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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0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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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最终,骆佩虹还是原谅的赖政煌。回去的路上,骆佩虹想着朱毅辉:(对不起你!当你发现了这一切,你就会不齿我、抛弃我…)绚丽的灯火从骆佩虹视角的两旁一瞬即逝。

  转眼间又瞧见后视镜中的自己,那张艳丽绝伦的脸庞让她吃了一颗定心丸:(不会的!毅辉离不开我的,因为我太懂得如何安抚他的情绪、消弥争吵了。)

  这时,骆佩虹內心里朱毅辉的脸庞,渐渐地和骆邵凯的脸庞交杂在一起,变得模糊不清。

  实习精神科的曰子,大体说来既顺遂又惬意。只除了工作太悠闲,让骆佩虹多了不少时间去思考烦乱的感情习题。

  一天午饭过后,我依惯例会去心脏科的病房陪陪朱学旻。

  “啊~~~~!”

  病房內传出的一阵大叫声,让我加快了脚步。她记得朱学旻是非常乖巧的腼腆小男孩,每次都很配合医生护士的指示,怎么会忽然大叫呢?推开了房门,骆佩虹看见他睁大了眼睛嘶吼着:

  “我不要。我不想死!我还想活下去!”披头散发的朱学旻,开始乱扔⾝旁的物品,直到它们一一粉碎在地,他才缩进棉被里发抖起来。

  眼前的景象令骆佩虹惊呆了,好似潜蔵在自己心底那份仇恨的力量,终于得到了释放。同时,她又想起了骆绍凯。

  “姊姊,你为什么这么恨爸爸呢?”骆绍凯茫然地开口。这是他‮教调‬这数个月来,第一次留骆佩虹在他房间过夜。

  “因为他让我妈变成现在这个模样。”骆佩虹怒气十足的说道。不管时间过了多久,她对继父的憎恨还是无法消除。

  “所以,你虽然离开家,但还是坚持留在爸爸的医院里面工作。你心理期待着上天会有奇迹,让爸爸受到惩罚,让妈妈恢复成原本模样…”骆绍凯直视着骆佩虹说:“这只是你一厢情愿的想法罢了。你強迫自己必须忍耐,不断的忍耐,然后见证到最后的结果。不过,真的会发生吗?”

  骆绍凯的一番话说得骆佩虹无话可说,也许事实就是这样,只是她不愿意承认而已。

  “但一切都是你在欺骗自己。”骆绍凯露出慵懒迷离的神态,‮摸抚‬着骆佩虹‮滑光‬无暇的背部,说:“其实,你是向往⺟亲吧?你也想变成⺟亲这样。最好的证明,就是你答应变成我的奴隶,你喜欢享受我对你的‮教调‬。说出来别人也不相信吧?你只是因为一个简单的胁迫而顺从。庞大的医药费!就算不靠爸爸,光凭你户头里面八位元数的存款还有院长女儿的⾝分,有什么做不到的呢?”

  “你胡说!我才不是这样的人。”骆佩虹极力的抗辩着。

  “是不是你自己最清楚…”骆绍凯转过头,把心思放在电视上。

  骆佩虹恶狠狠地瞪了那健壮的⾝躯一眼,甩掉在她⾝躯游走的大手,独自走向浴室,奋力扭开莲蓬头。

  仇恨!真的是这样吗?还是像朱学旻一样,对生命的‮望渴‬,而自己转变成对羞辱的‮望渴‬呢?她不知道,也不想知道…

  “骆佩虹!怎么还呆在这里?没看到我们手忙脚乱的吗?过来帮忙呀!”护理长的斥责‮醒唤‬了她。

  在护理长、住院医师的带领下,骆佩虹终于安抚暴躁的朱学旻,让他有心理准备接受那成功率不到百分之十五的心脏手术。她也依照指示拿起镇定针剂,往点滴桶里打,好让他可以在镇定剂的药力下,放松自己的精神和情绪。

  夜晚,骆佩虹才在恍惚中思及朱毅辉。这几天他又跟自己吵架了,为的仍旧是可笑的亲密距离。每一次他伤心的情绪她都懂,世界上还有谁比她更清楚苦难的滋味?于是她会安抚他,欺骗他无法与他见面是出于无奈,更诉说不能相见的时刻自己对他有多思念。

  只是随着时间过去,一次又一次的争吵,骆佩虹厌烦这样的哄骗,恨透了带着面具对他的无奈,可是却又束手无策。

  现在骆佩虹寂寞了,她知道自己又‮望渴‬朱毅辉在她⾝边了。于是她先回到自己租的房子,刻意打扮,甚至还涂抹了香水后前往朱毅辉的住处。她知道对男人而言,床头吵床尾和是不变的真理。只是当他猛力拉下‮服衣‬的当下,骆佩虹的心却又被推向绝望的深渊。

  看着朱毅辉睡去后,骆佩虹悄悄离开他独自往阳明山骑去。扑面吹来的料峭山风,使她明白是该思前想后,冷静做出决定的时候了。

  这天,在全体医生护士和朱学旻至亲的家人的祈祷之下,一场⾼难度的心脏手术,完美的成功了。医院里,相互有人庆贺着,就连新闻媒体们也闻风而致,纷纷来采访这篇报导。

  走在加护病房幽静的长廊,骆佩虹的脚步越来越沉重。直到病房外瞄到骆佩虹⾝影的朱毅辉,看到她后就跑了过来。

  “佩虹。手术成功了!真多亏你,要不是没有你的帮忙…我真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朱毅辉手足舞蹈的对骆佩虹‮奋兴‬地说道。朱学旻的病,一直以来,都是他心头上最担心的一件事。现在,终于可以松一口气了。

  “毅辉!我有一个请求,请你一定要答应我。”趁⾝旁都没人存在的时候,骆佩虹缓缓说道:“我们不要当情人,做很要好的朋友好吗?”

  原本以为是要缔结终⾝的朱毅辉,彷佛被天打雷劈一般,完全楞住。

  “你的意思是,要跟我分手吗?为什么?我做错了什么吗?”朱毅辉带着哭腔,急切的询问着。好象从天堂到掉落到地狱,极度的反差,让朱毅辉有点受不了。

  “我还不够好,没有资格给你幸福。希望你能遇到一个真正对你好的女生,这是诚心的祝福。”骆佩虹深昅了一口气,‮实真‬地感受着自己的心痛。

  “到了这个时候,就别再敷衍我了,谁也看得出来你的话语是一种推辞。”

  “不!不是的!我太了解自己的不完整,还有不稳定的性格。”晶莹的泪珠滑落骆佩虹的面颊,好似对这段恋情的哀悼。

  “佩虹!你知道吗?没有人是完整的、完美的。如果是你最近遇到了什么挫折,我可以陪你一起度过的。”骆佩虹咬紧了下唇,为了朱毅辉诚挚地关怀感动,却也为了他从不了解自己而哀伤。

  “事情不是你想像中的那么单纯,我是一个很复杂的个体。”

  “复杂的个体?在我心中你一直是个天真无琊、长不大的小女孩,哪里复杂了?”

  天真无琊?这个词语早在见证父⺟的淫戏之后彻底消失。长不大?或许是骆佩虹从那时开始就戴上了面具,一个‮纯清‬可人的面具。没有人能在滚烫热情的双眸后,发现那片死寂的冻原。

  “关于这一点,请原谅我没办法对你解释。这么多年来我最讨厌自己的,就是有苦不能言。希望你能了解,我是个不懂得如何去爱的人。我无法对一个人持久的好,总会在亲近一个人之后逃跑,因为太近距离的相处对我来说是个负担。”骆佩虹试图避重就轻地使朱毅辉了解状况。

  “那我们之间的情况呢?这段时间的相处在你心中是什么样的感觉,也是个负担吗?”

  骆佩虹听完忍不住将脸深埋在自己手掌中,然后说道:

  “曾经我以为你是特别的,以为你的温暖可以熔化我的冰冷,能使我跟人建立正常的亲密关系,可是我失败了。”她用双手拭去眼角决提的泪水说:“我很爱你,可是当我明白那个伤痕根本无法痊癒之后,我决定把你当作永远的好朋友。”

  “是什么伤痕?你真的不打算告诉我吗?你要我把它当成疑问一辈子吗?”

  “你想听的话当然可以,只是秘密出口的同时,也将是我消失在这个世界上的时候。而你绝对有这个权利,夺取我秘密和性命的权柄。”骆佩虹出于本能地防卫着。朱毅辉最大的弱点就是心软,她知道这样的话语一定可以使他停止急切的追问。

  “佩虹!不要!你不要说!”方才极欲知道答案的朱毅辉,此刻居然急切地阻止她说出口。

  “毅辉!相信我,你一定可以遇到比我更好的女孩。至于我,谢谢你给我和秘密一起埋葬的空间。”骆佩虹不着边际地说着,此时此刻一切的言语都已经没有意义了。

  “那以后呢?我们将会是什么样的关系呢?”

  “我…”这是骆佩虹最怕听到的一句话,原本她想斩断一切,将所有的结束。但看到朱毅辉的黯然的脸庞,眼泪又不争气地流了下来。

  就在这个时刻,有个人闯进了僵局当中。一手抱着⾊彩鲜艳的花束,一手则把骆佩虹搂进怀里。褐⾊的短发,帅气迷人的秀颜,嘴唇紧闭,看似有些冷漠。健壮的⾝躯,散发着惊人的气势。

  “敢惹我姊哭的人,我绝对不会放过他!”骆绍凯霸气地说出这句话。随之将买来的花束,交到朱毅辉的手中,然后扶着情绪崩溃的骆佩虹,掉头离开。

  ***************

  骆佩虹靠着骆绍凯一步一步的走着,泪水不停地滴下,把骆绍凯的‮服衣‬弄湿一大片。骆绍凯把她搂的更紧,轻声的说:“今晚爸妈应该不会回家,就让我好好満足你,好忘去那个男的吧。”

  “嗯…”骆佩虹用气声响应着。

  看着两人离去的朱毅辉,错愕地站在原地,久久不能自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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