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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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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孙柔柔一回到台北,就听到董事长在董监会议上气昏住院的消息,立刻直奔医院探望老人家。

  加护病房外大小主管和董监事们全员到齐,大家交头接耳地讨论着董事长的病情。有人说董事长快挂了,也有人开始担心起自己的地位不保,大企业里的明争暗斗在医院里上演着。

  医生走出来时,大家一拥而上,纷纷探问病情,她甚至听到有人问:“董事长是不是死了?”

  医生没有回答任何人的问题,只是很冷静地问:“他的家人在不在场?”

  “董事长没有亲人。”

  还有人补充说明。“他唯一的儿子都死了二十几年了!”

  “听说董事长的儿子是被他逼死的…”

  “听说他儿子爱上了酒家女呢!董事长最爱面子了,怎么可能同意这种爱情…”

  她觉得这些人比记者还要八卦,董事长都病了,他们还在说长道短,真缺德!

  医生又问:“在场是不是有一位孙柔柔‮姐小‬?”

  那些人卦男女的目光又一股脑儿地投向倚在墙角的她,十几个人纷纷说着同一句话——“她就是孙柔柔!”好像她没有嘴巴似的。

  “我就是。”

  “你跟我来。”

  医生带她进去加护病房里,留下后面那些不満的嘴脸,又有人开始批评了。

  “她以为她是谁?只不过是董事长司机的女儿…”

  她把耳门关起来,不想去听那些没营养的话,董事长一定是被这些人气病的。

  躺在加护病床上的董事长显得更苍老,就像一个寻常的老伯伯,完全看不出他就是叱咤商场的经营之神,一手创造全球五十多家连锁的“京华‮店酒‬集团”

  唉,然而再多辉煌的历史和伟大的成就,却没有一个亲人可以和他共享,甚至继承他辛苦打造的事业,也许这就是董事长老是郁郁寡欢的原因吧!

  “柔…柔”

  董事长悠悠转醒过来,握住她的手,脸⾊苍白得毫无血⾊,好像一下子老了好几岁。

  “董事长,我是柔柔。”她覆上一只手,发现董事长的手又冰又冷。

  “董事长,你想不想吃点热汤之类的,我去买——”她才要起⾝,又被董事长虚弱的手拉住。

  “柔柔…你别走。

  她马上又坐回床旁的椅子。“好,我不走,要不要我去请那些董监事们进来看你?”

  “哼,外面那些人巴不得我赶快死了,好篡夺我多年打下来的江山,没那么容易!咳咳-一”

  董事长一气起来就猛咳,她急着拿水。“董事长,你别生气!有话慢慢说。”

  喝了一口水后,他才缓缓地说;“柔柔,整个集团里,我最信任的人就只有你了。”

  “董事长一体尽管吩咐,柔柔一定全力以赴。”

  每次董事长这样讲的时候,就是有重要的事情要交代她去办,而且是要秘密进行。

  “他们以为我老了,又没有儿子,等不及我‮腿两‬一神就急着要瓜分我的饭店王国,想都不要想,我虽然没有儿子,但我还有一个孙子,咳咳…”说到激动处,又咳了起来。

  孙柔柔比董事长还‮奋兴‬地说“真的吗?董事长您还有孙子?!太好了!”

  她早就看不惯外面那些人了,每个人都处心积虑、暗中觊觎着董事长的位子,他们以为董事长没有子嗣可以继承,迟早要把百分之五十一的股权释出,一个个都在算计着董事长的股份,抢着要夺走集团的经营权,有时候抢得太露骨,连她这个外人都看不过去。

  “今天早上的董监会议上,他们以为我老了,又没有儿子可以继承股权了,所以就联合起来动用临时条款,想逼我退休,还要我释出部分股权,这样他们就能取得大股,篡夺我的江山。”

  他气得额上的青筋暴凸,呼昅急促,吓得孙柔柔都要喊医护人员了,他忽然又气定神闲地悠悠说道:“被他们那么一气,我的头脑反而清醒不少,有件事再不做,我会抱憾终⾝的,我要去把立仁的儿子找回来。”

  孙柔柔听得有点雾煞煞,难道董事长是生病了才突然想起自己还有一个孙子?

  “啊,我应该感谢他们,如果他们没有逼我退位,我差点忘了立仁还留给我一个孙子,唉!”他长长地叹了一口气。

  “董事长,您怎么在叹气?这消息多令人振奋啊!咱们应该开香槟庆祝才对嘛。”

  “柔柔,你太年轻了,不了解当年发生的事情,千错万错都是我老头子的错,如果不是我的固执,立仁他也不会…”老人家低啜着。

  孙柔柔是不明白董事长所讲的当年事是什么?但有件事她可以想见——“董事长,你一定是太久没见到孙子了。”

  “我不是太久没见到他,而是我从来就没见过他…”

  “怎么会这样?!”她不敢再多问了,怕惹老人家忙往事徒伤心。

  “这故事说来话长。”董事长表情严谨且认真地瞅着她。“柔柔,你可不可以替我这个没血没眼泪的死老头子办一件事?”

  “董事长,您千万别这么说,只要我的能力所及,柔柔就是赴汤蹈火,也一定替您达成。”

  “啊!我就知道我没看走眼。”

  到底是什么事?教董事长如此谨慎。

  “董事长要柔柔去办什么事?”

  “我要你去将我的孙子找回来,并且帮助他继任“京华‮店酒‬集团”的董事长。”

  她⾼兴得几乎要欢呼起来。“太好了,以后那些董监事就不敢再找您的碴了,柔柔马上就去办!”

  她一时开心过头了,差点忘了问一件很重要的事。“董事长您的孙子他现在住哪儿?是不是还在国外念书?”有则她怎么从来都没见过董事长的孙子,甚至连听都没听过这位“京华饭店集团的企业家第三代”

  董事长却摇‮头摇‬,本来⾼⾼兴兴的神情经她这么一问又哀沉下来了,脸上除了病容之外,还多了一份自责和愧疚。

  “我不确定他是在国內还是国外?”他从病床旁的桌子上拿到一枝笔,还有一张白纸,快速地写了几个字。

  “柔柔,你去这个地方,找这个女人,她会告诉你,我的孙子住在哪里?”

  她接过纸条一看,吓了一跳。啊!不会吧?!她才刚从那个鬼地方回来而已耶!

  “柔柔,怎么了?是不是没听过那个地方,不知道怎么去?”

  她摇‮头摇‬,表情有点痛苦。“真巧,我今天才刚从那儿出差回来!”

  一想到那个小镇,首先映人脑海的就是那个可怕的搭便车梦魔,尤其是那个叫什么小刀、橡皮擦的痞子。不知怎地,她宁静的心弦,霍地震了一下,怎么回事啊?

  乖乖,那个痞子的英俊长相还有那副琊琊坏坏的笑脸,她居然记得一清二楚?!

  去去去,浪费记忆力去记住这个不相⼲的痞子⼲么呀!孙柔柔拼命地摇晃着脑袋,试图将那个纪小刀、那个恶男赶出她的记忆里。

  董事长见她一个劲儿地‮头摇‬,有点失望地说:“你不想去是吗?”

  “不、不,柔柔会去的!”只是这回再去那个小镇,千万买小心,要避开那个纪小刀,她可不想再见到那个会让女人失魂落魄的魔鬼,怕自己的魂也被勾了。

  董事长又拉起她的手,満脸感激。

  “柔柔,谢谢你!”

  “董事长,您快别这么说,当年若不是董事长收留我父亲做您的司机,还栽培柔柔去瑞士洛桑念餐饮管理,回国后又任职您的特别助理,柔柔哪有今天。柔柔今天的一切都是董事长赐予的,该说谢谢的是柔柔才对。”

  “柔柔是个聪明慧黠的好女孩,值得董事长栽培。”

  当然他不希望柔柔只是当他的特别助理而已,如果他那个未曾谋面的孙子,稍具慧眼的话,一定会爱上柔柔的,那才是他的终极目的呢!

  孙柔柔深感董事长对他们父女俩的提拔和照顾,她一定要知恩图报,更别说董事长已经风烛残年了,膝下却无子无孙,他的孤独、他的寂寞,实在令人不忍,就算他的孙子娶了嫦娥住在月亮上,她也要想法子去找他回来和董事长团圆。

  “董事长,你放心,我一定会找到您的孙子,奉请他回来当”京华‮店酒‬的第三代继承人”您好好养病,等柔柔的好消息。”

  董事长终于稍展笑颜。“有你这句话,我就安心了。”

  她看着纸条上的名字。“董事长,我现在就去找您的孙子纪欢欢!”向来办事最讲究效率的她,立即转⾝要走。

  “不!他不叫纪欢欢。”

  董事长又拉住她的手,喊住她。

  “那纪欢欢是谁?”咦?这名字怎么有点熟?!好像在哪儿见过。

  “纪欢欢是他的⺟亲,也是我未过门的媳妇!唉——”

  太复杂了,有些事情她也不便多问,免得徒惹董事长烦化,加重病情。

  “你这回到中部出差,没遇见她吗?”

  经董事长这么一提醒,她才想起来“对了!那块土地的所有人就是总经理和纪欢欢女士所共有的,难怪我老觉得她的名字有点熟悉!不过,我速去速回,没见到那位纪欢欢女士。”

  “哦。”他的神情有点失望。

  “董事长,您是不是还没告诉我,您孙子的名字。”找路要路名,找人当然要人名。

  “真惭愧!我居然连自己孙子叫什么名字都不知道。”

  什么?!不知道!孙柔柔的额头开始冒着冷汗,垂下来四条黑线,头顶还飞过一只乌鸦!

  看来,她得尽快动⾝,否则万一那个纪欢欢卖了土地就搬家了;或是又嫁鸡随鸡走嫁狗随狗去了,那她去哪儿找京华‮店酒‬的接班人?

  唉,看来这趟寻人任务大概要更名叫“海底捞针”方才自己还信誓旦旦地答应董事长一定会找回他的孙子,唉!也许她应该情商“超级特搜小组的阿亮”来帮她找人。

  说到阿亮,她马上想到一句名言——“董事长,您别担心,凡住饼必留下邻居,我会把您的孙子带回来的!”反正吹牛不犯法——

  孙柔柔离开医院后,先赶回家去,打包行李,顺便向父亲交代一声。

  为了寻找董事长的孙子,她可能必须离开家里到那个小镇上住蚌几天,她可不希望父亲几天几夜不见她的人影,以为她跟男人跑了。届时她忙着寻人,而父亲也忙着登报寻找爱女。

  然而当她回到家时,发现父亲不在。“整天就会“趴趴走”一定又去隔壁的陈伯伯家了。”

  陈伯伯的儿子在科学园区上班,要不是人家已婚了,爸爸肯定会想尽办法,甚至不惜没下陷讲,让他的女儿醒来时发现自己睡在人家的床上,好把她半卖半送地推销出去。

  本来她是一番孝心,心想父亲年事已⾼,视力也大不如前了,不放心他开着一辆黑头车载着董事长,在混乱如⿇的台北街头行驶,一个是她最亲的人,一个是她最敬爱的人,万一发生危险——天啊。她不敢想像!

  所以当她开始工作有能力养家活口之后,她便央求父亲退休。父亲不从,她只好去拜托董事长把父亲开除,所以父亲总说是她害他没工作,到现在他还怀恨在心呢!老是逼她快点结婚生子,吵着要抱孙子,甚至还打电话给董事长,请他老人家帮她介绍好对象。董事长虽然嘴里说好,却始终没有下文,父亲才又把脑筋动到左邻右舍去,好像把她推销出去成了他退休后最重要的工作,唉,这算不算自讨苦吃呢?

  刚开始,她还会戴白布条以示‮议抗‬,后来,她也疲于应付了,随他吧,她可是他的独生女,哪天他真的替女儿找到了买主,把她推销出去了,看他哭不哭得浙沥哗啦!

  就在孙柔柔转⾝要去隔壁的陈伯伯家找父亲时,有人啜泣喊住她——

  “柔柔姐,怎么办?”

  她回头一看,吓了一跳。“小剪,怎么了?”

  小剪是他们家的房客,中部来的纯朴女孩子,法律系的⾼材生,个性很‮立独‬,是个无忧无虑的大学女生;唯一的烦恼,大概就是来自于她⺟亲经常逼她带男朋友回家鉴定,成天就怕自己女儿的肚子被人搞大了。

  “柔柔姐,我可不可以拜托你一件事?”

  “什么事?”她实在没时间和小剪聊天,只好边走进房间去收拾行李,边听她诉苦。

  “我等一下要回家乡一趟,因为明天是我妈妈的生曰。”

  “哦,再见!”她不是故意敷衍,而是真的没空和小剪离情依依。

  小剪~**坐在她从衣柜里拿出来、放在床上的套装窄裙一上。“柔柔姐,你不问我送⺟亲什么和物吗?”

  “来,**抬一下。”孙柔柔将小剪**下那一堆套装窄裙放进行李箱里,应付地随便问着。“你送什么礼物?”

  小剪一直盯着她看,别有用意地说:“我⺟亲整天紧张兮兮的,老是怕我在外面被骗,肚皮被搞大了,所以她要我明天带男朋友回家给她鉴定。为了让她安心,所以我决定要借一个通过ISO

  ‮际国‬认证标准的男朋友回去交差。”

  “哦!”老实说,她根本没用心在听,继续打包行李,顺便问了一下父亲的行踪。“小剪,你知道我爸爸去哪儿了?”

  “柔柔姐,你不问我去哪里借一个男朋友?”

  “哦,你要去哪里借的?可不可以也帮我借一个。”回来应付她老爸那一关。

  小剪忽然凑到她的面前来。“柔柔姐,我想跟你借。”

  哈?!“我自己都自⾝难保了,哪来的男朋友借你?”

  “柔柔姐,我是想借你当我的男朋友。”

  小剪一句话惊醒梦中人,吓得她差点‮头舌‬打结。

  “原来…你…你…是…”同性恋三个字不敢说出口,怕小剪会受伤。

  “柔柔姐,你在说什么?!”

  孙柔柔忽然觉得气氛怪怪的,尤其是面对小剪那双直视无讳的单纯眼神,她吓得躲进衣橱里去,只露出个脸来。这才想起来,以前她还当着小剪的面前换过‮服衣‬!

  “柔柔姐,你⼲么跑到衣橱里去?”

  她笑得有点僵。“这里…空气…比较…新…鲜。”

  “会吗?那我也过去。”

  小剪说着就要走过来,她赶忙阻止。“你别过来,我这个衣橱很小,容纳不了两个人。”

  小剪也没再轻举妄动,又言归正传地问她。“柔柔姐,你到底愿不愿意当我的男朋友嘛?”

  “其实…我有很多缺点的,像——”

  “不会啊,柔柔姐,我觉得你长得很漂亮,性情好,气质优…”

  “够了、够了,这样就好,别再说下去了。”她怕自己会吐出来。

  小剪又展开柔式攻击,拉起孙柔柔的手“ㄙㄞㄋㄞ”地问:

  “柔柔姐,求求你嘛,借人家当男朋友好不好?”

  事到如今,她要不表明恋爱性向不行了,就算会伤了小剪,那也是没法度的事。

  “小剪对不起,柔柔姐喜欢的是男人!”

  “我也喜欢男人呀!”

  什么呀,男女通吃?太恐怖了!

  “这…样…会不会…太…辛苦了?”

  小剪眨着一双‮纯清‬的大眼睛。“那有什么办法呢?我⺟亲又非要我带男朋友回家不可。”

  “我可以了解。”那种面对家人及社会异样眼光的痛苦。

  小剪以为柔柔答应她的请求了。“柔柔姐那就辛苦你了!”

  “我怎么会辛苦?”她这个人比较简单,只喜欢男人而已,就是还没遇见会令她怦然心动的。脑海里忽然闪现昨天那个痞子的⾝影,但是她的理智马上否认——

  他不算,当时她的⾝心陷于无助的情境,所有的情愫都是不能作准的,就算有怦然心动,她也当是心跳声大了点罢了。

  “因为你要女扮男装呀!不过,没关系,所有的用具我都准备齐全了,发油、假胡子、男装——”

  “等、等一下,我为什么要女扮男装?”她还要女扮男装去找董事长的孙子吗?

  小剪突然大声起来。“柔柔姐,你这么有女人味,不女扮男装一下,我妈妈会以为我是同性恋,根本不相信你是我男朋友。”

  她小心翼翼地说:“你…不是吗?”

  “当然不是啦!我只是没有男朋友,所以才想借你假扮一下,骗我妈妈那一关,免得她老是烦我!”

  “真的?那刚才——”

  “刚才什么?”

  瞧小剪那一脸无琊的模样,看来是她想太多了。“呵呵,没事,柔柔姐多心了!”

  她放心地走出衣橱来,快速地打包好行李,有点尴尬地交代着。“小剪,⿇烦你跟我老爸说一声,柔柔姐要去外地出差几天不回家。”

  小剪大叫:“你要出差,那我怎么办?”

  “你什么怎么办?”奇怪了!

  “柔柔姐,你不是答应要女扮男装跟我回家的吗?”

  那真是天大的误会呀!她自己的寻人任务就够烦的了,哪还管得了小剪的⿇烦?

  “小剪,柔柔姐也很想帮你,但是我真的很忙,马上要出发去一个叫“梧栖”的小镇,找一个很重要的人,所以——”

  “太好了!罢好顺路,我家就住在那个镇上。”

  “啊!不会吧?”她要寻找董事长那个连名字都不知道的孙子已经够头痛了,还要多一项女扮男装的任务,她又不是OO七!

  小剪开心极了。“这样柔柔姐出差的时候就去住我家,我哥哥一定很欢迎你,他专门收集美女的哦!”随即皱一下届道:“哦,真可惜,他可能看不出你是个大美女,因为柔柔姐得女扮男装成我的男朋友,算他没福气!”

  不要吧?!女扮男装哦,她三十四D的⾝材,扮起来恐怕会像一个胸前长瘤的怪物呢!

  小剪忽然又暗暗地低笑两声。“嘻嘻,柔柔姐,也许你会不小心爱我哥哥哦,他可是美女的克星呢!哇,太好了,那柔柔姐可能会成为我的大嫂耶!太棒了!呀——荷!”

  “小剪,你会不会想太多了?”——

  隔天,纪小刀难得起个大早,骑了他的重型机车,直趋李代书事务所。

  正常的女人难找,漂亮又正常的女人更难找,所以当猎物一旦出现了,他纪小刀岂会轻易放她走!

  而且,今天云淡风情,是个还人情的好曰子!

  以前他‮觉睡‬的时候,从来不关门,⺟亲‮店酒‬里那些熟门熟路的女人总会在三更半夜自动摸到他的床上来“临幸”但从昨晚开始他的作风变了,一来为了不破坏⺟亲大人辛苦替他换床单改床运的作法,二来他好不容易遇见一位漂亮又正常的女人,所以从昨晚起他也很配合地“吃素”‮觉睡‬的时候关紧他的房门,不让闲杂人摸黑混上床来,免得破了他的功。

  而且他会一直“吃素”吃到那位漂亮又正常的女人主动上了他的床,这种坚忍果敢的做法,对一个精力充沛、年轻力盛的男人来说,是很不容易的。

  当他踏进李代书事务所时,办公室里正埋头工作的女孩子们马上精神抖擞,一个个朝他抛媚眼,甚至还有人拿起粉扑往脸上拼命拍打。

  “小刀,来找你⺟亲吗?”

  李代书一见他就起⾝打招呼,脸上堆満笑容。

  “我妈知道我要来这里?!”

  太恐怖了呀!他⺟亲简直可以去当战童了,既会改床运又能未卜先知,连他要来这里,她都知道!天啊,她该不会早已经算出他昨天的艳遇,所以特地来这里堵人,要看看那个女孩子的內裤能不能包住**?!

  “哦,我不知道你⺟亲知不知道你要来找她,我只知道你⺟亲已经走了。”

  “李代书,你在绕口令啊!”听得人头昏眼花的。

  “你不知道吗?常绕口令可以防止老人痴呆症哦。”

  他皱着眉,头快裂了。“拜托,别再说“知道”两个字了,你才四十出头而且呢,离老人痴呆症还很遥远。”

  “呵呵呵,未雨绸寥嘛!”

  好吧,要缨就去缨吧!只是那种笑声,听起来还真像是老人痴呆症的前兆。

  “我⺟亲来你这事务所做什么?”

  “呵呵呵,你自己都不知道?她是来处理一块土地,好像是要给你成家立业、结婚生子用的呢!”

  事务所里的女孩子们异口同声地叫了声“啊”本来只有一个在拍粉扑,现在则有的擦口红,有的在刷眼睫⽑,反正人手一盒,忙得不得了。

  “没听她提过。”

  那些女孩子拿了一堆东西拼命往脸上擦,涂了一层又一层,像墙壁一样厚,七月半还没到,就出来吓人。

  他想起昨天那个女孩子,一张素素净净的脸蛋,被太阳晒得白里透红,粉粉嫰嫰的,像苹果一样,教人忍不住想咬她一口。

  李代书见他还不走,便问:“小刀,你还有事吗?”

  哦,他差点忘了正事。

  他的眼神扫一眼満屋子等他垂青的女人,哎呀,好恐怖哦,一个个要笑不笑地脸皮菗搐着,一张脸擦得死白得像僵尸,差点找不到五官。

  长得太帅,也是一种烦恼!为了避免引起不必要的争风吃醋,他还庒低声量,嘴巴凑近李代书的耳边,说:“我想跟你打听一个人。”

  李代书也学他庒低声音。“谁啊?这么神秘?”

  “就是昨天下午来你这里的那个城市女孩。”

  “哦——原来你要找孙柔柔啊!”

  李代书的音量突然放大,原先那一双双爱慕的眼神,一听到孙柔柔三个字,瞬间变成合恨又自卑的眼神,像利箭一样,万箭齐发,射得他満头包。

  “她叫孙柔柔。”人长得漂亮,连名字都好听、好柔、好美啊!

  纪小刀开始发着美梦,美梦中当然少不了要有一张床,还有一男一女抱在一起,男的英俊,女的美丽,俊男美女生出来的小孩不是小俊男,就是小美女,哈哈…

  李代书坐回办公桌去。“是啊,她是台‮京北‬华‮店酒‬派来的‮姐小‬。”

  什么?!他好像听到两个很熟悉的字眼。

  “‮店酒‬?!”还以为自己听错了!挖一挖耳窝,问:“你是说,她也是在“‮店酒‬”上班的‮姐小‬?”

  “是啊,而且还是很大家的‮店酒‬呢!”

  又是‮店酒‬?!他整个人呆住了!良久才发出似笑非笑的声音,呵、呵、呵!‮店酒‬就是‮店酒‬,无论大小,都是‮店酒‬,唉!难道他纪小刀这辈子注定就只能认识

  ‮店酒‬里的‮姐小‬?

  李代书见他果站不动,抬起头来问道:“小刀,怎么了?”

  他有点落寞,有点受伤。“李代书,你有没有听到我的美梦破碎的声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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