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章 谁胜谁负

　　明媚的阳光却没有一丝暖意，风拂过，带着冬天的冷冽。

　　两军对峙，一场战斗，已经在所难免。

　　簌簌的枝叶摩擦声与风的呼啸之声杂在一起，清寂而哀伤，似乎在为不久后即将离开人世的不幸者唱着低沉的挽歌。

　　见到尉迟子澹，蓝筱倒是镇定自若，战场上，是没有朋友可言的，可她的那淡然的神色却刺着尉迟子澹，那天从滂郡回来，一到营帐就被父王甩了一个耳光，从小到大，父王不曾厉言骂过他，更别说打他，可那天，父王却气急败坏地骂了他，还打了他。

　　“你可知道你这些举动要是传到圣上耳中会是什么一个结果？就算是太皇太后再喜欢你也没法保你，这一次，你带兵应战，绝对不能心慈手软，你可知道那边传来什么消息吗？蓝子筱的曾在十二王府的事情早就被传开了，你还公然说喜欢他，要是再让他们知道你曾与他们勾结，你十个脑袋也不够砍的…”

　　尉迟默涵的话一句句徘徊在尉迟子澹的耳边，他哪里不知道父王的难处，只是，关心则，看着伤痕累累的蓝筱，他想到的就是不要再打战，他不想和她在战场上相见，成为敌人，可这一次，却真真切切的没法逃开，这一切，本是命运，还是自己的咎由自取呢？

　　战鼓声响起，两军的呐喊声穿破云层，透过寒风。

　　“子澹，让我看看你的真本领，不知道比起你的父王，你到底怎样？”

　　银白色的甲胄，更加衬得蓝筱英姿飒，那风轻云淡的语调，让尉迟子澹只觉得心中一紧，目光在蓝筱身上停留许久道“那咱们就比比吧！”

　　话音刚落，尉迟子澹飞身而起，金线绣着的ju花衣摆在风中翻飞着，速度很快，直飞往蓝筱的方向。

　　剑出鞘，银白的冷光划破空际，尉迟子澹拿剑的手有些颤抖，只是，刺向蓝筱的方向却没有丝毫的偏差。

　　蓝筱也不示弱，旋转着飞离马身，身姿轻盈如同翩飞的蝴蝶，千军万马的虎视也无损于她的镇定从容。

　　见蓝筱避开自己的剑，尉迟子澹却松了一口气，只是，手底的动作却越发凌厉，剑花连挽，蓝筱也不回手，只是利用轻功躲开尉迟子澹的剑，衣袂飞扬，看不出她的仓惶与窘迫。

　　“子筱，不要小瞧我！”不管尉迟子澹来势多凶，蓝筱总能轻易化解，只是她却不进攻只防守，这让尉迟子澹有些恼火，她确实比自己想象中的要厉害很多，可是，她这样做是瞧不起自己？还是有意让自己知难而退？

　　站在城楼上的云玉昌看着两人战，眉峰紧锁，目光锐利，蓝筱的游刃有余让云玉昌一惊，若非功力深厚，她岂能是尉迟子澹的对手，只是，旁观人都看得出她处处手下留情。

　　蓝筱，你可是不忍心伤他？

　　“拿弓箭来！”

　　“是。”

　　站在一侧的侍卫匆匆离开，又匆匆跑回。

　　云玉昌目光如炬，手紧紧拉开长弓，弦上两支长箭，只听到“噌”的一声，两箭如疾风驶过，箭头的银光划过上空，划破长风。

　　尉迟子澹猛然抬首，目光追着那疾驰而过的长箭“叮咚”两声，陈国的两面军旗应声而倒，生生被云玉昌的利箭斩落。

　　军旗被斩断，陈国士兵顿时一阵惊慌，整齐的队伍开始有些动不安。

　　“没有军令，谁敢动？违者格杀勿论！”

　　尉迟子澹大吼一声，果然，陈国的士兵立马安静下来，不再动。

　　风不止，人未动。

　　蓝筱和尉迟子澹也停下了战，在马上观望。

　　一片沉寂，静谧得不像是战场，只是，那隐隐而来的强劲气势却越来越近。

　　突然，震耳聋的马蹄声远远传来，两方的士兵不侧目。

　　高高举起的“陈”字军旗让陈国士兵眼前一亮，板顿时得笔直，反观荣国这边，不少人眼里全是震惊，不信和恐惧。

　　黄沙弥漫，扬起的飞尘遮挡了人们的视线，看不到后面的骑兵，那整齐有序的马蹄声扰了荣国士兵的心。

　　敌军，到底有多少人？怎么还会有这么多骑兵？

　　越来越近，越来越近，云玉昌额上生出一层细密的汗珠，有些苍白的手紧握成拳。

　　“子筱，你跟我走吧，你们是打不过的。”

　　蓝筱挑眉轻笑道“还没开战就认输，这不是拆自己的台脚么，再者，我是荣国人，怎么能跟你走，战场上的事变化多端，谁能知道下一秒会发生什么，谁胜谁负还未定，子澹，你可不要太自信。”

　　“子筱，两军悬殊这么大，这战打下去，谁胜谁负你到现在还看不出来吗？而且安亲王身受重伤，不能上战场，仅凭你一人之力，怕也不能力挽狂澜，你现在跟我走的话，我还能救你一命。”

　　“等结束了再说吧，现在还只是开始呢！”

　　话音未落，蓝筱的人已经离开马背，像是雨燕一般往城楼的方向飞去。

　　尉迟子澹怔怔地看着蓝筱离开的背影，有那么几秒，尉迟子澹觉得蓝筱离自己越来越远。

　　直到蓝筱安然在城楼上落下，尉迟子澹才收回自己的目光。

　　“连城，你们来得真是时候。”

　　连城微微颔首，并不像其他士兵一样畏惧尉迟子澹，眼里闪着兴奋的神色“还是王爷的调虎离山之计高明，让安亲王以为咱们要前后夹击，这样分散他们大部分兵力去了后山，这会估计城里的兵力不足十万！就算安亲王有‘鹰王’之称，这会也翅难飞了。”

　　尉迟子澹笑了笑，只是，当他的目光看到城楼上那个秀气的身影时，眼里的担忧隐隐显现，若破成了，她会怎样呢？

　　远处的马蹄声渐小，队伍慢慢的都汇集到一起成两队走开，分列于尉迟子澹四万步兵两侧，陈国庞大的军团与举着“云”字军旗的军队相比，俨然是两倍人数。

　　“我们好像是中计了，连城他们都已经离开，可夏平和吴令竟然没有任何消息传递过来。”

　　听到云玉昌的话，蓝筱在心底苦笑，没有消息吗？怎么可能没有消息，只是这消息自己不知道而已，蓝筱也不揭穿，假装很是吃惊道“之前我跟他们说过，只要陈国的军队一撤退，只要留下一千人就行，其他的一律撤回，看来陈国并没有如我们收到的消息一样派去了六万人马，很有肯能中途就撤回一部分兵，怕是派出去查探情况的人里有细。”

　　云玉昌不可置否的点点头，这细的事情他早有猜疑，在养伤时汤药里出现其他药物后，他就已警觉，开始暗地查找线索，想顺藤摸瓜，找出幕后之人，只可惜，每次到了关键地方，线索就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