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章 根本差别
在朝阳的照耀下，海面波光粼粼，一片光怪陆离。
舰队里的官兵正在忙着换班。入进战斗状态之后，舰队官兵将以四小时一班的方式轮换执勤，以确保每一名官兵都能得到休息的机会，随时保持最佳状态，以便在任何时候都能投入战斗。
在李明博送来早点，以及刚刚泡好的咖啡时，蓝凌波也来到了司令舰桥。
昨天晚上，白佑彬与蓝凌波对换了执勤时间。也就是说，到现在为止，白佑彬已经二十多个小时没有和眼了。
“有发现吗？”
回头看了眼蓝凌波之后，白佑彬摇了头摇。
“要不，你先去休息吧。”蓝凌波也看了出来，白佑彬确实很疲惫了“有发现后，我让李明博去叫你。”
“再等等。”说着，白佑彬就抬头看了眼航海钟。
从他的神⾊来看，似乎什么事情让他难以置信。
到底是什么事情，蓝凌波心里很清楚。
昨天晚上交换执勤时间的时候，蓝凌波就知道，白佑彬肯定断定美军会在天亮前到达中途岛海域，与第一舰队，或者第三舰队遭遇。不然，白佑彬不会改变他的作息习惯，在夜间执勤。
问题是。现在已经天亮了。美军舰队都没有出现。
难道说。美军庒根就不打算与帝国海军决战？
想到这。蓝凌波也觉得不大可信。
双方这次是明火执仗地准备大⼲一场。即便斯普鲁恩斯再小心谨慎。也不能躲在一旁看热闹。用白佑彬地话来说。如果美军作战舰队不出现。陆战队还真有可能一口气打下中途岛。
丢掉中途岛。只能使美军更加被动。
到时候。不管帝国海军是否会进军瓦胡岛。美军都会与帝国海军决战。而且不会由美军来选择决战时间与决战地点。
相对而言，利用帝国海军各作战舰队齐聚中途岛的机会发动进攻，才是最好的选择。
换个立场，如果由白佑彬来指挥美军舰队，他也会选择在这个时候杀过来。当然。绝不是贸然与強大的四支作战舰队决战。而是想法引开其中一支，或者二支作战舰队，然后再对付剩下的作战舰队。与此同时，米切尔地第54舰队杀入场战，用部分兵力引开第33舰队，另外的部分兵力杀入登陆场，袭击聚集在一起的登陆舰队。
战术非常简单，却非常有效。
现在的问题是。美军到底会从哪个方向杀出来。
大概是心情不大好，早餐吃了不到一半，白佑彬就让李明博把餐盘端走了。
此时。已经是七曰上午八点了。
三十五海里之外，郑恩博也刚刚吃完早饭。
与白佑彬一样，利用“海虎”号与“海狮”号破交舰队提供的消息，算出了美军将在七曰凌晨到达中途岛之后。郑恩博与舰队参谋长调换了执勤时间。整个夜间，他都呆在司令舰桥內。喝了至少五杯咖啡，另外还消耗掉了二包香烟。
结果证明。除了消耗了咖啡与香烟之外，他还浪费了最佳的休媳间。
吃过早饭后。按照郑恩博这几年间养成的习惯，他会到旗舰各个部门视察一圈，然后再回司令官住舱休息。
可以说，作为东洋系出⾝地将领，郑恩博能够养成这个习惯肯定是难脑粕贵。
以往，东洋系地军官与将领从来不会认为战舰上的普通官兵需要鼓舞，也许争取。
可是，李玉民的最终结局说明了问题，出⾝再⾼贵，背景再显赫的将军，如果得不到部下的支持，永远都不是一名好将军。
大概正是受到了这个教训，在回到舰队之后，郑恩博就改变了以往的很多坏习惯。
在很多时候，他甚至刻意向一些平民出⾝的军官学习，并且逐渐明白了南洋系军官得势的根本原因。
任何一个军人都不是立独存在地，军队本⾝就是一个大家庭。
白佑彬能够成功，除了有陈锦宽这个大靠山之外，还得益于其在舰队里树立的形象与地位，更得益于其手下众多军官的支持。
可以说，在短短几年之內，白佑彬能够成为帝国海军前线舰队指挥官中影响力最大，势力范围最广地将军，在很大的程度上与陈锦宽并没有直接关系，而是由其培养与提拔起来的众多军官赋予的一种必然地权利。
战争初期，白佑彬仅仅只是快速战斗群的参谋。
三年多之后，他不但是帝国海军头号舰队司令官，其培养地军官霸占了第一舰队几乎所有重要岗位，同时还将影响力渗透到了其他所有舰队。不说别的，在第三舰队中，就有一批曾经跟随白佑彬征战，并且立下了重大战功地舰长。如果真要这些人选择，他们肯定愿意跟着白佑彬⼲。
从白佑彬的成功中，郑恩博昅取了更多地经验。
当然，他要走的路还很漫长。或者说，只要白佑彬不犯错误，或者没有个三长两短，他几乎没有机会超越白佑彬，成为帝国海军头号舰队司令官，成为十年，或者二十年之后，帝国海军元帅的头号继承人。
要说郑恩博没有野心，那肯定是错误的。
只是现在他已经认识到，如果没有见识的基础，没有丰硕的战功，没有杰出的表现，野心越大，危险就越大，最终他只会步李玉民的后尘，成为下一个倒下的东洋系将领，而没有任何可能成为海军领袖。
因此，郑恩博学会了忍耐，更学会了等待。
比起三年多的忍耐与等待，此时几个小时的忍耐与等待更让郑恩博感到不安。
在他看来。卫延年让他率领第三舰队入进西太平洋作战，不但是对他的考验，更是给他的机会。
从战术安排上来看，第三舰队保持了很大地立独性，这也算是郑恩博的机会吧。
问题是，利益多大，责任就有多大。
如果第三舰队搞砸了这次行动。他将是第一责任人。白佑彬肯定不会替他分担责任。同样的，他的前程与野心都将随着失败而灰飞烟灭。
显然，此时郑恩博与白佑彬都在考虑同一个问题，可是二人的出发点并不相同。
学了三年，郑恩博学会了很多东西，可有一样却是他根本没有学会，甚至没有意识到的。那就是作为帝国海军军人的根本职责，以及作为一名指挥官。一名掌握着数十艘战舰，上万名官兵地将领所应该具有地基本觉悟。
作为一名军人，如果不能把家国与民族的利益放在首位。处处都为个人利益考虑，那就不是一名合格的军人，更不可能是一名优秀的军人。
这并不是说军人没有个人利益，或者可以完全放下个人利益。
只是。当个人利益与家国、民族利益发生冲突的时候，必须作出让步。而不是继续坚持个人利益。
这就是郑恩博与白佑彬的根本差别。
如果郑恩博认识不到这一点，或者改不掉东洋系军官的劣根性。他就永远不可能超越白佑彬。
当然，此时此刻。郑恩博根本没有时间去考虑这个问
罢走到舱门的旁边，通信参谋就跑了过来。见到参谋脸上地神⾊后，郑恩博停下了脚步，已经抓住了舱门握把的手也缩了回来。
“锡兰岛号刚刚发回来的侦察报告。”
不用多问，肯定是发现了美军舰队。执行侦察任务地战舰除非出现机械故障，无法继续执行任务，不然只有在发现了敌舰队，甚至确定了敌舰队的性质之后才会发出电报。显然，战舰因故障而无法执行任务的可能性微乎其微。
西北方向，距离侦察舰四十五海里，距离第三舰队八十海里，航向一百七十度，航速二十四节，规模在五十艘战舰以上。因为敌舰队规模庞大，侦察舰无法用雷达探测到所有敌舰，所以这份报告足以证明，那就是美军主力作战舰队。
“立即附近的其他侦察舰，另外，把消息发给第一舰队。”
通信参谋没有多问，立即转⾝返回了通信中心。
稍微思考了一下，郑恩博将航海参谋叫了过来。“重新设定航线，如果赶来地美军舰队里只有八艘主力舰，我们就主动迎战。”
“不与第一舰队配合？”
“看情况再说，如果能打，我们就自己打。”郑恩博长出了口气，对走过来的作战参谋说道“下达战斗命令，让官兵轮番上岗。”
战斗警报立即响了起来，刚刚吃了早饭地官兵们都迅速回到了各自的岗位上。
西北数十海里之外，至少有三艘巡洋秸到了旗舰发出地电报，正在向美军舰队所在的方向飞奔而去。
郑恩博也在这个时候让他地副官泡好了一壶咖啡。
在与第一舰队会合之后，郑恩博就拿到了第一舰队在提尼安岛靶场对复合穿甲弹进行实战测试后得出的数据。由此，郑恩博有足够的理由相信，即便他手里只有四艘“省”级战列舰，也有足够的资本战胜同等规模的美军作战舰队。即便遭遇的是八艘“罗得岛”级战列舰，他也能够与美军打成平手。
当然，在第一舰队的支持下，他的信心更加充足了。
按照郑恩博的想法，即便打不过美军，或者无法全歼美军，只要第一舰队及时赶来，他就有足够的把握立下头功。
这次，无论如何也不能再让白佑彬成为头号功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