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章 追忆（四）
陆大历1520年7月水之都魁恩特正迎来了一年一度的狂欢节，并以此感谢水神阿奎利亚为这个世界所带来的一切。在人流涌动的街道中，一个不起眼的女孩正坐在街角大量着这里的一切，那个女孩并不是别人，正是离开安多丽斯一路流浪到这里的艾莉娅，不过她并不知道她很快就将要成为阿奎利亚在这个世界的代言者，一位新的水之神使。眼下的她此刻正在考虑着自己午饭的问题。
“看起来还不错嘛，和迈瑟祭司说的有点接近。”艾莉娅伸了伸懒腰，然后站起⾝来朝人流中挤去“看起来似乎没有什么穷人的样子，也好，方便下手就是了。”
不过意外的是就在艾莉娅刚刚在街道的拐角处拐弯，立刻迎面就和一个大汉撞到了一起。
“臭要饭的，走路不长眼睛啊！”大汉看了一眼衣衫褴褛的艾莉娅，立刻破口大骂起来。
“切，明明是你自己走路不看清楚，还怨别人。好吧，既然你那么不讲道路，就别怪我了。”艾莉娅用她那坏坏的眼神看了大汉一眼，心中暗自想道。
“对不起，对不起，都是我不好。”拿定主意后，艾莉娅一边赔笑得说着，一边主动让开了路。
大汉看她的样子后，哼了一声就走开了。不过他并没有注意到放在自己口袋中的钱袋已经落到了艾莉娅的手里。
“这个袋子还蛮沉的，看来今天收获还不错嘛。”
远远看着大汉走远之后，艾莉娅吹着口哨开始检查自己的战利品。打开那个口袋之后艾莉娅却有点失望，因为里面一分钱也没有，除了一个装着水的银⾊小瓶子和一个微微散着蓝光的水晶之外再没有其他东西，而且最气人的是，就那么点东西居然包的严严实实，光拆就让艾莉娅费了老半天的劲。
“搞什么嘛，就只有那么些破玩意，居然还弄得像真一样，倒霉。”艾莉娅一边嘀咕着一边拧开了瓶盖，然后凑过去问问，不过让她感到有点遗憾的是里面应该是非常普通的水而已。
“算我倒霉，不过这个瓶子应该还可以卖点钱，还有嘛，这个水晶挺漂亮，先收着吧。”想到这里，艾莉娅把那枚水晶放进了衣兜，然后一仰头把里面的水喝了下去。
就在她刚刚喝下那个瓶子中的水后，一个非常奇怪的感觉立刻占据了她的⾝体，直让艾莉娅感到有种说不出的难受，她摇晃了几步后一**坐在了街边的台阶上。不过好在这种感觉并没有持续多久，很快的艾莉娅就清醒了过来。
“该死，搞什么啊。这个难道就是那种可以让人昏迷的**？”艾莉娅一边揉着自己的太阳**让自己更快得清醒过来一边想道“唉，真可惜。早知道如果是那玩意我可得自己留着，说不定那天就可以派上用场。自己喝了真是可惜啊。”
不过艾莉娅始终是艾莉娅，以她的性格这种不愉快的事情眨眼就被她选择性遗忘，但事实上当她在喝下那瓶水的同时自己并没有注意就在那个时候原本只是微微发光的水晶，突然间光芒大盛起来，直到她重新清醒过来光芒才重新恢复了原样。
没过多久艾莉娅就已经站在了水之神殿的外边，正打量着这座神殿的外墙。很快，一个非常大胆的想法就在她脑海中形成：她打算到神殿里面去好好逛逛。当然神殿除了主殿在举行祭祀活动的时候会对外开放，其他时间是不允许一般靠近，所以艾莉娅所谓“逛逛”的意思自然是指偷偷摸进去看看。
与此同时水之神殿中，大神官卡鲁斯正在大殿中急得团团转。因为原来的神使在前段时间已经去世，但这并不是问题，因为每位神使的去世之后水神阿奎利亚都会降下神谕来找寻新的代言人。不过眼下问题是这次不知道为什么水神始终没有告诉他谁才是下一任的神使，这让他有些无所适从。要知道魁恩特的狂欢节已经接近尾声，在最后的时候神殿必须让神使来为她的信徒展现新的神迹，现在找寻新的神使的事情简直就是泥牛入海，这些自然让他感到焦急万分。
这时一个神殿的侍卫快步走向了卡鲁斯，不过他的脸⾊看起来似乎比卡鲁斯更加糟糕。
“大人！”
“怎么样了？有没有找到新的神使？”
“非常抱歉，目前还没有音讯。而且最⿇烦的事情是，我们出派寻找神使的人不知道被谁袭击了，连圣水和预言水晶也被抢走了。”
“你说什么！”侍卫的话让卡鲁斯感到震惊万分，他做梦也没有想到居然有人敢对神殿的人下手。
“如果这样的话事情就更加复杂了。”卡鲁斯稍为考虑了一下后他对那个侍卫说道“好了，你先下去吧，这件事情千万保密，我会想办法的。”
“是，大人。”说着，那个侍卫立刻转⾝离开。
而卡鲁斯则心神不宁得在大殿中来回渡着步，他知道要知道真正的神使继承者，预言水晶是绝对不可或缺的确认道具，每当阿奎利亚发现适合的继承者的时候，水晶就会发出别样的光芒。而圣水进一步对候选的继承者的灵魂进行鉴定，如果真正的继承者那么他在喝下圣水之后就可以入进神殿中的冥想室来倾听阿奎利亚的神谕，否则的话会被水神的力量拒之门外。
“唉，看起来还是得和那个老狐狸通个气，没办法了。”考虑良久后，卡鲁斯还是没有想到妥善解决的办法，当下之计只能找大祭司杜马，和他一起来商量了。不过对于杜马的为人，卡鲁斯始终心存芥蒂，他始终不认为杜马真得像表面上看起来的那么好，不过眼下实在是事情已经火烧眉⽑不得不为之了。
虽然卡鲁斯此刻焦急万分，但实际上大祭司杜马也同样如此。但他并不是焦急预言水晶被抢，事实上安排人去袭击神殿出派的人就是他一手策划的。他的目的就是为了控制住神使，不然其他人可以随随便便成为神使，他无论如何也打算安排自己的人来担当这个位置。为此他必须阻止卡鲁斯寻找神使的计划。为此他打算先派人抢走水晶，然后派心腹去寻找新的神使，在找到后不管用什么手段，威逼也好利诱也罢，无论如何要让神使成为自己的人，这样才可以今后控制住这个神殿的一切。不过这个计划一开始确实执行的很顺利，但他没料到的是，预言水晶刚刚到手没多久，居然不知道什么时候被人偷走了，这个实在让他感到郁闷无比。没了预言水晶来帮忙找寻神使继承者的下落，那么他所有的计划就将会成为空谈，如此一来他苦心经营的一切就都成了泡影了。
当天晚上，几个神殿侍卫正在走廊上例行巡逻着，这时一个侍卫突然听到了什么，离开转⾝大喊道：“什么人！”
不过让他感到疑惑的是眼前并没人，这时他⾝边的一个同伴拍了拍他肩膀问道：“怎么了？”
“刚才好像有人来着，不过一眨眼就不见了。奇怪…”
“人？免了吧。谁会半夜到神殿来？我看你是不是看走眼了？”他的同伴有些带着嘲笑的口气说道。
“真的是我看错了？奇怪，难道是最近几天太累了？”侍卫一边摇着头一边纳闷得自言自语道。
在几个侍卫离开后，不远处的一处阴影中艾莉娅正笑着看着眼前那些侍卫的表现。目送他们离开后，她立刻从阴影中窜了出去，三拐两拐得朝走廊的另外一头跑去。不多一会，她就已经来到了外边看起来让她感到挺气派的房间。到了门口，艾莉娅伸手推了推房门发现门是锁着的，不过如果连门锁都开不了的话，那么她就不用半夜跑这种地方来了。掏出自己惯用的铁线，在经过自己稍为加工了之后，那道挡路的大门就被艾莉娅打开了。
进了房间后，艾莉娅立刻被里面的奢华昅引住了，想来这里应该是招待大人物的客房。不过她还并没有被这种事情冲昏头脑，虽然不断得搜刮着各种战利品，但她只挑各种轻便而又精巧的东西。
一番洗劫之后，艾莉娅终于心満意足得停手了，只见她満意得审视了一下口袋中的各种宝石和小的金银饰物后自言自语得说道：“嗯，今天的收获应该算不错了，想不到神殿还真是好地方。其他东西，嗯看起来，下次再来好了。今天到此为止。”
可能是这次收获太过丰富，艾莉娅一下次失去了以往的警觉性，没有作任何调查就直接推门出去，但不巧的是就在这时，刚刚和杜马讨论了关于预言水晶被抢一事的卡鲁斯正经过走过房间门口。如此的结果自然是两个人撞了満怀。
“什么人！”卡鲁斯因为心不在焉，所以看到艾莉娅之后居然没有第一时间反映过来。这个正给了艾莉娅逃跑的时间，否则以卡鲁斯的⾝手，要抓艾莉娅并非难事。
艾莉娅也吃惊今天为什么会那么不小心，不过眼下不是考虑这个的时候，乘着卡鲁斯愣神的时候立刻拔腿飞奔。
“站住，来人啊。这里有入侵者！”卡鲁斯⾝边的一个侍从反映这时到比卡鲁斯快不少，立刻一边大声呼喊一边朝着艾莉娅追去。
他那么一喊，整个神殿立刻骚动起来。无数的卫兵从四面八方赶了过来。而最先发现艾莉娅的几个侍从自然也是紧紧盯着艾莉娅不放。
“马上给我站住！”几个人一边大喊一边脚下也憋足劲拼命追赶着艾莉娅。
“傻子才会听话站住。”艾莉娅一边跑着一边心中嘀咕着。虽然一开始她还游刃有余得在走廊间穿梭着，不过很快从四面八方涌过来的卫兵就将她所有逃出去的路给堵了个严严实实。卫兵中甚至有几个魔法师开始用各种冰魔法试图困住自己，不过好在艾莉娅作为一个盗贼来说⾝上还算不错，每每的魔法攻击都被她险而又险得躲了过去。
但即便这样，艾莉娅心里也清楚，被抓住只是时间的问题。她必须找到一个出去的路或者一个可以暂时躲蔵的地方。不过已经快被逼到走头无路的艾莉娅很快就发现还有一条走廊没有出现卫兵，所以虽然万分无奈，她也立刻选择那条路逃跑。
不过当她跑到走廊尽头之时却发现这个根本就是一条死路，尽头只有一个大巨的水池，在水池的另外一头居然是小型的瀑布。虽然她也搞不懂为什么在神殿內会修建那么个玩意但眼下并不是考虑这个的时候，因为后面的卫兵已经紧追了过来。
“糟糕，没想到居然栽在这里。真倒霉。”艾莉娅有些绝望得想道，因为眼下她确实已经无路可逃了。
但就在这个关头，她突然眼前一亮，赫然发现水池对面的瀑布中似乎隐隐约约有一个类似洞口的地方，仿佛是抓到救命稻草的艾莉娅赶忙冲着那个地方跑去。而就在这时，当那些追她的卫兵看到她入进水池后，居然全部停下了脚步在水池外边愣愣得看着她不知如何是好。
“卡鲁斯大人，您看那个盗贼正朝着冥想室那里跑，这个怎么办？”一个卫兵看到赶来的卡鲁斯赶忙汇报道。
卡鲁斯冷冷得点了点头，虽然他知道普通人根本就靠近不了冥想室，但那里毕竟是神殿的噤地，所以绝对不允许有人亵渎。只见他右手一挥立刻在一股蓝光就汇集在他的手中。随后他随手一掷，蓝光里面化成一个雪球飞向了艾莉娅。
卡鲁斯并不打算在神殿中杀人，所以这一击最多只会将艾莉娅冰住一段时间，并不会要她命。不过不知道是艾莉娅天生灵敏的第六感还是其他什么的，就在那枚无声无息的雪球即将命中她时候，艾莉娅突然改变了方向，刚刚好避开了雪球。不过就算如此，那枚雪球仍然将她周围的水面变成了冰块，艾莉娅的一条腿立刻被冰层冰封了起来。
看到一击不中的卡鲁斯皱了皱眉头，立刻第二枚雪球冲着艾莉娅又飞了过去。这次艾莉娅看得真切，不过困于右脚被冰住了，一时居然除了拼命扯动右腿打算把脚从冰层里面子套来之外不知道怎么办才好。不过好在刚才卡鲁斯的魔法没有命中，所以冰得不是很严实。在第二枚雪球快接近自己的时候，终于拔住了那条右腿。随后艾莉娅直接顺势跳到了第一枚雪球制造出的冰面上，接着冰面直接滑了过去。不过慌乱之中，她在早上从那个大汉⾝上偷到的那枚水晶却不小心从口袋中掉了出来。
在昏暗的房间中，这枚闪烁着耀眼光芒的蓝⾊水晶看起来相当的引人注目。而一边的卡鲁斯更加认出这个就是被抢的预言水晶。
“等一下，先别动手。”看到⾝边几个祭司都开始咏唱魔法，准备对付艾莉娅，卡鲁斯立刻制止道。而艾莉娅看到对方没有继续追来，自然不会放过这个机会，一头扎进了瀑布中。
果然，就如同艾莉娅先前所看到的，瀑布中出现了一个不大的走廊，顺着那里很快她就入进了一间房间。在房间中，除了水之外就是立在当中的一尊阿奎利亚的神像。不过除此之外并没有其他的东西存在，也没有窗户或者其他出口存在。
“糟糕，被他们堵这里了。”艾莉娅暗叫不妙，不过还没有等她想别的，白天那股让她感到浑⾝难受的感觉又充満了她全⾝。
“呜…怎么了，头好像要裂开一样…”艾莉娅跪在地上，右手紧紧捂住了自己的脑袋，此刻她真感觉又无数的意识和画面冲入了自己的头脑，并且留下了异常时刻的记忆，就仿佛那些本来就是属于她的记忆一般。
“这个是…阿奎利亚的…”艾莉娅挣扎了一会后便失去意识到在了地上…
不知道过了多久，当艾莉娅终于从浑浑噩噩中逐渐清醒了过来。她艰难得睁开了双眼，发现自己正躺在一张奢华的大床上面。
“天啊，神殿还真不是一般的有钱，关犯人的地方居然也布置得那么奢侈。”艾莉娅脑子中胡乱猜想着。
“您终于醒过来了，神使大人。”一个声音把艾莉娅从胡思乱想中拉了回来。
“诶？神使？我？！”艾莉娅应声望去只看见卡鲁斯还有杜马以及不少神殿的神官和祭司们都单膝跪在自己床边，虽然看到卡鲁斯已经够让她吃惊了，不过他口中的话则更加让她感到惊讶无比“我是不是听错了…啊？神使？呵呵，不是拉…我不过只是想进来看看神殿的样子，你们也不用…”
“不，您没有听错。并且就在刚才水神阿奎利亚已经降下了神谕，表明了您就是新的神使。”
“啊？这都什么跟什么啊…”艾莉娅听完后，又昏了过去。
“不好…神使大人，您怎么了…”看到艾莉娅再次昏了过去，在场的所有人立刻陷入了混乱。
其实这到不怪艾莉娅什么，按照她从来的不相信神的性格眼下所发生的事情确实已经够刺激她重新昏过去，就好比一个从来不相信有外星人的人，某曰回家却发现有四个来自外星的生物正在他家里打⿇将一样的荒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