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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1章 惊艳小东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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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白衫女子冷冰冰说道:“刚才我听到有人嘲笑峨眉,你们还真以为峨眉派的武功不顶用吗?那我就用峨眉派的武功教训你俩一下。”说话间,⾝形已经朝着玄冥二老扑上去,半空中发出万钧一掌,这一掌是峨嵋的绝学,叫做“佛光普照”任何掌法剑法总是连绵成套,多则数百招,最少也有三五式,但不论三式或是五式,定然每一式中再蔵变化,一式抵得数招乃至十余招。可是这“佛光普照”的掌法便只一招,而且这一招也无其他变化,一招拍出,击向敌人胸口也好,背心也好,肩头也好,面门也好,招式平平淡淡,一成不变,其威力之生,全在于以峨嵋派九阳功作为根基。一掌既出,敌人挡无可挡,避无可避。

  玄冥二老双双举掌招架,就在一阵震耳欲聋的掌力相撞声中,玄冥二老被这个白衫女子从船上逼退下来,不仅如此,张无忌还被她不知道用了什么招法,抢了下来,众人惊愕之中,还不等喝彩,就听赵敏一声令下“放箭!”

  羽箭密如⿇蝗,朝众人飞射过来,大家将挥舞手中兵器,拨打羽箭,周星星喊道:“大家快上船。”

  见到元兵攻势凶猛,白衫女子轻喝一声,⾝子从船上飘下来,长⾝玉立战于众人与元兵中间,见她长袖挥舞之中,怀中已经接下来百十支狼牙箭,豁然一声断喝,双臂一张,那怀中的羽箭顿时朝着元兵激射而去,劲力之足,竟可以穿透元兵的铠甲,可见她的內力有多么深厚。

  元兵鬼哭狼嚎中,弓箭手已经倒下一大片,玄冥二老⾝上都受了轻伤,对赵敏说:“郡主,遇到了难缠的对手,为了郡主的‮全安‬,还是暂且撤退吧。”

  赵敏也是武术行家,早就看座出这个白衫女子的功力深不可测,急忙传令撤退,周星星乘机带领群侠一阵反扑,将元兵杀退,众人不敢恋战,撤回来准备登舟,想与那名白衫女子道谢,谁料她已经登上了自己的那一叶小舟,迎朝阳而站立,玉骨临风,脫俗若仙。

  灭绝师太上前拱手道:“这位⾼人,刚才见你用峨眉武功战胜玄冥二老,想必与我峨嵋派渊源甚深,能否留下姓名?”

  白衫女子却凝视着朝阳没有言语,这时候,小舟里面走出一个清丽的少女,对白衫女子说:“姐姐,我们要走了吗?”

  周星星见到那少女,噤不住失声喊出来“芷若?”

  可是那少女仿佛没有听见似的,周星星心中惊喜交加,快跑几步,想抢上船去,谁料白衫女子脚下一用力,小舟如离弦之箭,朝着汉江下游飘走。周星星急得直跺脚,将手卷成喇嘛“芷若,我是哥哥,你听到了吗?”

  “快,快开船追。”周星星急忙指挥,可是大船启动太慢,白衫女子的小舟神速,根本追不到,眼看着小舟顺着汉江水飘摇而去,隐隐传过来那白衫女子忧伤的声音:“

  红颜弹指老,刹那芳华

  我走过山的时候山不说话,

  我路过海的时候海不说话,

  我坐着的⽑驴一步一步滴滴答答,

  我带着的倚天喑哑,

  …。”

  小舟上,周芷若静静看着白衫女子恬静优美的脸庞“姐姐,你唱的什么诗?”

  白衫女子伤楚地一笑“若儿,是我小时候的故事,姐姐自己编的,刚才我听见有人叫你的名字,你真的什么也不记得了吗?”

  周芷若点点头。

  白衫女子伸出手,摸上周芷若秀发,和蔼地说:“忘了就忘了吧,从今以后,你就跟着姐姐浪迹天涯,不管前世的是是非非,喜也罢,伤也罢,都随着着天上的流云,远远儿去了。”

  两个人挽手坐在船头,小舟顺流飞驰。

  “姐姐,我能知道你的过去吗?”

  白衫女子想了想说:“我自己都快忘记了。”

  她心头却泛起无数的涟漪…

  有的时候,或许流浪已经成为一种习惯。

  柳絮桃花,自在飞莺,恰恰马蹄,浅草闲人,去到江南赶上舂;

  关外飞雪,天⾼云远,银树寒霜,红炉沽酒,漠北塞外有豪情。

  ——在不同的地方,感受生活在别处的况味。

  人们总是说,江湖儿女,处处是家。但是在我,走遍天涯,寻寻觅觅,只是希望,能够得到一点他的讯息。

  心头其实早已千遍万遍想过:便是寻到他,却又如何?还不是重添相思,徒增烦恼?他所以悄然远引,也还不是为了我好?但明知那是镜花水月一场空,我却又不能不想,不能不找。

  从来都知道,只要我还爱着像他那样的人,我就还仰望着⾼贵而完美的灵魂;只要我还寻找着他的踪迹,我就还听从着自己心的声音。

  于是,注定了要浪游四方。

  喜乐无忧,如花的韶华,总是有一些故事的:

  当街金钗沽酒,季布无二诺,侯嬴重一言,杀狗屠鹰,燕赵遗风;

  陆家庄比武招亲,鹅⻩衣衫,浅浅容颜淡淡妆,一席言谈,一曲《有所思》,教一对有情人终成眷属。

  还有呢…

  我曾经连续三个月千里追杀一个土匪,仅仅是因为他无故砍下另一个人的手臂;

  我也曾经一次将我⾝上无价的珠宝当掉,仅仅为了凑两千两银子给一个痴情的男子作聘礼。

  因为我知道,如果他遇到这些人这些事,也会和我一样。

  但是所有的这些,却令得传言中的我,化做武林中的一个神话。

  都说这是昆仑三圣一生都在寻找的姑娘;武当的开山祖师,听说我出家的消息,终于也做了道士。某些时候,那句话并没有谬误:女人因为爱她的是什么样的男人而矜贵。所以到了很多很多年后,仍然有人遥想我当年的风采,念念难忘。只是红颜如花,寻不到苦苦寻觅的人,便直教寂寞开放也罢。

  四十岁那年,在牛家村村头遇到一个说书人。

  他说起一个很老的故事:说有两条鱼,生活在大海里,某曰,被海水冲到一个浅浅的水沟,只能相互把自己嘴里的泡沫喂到对方嘴里生存,这就是成语“相濡以沫”的由来。

  但是庄子说,这样的生活并不是最正常最‮实真‬也最无奈的,‮实真‬的情况是,海水终于要漫上来,两条鱼也终于要回到属于它们自己的天地,最后,他们,要相忘于江湖。

  那一刻我终于真正明白,与其天涯思君,恋恋不能相舍,莫若相忘于江湖。

  江湖之远之大,何处是我归依的故乡?于是,我到了峨眉,终于在那里住下,羁旅游子,毕竟会有叶落归根那一曰。古佛清灯的岁月,从那一刻开始。

  那一年,在终南山上捡到一个小婴儿,吹弹得破‮肤皮‬,娇弱的笑容。我给她取名,叫做风陵。我要把这半世武功,都化做记忆,留给风陵,留给她的后人,留给峨眉派女子。

  六十岁的时候,面对梳妆台,看着镜中苍老的容颜,曾经的记忆仍然鲜明如昨:黑⾊沼泽,佻脫的九尾灵狐;十月廿四,城中灿烂的烟花绽放。摆弄手心三枚仍然鲜亮的金针,回想弹指而去的韶华。似这般如花美眷,逝水流年,哪搭儿闲寻遍。红了的樱桃,绿了的芭蕉,那些抛掷的流光,那些匆匆的脚步,那些曾经的等待。

  九十岁的时候,我悟透了九阳神功,得以返老还童,变回了十二岁的小姑娘。

  一切从头开始,可是…

  我的心,已经随着天上的流云,远去不复回。

  一切都已经释然了吧,少女时代,那个少林寺的大师曾经昑诵的经文:“由爱故生忧,由爱故生怖;若离于爱者,无忧亦无怖。”那些贪嗔爱痴,拈花微笑,终于了然于心。

  只是有些事,它在心里最底里那个角落,没有办法去怀。

  每当听到空中有鸟儿的鸣叫,我都忍不住要仰头看,然而飞得再⾼的鸟儿也不及那一只老迈的大鸟,再响亮的叫声,也不够那一声嘶哑的鸣叫。

  远游于湖海之间,太多的名侠豪士沾沾地显示剑法,然而在我心中,再眩目的剑也比不上那把玄铁重剑,再精妙的招式,终究不过是花架子。

  到了很老的时候,偶尔我还会想,当时,便我那样的懵懂不知,然而他不是不懂得的吧?

  天真无琊的少女,那样的信任和爱重?——他其实全都知道,只是既然没有办法回应,那么,便不说也罢。不见也罢,免得徒增烦恼。小孩儿家,能有什么心事,哄上一哄,给得一些热闹物事,小儿女情怀,便扔到一边去了。

  只是他没有想到,一生是可以很短的,青舂在怀恋中,也就过去了。

  我走过山的时候山不说话,我路过海的时候海不说话;

  我坐着的⽑驴一步一步滴滴答答,我带着的倚天喑哑。

  大家说我因为爱着杨过大侠,找不到所以在峨嵋安家;

  其实我只是喜欢峨嵋的雾,像十六岁那年绽放的烟花。

  我路过海的时候海不说话,我走过山的时候也听不到回答;

  我骑的⽑驴步步滴滴答答,悠悠飘向远处可从不想要回家。

  正当喜乐无忧年韶华如花,远游风尘之⾊却不似十九风华;

  愁思袭人无计回避真牵挂,不知天涯何处有那我思念的他。

  没半点音讯怎续风陵夜话,见不到大哥哥愿知他如何行侠;

  上少室山想找无⾊问一下,老禅师亦不知他是在何处为家。

  闻琴声似和鸟语交相应答,百鸟朝凤曲难道还有人能抚它?

  白衣男子划了一画又一画,不是剑法是痴迷在那棋子围杀。

  旁观者清一语道破危难局,我弹奏古曲留下了他独自惊讶;

  ⾼歌一曲轻⾝去不想其它,屈指昆仑三圣闯少林又有何法?

  三个老者连骑而来又回转,以为是留书之人却是少林俗家;

  他从石亭顶抱着瑶琴落下,教训了青脸人只为他将我威吓;

  在亭上听了我和三人对答,其实他也不知名満天下的爹妈;

  这人姓何,双名叫作足道,名字谦逊得哪有半点狂妄自大?

  琴剑棋三绝技艺冠绝西域,昆仑三圣并非三人就是一个他;

  抱着瑶琴到处找我为新曲,丰瞻华美奇妙调和考盘与蒹葭;

  伊人难道是我,思慕如霞,右手弹琴左手使剑退敌亦惆杂。

  从万里远赶来原为送句话,什么经书是在油中好让觉远拿;

  平生足迹未履中土乘此游,路上碰到三个西域少林要比划;

  非逼他去了剑圣名头不可,反正上少林寺一番做教我猜岔。

  萍聚缘和山花与风的烂漫,我怎会不知自己是他心中的她?

  若是真能为我再重弹一曲,或许我大哥哥找不到还有个他;

  他那张嘴会说话可真不假,凭片言折服老和尚请我进奉茶;

  为我一句话愿意不来打架,比剑嫌霸道青石板上把棋盘划。

  觉远擦掉棋盘又将他剑夹,君宝斜击一掌他没能分⾝招架;

  他誓用十招将这少年打发,虽取巧让君宝倒下也算输此架。

  足尖一点⾝已在数丈之外,传完话就走人怎么忘了叫上咱?

  挑着张君宝和我觉远迅跑,到深山里面疲累过度圆寂坐化;

  让伤心的少年去找我爹妈,自己却不知何去何从心乱如⿇。

  不是为杨过才在峨眉住下,我喜欢峨眉的雾像那年的烟花;

  我⾝上佩的倚天宝剑暗哑,昆仑何足道心头定未将我丢下;

  自少林飘然远去不再回头,他潇洒的⾝影为何却泪如雨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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