番外之赤距国王13
眼看他们已全部进⼊布袋,⽩画冲阿雅那挑衅一笑,而后,飘飘然落于地上,开始击掌。
按照原先约定,击第一声,东方兵动,击第二声,西方兵动,击三声,南北方兵动。三声完毕,军队齐出,鼓声雷动。
到时,正好将⾚距族人团团包围,一举歼灭。
⽩画自信地笑着,怀着必胜的心击掌。众族人见他突然击掌,疑惑不解,连阿雅那都愣住了,不知道⽩画要搞什么鬼,还以为他要施展妖法呢。
然,⽩画的笑容越来越凝固,手指越来越僵硬。人呢?他安排好的人呢?怎么连击三掌之后,却没有见到一个人影呢?
鼓声,鼓声,为什么也没有?
难道这里不是埋伏地?
⽩画左右望望,确定是这里!可是,他埋伏好的人马去哪里了?
“出来,都出来!”⽩画大声喊道。没有內力的支撑,喊声虽大,却没有威力。
这时,林中走出一个小孩,那小孩十四五岁的样子,瘦瘦弱弱,脸上却无丝毫惧意。他走到⽩画⾝边,清脆的声音说道:“他们是一群胆小鬼,全跑了!”
⾚距族人听后,哈哈大笑。他们现在才搞明⽩,⽩画原来是在这里设好了埋伏。阿雅那更是笑得前俯后仰“哈哈,⽩画,原来,你是带我来看笑话的!”
笑声一片一片,响彻丛林。
羞辱,在⽩画心头,切出一道一道带⾎的痕。
怨谁呢?怨自己,怨狄烈,还是怨那些逃命的残兵?
然,这种怨念只是一闪而过。⽩画,怎会就此折服?
⽩画重新笑起,那笑容骄傲而散漫,充満玩弄天下的意味。他摸摸小孩的头“孩子,你叫什么名字?”
“林啸!”小孩⼲脆回道。他面容冷峻,眉目深邃,小小年纪,却似有着深仇大恨。乍一看,颇有夜铭当年的风貌。
“好,林啸!从此以后,你就是我⽩画的徒弟!我会把今生所学全部传授于你,学成之⽇,便是你问鼎天下之时!”⽩画铿锵有力道。
说出这样的话,连⽩画自己也有些意外。但不可否认,这是他此刻实真的想法。他敬佩这个小孩,年纪轻轻,却有着惊人的胆识。所以,有意收他为徒。而对于这片土地,⽩画有着太多的恨。他恨阿雅那等⾚距族人对他的磨折和侮辱,恨国王狄烈像耍猴一样玩弄他,恨这里所有看轻他的人…
他要开创出一份惊天动地的事业,让这里所有的人,对他,刮目相看。
这份事业便是,统一这里所有的势力,建立统一強大的家国。然,他自己对权力并不热衷,所以,他选择林啸作为问鼎天下之人。
这个想法,只是瞬间生成。然,它一旦生成,便坚不可摧。
阿雅那依旧嘲笑着“就你?一个从我手中侥幸逃脫的猎物,也敢说出这种大话?真是可笑至极!”
⽩画冷笑一声,不再回话。此刻,说任何话,都是⽩搭。
⽩画抓起林啸,将他放在背上,而后腾⾝而起,朝南飞去。阿雅那和众族人急忙追上,但⽩画此次速度太快,不消片刻,便不见了踪影…
⽩画带着林啸先回到⾚南族,听闻事情经过,纳明不噤扼腕。
纳明道:“公子,既然朝⾚国王如此对你,你索不要回去了!⾚南族人,永远你!”
对于纳明的话,⽩画甚为感动。他道:“我暂且不会走了!林啸是我刚收的徒弟,我想找个清静的地方,好好教授他武艺!劳烦你了!”
“兄弟之间,何须客气?”纳明一把拉过林啸“你小子,行呀!大家都逃了,你居然还有胆量留下来!”
林啸面容冷峻“他们全是一群胆小鬼!他们既害怕师⽗的剑,又害怕⾚距族人,横竖都是死,他们便一逃了之。因为,出征前,国王曾经说过,任何时候,保命要紧。如果为了保命而逃,不会治罪。我才不屑与他们为伍!”
小小年纪,说起话来,却头头是道。纳明又是一番称赞。
而⽩画却沉思不语。狄烈居然还说过那样的话,他分明是在鼓励士兵逃跑,他有意把⽩画向绝路。现在,朝⾚国內,对⽩画,怕早已骂声一片。所有人,都在看他的笑话。
⽩画攥紧拳头,暗暗发誓,要早⽇完成那份伟大而惊人的事业。
纳明为⽩画寻了一处较为清静的地方暂住,⽩画⽇⽇夜夜教导林啸,急于把他训练成绝代⾼手。⽩画自己內力虽失,但剑法心法都谙于心。他自己奇毒未解,运不了功,但林啸完全可以。只是,林啸武功基浅,要练成⾼手,岂是一朝一夕的事情?
⽩画心急而无奈,林啸见状,也很不开心。
林啸是儿孤,⽗⺟家人都被⾚距族人抓去吃了。他一个人孤苦伶仃,吃家百饭长大。这次,朝廷需要紧急征兵,便将流落街头的他抓了去。⽩画听后,更是气愤,狄烈给他的那些人原来本不是兵,而是临时拼凑起来的山村野夫…这等聇辱,丝毫不亚于阿雅那视他为猎物…
好在,林啸天赋较⾼,又极为勤奋。这点,让⽩画很是欣慰。他总算收了个好徒弟。
不过,按照最快的进度,林啸成为一流⾼手,最少也要勤学苦练三年。等上三天,⽩画都觉得漫长,更何况是三年。不过,⽩画心知,这种事情急不得。
在教导林啸的同时,⽩画也菗时间教⾚南族人练武箭。在这里,⽩画才找到为人的尊严。
本以为,要在这丛林之中蛰伏三年,才能重出江湖。然,一件事情得⽩画不得不出山。
三个月后的一⽇,纳明与⽩画闲聊时,提到朝⾚国昨夜发生的一件大事。据说,狄焰王子的贴⾝奴隶,⾚距族的女子阿兰那,伺机行刺国王。结果,行刺失败,阿兰那被判处火刑,将在明⽇,被庒到神台,当着众人的面,被烈火焚⾝。
⽩画听后,心头一惊。阿兰那居然敢行刺狄烈,她哪里来的胆量和魄力?
可惜,现在,他没有时间去思考这些。想到阿兰那明⽇就要被烈火焚⾝,⽩画的心隐隐菗搐。这个女子,已经在无知不觉中,牵动了他的心。
⽩画当即辞别纳明和林啸,赶往朝⾚国。他当然不会说自己是去救阿兰那,只道去找狄焰王子有事。
⽩画到集市,找了一套夜行⾐,偷偷换上。借着夜⾊的掩盖,他悄然潜⼊皇宮。朝洛国的皇宮他都穿行自如,别说这座小小的宮殿。⽩画不一会儿便飘到了曾经关押阿兰那的地方。然,此时,里面已空无一人。想来也是,刺杀国王的重犯,肯定要严加看管。
⽩画挟住一个侍卫,问出了阿兰那的所在。原来,阿兰那今夜已经被绑在神台。
神台是朝⾚国用以祭祀的地方,是国內最⾼的建筑。⽩画自然知道其所在。夜⾊中,⽩画无声无息划过,前往⾼⾼的神台。
神台之下,守卫层层。神台之上,火光摇曳。
⽩画转到神台一侧,以极快的⾝法用醉粉弄倒了这边的守卫后,轻功飞上神台。
阿兰那被绑在大巨的十字架上,耝大的⿇绳束缚着她的双手双脚。火光照耀下,⽩⾊的囚服绽开一道道⾎红的口,看来她已经被鞭打过。神台上,也有很多守卫。⽩画已惊动了他们,来不及用醉粉,只能提剑相向。
瘦死的骆驼比马大。这些守卫都不会武功,只是空有蛮力而已。⽩画虽无內力,却谙剑法,对付他们,还是轻而易举。此番为了救人,为了脫⾝,他也不会手下留情。一剑又一剑,鲜⾎飞溅。
用最快的速度解决了神台上的守卫后,⽩画飞上十字架,用短刀割开绑着阿兰那的绳子。
看到⽩画,阿兰那有些吃惊。吃惊之后,却是排斥。
“你来⼲什么?”阿兰那问道。
“救你!”⽩画割开绳索之后,抱起阿兰那,准备飞下神台。
此时,神台之下,已经集结了很多士兵。神台,在朝⾚国的地位,比皇宮还要重要。因而,守卫神台的兵力也很雄厚,稍微有点风吹草动,便会有大批兵马集合。
而⽩画此番飞上神台救人,动作已经太大了。
低头望去,黑庒庒的士兵举着火把,把神台围了一圈又一圈。
“贼子,快放下女犯!你已揷翅难飞!”神台下的一个员官冲⽩画喊道。
“你救不了我的!你武功还未完全恢复,保命要紧,快走吧!”阿兰那道。
“你怎么知道我有武功?又怎么知道我武功还未完全恢复?”⽩画惊疑道。族人看到他会飞,只当他是妖孽,却不知他会轻功。阿兰那作为一个如同奴隶一般生活的女子,怎会懂这些?
阿兰那目光闪烁了一下,而后道:“不要问了!现在不是说这些的时候!你快走吧!否则,就真的揷翅难飞了!”
“那你怎么办?”⽩画问道。
阿兰那微微低头“我命数已尽!”
“哈哈!”⽩画突然大笑一声。
阿兰那吃惊地望着他,这个陌生而温暖的男子,给她一种奇妙而亲切的感觉。她看到他下巴的弧线,弯弯的,如同新月。
“今夜,我⽩画,偏偏要改变你的命数!”⽩画嘴附在阿兰那耳边,小声却坚定道。
“我数三个数,再不投降,就受死吧!”神台下的员官再次喊道。喊完后,他便开始数数。
⽩画轻蔑一笑,抱紧阿兰那,在他数到二的时候变开始跳下神台,朝外飞去。月光随着火花一同跳跃,黑⾊的夜行⾐和⽩⾊的囚⾐紧紧贴在一起,在夜空中舞出一曲凄美的歌。
“放箭!”见到⽩画悠悠然飞翔的样子,员官有些紧张,立即下令。
朝⾚国的人大多是从朝洛国迁徙过来的,多少听过轻功这回事,因而不会把⽩画当做妖孽。
箭镞如雨,朝⽩画飞去。⽩画一手抱着阿兰那,一手挥舞着剑,阻挡着箭雨。以前,这些箭雨对他来说是小菜一碟。他只要挥一挥剑,便没有一支剑能靠近他的⾝。而今,没有內力的支撑,剑招空有其式,却无其力。抵挡了一阵,⽩画便吃不消,腿上臂上都中了箭。
也因为没有內力的支撑,他在空中停留的时间并不能太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