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章 命运抉择

　　第十六章命运抉择

　　安亲王府内，又是一片忙碌，只是，前几次都是热热闹闹，可这一次，却异常的压抑和阴郁，似乎每一个角落都隐藏着一股悲痛绝，天空淅沥沥的下着雨，似乎老天都在惋惜着什么。

　　滂郡的百姓有些哭着感叹道，红颜薄命啊，王妃心慈仁厚，体恤百姓，可偏偏这么一个好人却死于非命，任谁想来都觉得可惜。

　　若说蓝筱在滂郡百姓的心底的地位，在青石镇，蓝筱的那些个举动早已经被众人传颂开来，很多人不曾见过蓝筱长什么样子，但在他们心目中，王妃是观音下凡的化身，是民间的活菩萨，他们期盼安亲王府入住的女主人多年，终于盼来一个为民着想的，捉拿了贪官污吏钱光，也处斩了这个蛀虫，算是为百姓做了一件大事，可就在这档口，蓝筱却发生意外，谁能接受得了呢？

　　事出突然，无法接受这个事实的人大有人在，府内来来往往的奴仆中，不少人一直都是掩面而泣，尤其是紫藤苑伺候蓝筱的那些个丫头，婆子，哪个不是哭得双眼通红，而惜月更是哭得嗓子都哑了，要不是周边的人拦住她，她一定忍不住要扑到棺材边大哭一场。

　　另一边，脸憔悴的云玉昌独自坐在灵堂的一角，冷眼看着前来上香的人，因找不到蓝筱的尸体，棺材里放着的不过是蓝筱平时常用的一些衣物和鞋袜，当然了，这些并没有让别人知道，而且，蓝震天带着篮子筱前来奔丧，要是知道自己的女儿死不见尸，或许与云玉昌又会发生一场争斗也有可能，只是，这事情能够瞒住多久，云玉昌也不知道。

　　在得知安亲王王妃葬身火。海时，滂郡各郡县的百姓都闻讯而来，有的人还说王妃是“观音下凡”现在不过是时因为在凡间的时辰已经到了，要回到天庭去。

　　若她真的是神仙下凡，那怎么就。轻易被火烧死呢，在听到那些传言时，云玉昌有些悲痛地叹息一句，抑或是，她恨自己太深，所以，宁愿在自己眼前，让大伙烧死自己，让他内疚一辈子，悔恨一辈子。

　　事情的发展越来越出乎大家。的意料，在众人不停地打听着安亲王王妃的消息时，有关陈荣两国战时，那个突然出现挽救荣国的姬岚，便是易钗而牟的蓝筱的传言不胫而走，曾经的一些陈年旧事都被众人挖掘出来，作为谈资。

　　蓝震天蓝将军失去爱女，而云玉昌失去爱，这无。疑成了荣国最大的新闻，而始作俑者的莫瑾也被搬上台面，但是，对于她的身份，大家都讳莫如深，不过，就当云玉昌松了一口气，以为还可以瞒过众人时，安亲王的小妾莫瑾是红莲教余孽的流言在全国各地被传得沸沸扬扬，云玉昌如热锅上的蚂蚁，急得团团转，就算再恨莫瑾，可他没有想过自己要手刃她，他和她或许再也不可能有以后，看着云旭没了娘亲，云玉昌还是于心不忍。

　　阴暗的地牢中，莫瑾和袭芸被分处两室关押着，只。是，袭芸全身都被绳索绑住，不能动弹，而莫瑾手脚都还自由，只是被六个侍卫单独看守。

　　“参见王爷！”外面传来侍卫请安的声音，紧接着是。铁索碰撞和门打开的声音。

　　“你们都下去吧，没有我的吩咐，不许进来。”

　　“是。”

　　待脚步声远去。云玉昌才举步往里走，本蜷缩成一团的莫瑾连忙站起身来，面色有些憔悴，看到云玉昌，眼底有些惊慌，但很快就镇定下来。

　　“来看看你。”

　　“谢谢王爷。”

　　“不用谢，好歹你也是旭儿的亲娘，看看你是应当的。”

　　生疏的语调里边听不出有什么关切的感觉，曾经那般亲密无间的人，此时却像是陌生人一样，说着有些陌生的话，就连脸上的表情，眼底的神色都是那般陌生。

　　世事难料，这说的或许就是他们俩吧，曾经，云玉昌和莫瑾都以为，他们会永远在一起，一起品茶，一起谈诗论琴，一起看夕阳西下，一起慢慢变老，只是，有太多的事情，他们无法预料到，也有很多的事情，他们掌控不了发展和结局，因而，只能被动的承受。

　　过去的回忆，是加剧了现在悲痛的心情，莫瑾擦了擦眼角的泪，顿了一会道“旭儿呢，他好不好，他知道我——”说到这，莫瑾声音又是一阵哽咽，说不出话来，旭儿，为了云旭，她不管不顾，可是，最后，却还是没法保住他。

　　“知道，他知道你杀了筱儿，是个杀人犯，是教的人，也知道为什么不能见你，哭了很多次，不过，现在已经没事了，在老夫人那呆着。”云玉昌面无表情的说着，语气平淡，从头到尾，声音都没有丝毫起伏，好像说的事情跟他没有关系，只是别人的事，自己不过是一个旁观者一般。

　　莫瑾看着云玉昌这样的神情，顿时泪面，云玉昌依旧是冷眼看着她，什么话也不说，就那么静静地站着。

　　时间分分秒秒的消逝，莫瑾贝齿轻咬着下，终于忍不住打破沉寂，道“王爷，莫瑾还有一事相商，希望王爷能够再帮我一次。”说完，怕云玉昌立马反对，连忙又开口道“是关于旭儿的，现在除了王爷，没人能够救旭儿了。”

　　听到这话，云玉昌的神色微微变了变，道“旭儿怎么了，难道你连自己的儿子也不放过？”看到莫瑾突然惨白的脸，云玉昌意识到自己的话说得太过，便低下声来道“旭儿怎么了，是不是红莲教又在打什么主意？”

　　莫瑾点了点头，又摇了摇头，道“红莲教早就四分五裂，我当时不过是趁逃了出来，可是，他们还是找到我的下落，只是碍于我是你的人，而且安亲王府守卫森严，不敢有什么动作，可是在去洛城的那一次，他们便寻上机会来了，在旭儿身上下了七醉，这是红莲教自己研制，而且从来没有外人知道的一种毒药，中毒者跟常人无异，只是，这毒药不解，不到一年，便会毒发身亡。”

　　莫瑾说到这，云玉昌打断她道“你不是红莲教的右护法吗？怎么没有解药？”很显然，云玉昌有些不大相信莫瑾的话。

　　莫瑾摇了摇头，苦笑道“其实，我不仅仅是右护法，还是红莲教教主的独女，也是红莲教的少主。”

　　“少主？”这个身份让云玉昌吓了一跳，自己找了许久的少主，竟然一直在安亲王府，而且还一直在自己眼皮底下，没有想过少主还是一个女子。

　　“是啊，因为爹爹没有儿子，也只有我这么一个女儿，要不是爹爹一定要让我继位，红莲教的那些护法也不会发生内斗，我也不会被他们抓住软肋，受到威胁吧。”

　　“那旭儿的解药谁有？”

　　“把这个挂在惜瑾园的假山上，红莲教的人会看到这个，把解药留下的。”说完，莫瑾从怀里掏出一个紫透明小球，那正是莫瑾和蓝筱带着云旭出去踏的时候，君洛辰给云旭的。

　　“王府内还有红莲教的人？”云玉昌的声音忍不住提高了几个音调，一想到府内竟然还有红莲教的人出出进进，这无疑是给他敲了一个警钟。

　　“我也不知道是谁，只是那人好像很厉害，以前在红莲教的时候，并没有见过，也没有听过有这么一个人。”

　　“好了，我知道了。”云玉昌接过莫瑾递过来的珠子，看了看莫瑾，道“就算我想再放你一次，可是，我却不忍心再让筱儿伤心一次，而且，现在你也惊动了皇上，我把你留在身边这么多年，怕是也逃脱不了罪责，若无法救你一命，我尽量让你离开得轻松一点，至于袭芸，她死罪难逃，旭儿我会好好照顾的，你也无需记挂。”说完，云玉昌转身就走，不待莫瑾说什么。

　　云玉昌的背影很决绝，不带任何留恋，莫瑾有些瘫软地倒在地上，目光盯着云玉昌的背影，就算心底已经做好了准备，但是，事情真的这么发展起来，却无法接受，自己还是舍不得这里的一切，在心底，莫瑾不知悔恨了多少次，恨自己为什么不能冷静一点，恨自己为什么要那么贪心，以前想着只要守在云玉昌身边就好，可是，她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已经不再足于现状，而是，希冀得更多。

　　人，果然是不能贪心的，可是，再多的后悔现在想来已是无益。

　　从地牢里出来，云玉昌像是了气的皮球一样，靠着墙滑落在地上，双手支着头，一动不动。

　　站在外面的侍卫看着失魂落魄的云玉昌，心底也忍不住为云玉昌叹息一声，曾经多少人都说王爷是享尽齐人之福，一个温软娇柔，一个巾帼英雄，可谁料，转眼间，一个香消玉殒，忠诚遗憾，一个打入地牢，生死未卜。

　　“你们好好地看着地牢的人，谁也不能进入。”

　　“是。”

　　云玉昌有些无力地摆了摆手，侍卫连忙关上大牢门，身子站得笔直。

　　颓废地抬起头，望着天边一角，说恨么，关着的人是自己爱的女子，虽然一次次让自己失望，可是，那些刻骨铭心的爱依旧清晰的存在，也因曾经的爱，让此时地一切变得更加痛苦，说不恨么，可她却让自己失去了另外一个喜欢的女子，想到蓝筱为自己做的点点滴滴，心头一阵莫名的情绪一起涌上，冲击着自己最柔软的地方。

　　曾经，他想着同时拥有她们，可现在，上天却都把她们收回，云玉昌双手紧握成拳，最后忍不住砸在地面上，任由碎石划破自己的皮肤，看不到鲜血在，也感觉不到疼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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