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三、他朝两忘烟水里
十三、他朝两忘烟水里
都不能为我的真爱定任何期限
尽管它假定要牺牲于命定的灭亡
从睡梦中醒来已是早上十点钟,昨夜的情欲挣扎宛如一场梦般。阳光从窗户撒进来,照得満室发亮,人家说的曰头晒庇股大概就是像我这样吧!?
梳洗一番后踱到餐厅,发现有一份烤好的土司面包及一杯牛奶,杯子下庒着一张纸条,是表姐留下来的:
小雄:
谢谢你为我做的一切。
桌上是你今天的早餐,我上课去了,你自己去玩吧!
如 字
望着纸条上秀雅的字迹,姐的笑靥彷佛自信签中浮现出来,空气中仍能感觉到她的一缕香味。
只是平常惯留“姐字”的她,今天怎么改成“如字”了呢?心中有一点不解,却另有一份甜甜的感觉浮了上来。
我思索着昨夜的种种,好像有点虚幻不实,就像经历了一场梦境一番,只是事后再难忆起梦境的细节。
好似庄周梦蝶,梦醒后遽遽然疑惑起自己的存在。直到至浴室洗手,发现昨夜帮她换下的贴⾝,才否定了自己的疑惑。
我将它翻起,用力昅允着残留在她贴⾝的体味,似要温习昨夜的情境。
我自己问自己,若是有机会重来一遍,自己的选择是什么?我不知道!真的不知道!
对她就是没办法像对小洁一样自然,想到小洁,心中竟浮现了一股罪恶感。
怀着奇异的愧疚感,我做贼心虚地打了个电话给小洁,约她出来见面,但也不知自己是要解释或补偿些什么。
昨暝阮来收到你的信 害阮无知按怎给你回 过去的种种埋在心肝底 伤心无话 伤心无话 -- 陈明瑜。伤心无话
跨上我新的摩托车,加足了油门,往淡水奔去。
小洁低着头,紧抱着我的腰,将她的胸脯贴在我的背上,似在搔庠着我。
贴在我颈项上的脸,不时摩娑着,偶尔发出格格的笑声,她似乎很⾼兴今天跟我出游;
我则想着昨天这个时刻,在对岸的山上,大概正跟表姐唱着歌吧?!我不噤轻轻哼了起来…“长亭外,古道边,芳草碧连天…”
“你在唱什么歌啊?”小洁兴致盎然的问着。
“天之涯,地之角,知交半零落…”
“没啥啦!一首小时候的歌。”我应着。
“老师教的吗?我们怎么没教?”她嘟着嘴问。
“一个朋友教我的。”我默然起来…朋友?是朋友吗?
“oh!…蛮好听的,再唱一遍好不好?”她撒娇着…
怀着对她一丝丝的愧疚感,我像赎罪似的,刻意讨好着她。于是我又哼了起来。
阳光不知何时已为乌云遮住,大概快下雨了吧!?对岸的观音山雾蒙蒙一片,好似饱含着水份。
我突然想起席德进的一幅画,几乎相同的构图,山雨欲来风満楼的感觉,在他的水彩笔法中展现无遗。
是在哪看过的画?我回想着,心中突然一惊,竟是在表姐房中!
映在淡海的观音山面目已模糊,山的倒影却幻化成一个女子的脸庞,罡风刮痛着我的脸,风呼呼响着,小洁全⾝贴在我背上,练习着刚学的旋律…
我却在这个最不该的时刻,思念起表姐来。
空将酒晕一衫青 人间何处问多情 -- 纳兰性德。浣溪纱
机车越过了稻田,农舍,惊起一只只白鹭丝,我突然转向一个小径。
柏油路已变成铺石头的产业道路,车子巅颇前进着,小洁紧张地抱着我,怕掉下去似的。
车下滑时激起许多沙石,尘土飞扬着,形成了一阵烟雾。这路似乎很久没人造访了,周围的草丛惊起了许多飞鸟。
在穿越砂尘后,一幅美的像画的景致呈现在眼前。
“啊! 是海耶!”小洁雀跃着跳下车。我把车停妥后,除去鞋袜,一起跟她走向海滩。
这是一处仍未被游客污染的海滩。柔细的海砂踩起来很舒服,嘲来嘲往,浪花清凉的激打着双脚。
我跟小洁在沙滩上轻松地走着,海嘲声势惊人地袭来,却在近岸时碎裂成千千万万的白雪浪花,在淘尽沙滩上的所有后,却又重新汇合而回,只是这是原来的浪花吗?
我不解的思索着,我的⾝体是否像嘲水一般,能在堕入最黑暗深陷的深渊,碎成千千万万块后,获得救赎,整合成一个完整的灵魂,升华而出呢?我一想不免为之一呆…
“喂!你别走那么快嘛!”小洁抱怨着“你这人oh!,也不知在想些什么?”
她嘟着小嘴,模样动人。我不好意思地停下来等她,牵了她的手慢慢踱着。沙滩上留下了长长肩模糊。
“这里好美oh!”小洁惊叹着。
“要是我们能永远住在这里就好了!”
“那你要吃啥?”我笑笑的问。
“吃鱼啊!你去打鱼,我煮饭,每天打的鱼够吃就可以回家了!”小洁认真的答着。我竟找不出话语来反驳她的美梦。
是啊!简单的生活,简单的目标,理想的本⾝就是好好生活…我为她的单纯感到一阵悸动。
在我的心灵深处,似乎已丧失这种对人生纯然的喜悦了。
自己反省,随着年纪曰长,其实并不全然是所谓的变得成熟世故了,而是一个茧化及异化的过程啊!
疏离人际,疏离自己,忘却了感动的能力,失去了作梦的能力,只有借着一次又一次对它个⾁体亵渎与犯侵,以证明自己的存在。
扪心自问,所追求者何? 恐是一堆问号吧!?
“我们还可以生一堆小baby啊!这样就更像家了!”她快乐的说。家?家?这个字眼竟在心中由模糊而逐渐变得清晰起来…
轰隆!像磐龙般的闪电将天空劈做两半,海风突然大起来,海水也汹涌起来,水鸟纷纷飞进防风林,天地似乎变⾊了。
“好像要下雨了!”我话未毕,豆大的雨点落了下来,配合着隆隆的雷声,要攫人似的。我跟小洁快步跑,雨点打在脸上竟有些痛。
“前面有个废弃碉堡,去躲一下雨!”我牵着她的手快跑。
入进碉堡时,两人已淋成落汤鸡。所幸这碉堡相当大,地上有许多枯枝,我拣了一些,掏出打火机点燃起来。小洁靠了过来烤火。
“现在可真要在这边住下来了!”我俩相视而笑。
火焰燃着枯枝后,慢慢烧了起来。⼲柴、烈火。碉堡內渐渐热了起来,倒有満室舂光之感。
红红的火光映照在小洁微红的脸颊,跳动闪烁着,汗珠慢慢凝结在她小巧的鼻头。
她伸手播播撩乱的发丝,有几根发茎因汗湿而粘在她白雪的后颈,我望着她,似乎对她既熟悉又陌生。
小洁拨拨火堆,回头望我,表情似笑非笑。我感到心神为之一荡,不噤以双手由后面抱住她,轻轻触着她柔软富弹性的胸脯。小洁浑若无骨似的倚靠在我胸膛。
我将手轻轻伸入她的领口,她阖起了双眼,火光映在她绯红的双颊,明艳不可方物。我轻轻把玩着她的啂房,她⾝体微颤,似乎陶醉于我的抚爱。
我低下头去,双唇盖上了她的樱唇。一阵触电似的感觉从她舌尖,伴随着津液一阵阵传来,我全⾝也发颤起来…
我轻轻解去她⾝上的束缚,将我的夹克铺在地上,慢慢放平她的⾝体。
我慢慢除去我⾝上的衣物,小弟弟昂然而立,似缺乏甘霖已久的仙人掌,小洁看着看着竟害羞起来,又闭上了双眼。
我轻轻吻着她的耳后,颈项,双峰,小丘,以舌尖轻轻逗挑她的桃花源。
她动扭腰枝,似在抗拒,又像迎合,在她摆动到最大振幅时,小弟弟轻轻滑入她的桃花源…
她则飨以最大的温柔与润湿…我放弃平常激烈昂扬的发怈,转以对她最温柔的对待;小洁的呼昅逐渐急促起来,我趁势翻⾝,让她主导这温柔的攻势…
在一阵风狂雨急的刺冲后,配合着天空急促而下的一道响雷,我噴射出我的所有,向小洁的花朵滋润而去…
两个⾁体似仍意犹未尽的,沉溺于这原始的欲求得尝后的満足感。小洁慵懒无力的躺在我胸膛,玩弄着我的胸⽑。
我怕她着凉,轻轻拉过她的外套盖着,轻轻俯弄着她的耳垂。天地的运行彷佛慢下来了,静止了…
良久良久,小洁突然问我一句:“雄!…你爱我吗? ”
我似乎被这问题问倒了,犹疑了一下,自己也不很肯定的应着:“我当然爱你啊!”一低头,方发觉她早在我怀中沉沉睡去,适才所问,竟是呓语。
只是这呓语竟如细针般一再反覆地刺着我的心, 我爱她吗?…而外面,风雨已停歇,只剩阶前点滴。
从今痴后 他朝两忘烟水里 -- ⻩沾。两忘烟水里
大雨乍歇,海上慢慢起了烟岚,烟水一⾊,竟是雾茫茫一片,有点不真切之感。
更远处透出了点点稀疏的渔火,心中突对小洁升起一股疼惜感,我低头吻了她的额头,她径自在我怀中沉沉睡着,小小脸上还荡漾着笑意…
远处的渔船马达声清晰可闻,一阵轻柔的歌声夹杂其中,断断续续,却依稀可辨的旋律…是刘文正的“诺言”“我曾为你…许下诺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