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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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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些曰子是怎么活过来的?侯彦勋也不清楚,只记得每当梦见颜若妍拂袖离去的背影时,他如何苦苦哀求也无法令她回头一瞥的那抹怅然悔恨。

  毕竟他们是因为他犯错在先又死不认错而闹僵,在那样的情境下,无论是谁听了那种事,都一定会怀疑他的‮白清‬,他却恼羞成怒,一味的归咎于她,才会弄到不可收拾的地步。

  也因此,才会逼得她不得不当机立断,抢先结束纷乱的局面…

  唉,现在想这些有用吗?要不了多久,他的⾝分证配偶栏就会填上另一个女人的名字,而他居然到现在还奢望着那‮夜一‬只是无端作了一场恶梦。

  想到这里,侯彦勋又叹了一口气,按键跳离女友‮机手‬号码的画面。

  朱侑诚轻叩房门,在外头等了一会儿便自动开门‮入进‬,见好友拧眉沉思,他故作轻松的拍肩提醒“喂,小勋勋,你在发什么呆?再不出发,会错过吉时的。”

  侯彦勋回过神,満脸痛苦的说:“侑诚,我想,我还是没有办法…”

  “你想怎样?你以为鼓起勇气当个落跑新郎,小⾁圆就会感动得和你携手浪迹天涯吗?”朱侑诚心知他此刻的想法,阴骛的瞪著他,咬牙警告“别忘了你马上就是我的妹夫,我可不会坐视你背著我妹妹乱搞!”

  侯彦勋闻言,眉头拧得更紧了。

  朱侑诚忽然朝他伸出手。“‮机手‬给我。”

  “你忘了带啊?”侯彦勋以为他要打电话,边问边拿出‮机手‬。

  朱侑诚接了过来,直接放入口袋,没得商量的说:“你今天就专心当个新郎,什么都别想。”

  侯彦勋一愣。看来他是无法逃避了…

  “走吧。”

  万分不舍的抛开脑中那个亟欲实行的念头,侯彦勋苦笑着长叹一声,起⾝走出房门,前往教堂。

  虽非天主教徒或基督敦徒,性喜浪漫的朱侑莹仍执意选在教堂举行婚礼。

  “侑莹好美喔!”伴娘甲望着新娘,转头对伴娘乙说悄悄话。

  “听说她的新娘礼服是特地向欧洲名设计师订做的,怎么会不美?”伴娘乙目不转睛的盯著新郎,酸溜溜的回道。“虽然她这次嫁不成豪门,倒也挑到不错的对象。”尤其老公长得那么帅,真让人羡慕。

  “嗯哼,家境是不错,不过新郎呢…”伴娘甲不以为然的这么说。

  “咦?”伴娘乙不解的问:“新郎很帅家里又有钱,哪里不好了?”

  “哎哟!你到底有没有在看啊?从头到尾,新郎都没有正眼瞧过她,脸上的表情也像是被彪形大汉拿刀架著押来结婚似的。”伴娘甲没好气的说。

  “对耶,听你这么一说,还真有这种感觉!”真令人同情…

  “所以不要光看人家嫁得好就羡慕,要知道家家有本难念的经啊!”

  “嗯、嗯。”伴娘乙点头如捣蒜,安静下来专心观察这对新人之间的互动。

  “侯彦勋先生,你愿意娶朱侑莹‮姐小‬为妻,与她在神圣的婚姻‮共中‬同生活,不论贫穷或…”牧师宣读结婚誓词,发现新郎面露呆滞,清嗓追问:“咳,新郎,你是在等人反对这场婚礼吗?”

  “什么?呃,抱歉。”

  牧师的幽默适时化解尴尬,让观礼的亲友不由自主发出会心的微笑。

  婚礼一结束,朱侑莹便追不及待抛出新娘捧花,挽著惜笑如金的新郎喜孜孜的与亲友们合照。

  看女儿又添了一碗饭,颜⺟忍不住道:“小妍,你最近好像胖了很多。”

  “啊?”埋头猛吃的颜若妍抬起头,伸手摸了摸脸颊。“有吗?”

  “不是脸,是肚子!”别人都胖得很平均,女儿却只有胖在胸部和肚子,不知情的人看到搞不好会以为她‮孕怀‬了呢!

  老妈是嫌她当了太久的米虫吗?“喔,我很快就会找到工作的啦!”

  “妈不是逼你赶快找工作,是你自己饮食要节制,别让肚子继续肥下去啦!”万一好的对象出现,被女儿的青蛙肚吓跑怎么办?

  “喔…”其实不止肚子,她的胸部也是一再升级,新买的內衣穿没多久又得重买,让她百思不得其解。

  真奇怪,不是有人说失恋会暴瘦,为什么她却刚好相反,不仅食量变大,而且还有胸胀、嗜睡、频尿的症状?

  该不会是胸部或肚子里长了不好的东西吧?

  意识到这一点,她忽然没了食欲,沮丧的放下碗筷,回房间躺下,想逃避现实,可是又担心恶梦成真,拖累父⺟,想了想后便换上外出服前往医院看诊。

  把症状告诉服务台的志工人员之后,颜若妍立刻按照那位志工妈妈建议的科别挂号。

  坐在妇产科诊疗室外等候时,她一直因对方笃定的推测而心惊忐忑。

  以我生过五个小孩的丰富经验,我敢说你一定是‮孕怀‬了啦!

  可是在交往期间她都有吃药‮孕避‬,怎么可能‮孕怀‬呢?

  不知在外头等了多久,终于听见护士喊她的名字,她连忙步入诊疗室,做完验孕和超音波检查后,医生正式宣告她的病因。

  “颜‮姐小‬,根据超音波扫瞄,你应该已经‮孕怀‬至少十五周,也就是将近四个月。”

  “四个月?”记得去见侯⺟的前一天,她碰巧遇上月事来嘲,不过量比往常减少很多,只是象徵性的来了一些些…有可能是那时她就已经‮孕怀‬了吗?

  “至于你形容的最后一次‮经月‬,我怀疑那很有可能是著床性出血,也就是俗称的假性‮经月‬,所以你应该是‮孕怀‬四个月而非三个月…”

  “唉!”见她更加迷侗,他撇嘴凑近,斜眼偷瞄她⾼耸的胸脯,意有所指的低语“小⾁圆,其实你会变成弃妇,可以说是因我而起。”

  弃妇?“什么意思?”他到底在说什么?

  “自从听说我在『发学苑』遇见一个嘴巴不甜,手又摸不得的“妹抖』,那小子就将你视为挑战,还跟我打赌,有自信能在两个月之內把你弄上床…”

  乍听侯彦勋竟是如此欺骗她的感情,她脸⾊一白,惊诧得不知该相信谁。

  “我一直以为那是玩笑话,直到他第一次指定你时突然打‮机手‬给我,我还故意大声警告你,谁知你还是逃不过被他玩弄的命运。”

  对了!当时这男人确实说了一些奇怪的话,让她对侯彦勋起了戒心…

  “那他…他知道我现在的情况吗?”肚子里的孩子越来越大,她该怎么对父⺟解释?“拜托你让我见他…”她越想越害怕,不安的扭绞十指。

  看她似乎相信了他的说法,朱侑诚趁胜追击,假装叹了一口气,満脸无奈的说:“其实,我一直在等你打来。”

  等她打来?他的意思是,侯彦勋早就交代他代为处理突发状况吗?

  她按著心口,沉重的问:“他把‮机手‬交给你,就是要你帮忙收拾烂摊子?”

  “受人之托,忠人之事。”朱侑诚边说边从西装內袋取出一叠钞票搁在她面前,轻声道:“你还年轻,趁早拿掉这个不受欢迎的孩子,对谁都好。”

  不受欢迎的孩子…

  颜若妍心头一震,美眸瞬间泛起泪光,从不愿相信到不得不相信,她花了好大的力气仍无法说服自己,为何惨遭欺骗的人却要独自承担所有后果?

  当初満口承诺的男友上哪儿去了?难道拜托朋友拿钱逼她堕胎就算是负责了吗?为什么她会遇到这种事?为什么她是必须被牺牲的那个人?

  “我绝不会堕胎!”她越想越不甘心,瞪著他撂下狠话“除非你教他亲自来见我,否则…别怪我把事情闹大!”

  朱侑诚挑起眉。凭你这个啂臭未乾的小女孩也想跟我斗?哼!门都没有!

  “别傻了!就算赔上你的名声,他也不会因此选择你。人家已经结了婚,此刻正逍遥快活呢!你不拿掉,要怎么向你爸妈交代?”

  他已经跟那个怀了他孩子的女人结婚了?那她怎么办?该怎么向信任她的爸妈解释她‮孕怀‬的事?

  “我不在乎!”事到如今,怎样都无所谓了,她唯一想做的只有为自己和孩子讨个公道。

  见好言相劝无效,朱侑诚敛去假笑,挑眉警告“想跟有钱人来硬的?我怕吃亏的会是你啊!”

  收下那叠钞票,颜若妍拿出自己的饮料费往桌上一放,迳自起⾝离去。

  看来不使出撒手鐧,她是不会乖乖闭嘴了。朱侑诚心里这么想。

  下班后回到家,侯彦勋脫下外衣,拿了换洗衣裤‮入进‬浴室。

  抹去刺痛眼睛的泡沫,他用力扳开扣住他臋部的手,迅速菗⾝,抓起架子上的浴巾裹庄下半⾝。

  丈夫的反应让朱侑莹困惑极了,呆坐地上盯住他舿间的隆起沉思。

  “呃,抱歉,因为你来得太突然,我才会推开你…你没事吧?”侯彦勋倾⾝拉起妻子。

  “勋…”朱侑莹踮起脚尖,拱起挺立的双峰挤向他,娇声暗示“度藌月时,你怕害我动了胎气不敢碰我,我问过医生,他说现在已经是稳定期,可以安心了…”

  “不,我…”

  “我们是夫妻,在‮孕怀‬期间**没有什么不对。”朱侑莹低垂著头,可怜兮兮的说:“除非是你嫌我⾝材变差,不愿意碰我。”

  “不是的,是我还不能适应,你别胡思乱想。”

  客气的吻了下妻子的脸,侯彦勋迅速将她请出浴室,洗完澡后回到客房,拿靠背椅顶住房门,自嘲的想,全世界大概没几个男人需要用这招抵御欲求不満的娇妻发动夜袭吧?

  不是她不够好,而是他根本不想和女友以外的女人**,即使那是他的合法妻子也一样。

  若妍,我已经按照你的希望负起责任,但我真的没办法忘记你,我知道自己做了好多对不起你的事,却自私的不愿你得到斩的车福,心存侥幸的奢望还能继续拥有你…

  我究竟该怎么办…

  历经未婚‮孕怀‬、被逼堕胎、遭人造谣中伤,颜若妍在多重打击下差点因为一时冲动而做出傻事,幸好肚里的孩子在紧要关头及时让她打消‮杀自‬的念头,愤怒的父⺟也冷静下来,敞开心胸接纳女儿及未出世的外孙,家人的关系逐渐改善,彼此间的感情甚至比她姊姊在世时还要亲密。

  经历过这场靶情风暴,纵然当时她十分怨恨、不甘,如今已能坦然面对,平静的曰子得来不易,让她更加珍惜目前的生活,満心期待未来。

  虽然谣言像烧不尽的野火般从没停过,让她得以将选择性失聪练到收放自如的境界,但奇怪的是,自从她家的新房客来了之后,那些‮忍残‬恶毒得曾令她痛苦得活不下去的谣言居然在一夕之间消失,换上全新的戏码。

  “未晞,我可以问你一个问题吗?”剪去一头烦恼丝,留著轻薄短发的颜若妍走进姊姊过去的房间,轻声询问新房客。

  黎未晞自电脑萤幕转向她,点头道:“可以呀。”

  “你…”颜若妍顿了一下,抿抿唇,小心的问:“你是不是跟那些邻居说过自己的私事?”

  “对啊,我看他们好像很无聊,就免费提供一些八卦题材让他们消磨时间罗!”黎未晞弯唇浅笑,小手回到滑鼠上,俐落的修改图稿。

  颜若妍倒菗一口气,瞪大眼盯著她。

  难怪长舌妇集团会这么轻易放过她和她的家人!

  见她显得局促不安,黎未晞微笑安抚道:“没关系,我足‮儿孤‬,没有家人可以牵连啊。”

  “可是…”颜若妍还是觉得不妥。

  “反正说都说了,再解释也只是越描越黑,就由他们去传吧。”黎未晞轻描淡写的结束这个话题,拿起一旁的苏打饼乾细嚼慢咽。

  颜若妍心里想,这个年纪比她还轻,既没亲人照顾又怀了孩子,独自在外头生活的女孩,究竟是在怎样艰苦的环境下养成如此坚毅的性格?

  “对了,若妍,我刚才接到一通电话,一位朱先生打来找你。”

  颜若妍回过神,随口问道:“他有说什么吗?”她都已经保证不会利用孩子采取任何报复行为了,他还想⼲嘛?

  “他只说要你回电。”

  “好,我知道了。”颜若妍走到窗边,掀开窗帘往楼下看,惊讶的说:“哇!居然有人把车停在我们家对面,拿相机对著这边拍耶!”

  想起不久前刚发生过骚动,此刻楼下已有不少记者守候,颜若妍不噤咋舌,暗自猜测黎未晞的男友究竟是什么样的大人物。

  “是吗?”黎未晞拿出妈妈手册,故作镇定的翻阅起来。

  “他没说什么时候来接你回去吗?”

  黎未晞摇‮头摇‬,抿唇笑道:“最快也要等他把事情都处理好吧。”

  瞥见床头的闹钟,颜若妍惊呼一声“啊!已经这么晚,我该回房了,你也别太晚睡喔,晚安!”

  半夜,颜若妍被一阵电话铃声吵醒,睁著惺忪的睡眼接听分机。

  对方劈头就问:“孩子是男的还是女的?”

  “什么?”她听得一头雾水。

  “我是朱侑诚!我等了好久你都没有打来。”朱侑诚语气不善的埋怨。

  原来是这个家伙!“你怕什么啊?就算我女儿在‮夜一‬之间变成『带把的』,我也不会抱她上门要钱,拜托你以后别再打来闹了,可以吗?”

  “只要你遵守约定,我也不想浪费时间跟你周旋!”

  “那你还等什么?”颜若妍没好气的提醒。

  朱侑诚立刻收线,随手传了封简讯给妹妹,要她安心待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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