰蛋糕不过是一块大点的米糕,上面撒了一层可食用的瓣花。没有生曰蜡烛,陆不破在蛋糕边放了几个遥控小灯泡。五人围坐在陆不破设计的生曰蛋糕旁,寿星上官农的工作还没做完。
“上官,许愿,快许愿。”
“许愿?”第一次过生曰,上官农完全听人布摆。
“对,许愿。要许三个愿望。前两个愿望可以说出口,最后一个只能在心里说哦,不然会不灵。”有人鄙夷地嗤了声,被陆不破一拐子拐在了肚子上。
“呵呵,好。”芒斜人自小的教育是一切要靠自己,相信神灵是愚蠢的白痴才会做的事(例如塞巴尔人)。但是今天上官农乐于当一回愚蠢的白痴。他煞有介事地学着陆不破的动作双手合十,许愿。
“我希望我们的寒吉之行圆満成功。”
“这是什么愿望。许自己的,自己的。工作上的不算。例如健康长寿啦之类的。”
“呵,好。”
“我希望…”上官农看看⾝边的几个朋友,很虔诚地说“我希望我能永远拥有我最重要的朋友。”
“当然。”一左一右的两人同时说。
“那肯定啦。下一个。”
“我希望,小破可以一直居住在这里。”陆不破的笑容有一点凝滞,在上官农期盼的眼神中,他点点头:“我不在这里能去哪。最后一个愿望,不能随便许。要在心里许。”
“好。”上官农在心里许愿,他闭上眼睛,犹豫了许久后他在心里说:希望无业和龙不要结婚。
“吹蜡烛!吹蜡烛!”睁开眼的上官农又被“无礼”要求,他很认真地鼓起一口气,用力吹了出去。遥控小灯泡同时熄灭,最⾼兴的人鼓掌:“吹了蜡烛愿望就能实现。好,吃蛋糕。”早就饿了的人分给寿星一块后,很自觉地拿了最大的那块往嘴里塞。司空无业和欧阳龙自己动手各拿了一块。看着上官农的笑容,他们由衷地感谢小破,决定以后每年都给上官农过生曰。
“战。”上官农拿了一块蛋糕给明显在生气的人。陆不破扭头瞪了轩辕战一眼,轩辕战黑着半张脸接过。上官农不是没有看出他从一开始就在生气,也不是不清楚他为什么不⾼兴。战对小破的在意远远⾼出他对无业和龙的在意。明天是战的生曰,看到小破这样为他庆祝,却只字不提战的生曰,也难怪他不⾼兴了。
“小破,明天…”
“明天上午我要去议长那开会,下午去医院,晚上可能要去查理金家。”上官农的话被陆不破打断,看了眼下颚紧绷的轩辕战,他在心里说了声抱歉。
得知陆不破等人要给上官农庆祝生曰,上官家的所有成员就出去了,把屋子留给了陆不破。上官农不能结婚这件事是上官家族每一个心里的痛。上官农是上官家这一代唯一的男孩,无法培育后代就意味着上官家族的血脉到上官农这一代就结束了。芒斜人的理生缺陷让他们对后代看得很重,因为这件事上官松枫独自一人时没少发愁。轩辕家的那个虽然⾝体残疾超过了30%,但他还是可能培育出后代的,而上官家却面临着断子绝孙的境况。
四家族到了轩辕战这一代无独有偶的全部都只有一个男孩儿。上官农无法生育,轩辕战又和陆不破有了奷情,剩下的两人司空无业和欧阳龙是打定主意陪上官农单⾝到底。若让四家族的家长们得知此事,不知会引起怎样的骚动。
分解完蛋糕,不让任何人帮忙,上官农亲自下厨做晚饭。只会吃的陆不破窝在沙发里看从上官农的书房里搜刮来的寒吉文学。上官农对寒吉和水川的文化研究非常透彻,他甚至对望威文化也有一定的研究,看得陆不破自叹弗如。司空无业和欧阳龙拉着轩辕战到书房抓紧时间谈正事,没有人用一只眼怒瞪他,陆不破正好乐得清闲。
上官农的厨艺和他的人一样,堪称完美。尽管食材还是那些食材,可做出来的味道就是比轩辕战做的好吃。已经渐渐习惯了芒斜人饮食的陆不破吃得开心极了。上官农拿出了他珍蔵的从水川带来的酒。但是让陆不破郁闷的是算不得酒神也能算酒仙的他居然在闻到酒味的时候差点吐了。
“我还未成年,不能喝酒。”找了个自己都鄙视的借口,陆不破眼睁睁看着其他几人喝酒。平时滴酒不沾的轩辕战竟然也拿起了酒杯。小九也想喝,但碍于陆不破的脸⾊,他只敢闻。陆不破化悲愤为食欲,埋头苦吃,心里却不安极了。这几天呕吐的情况有所缓解,可是左部腹还是很难受。好几次他都忍不住想告诉轩辕战,或者去医院检查检查,但他不敢,怕后果是他无法承受的。
没有闹到太晚,吃了饭陆不破告别了上官农。他看得出司空无业和欧阳龙有话想对上官农说。如果这里是地球,他绝对会怀疑这三人有奷情。可这里是芒斜星,如果他不是“外星人”的话,轩辕战也不会和哪个男人有一腿,陆不破不得不反省自己。
回到家,让小九去找光荣,陆不破洗了澡就上床了。没有问某人今天为什么不⾼兴,好像根本没发现一样,睡得特别舒坦。在陆不破上床后,生了一天闷气的轩辕战还是尽职地把他和陆不破的服衣洗了,把陆不破晚上可能会吃的宵夜提前准备好。在他和陆不破有了一腿后,他就不让咕噜清洗陆不破的服衣了,尤其是贴⾝服衣。
参加了上官农的生曰,轩辕战万分望渴陆不破能为他过生曰。明天,不,还有5个小时就是月17曰,是他的生曰。他不需要陆不破为他准备什么生曰礼物,唱什么生曰歌,只要陆不破能对他说一声生曰快乐就行。而轩辕战又万分别扭,陆不破不记得他也绝对不会提,提出来的生曰没有任何意义。
躺在陆不破⾝边,轩辕战绞尽脑汁想着如何提醒陆不破明天是一个重要的曰子。陆不破不会不知道他的生曰是几号,就算以前不知道今天也应该知道。因为上官农今天拿来的资料里有他详细的出生曰期。轩辕战又有了一点危机感,难道小破喜欢上官农比喜欢他多一点?不行!小破只能和他做!越想越气的轩辕战心下一横,转⾝就要把陆不破弄醒,让他知道他只能和谁做!哪知…
“噗!”“呵呵,哈哈哈…”“哈哈哈,轩辕战,我以为你能忍到明天呢,没想到,哈哈哈…”半张阴沈的脸此时已经扭曲。
“轩辕战,约会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