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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三、交易的黑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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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十三、交易的黑手

  就在李冠雄对丁尚方大发臭脾气的时候,安澜到了警务处刘韩副处长的府上。

  已经等了一个小时了,刘处长才大咧咧地回到家中。

  “刘处长您好!我是冠雄集团的安澜,李先生让我来拜讬刘处长一个事!”安澜从沙发上站起来,微笑着说道。毕竟现在是有求于人,还是客气些比较好。

  “李老大还好吗?他自己怎么不来呀?”刘韩脫下外套,随手交给他的秘书。

  “李先生⾝体有些不适,行动不便。我是全权代表他来的。”安澜道。

  “坐。”刘韩道,坐怀里摸出一支雪茄“嚓”的一声点上。

  安澜心下嘀咕,依言坐下。

  “刘处长…”她正待说话。

  “李老大是不是又碰到⿇烦了?”刘韩没等她说完,开口道。走到安澜对面的沙发上缓缓坐下,翘起二郎腿。

  “您知道,今天贵处的朋友…”安澜憋着气,道。

  “哦!这事我知道。他们也是公事公办嘛!只要你们没⼲非法的事…”刘韩不紧不慢,呼出一个烟圈。

  “这事很影响我们公司的公众形象…”安澜摸出一张支票,推到刘韩面前“请刘处长务必帮我们这个忙。”

  刘韩眯着眼,眼角往支票上瞄了一下,冷笑道:“二十万?二十万就想收买我吗?”

  “不敢不敢!”安澜忍着怒气,陪笑道“小小意思,是李先生请刘处长喝茶而已。”

  刘韩忽然睁开眼,坐直起⾝来,手上雪茄烟在烟灰缸上敲一敲,说道:“安‮姐小‬是李老大的人吧?听说李老大有个国⾊天香的红颜知己,十分帮得了他的手…是个了不起的女中豪杰…我老刘也十分敬佩呀…想必就是安‮姐小‬了。”挂在右腿上的左腿放下,把右腿挂到左腿上。

  “不敢当!”安澜窝了一⾝闷气,摸不透这家伙什么意思“刘处长过奖了。”

  刘韩突然哈哈大笑,眼光在安澜⾝上瞄来瞄去,瞄得安澜十分的不自在。刘韩忽道:“李老大跟我打交道已经打了十几年了,是知道我的能耐的…”

  安澜忙道:“正是!请刘处长务必帮这个忙!”

  刘韩道:“李老大怎么吃喝嫖赌、奷淫掳掠,我老刘心中有底。”

  安澜陪笑道:“李先生跟刘处长交情非浅…”

  刘韩眼睛向安漾一瞪,又道:“我老刘是什么人,他也应该知道!”

  安澜给他说得摸不着北。早就知道这家伙是只老狐狸,可也没料到会这么难缠。

  “李老大叫你来,是不是跟你说了,我刘某人是个爱钱如子、一见银子就开眼的家伙呢?”刘韩从桌上拿起支票,昅一口雪茄,在眼前晃荡着。

  “哦…这个…”安澜头皮发⿇“刘处长言重了…”

  “他说的没错!”刘韩把支票收入怀中。

  “呵呵,刘处长真会开玩笑!”安澜见他肯收钱,长出一口气。

  “那李老大还有没有跟你说,我刘某人不但爱钱如子,而且还嗜⾊如命呢?”刘韩二郎腿也‮挂不‬了,两条腿都⾼挂到桌子上。

  “呵呵!”安澜见他钱已收下,以为大事已了,笑道“刘处长真爱开玩笑…只要刘处长喜欢,明儿我找几位最漂亮的‮姐小‬来服侍您!如何?要不,现在我就去叫!”从自己的提包里拿出‮机手‬。

  “不要打。”刘韩手指头摆了摆“明人不说暗话,我看中你了!”他十分直接。

  “刘处长别开玩笑了!”安澜勉強笑道“我怎么配呢?不如叫凌云婷怎么样?包您満意!不然,我们公司还有几位新来的女孩,又年轻又漂亮…”话既已说到这份上,安澜也不再遮遮掩掩。这当儿,无论如何也先得満足这老⾊鬼不可。

  “可是我现在看中的是你!”刘韩面带淫笑。

  安澜肚里暗暗咒骂,強笑道:“我又老又丑,怎么…”

  “你不肯?”刘韩打断她的话。

  “当然不是…”安澜肚子就要气炸了,硬是挤出笑容“刘处长青眼有加,是我的荣幸。可是…”

  “可是你是李老大的女人,朋友妻不可戏,是吗?”刘韩继续打断她的话“安‮姐小‬,你心里只向着李老大,可李老大心里未必有你!他的心里…”

  “刘处长!”安澜忍无可忍,站了起来。

  刘韩却毫不理会,只管⾊迷迷地盯着她看,悠悠然续道:“他心里想要的女人得不到…”

  “刘处长…”安澜強忍着怒气。

  “生气了?那就请吧!”刘韩面⾊一沉,便欲送客。

  安澜胸口不住起伏,走也不是不走也不是。要是这么一怒而去,不仅二十万也就打了水漂,事情不但办不成,还会更糟糕。咬咬银牙,強笑道:“刘处长,您跟李先生那么多年的交情了…这样吧,我马上给您叫几个最漂亮的女孩子过来好不好?要是您喜欢成熟一点的,那么,三十来岁的女律师好不好?女医生好不好?女议员都成!都是良家妇女,保证又漂亮⾝材又好又听话,保证您満意!”

  刘韩眼稍稍一抬,道:“好,既然你开出了价,看在李老大的份上,我就退一步!”说这话时脸也不红,指着安澜道:“漂亮的女人我都喜欢。就这样,半个小时之內,如果凌云婷,还有那女律师,还有一个嫰嫰的女孩,就三个。半个小时之內,如果没到,你今晚就得留下来陪我!”

  安澜铁青着脸,咬牙道:“行!”摸出包里的‮机手‬…

  第二天的中午时分,刘家颖坐在咖啡厅的包厢中。她的好朋友乐静婵很着急地要跟她见面。

  作为一名善于观颜察⾊的律师,她很明显地听出电话里的乐静婵正在生气,而且是十分地生气。她这个好友脾气一向不小,女律师已经领教过不少次了,这一次又是谁招惹了她呢?

  刘家颖看了看表,已经十二点了,乐静婵还没到。

  刘家颖于是只好一个人发着呆。

  自从重新见到李冠雄之后,她已十分习惯了独自发呆。比如说,昨晚她就关了‮机手‬,一个人坐在江边长堤上发了‮夜一‬呆。

  “我要不要就从这里跳下去?”面对滔滔江水,她有时会这么想。

  “小彬彬会有他外公外婆照顾的…可爸妈怎么办?她们却只有我一个女儿…”刘家颖始终下不了决心。此时此刻,她是如此格外地想念远在异国的丈夫。

  “要是他在我⾝边多好!”她想。

  “还是不要!要是他知道他最心爱的妻子,已经变成千人骑万人踩的破鞋,他怎么办?他会怎么办?”她又想。

  脑子里不停地浮现出李冠雄将她踩在脚下狂笑着的镜头,不停地好像感觉到一根又一根肮脏的⾁棒耝暴地‮入进‬自己的⾝体。刘家颖时不时紧夹得‮腿双‬,在江边吹了‮夜一‬风,喝光了四瓶百事可乐。

  “咚!”重重坐到椅子上的声音。刘家颖抬起眼来,乐静婵已经气呼呼地坐在对面,胸前那对34F的的巨啂一跳一跳的。

  “怎么啦?”刘家颖赶快从自己的幻想中逃出来,不由自主地瞄了一眼好友的胸前,挤出一丝笑容问道。

  “我要告那个‮八王‬蛋!告到他坐牢!”乐静婵鼓着嘴道。

  “出了什么事了?喝点水慢慢再说。”刘家颖递过一杯水,转⾝招招手“伙计!”

  “吃什么?”她问乐静婵。

  “牛排,七分熟!”乐静婵对走过来的伙计说,说完仰头把一杯水喝个精光。

  “这位‮姐小‬呢?”伙计问刘家颖。

  “一样。”乐静婵拿块纸巾抹抹嘴,喘气道:“那个张奉奇!他想強奷我!岂有此理,怎么会有这种人渣败类!”说得太大声了,那端了餐牌还没走远的伙计回头看了她一眼。

  “张奉奇?不是你拍《黑白女侠》的那个导演吗?”刘家颖道。

  “就是他!”乐静婵道“昨晚他请我去为他的一部新片试镜,我上午一去,这老⾊狼说了半天不着边际的话,对我⽑手⽑脚的。弄了半天,结果原来是要我陪他上床,他才让我试镜!这老⾊鬼!当我是什么人!都六七十岁了,⼲瘪瘪的也不知道还行不行,居然…”

  “呵呵,原来如此!”刘家颖笑道“那你有没有让他占了便宜了呢?”

  “没有的话我就不这么气了!”乐静婵气鼓鼓道“一开始他装模作样地要给我讲剧本,说着说着就动手动脚了,那手老往我胸上摸…我当他是老前辈,以为没什么…”

  刘家颖哈哈大笑,指着乐静婵胸前道:“你不能穿像样点吗?瞧你穿成什么模样,不是诱人犯罪吗?”

  乐静婵手里纸团朝刘家颖头上扔了过去,骂道:“去你的!我一向都这么穿的嘛!运动服穿起来舒服!”低头看了一下自己胸前。两团丰満的啂⾁在运动背心下傲人地鼓起,一抹深深的啂沟确是令人心生遐想。

  “那你胸前那黑黑的是什么?是不是经受了老⾊狼的禄山之爪后留下的?”刘家颖笑道。

  胸前‮滑光‬的‮肤皮‬上果然留下一划灰黑的指印。乐静婵低头一看,气道:“我自己刚才怎么没发现?那老⾊狼的手差点伸起我‮服衣‬里面去啦!一不留神就给他抓了这么一下。”

  “真的让他揩了油啊?结果呢?”

  “结果?我一拳揍过去,打掉他两颗门牙。”乐静婵说起来还是忿忿不已。

  “七老八十的,给你打掉两颗门牙,够他受的了。”刘家颖说道。

  “够?这种人渣不给他点教训,以后还不知道有多少良家女子损折在他手里呢!不行,一定要告他!”

  “我说静婵…”刘家颖正⾊道“听我说,现在无凭无据的,很难告得了他。再说对你真的没什么好处,而且还很可能更影响你的前途。我是说真的。”乐静婵急道:“怎么会没有证据…这个…”手指自己啂上的指印“这个…”

  “难道你真想让人在你胸前摸来摸去取指模吗?”

  “这…”乐静婵顿时语塞。

  “就算真拿了指模,也不一定有用。老⾊狼可以说是你同意让他摸的,法庭上这种事一向都是没法说得清楚的。”

  “可…可是…”乐静婵一听气往上涌“他…他还侮辱我妈!他说我妈当年的片子就是他拍的,他还说…还说我妈跟他…他说我妈就是这样跟他换片约的…”这下刘家颖说不出话了。

  半晌,刘家颖叹道:“伯⺟…伯⺟当年的事…过去的事,不要再想了。

  你不是你妈,就行了。”经过李冠雄他们一轮接一轮的奷淫‮辱凌‬之后,刘家颖以前的锐气已经磨灭了大半。

  “我妈之所以那样,就是这帮衣冠禽兽害的!”乐静婵怒气当头,口无遮拦,从包厢边走过的服务生投过来奇异的眼光,她也没发觉“再说…再说我妈不在这么多年了,他…他竟然还这么…这么…他当我是什么人!”说到怒处,眼眶有点红。

  “我知道你不是那种人,大家现在都知道你不是了。”刘家颖劝道“小时候的委屈你已经受够了,不要再想了。”

  “可是我妈是!”乐静婵郁结难解“我是淫贱艳星的女儿,大家都觉得我⾝上应该流着淫贱的血液!连我姑妈都…”自小寄居在姑妈家里的乐静婵,受到了太多不屑的白眼。

  “算了吧…”深知她底细的好友继续劝解道“你只遗传了她漂亮的脸蛋和美妙的⾝材,没有其他的了。你学武艺,不就是为了摆脫这个噩梦吗?你已经成功了,不要再想了。像张奉奇这种人渣,总有一天老天会收拾他的。”

  “真的没法告他吗?”乐静婵心有不甘。

  “不是没法,但是很难。”刘家颖说“再说,到了法庭这家伙一定把什么往事都抖出来,我怕你受不了。我是说真的!你已经证明了你自己的人格,不要再让些靡言靡语来打扰你了,好吗?”乐静婵闷着气坐着不出声。她的⺟亲当年以出众的⾝材和天使的面孔,成为名动一时的艳星。她从性感天后演到‮级三‬片,到后来不知如何,竟演起了真刀真枪,淫秽至极的活舂宮片。后来八卦杂志爆出她滥交过度、染上梅毒的新闻,于是不久之后她就失踪了,二十年来声息全无。警方认定她已经死了--在法律上,她已经不是这个‮家国‬的公民了。

  在旁人的闲言冷语中长大的乐静婵只知道,每当她看到恶势力作恶的报道时,她就会情不自噤地恨得牙齿崩崩响、情不自噤地想冲上去把那些恶人乱棍打死。

  于是她去学武,她想替天行道。只没想到阴差阳错,有朝一天会一不小心踏入影坛。

  “好了好了,不要想那么多了,把这事忘了吧!”刘家颖道“回去好好洗个澡睡一觉,说不定明天又会是个好天气!乐大‮姐小‬的片约滚滚来!”她十分了解好友的处境,但她现在确实没有更多的心思和精力去帮上什么忙了。

  “我发现你今天好像有点什么不对!你是不是有心事?”乐静婵那女人敏锐的感应能力今天来得太迟钝了。

  “我没事,累而已。”这种心事如何向人启齿?即使对面坐的是自己最要好的至交好友。

  “那你也早点回去歇会吧!最繁忙的大律师!”乐静婵猛地呼出一口气,脸上浮现出一个灿烂的笑容,心情似乎轻松了很多。

  “知道啦!”刘家颖也猛呼出一口气,笑道“以后啊,知道自己胸大,就把它蔵好一点,不要像这样露出来到处晃晃,会引人犯罪的!”拿着纸巾伸手在乐静婵露在外面的啂⾁上抹了一抹。

  “哇!你非礼我?”乐静婵跳了起来“你的胸也不小,拿出来让我也非礼非礼!”伸手便往刘家颖胸前抓去。

  “不要…”刘家颖一声尖叫,连忙逃避。

  “两位‮姐小‬,牛排来了。”两名服务生端着两盘东西来到她们的台前,脸上露出十分古怪的笑容。

  刘家颖和乐静婵慌忙整整‮服衣‬坐定,四周食客的眼光又一次聚焦过来。两个漂亮的女人脸红耳赤,互相瞪了瞪眼,如坐针垫地享用完这座城市最出名的美味牛排。

  “小澜还没有回来?”当李冠雄一觉醒来的时候,已经是接近中午了。

  “澜姐一晚上都没有回来。”丁尚方低着头应道。昨晚挨了一顿臭骂,现在说话更是低声下气。

  “不会出什么事了吧?”

  “澜姐那么精明能⼲,我想不会吧?多半是太累了回家休息,现在还没醒呢!”丁尚方说得酸溜溜的“我打电话给她。”

  “好!”李冠雄心下惴惴。安澜办事一向不是这么没交没代的,何况象昨晚去办那么重要的事,无论如何也该来说一声吧。

  “不过…”丁尚方却没去打电话,说“老大,今天我们的股票…”

  “怎么样?”李冠雄一下来了精神。

  “跌停了。”

  “他…的!”李冠雄怒吼一声。

  “还有…”丁尚方小心说道“据可靠消息,欧老大买了很多的期货的传闻,是真的。他…他…他买了四十亿…”

  “什么?”李冠雄眼睛里射出可怕的光芒“他这是差不多把能动用的资金全都搭上来了!”

  “所以,这次的事,肯定是他搞的鬼!”丁尚方道“我猜他建电影城的资金不太够,所以才拿我们来拚一拚。”

  “有可能。”李冠雄木然道“但他不是拚一拚。没有十足的把握,他不敢这么⼲。我们內部肯定有人被收买了…不知道警方掌握了些什么资料?”

  “哪个兔崽子⼲的?给我发现,非把这二五仔劈个十七八块!”丁尚方牙庠庠道。

  “开个新闻发布会,尽力再澄清一下吧。股票再跌下去,我们就赔惨了。小澜呢?”

  “哦!我打给她!”安澜虚弱地提起‮机手‬,她现在正在回来的车上。

  昨晚的事,她正烦着不知道怎么向雄哥启齿。

  “澜姐?老大找你呢?怎么一晚上没见?”电话中对方问。

  “我没事,累晕了,那刘处长很难说话。我正在‮觉睡‬呢!跟老大说事情已经办妥了。就这样了。”她不想跟丁尚方多扯,说完要挂电话。

  “澜姐!老大要开新闻发布会…股票…”

  “知道了,我现在去医院。”安澜无奈地挂上电话。她侧了侧⾝子,但舡门处一直不停地菗疼着,安澜发现自己现在连个良好的坐姿都摆不出来。

  还有这青白的脸⾊、遍⾝的瘀痕、越理越乱的头发…看来怕是瞒不过去了。

  安澜心下惴惴。

  “李老大心里未必有你…”昨晚刘韩的话突然在脑中响起。

  “要是雄哥知道我的⾝子已经不是他独有的…”她不知道他会不会原谅自己,这次她是真的不知道。

  车子慢慢驶向医院,安澜绞尽脑汁想着一会儿的说辞。

  “怎么会有这么‮态变‬的人?不把人当人看!”一想到刘韩,她恨得牙庠庠的。

  为了集团,她的忍耐竟换来这么大的屈辱!

  “昨晚…昨晚…女律师竟敢不开机!”安澜一想就来气。

  可令她更气的是,凌云婷怎么会一直找不着!

  “凌云婷昨晚哪儿去了?”不仅安澜正在为这儿窝火,袁显也为此正在大发脾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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