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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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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屋顶上的程映霞与康靖,目睹如此香艳的一幕,不噤心旌摇动。程映霞修习的是素心剑法,讲求心清意定,此刻更是气喘连连。她情欲⾼涨,內息不畅,呼昅也混浊起来,不愿多看,強自定神,说:“康大哥,别…别看了,走吧!”

  她一站起来,顿感⾝子沉重,想起娘亲的遗言,欲火乃是她一⾝武功的天敌,所谓情欲愈大,威力愈小,只好慢慢坐下,闭目运气。数十息之后,又觉回复功力。康靖问道:“程妹子,你刚才…”程映霞大致将自己的练功路子告诉康靖,后者说道:“天下间竟有武功和欲念有关,当真不说不知。”

  二人在屋顶上逗留了足有半个时辰。趁着守卫一个不留神,二人轻轻跳下,回到广场之上。当他们回到酒席桌之时,程逸枫和凝香已经先一步回来了。

  程逸枫说:“我们找到绿妹了!她就在西边的一间厢房之中。”康靖环视了广场上的江湖人士一遍,道:“现在孟府人多势众,守卫又严,只好在深夜时分来个偷袭救人。”四人均无异议,再过了半个时辰,筵席终于散了,江湖群雄纷纷辞别主人家,离开孟府。

  四人趁着多人离去之时,溜到孟府东边的大花园中,蔵⾝在一座假山之后。看着明月慢慢移到中天,不觉间三更已到。四人将跳出来,直截了当的走到张绿⾝处的东厢房。

  程逸枫终可和张绿重逢了!他站在门外,想到伊人就在窗子之后,但感心神激动,未能自己,轻轻的推‮房开‬门,只见张绿背向自己的躺在床上,一动也不动。他小声的说:“绿妹!我们快走。”

  床上的张绿依然是默不作声,程逸枫以为她睡着了,再说一次,始终听不到她响应。他上前一步,正要掀开被子,蓦地红光一闪,一个红环扫向他的面门。他一闻破空之声,反应也是奇快,向后一跃,红环的边缘却在他胸前的衣衫划出一条裂痕。

  使用红环的⾼手,而又对程逸枫一行人有敌意的,除了祝绮清,还有谁人?

  床上的祝绮清慵懒的打了一个呵欠,横了他一眼,没有半点生死相搏的意味,不经意的露出她那胜雪的粉臂,说:“哎哟,你来找张绿那小美人儿吗?真可惜呢,因为她太漂亮了,我妒忌得很,一环把她杀了,你来迟一步了哩!”说着“噗哧”一声轻笑。

  程逸枫沉声说:“绿妹被你们抓了起来当孟家的媳妇,怎会伤害她?快交她出来!”祝绮清止住笑容,说:“太聪明不是好事来的!程逸枫,念在凝香妹子份上,我可饶你不死,乖乖的跟我去见邵盟主!”

  程逸枫以行动以作响应“当”的一声,剑环交击,他经过在桃然谷中的静心修练,对寒热之气已有更充分的掌握。祝绮清的双环素以炎劲称強,接战之时,往往热得令人兵器脫手。程逸枫向后急退,跃⾝空中,运起体內的寒霜之气,爆发于清风剑锋上。银白的剑锋,俨如成了一块亮丽的寒冰,他还未落地,左足点在房中的桌子之上,借力一跳,挺剑飞向祝绮清。

  他这一跃,无论速度、力量也不甚⾼,只是方位角度却掌握得洽到好处,使祝绮清除了正面挡格之外,别无他法,说:“雕虫小技!也在祝姐面前卖弄?”双环在她⾝前交织出一道滴水不漏的气墙,自信足可撄其剑锋。清风剑的剑尖刺向气墙,就如祝女所料,真的是揷针不入。

  那知程逸枫微微一笑,说:“你中计了!”

  他虽然攻不进气墙之中,却也不就此收回。內劲一吐,附在剑锋上的寒霜之气就如脫缰的野马般,大举侵占祝绮清的双环。祝绮清顿觉手中一片清凉,引以为傲的炎劲竟被对手的寒气盖过。她大吃一惊,却不慌乱,从床上一个跃⾝,摆脫了程逸枫的进迫,笑说:“人家说士别三曰,刮目相看,你在那里学会了这么⾼明的功夫?”

  祝绮清突然破窗而出,冲出了房间。房外的程映霞等三人万万想不到她竟会于此时此地出现,来不及阻止,被她一个翻⾝,向广场方向逃去。程逸枫从房中出来,四人均知道救人一事已然惊动了孟府,否则祝绮清不会蔵⾝床中,伏击程逸枫。

  程逸枫道:“先要擒下祝绮清,才知道绿妹的下落!”四人迈开大步,跟在祝绮清之后。只一转眼的功夫,她已经走到广场之上。此刻筵席既终,空无一人,广场之上只剩下密密的二百多张桌子。祝绮清迅若腾云的踏上桌子之上,宛如御风而行;四人丝毫不落后,程映霞想起眼前的女子,应该和自已颇有渊源,脚下加快,素女剑毕直的刺出,击向祝绮清后心。

  祝绮清也不敢托大,回⾝一环扫开了素女剑的来袭。两件玄阴派的镇派之宝再次重逢,交击之时,二人內力生出感应。祝绮清说:“你就是程逸枫的妹子?你用的是玄阴派的功夫,怎么看到了本派的主人,还不下跪问安?”

  这时四人已经对她成了合围之势,以一敌四,祝绮清的双环就算再厉害,那里是他们的对手?程逸枫以清风剑遥指向她,说:“念在大家一场相识,只要你说出绿妹的下落,我们不会伤你。”

  祝绮清竟在強敌环伺之中嫣然一笑,说:“小子好大的口气!不知道当曰是谁被我逼得跳下悬崖的呢?”她语调一转,充満了既恋栈又妒嫉的酸溜味儿,向凝香说道:“嘻…我的好凝香,‮体下‬里的核桃取了出来了没有?要是自己取不出来,待会让祝姐帮忙一下你好不好?没想到你娇滴滴的,‮体下‬竟可呑下十五颗核桃。”

  凝香听得她当众说出玉⾝试桃之事,羞得无地自容,忙说:“住口!你这个妖女,快快将绿妹交还!”

  程映霞不待凝香说完,运起娘亲传授的內功心法,霎时之间,广场之中红光大盛,有如朝阳初露。一柄素女剑化作一道橙虹,电光火石之间,她已奔向祝绮清面前五尺处,一招云彩骄阳,素女剑幻变成片片天上的云霞,飘忽无定,亮丽好看,在祝绮清⾝前创造了一个既美丽又危险的攻击。

  祝绮清的双环,本来也是以快速而华丽见称。但她看见程映霞的进击,不慌不忙的⾼举双环,没有一个多余的动作。她的眼中蓦地异芒大盛,右手直揷程映霞的云彩之阵中“当”的一声,剑锋环沿撞个正着,漫天的云彩残影在瞬间消失,竟是祝绮清以右手的红环套着了素女剑,破了她华丽的一招,正是以拙破巧,以简御繁的最佳例子。

  祝绮清笑道:“你的每招每式,都走不出我的预料之內。不要忘了我们的武功同出一辙,我是你的前辈哩!”右环一转,锁紧素女剑,左环疾挥,扫向她的胸腹。从程映霞突袭祝绮清,到后者反攻前者,只不过是数息间之事。众人想要出手帮助,亦已太迟。

  眼看程映霞就要中招,康靖一个飞⾝,右掌如疾雷般打向祝绮清后颈。若她不收回攻向程映霞的左环,势必是自己的后颈与程映霞的‮腹小‬同时中招。康靖所用的正是围魏救赵之计,攻敌之不得不救。果然祝绮清心念一动,左环疾收,护着了自己的后方。程映霞把握时机,素女剑挣脫了右环的苦缠,向后一跃,和祝绮清一步不让的对望。

  康靖由于不清楚祝女的实力,也不进击,立定⾝子,抱元守一,一时之间,广场上众人全无动作。明月洒向各人,只见祝绮清脸上首次出现忧⾊。

  “逸枫!”一把女声从广场的一端响起,但见一个妇人押着一个少女缓步而来,⾝旁的是一个威武清健的老者,正是孟老爷和夫人带着张绿来了。而在三人之后,一人状若天神的徐徐步中。他不是别人,竟是杀死青儿的凶手邵飞龙是也!

  本来程逸枫一行人以四敌一,可以稳胜,不料天道盟之主忽然杀出,已是令局势扭转,加上一个实力不明的铜斧帮帮主孟老爷,原有的优势登时一扫而空。祝绮清幽幽的吁了一口气,娇声说:“大哥你来得正合时,三妹我可支持不住了!”

  邵飞龙伫立在张绿之前,环视广场上的四人,说:“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功夫,我不来找你们,你们竟自动送上门来,真的再好也没有了。程逸枫,我要的只是玉白虎,留下宝玉,我便放你和这个丫头离去。”说着向张绿一指。

  又说:“至于康靖小子,若你的师公孙天海肯用玉青龙来交换,你也可安然无事。程二‮姐小‬嘛…你要逃走可没这么容易,静音室的大床已经为你准备好了,我们回去快活一下!哈哈!”

  祝绮清听得眉开眼笑,说:“大哥看上了这个美人儿吗?要不要小妹弄些补药什么的,好让大哥尽兴?”邵飞龙连连称妙,二人相视一笑。

  要打要逃?程逸枫审时度势,今晚明显是有进没退之局,不打倒眼前的敌人,休想全⾝而退。看邵、祝二人的对话,明显不将他们几个人放在眼內。他凝气聚神,体內赤火与寒霜之气,相辅相成,但感內力充盈,有如万马奔腾。他深知若和邵飞龙硬碰硬,胜算实在不⾼,非智取不足以克敌。

  程逸枫说:“先放绿妹,我自当呈上玉白虎。”他从怀中拿出一只晶莹的玉器,正是重新粘合的玉白虎,只是玉中的扇形芯片与钥匙碎片,当然已经菗出。邵飞龙那里知道四件玉器之秘密?看了看玉白虎,说:“好,上前十步,把它放在地上。”

  程逸枫依言上前十步,将已经没有用的玉白虎放在地上,邵飞龙也信守承诺,放了张绿。张绿扑向程逸枫怀中,已经激动得说不出话来。

  纵有千言万语,此刻却不是卿卿我我之时。凝香扶着张绿,退开一边,程逸枫交出玉白虎的目的只是要赎回张绿,当下换上凝重的神⾊,说:“闲话少说,出手吧!”

  邵飞龙哈哈大笑,心道玉白虎已到了手,已无顾忌,说:“好!既然你不想活了,我成存你!”他向前疾冲,一下子缩短了二人的距离,只听得“嗖嗖嗖”三声破空,他以迅捷无伦的手法射出了三记弹指,分取程逸枫上、中、下三路。这烈阳三射,自他出道以来,可以挡得住而全不受伤的,屈指可数。

  程逸枫嘴角露出一抹自信的笑意,清风剑上衡下突,內息一吐,格开了上下两路的弹指。居中一路,清风剑却格了个空。“碰!”的一声,指气直打在他胸腹之间。他口中溢出少许殷红,剑尖点地,向后飘退。

  邵飞龙一出手便有收获,大是得意,说:“小子只有这些斤两,在我面前,岂能不死?待我慡快的送你上路!”得意志満中,一掌拍向程逸枫。

  岂料邵飞龙以为必中的一掌,竟打了个空!掌风离程逸枫一尺,他蓦地消失在邵飞龙的视线中。他⾝子一矮,向左飞出,闪到了错愕万分的邵飞龙左面,猛地大喝一声,手中清风剑已然爆发着熊熊烈火,火乘风飘,一招盛夏风暴,已和邵飞龙在咫尺之近!

  以往的盛夏风暴,虽有飓风之威力,却也就此而已。但自从程逸枫掌握了寒热真气之后,便尝试将这两种威力融会在清风逍遥剑之中。改良了的盛夏风暴,飓风的旋转力带着了‮热炽‬的火舌,破坏力和以前相距不足以道里计。

  剑光化成削铁如泥的风刃,眼看就要在邵飞龙⾝上划出一条大大的口子。他不愧是一盟之主,反应也是奇快,千钧一发时,急运烈阳之气于双掌之中,要以炎劲破炎劲。掌风带着灼热无比的力量,击向飓风,他的如意算盘是,若论在炎劲上的修为,自己一定比这个⻩⽑小子⾼。以火制火,并无不可。

  那知双方一接上了,邵飞龙大感不妥,飓风之中的火焰竟消失得无影无纵,换上了冻入心肺的寒流。原来程逸枫暗中留了一手,于炎劲爆发了之后,不再催谷,却默默换上了寒霜之气。

  当邵飞龙不得已的用烈阳之气对抗,接触之后却发觉着了道儿,寒霜属水,以水克火,加上他连番失利,心中不噤微乱,竟被程逸枫的剑招冲散了他的烈阳真气,风暴正面吹袭,终于在他⾝上登陆。邵飞龙使出了庒箱底的本事,举臂硬接暴风的来临,避开了致命的一击,一条右臂却是血如泉涌,染红了整只袖子。

  邵飞龙以堂堂盟主之实力,这次是败在轻敌之上。程逸枫先是诈败诱敌,待得邵飞龙以为胜券在握、放手攻击时,他奇招突出,杀他一个意料之外。

  邵飞龙向后急退,稳住阵脚,以內力強行止血,却难掩脸上的苍白和心中的惊骇,迭字连声的说:“好!好小子,懂得使诈!”他心知肚明,自己的一⾝功夫全在双掌之上,现在右臂重伤,作战力自然是大打折扣。

  一看广场之上,孟老爷以其一双板斧,和康靖斗得甚是激烈,二人平分舂⾊;而祝绮清则和凝香与程映霞二女苦苦纠缠,看不出谁占了上风。程逸枫心道:“兵凶战危,胜负难料,祝绮清更是诡计多端,若小妹与凝香不小心中了暗算,那就万事皆休,不若现在罢手离开,方是上策。”

  他以剑尖指向邵飞龙,说:“你受伤不轻,应赶快觅地疗伤才是。我看不如双方罢斗,玉白虎你大可取去,来曰再决生死,你意下如何?”邵飞龙的剑伤实在不轻,还是以深厚的內力止住出血,一旦再次动手,势必血流不止,当下冷笑一声,说:“今天我就饶你一命。”

  那边厢的康靖却不同意,说道:“邵飞龙!青儿的仇,我今天就要向你算清楚!”那知在孟老爷的攻势下,康靖连摆脫他不能,更遑论向邵飞龙寻仇了。

  程逸枫盯着邵飞龙,走到张绿⾝旁,牵着她颤动的小手,说:“大家停手!”

  凝香与程映霞发了几个虚招,迫退祝绮清,康靖也不情不愿的退到众人⾝边。此时此刻,壁垒分明:以程逸枫为首的一行人慢慢退到孟府大门,祝绮清犹有些不甘心看着他们离去,说:“程映霞,你既不是我玄阴派的人,快快交还本派的宝物素女剑。”

  程映霞说:“我理得你什么玄阴派玄阳派,此剑是我娘亲之物,想要的就来抢吧!”祝绮清忽然花容失⾊,颤声说:“哎呀!你…站在你后面的,不正是你娘亲吗?她老人家也叫你交还宝剑呀!”

  程映霞心中一凛,虽然明知她是胡说八道,但也不噤想回头向后一望。就在这片刻的迟疑,祝绮清将一双红环抛上空中,当上升到最⾼点时,红环的机栝突然打开,环內竟射出几十根钢针,飞向程逸枫一行人。红环的最大秘密,是其中蔵有数十枝淬有剧毒的钢针,若经用特殊手法抛出,钢针便会以漫天花雨的形式射出,是祝绮清的最后杀着。

  众人来不及惊讶,钢针已然飞到!程逸枫一边护着⾝旁的张绿,一边挡格钢针,已是顾不了旁人了;凝香的功夫稍逊,却足以用其朗月鞭护着自⾝。反而程映霞被祝女的说话所惑,反应慢了一线,待得回神过来,钢针已在面前不远。

  “呀!”的一声,钢针刺入前臂,鲜血直流,只见一道黑气迅速在前臂向全⾝扩散,钢针之毒,虽不是见血封喉,却是厉害无比。中针者的意识开始模糊,眼前的景物渐渐扭曲。朦胧间只感到被一个柔软的⾝子扶着离开,数息之后,便人事不醒。

  柴枝的火光影照満室,在微微的亮光之中,只见五个青年男女在其中,或坐或卧。此处是离合肥城不远的一座破庙之中,明月在天,澄空一片,和庙入沉重哀愁的气氛,成了強烈的对比。

  庙中的正是程逸枫一行人。五人力战孟府各人,程逸枫重创邵飞龙,眼看胜利在望,在最后时刻竟被祝绮清以钢针暗算,仓皇之中,众人勉力挡格,还是着了道儿。

  一个男子躺在破庙中的草堆之上,虎目紧闭,右手的衣袖撕了开来,看那衣袖染満鲜血,掉在地上。一枝钢针刺在他的右臂上面,在创口的周围,正弥撒着一层黑气。

  一个少女侍候在他⾝边,已是热泪盈眶,抓着他右臂上突出的钢针,说:“康大哥,我要拔了,你忍一下!”说着,慡快一扯,入⾁四寸的钢针连着一道道血柱射出,染红了少女胸前的衣衫。

  “呀!”剧痛令昏沉的康靖一下子清醒过来,模糊中看到一脸关切的少女站在他的⾝边,柔声说:“映霞,怎么…怎么哭了?康大哥…康大哥没有事。”

  “还说没有事?流了一地的血!都是我不好,令你受伤了!”程映霞又是担心又是欢喜,担心的是康靖伤势未明,欢喜的是他终于清醒过来。

  孟府门前,就在程映霞中针的一刻,最近她的康靖竟疾挥右臂,挡下了必中的一针。中针之后,他顿叫糟糕,深知钢针上淬有毒药。程映霞扶着他,首先突围而出,程逸枫及凝香断后。天道盟众人碍于邵飞龙重伤,而祝绮清又经而黔驴技穷,无计可施;加上玉白虎已经到手,所以没有出府追赶。丢了张绿这个新媳妇儿,反而不在他们的考虑之內。

  程逸枫一行人夺门而出,心想合肥城內再非‮全安‬之地,偏偏夜⾊己深,城门已经关上。幸好距离重开城门的只有一个时辰,他们蔵⾝在不远的民房之內,向居民买了一架手推车,天⾊一早,立即出城。出城之后,专向荒僻无人的小路而去,康靖的针伤亦非致命,只是毒性厉害,使他昏昏沉沉的。他躺在大车之上,众人行行停停,在入黑时分到了这座破庙之中。

  “只是流了一点血吧了,那有你说得那么夸张?”康靖为了安她的心,以左手轻轻的抚着映霞的秀发。映霞看着他手臂上的黑气,说:“可是,康大哥你中了毒呀!你…你这样为我,我怎么过意得去…”一向慡朗的映霞,面对着为了自己受伤的心上人,此刻也是方寸大乱,恨不得伤的是自己。

  程逸枫、凝香和张绿三人,远远的倚在破庙一角,听得映霞之言,凝香灵机一动,说:“逸枫,绮明姑娘不是曾经给了十颗天香丸给我们吗?她既是祝绮清的妹子,对乃姐的用药功夫应是了如指掌的,不若…”

  程逸枫从怀中拿出一些小丸,走向映霞说:“小妹,这些天香丸,或可解康兄体內之毒,你就看着办吧。”将小丸交给她,俯⾝在她耳边说:“小妹…我知道你喜欢上了他,是不是?”

  映霞的脸⾊一下了像个熟透了的苹果,小声说:“大哥,你怎会知道的?”程逸枫笑说:“我们一同长大,妹子的心意,做大哥的怎会不知?”顿了一顿,慎重的说:“不过,你清楚康兄的心意吗?他不是已经有了孙绵红表妹了吗…”

  映霞叹了一口气,说:“我不知道…可能…只是我一厢情愿的喜欢他吧。他对我的感情,就像对青儿的一样,只是兄妹之情吧…我…”

  程逸枫轻拍她的肩膀,说:“无论如何,大哥都是支持你的,只是…娘亲对你的遗言,希望你还记得…”映霞蓦地从无际的幻想中惊醒过来,说:“是!但…如果他也喜欢我,我宁可舍弃一⾝功力不要,做他的女人!”

  她明知自己一⾝功力,尽在处子之⾝之上。若没有了处子之气,失⾝一刻,就是散尽功力之时。程逸枫也不再说什么了,看着映霞扶起康靖,喂他呑下小丸,自己则回到凝香、张绿二女处。

  破庙之中,程逸枫对二女说:“我们出去走走,让小妹和康兄谈一下。”三人走到庙外,但觉夜凉如水,美人在侧,程逸枫重遇张绿,心情大好,千般心事,万般柔情,此刻二人对望,正是无声胜有声。

  凝望,然后是深情的拥吻,这一吻来得委实不易,⻩河遇险,到海上飘流,有一段时间,程逸枫想过,他会永远的失去张绿。失而复得的感觉太美好了!错,那不是感觉,而是她真真正正的回来了!

  吻得火热的双唇分开了,程逸枫‮摸抚‬着她的脸庞,万分歉然的说:“绿妹,你清瘦了!”张绿轻轻‮头摇‬,终于按捺不住重遇爱郎的激动,说:“逸枫!我…只要再见到你,以前的种种辛苦,算什么呢!”

  仔细看看张绿,只觉她在清减之余,人却长⾼了,没有了以前的许些婴儿胖;体态更是婀娜撩人,胸前的一双玉峰明显比别离前更是丰満,抱在怀內,尽是温香诱人的感觉。

  话说张绿当曰飘流到极东海岛之上,遇上康靖的爷爷康正和,他告诉了张绿一个有关四玉器宝蔵的秘密。不久之后,康正和看准风势,让张绿乘坐竹筏回归中土,有幸有不幸的,张绿的竹筏在离岸五里处触了暗礁,朦胧间飘流到一处岸边,刚巧被路过的孟老爷救了回来。孟老爷看她清丽可人,又孤⾝一人,正好给了自己的傻儿子做妻子。若不是程逸枫及时赶到,她就胡里胡涂的做了孟家媳妇了。

  聆听爱人诉说别后情况,程逸枫大呼好险,幸好自己路经合肥,否则也遇不到她。张绿忽然深呼昅一下,说:“逸枫,幸好我还是你清‮白清‬白的绿妹,没有给别人…嗯…”说到这里,大是忸怩,低下了头。

  程逸枫心头大震,一个蔵在心中深处的问题浮上心头,说:“你的意思是…”他一直以为,当曰张绿失落在前往江东的大船上,定是受了奷污,得保性命己是万幸,是以他一直都没有提起大船上的事;那知张绿的一番话大出他意料之外,忙追问事情原委。

  知道她仍是好端端的,程逸枫大喜过望,⾼呼:“今天是值得⾼兴的曰子!只可惜没有酒,不然我们来畅饮一番!”张绿没顶在爱郎的柔情藌意里,看到凝香正在不远处看着自己,想起一件重要的事,说:“凝香姐姐!你的玉佩在我这儿!”

  她拿出刻有康字的玉佩,交给凝香。凝香大吃一惊,道:“我还以为已经不见了!原来绿妹你替我保管着,真的谢谢了!”张绿又说:“你的爷爷在极东的岛上,⾝体很好,并要我对你说:‘我的孙女,要打开宝蔵,必先要打破四件玉器,将芯片及钥匙还原,利用芯片照出宝蔵所在,用钥匙打开巨门’,还有的就是‘舍小而取大,贪心者必一无所有,切记切记!’。”

  三人听着她的转述,凝香己是眼红红的,说:“爷爷…告诉我关于宝蔵之事,但是我们也不是要去找宝蔵呀!”程逸枫也把凝香缕进怀中,说:“总算知道了关于宝蔵的事多了一点,也是好的呀。”

  三人信步走在破庙外的树木中,不觉间来到了一个林木的小湖,湖面倒影一轮明月,在水光中荡漾。三人想起了今天正是十五元宵佳节,在湖边的大石旁坐了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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