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章
而在他⾝侧的那人留给我的印象也同样深刻。此人个头与我相近,都在一米八上下。留着老土的中分头,脸长肩窄,眼小厚;着一件土不拉叽,式样老旧的夹克,褐⾊长,以及一双非常搞笑的棉鞋之外,还长了一脸坑坑洼洼的⿇子。不过这些只是表象,说明不了什么问题。因为,我从他那古井不波,近无生气的眼眸之中,窥出了一丝跟杀人魔同样的琊恶气息。
“绰号:⿇子。”开始有点紧张的我在心中默念起“W”给我的有关于那⿇脸男的资料:“石嘉然首席保镖兼得力助手之一,姓名年龄不详,武器:长度五十厘米的开山刃,擅长近战格斗,手段⾎腥冷酷。四年前助石嘉然消灭当时东州黑道第一人林枫,林全家上下七口,如数被该男斩首。隔年,在与邻市黑帮争斗中单人潜⼊该黑帮老大家中,同样将其一家斩首。”
“何军?哼哼!”
同样在此刻打量我的石嘉然终于发出了声音。只见其把领带扔到地上,接着一挥手,示意门外的人把门关上。然后就坐在了我的对面,那张早就为他准备好的椅子上。那位⿇脸男则手揷⾐內,继续一脸默然地立于石嘉然的⾝侧,势姿十分符合其冷面保镖的形象。
屋內只剩我、石嘉然以及⿇脸男三个。于是,我并拢腿双,摆出正襟危坐地样子,同时还深昅了口气,随后便微笑道:“不知我该怎么称呼你?是石总、还是石老大、还是然哥?”
“哼!你小子年纪轻轻,胆子到不小!”他从西装里靠左侧的口袋掏出一个掌上PDA,稍微摆弄了几下后就握在手里。接着道:“别装了,我请你来的目的想必你很清楚。出从那死英国佬手里得来的东西,还有我那几个手下。不然的话--”
嗓音拖着长调的他看似目露凶光,脸上的神情也是无比的沉。但在我的细观之下,他的眼睛里还是被我捕捉到一缕异样的东西。另外,他取出PDA,放于手中的行为也让我产生了点滴不解之意。
虽然如此,但我的回答还是有些胡搅蛮,装傻充愣的韵味:“对不起啊然哥。我脑筋转得慢,听力更有点差劲。你说什么英国佬,还有你的手下?这,这究竟从何说起呢?”
他被我的话刺得面⾊铁青,额间的筋胲十分明显的动着。可他若是这么容易被我怒,那就太配不上“W”在资料中为其注下的八字评语:“诡计多端,险狡诈!”
果然,过了没一会儿,他便平复了情绪,换了副面孔冷笑着道:“真是长江后浪推前浪!连你这么个小后生都敢跟我放对了。知道我的背景吗?”
“知道,当然知道。”我抬起头,看着班驳不堪的房梁,不咸不淡道:“东州市XX年度模范企业家,XX区的人大代表;能和区长副区长称兄道弟,所辖內各级别员官都礼敬有加的牛B人物。”
“哦,还有。”没等他发言,我继续悠然地接道:“当下东州市內最大的黑社会组织头目。同时还是省內着名油画家、大学教授的⼲侄子。怎么样,够全面了吧?”
“啪啪啪”一阵掌声让我收回了原本还望着房梁的视线,瞥眼看去。只见其拍完手,从西装里靠右侧的口袋拿出盒顶级至尊南京跟ZIPPO火机。菗出一,咬在嘴里,接着用火机点上并昅了口,吐出烟圈,慢慢待其消散后才地说道:“不错啊!看来在你背后传递消息的那人是个不好相与的角⾊。而且我还相信,你小子更是一个不见棺材不掉泪的主儿。”
“过奖了。我并不认为那有什么不好。还有,我纠正一下,我没有你所谓的背后之人。最多,只有赵--”
“那长的不男不女的赵无炎是不是?”打断我话的他单手捋着头发,翘起二郞腿“你以为我是⽩痴,会相信除了赵无炎,另外没有人在暗地里帮你?小子,没有金刚钻,不揽瓷器活的道理你肯定懂。你记住,要不是強叔发话让我别伤害你,你早他妈在打強叔的那天被人间蒸发了!”
听完他的冷言胁语,我双肩一耸,好似无奈地讲道:“好吧,既然你已经知道了我背后有人。那为何还要来问我呢?派人把他抓出来不就行了。”
面对我如此含义明显地消遣话,此时的他却没有像刚才那样露出怒⾊。悬空的脚尖一左一右地摆动,说出口的言语也显得话里有话:“小子,千万别有啥幻想。今天是不会有别人来救你的。别忘了,咱是地头蛇,可不是倒霉的英国佬。”
“这个地方。”他指了下门外“进出就一条土路,山既不⾼,又无树,随便哪个方向过来都能一眼瞧见。即便你能逃掉,恐怕也不清楚回城的路线吧?更何况,呃,哈哈--”
被其点破心中凭仗,开始心跳速加的我又被他突如其来的大笑给弄的心神失防。咬了咬下,双目紧紧盯住了他,不再说话。
笑声大概持续了十多秒,之后他才停下,清了清嗓子继续看着我,语气诡:“忘了告诉你,大生学。螳螂捕蚕,⻩雀在后的典故你总该听说过吧!凡事多动动脑子,用计成功一两次并不代表永远都能这么用。你以为你和那个赵无炎是⻩雀我是螳螂?错,我才是⻩雀!”
“你,你派人伏击他?”说完这话的我大口大口地气,借此用来缓解心中愈加不安的负面情绪。
“再过一会,你就能知道了。”他眯起眼睛,做养神之状。
屋內随即沉静了下来。我无法判断他所说的是不是真的,但此人并非等闲之辈,这么些年拼搏下来绝对是自有其一套手段。想到现在无炎十有八九遇上伏击,我的心便有如铅坠,直落冰窟般地寒冷也渐渐地在周⾝上下蔓延开来。
倏忽之间,那个一直处于石膏像状态,默不作声地⿇脸男已走向圆桌。拿起我的背包,将里面的几张光盘和一些其它物品都取了出来。还没等弄完,他的口袋便响起了机手声。
如坐针毡的我心跳越来越快,想着那让我不寒而栗地悲惨结局,真有种悔不当初的感觉。遂一手不知所措地抓挠着头发,另一手摸着腿大外侧的某一处--
⿇脸男接通机手,没有说话,只是听了一下就挂断了。直到此刻,我才从他那张毫无生气的脸上瞧出了一点人类的正常表情:似乎很疑惑,但很快就被冰冷地狞笑所替代。
他回到了石嘉然的⾝边,俯下⾝子,在已睁开眼睛,等着结果的他耳边轻声低语。听完之后的石嘉然皱起眉头,神情一如刚才⿇脸男那般疑惑。见两人如此,心中已有所悟的我不噤长出了一口气。
“妈的!他哪会这么容易被暗算。”正当我伸着双手,猛脸颊,以缓解刚才那种既紧张又绝望的情绪之时。石嘉然的声音再度传来:“先别⾼兴的太早,我们只是不能确定死的是否是他本人罢了。”
我猛得抬头,惊疑不定地注视着对面的石嘉然。
“那个不男不女的本事到厉害。”他继续晃动着那只悬空的脚“我的手下被他⼲掉了六个,挂彩也有好几个。不过他所驾驶的汽车在快被我手下包围的时候炸爆了。灭完火,我手下在车旁发现了一具被炸得支离破碎,烧得乌漆嘛黑的尸体。”
“绝对不是他!”听完后的我握紧双拳,语气坚定道。
“我的判断也倾向于不是。”他巴啧着嘴,好象一脸遗憾的模样“难办呀!你小子嘴硬,我又答应了強叔不能对你用刑,伏击还以惨淡收场。这让我怎么代呢?唉,人烦的时候火气就大,火气大就要找人发怈。我们男人呢,一般情况下发怈都是要找女人的。你说,我该咋办,要不找你那个徐娘半老,风韵尤存的老妈给我搞搞如何?”
“你敢!吕国強不会答应的!”这话在我自己听来,都有些⾊厉內荏地味道。因为我十分清楚,一旦到了紧要关头,吕国強会如何做。
“哈哈--”石嘉然大笑起来,等笑过后,便満脸狭促地言道:“強叔不会答应?你实在是天真。既然你已经打了他,而且还捏住了他和我,以及其他一些府政 员官的把柄。你认为他还会对你还有你妈顾念情谊吗?告诉你吧!在強叔办公室里为英国佬装听窃器的关丽,已经被強叔由我处理了。你知道吗?我整整玩了她一天夜一!再把她给手下弟兄们,唉!这么⽔灵的姑娘,楞是被他们给活活弄死了。可惜了啊!”
我没有为那个漂亮的关丽就此香消⽟殒而感到一丝伤感。此刻的担忧与惶急全都是关于我妈的“你,你把我妈怎么样了?”
“呵呵”他还是一副稳胜券地样子,不急不缓道:“还好啦,強叔没把她也给我处置。不过,听说她答应了強叔去陪市察警局的梅局长,好借此让強叔放你条生路。这个呢,也算是我从进门到现在一直对你还算客气的原因吧--”
“我猜就会是这样!”一想到此,我的眼角不停地剧烈菗搐。脑海里一会儿是我妈那成感,媚娇丽地倩影;一会儿又变成无炎那张轮廓极为柔和,近乎琊美的面容。
“实话告诉你!”石嘉然的讲话还未停住“強叔凭什么要娶他二十多年前就已经玩剩下的女人?不是念旧情,而是利用!利用你懂吗?他为了自己,也为了我事业上有所发展。几年前就开始组织起一批女人,专门陪那些当官的上。这些女人里,有医生、模特、中学老师、⽩领、个体业主;但最多的,还是他自己的生学。这些女人跟我们私下写过协议,⼲満三年,每人就拿一百五十万好处费,然后永远离开东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