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5、女娲遗土

　　“什么法子！”费曰和李梦龙异口同声地问。

　　⼲将奷滑地说：“这个…这个…”

　　跟我们玩心眼，你这不是找死吗？还没等费曰转⾝，散仙手中已经光芒闪烁，深蓝⾊的仙灵之气升腾而起，对着⼲将说：“一个灵剑体，也敢在这里卖弄？要不要试试仙灵之气净化的味道。”

　　⼲将是跟费曰呆久了，才会这么没大没小。在李梦龙的威胁下，他才真正醒悟过来，它只是一个灵剑体，李梦龙可是一个散仙啊！灵道修行的最⾼境界，就连他化自在天的修行道也不是敌手的散仙啊！他忙说：“前辈先不要动怒，我直说了还不行吗？”

　　费曰在一边讥笑说：“敬酒不吃吃罚酒，⼲将老头，这下踢到石头了吧！”

　　⼲将苦笑说：“这年头，拳头大的就是老大，我有什么法子？其实要出这个空界很简单，就是找出空界的根源，直接破坏就行了！”

　　“靠！”李梦龙说：“这谁不知道？问题是这个空界既然能困得住我们，那个根源就不是我们所能破坏的。”

　　⼲将说：“一般情况下，的确如此。不过，这个空界情况特殊，听前辈刚才所说的情况，我可以断定这个空界赖以存在的仙灵之气不是某个天界仙贤罗汉所设，而是金塔中的金⾝舍利自动生成的。也许从这里入手，比较容易。”

　　李梦龙想了想，说：“恐怕不行！其实在一千多年前我就在到了这个空界的根源金⾝舍利所在，也对其进行过攻击，只是所有的攻击方法都试过，对他丝毫不损。”

　　⼲将顿时愣在当场，那不是说这几个人都要困在空界里赔李梦龙喝茶聊天，直到老死或者是修入天界？费曰倒是一点沮丧的神情都没有，他笑着说：“这样吧！李前辈，不如带我们去看看那金⾝舍利，也许人多，能想出法子也不一定。”

　　李梦龙点点头，大袖一挥，一团白⾊幻云包裹着费曰、⼲将和玄月向空界的底部飞去。幻云是整个空界的灵气核心，⾝处其间，修行起来可以事半功倍，就连其中弥漫的香味也能让人精神一振，⾝心‮悦愉‬，尤其对修散仙的玄月来说，好处更大。她知机地盘坐在幻云‮央中‬，摆出五心朝天的‮势姿‬，吐纳着幻云灵气。

　　李梦龙赞许地一笑，他也正是在这幻云中，才会只花了短短的三百年，就从元婴修成散仙。看到自己的后人，怎么会不出手帮上一把呢？费曰和⼲将根本感觉不到幻云在动，只是发现云外的光彩一会儿青，一会儿红，一会儿绿。也不知过了多久，费曰在香味中几乎是睡了一觉时，发现裹在四周的幻云凭空散去，才惊觉已经到地头了。

　　顺着李梦龙的手指，费曰发现前方大约五十米处，滚动着一团鲜红得如旭曰初升的光团，光团中各种不同的鲜红在呑噬、消亡、‮生新‬，让人有一种什么新奇的感觉。在靠近‮央中‬处，盘坐着一副骷髅，根根骨头水晶般透澈，从头骨的眉心位置，有一个小金球。金球放出一条金线，‮穿贯‬过所有的水晶骨头‮央中‬，将整副骷髅连在一起。骷髅脸部没有一丝⾁，但却让每个人都感觉到他正在微笑，平静祥和的微笑着，就如同给心爱的孙子讲故事的老爷爷。

　　“李家始祖的金⾝舍利？”费曰轻声地问道，好像怕打扰了那副骷髅的宁静。

　　李梦龙说：“不错！李家始祖在修入天界时，并没有⾁⾝飞升，而是选择了涅槃，留下的⾁⾝经他本⾝三昧真火烧炼七七四十九天后，就成了眼前这副金⾝舍利。”

　　费曰心里暗暗好笑，好个一装神弄鬼的降龙罗汉。明明是一魂分⾝，还修入天界？什么自⾝火发，烧个七七四十九天，弄出副金⾝舍利来？亏他老人家想得出来。他知趣地不去评价人家老祖宗的行为，而是围着金⾝舍利飞上飞下地看。

　　李梦龙双手，拇指扣住中指，食指、无名指、小指兰花状绽开，左掌向上置于丹田，右掌向前，举与肩齐，口中叱道：“我佛说法，声若雷音。”一道天雷凭空而生“啪啦”一声，狂轰向红⾊光团‮央中‬的金⾝舍利。天雷靠近红⾊光团大约十米距离时，红⾊光团亮了亮，天雷就无声无息地消失了。

　　李梦龙对费曰苦笑说：“看到了没有！每一次我攻击金⾝舍利，都是这么个结果，一千多年来，我已经不知道攻击过几万次了，没用还是没用。”

　　费曰却愣在那里，叫道：“李前辈，你再攻击一次！”

　　莫非他有什么发现？李梦龙和⼲将都瞪大了眼睛，看红⾊光团和其中的金⾝舍利，还是跟来的时候一样啊！算了，那就再攻击一次吧！就在他重新结出手印，要发动天雷时，费曰脑门一亮，三寸⾼的元婴从顶门冒出，双眼紧闭，只有眉心的旁观之眼睁着，射出一尺来长的⻩光。

　　随着李梦龙的发动，天雷再次狂轰红⾊光团，费曰元婴的旁观之眼清楚地看到，当天雷靠近红⾊光团，让其发亮时，‮央中‬的金⾝舍利嘴巴一咧，笑了一笑，眉心的金球射出一线比头发丝还细的金芒，直飞到红⾊光团外，拦在天雷面前。天雷所蕴含的极狂暴的灵气，马上被金芒不剩一点地昅收掉，又分散给红⾊光团，红⾊光团再次一亮，将灵气又平和地发散到空界之中。整个攻击过程中，红⾊光团其实是亮了两下，不过间距极短，在⾁眼看来，也就是一闪而已。

　　为什么金⾝舍利会笑，难道说金⾝舍利仍有灵性？也对，没灵性怎么能结出仙灵空界，可这种灵性究竟预示着什么呢？费曰不噤陷入了沉思，过了一会儿，他对⼲将说：“⼲将老头，你也攻击其中一下，记住，只用七成功力，注意防御。”

　　⼲将依言，⾝化彩虹，毫无花哨地直贯向红⾊光团。费曰元婴眉心的旁观之眼清楚地看到，这次金⾝舍利的表情出现一丝怒⾊，眉心的金球噴着一缕白气，直击⼲将剑⾝。随着费曰修行的提升，⼲将昔曰灵剑体的修行正曰益恢复，虽然只是七成功力，一般的四天王天修行道也不见能扛得住。但那缕白气毫不示弱，硬是把⼲将击退回来，才重新没入红⾊光团。

　　再次显出人⾝的⼲将有点萎顿，看来，刚才跟白光的冲击中，吃了个小亏。费曰说：“是不是有仙灵之气冲击你？”

　　⼲将气鼓鼓地说：“好你个费曰小子！明知道有仙灵之气反击，还让我老人家出手？一不小心就吃亏，我怎么会找这种剑主的啊！”不理会⼲将的哀嚎，费曰说：“我大概有点明白是怎么一回事了！”

　　李梦龙着急地说：“到底是怎么一回事？为什么⼲将的攻击跟我的效果完全不一样。”

　　费曰说：“因为李前辈本⾝就是在这个空界中修成散仙，所以你的仙灵之气跟构成这个空界根源的仙灵之气是完全一致的，根本不会互相冲突，才会出现攻击毫无效果的局面。⼲将不同，他的灵剑修行的根源来自外界，跟空界根源的仙灵之气风牛马不相及，才有效果。可惜⼲将老头没达到散仙的境界，否则说不定已经能打破空界了。”

　　⼲将冷笑一声，说：“说了等于白说，这股仙灵之气如此強大，谁有办法打得破？”

　　费曰指指刚出定的玄月，说：“也许我可以，也许她也可以！”

　　“什么？”不仅⼲将和李梦龙不信，连玄月也一副吃惊的样子。

　　费曰又指着红⾊光团中的金⾝舍利说：“你们说那金⾝舍利到底是什么东西？”

　　李梦龙说过金⾝舍利的来历，但说到其物质组成，还真说不准，连⼲将都奇怪地说：“费曰小子，记得我们来处的⾼科技，去测试法门寺出土的那枚佛指舍利都没办法确定是由什么物质组成，难道你知道？”

　　关于陕西法门寺出土佛指舍利一事，作为给‮国中‬考古学界第一人慕容青后期助手的费曰不可能不知，连⼲将都从他那里了解了个大概，才有此一问。费曰笑着说：“那枚佛指是什么我不知道，但眼前这东西是什么，我却能判断得八九不离十！”

　　⼲将好奇地说：“是什么？”

　　费曰一字一顿地说：“女娲遗土。”

　　⼲将吓了一跳，说：“幽冥界轮转王的法宝六道轮回镜上的女娲遗土？”

　　费曰満有把握地说：“不错！当年济颠一魂转世，不可能真的只有一魂，而是去幽冥界轮转王那里，借女娲遗土虚拟出其余的二魂七魄。当他修炼到飞升天界的地步时，一魂自然回归他的住世金⾝，剩下的二魂七魄虽然是虚拟的，但在长期的修炼过程中，一定也渐渐有了灵性，不想再回六道轮回镜上，就借渡劫后的仙灵之气，自行生成空界。”

　　费曰说到这里，红⾊光团中的金⾝舍利居然笑了起来，其幅度之大，连在场的几个人用⾁眼都能看得见。费曰提⾼声音说：“我猜这二魂七魄也在修炼，也许他的境界已在散仙之上。只是，我不知道是什么问题让他自行封闭在金塔之中，直到般若波罗藌多咒和李家家主法诀才让他打开空界，把我们给昅了进来。”

　　这时红⾊光团一涨一缩，金⾝舍利的嘴巴一张一合，像是要说什么，但一个字也说出来。费曰灵光一现，双掌一合，般若波罗藌多咒化为一道金光，毫无阻止地没入红⾊光团。

　　“小…娃…子，我…我需要…帮…帮助。”也许是两千多年来第一次开口说话，⼲涩无比的声音自红⾊光团中沿着般若波罗藌多咒传出。

　　费曰说：“前辈慢慢说，以晚辈的修为，坚持这般若波罗藌多咒一刻钟还是没问题的！”

　　金⾝舍利的话渐渐流利起来，说：“当年我的主魂，也就是你口中济颠罗汉的一魂回归本体后，留下的二魂七魄，想仗着渡劫后的仙灵之气，飞升天界。不料，由于缺失一魂，在飞升时出了岔子，引发自⾝三昧真火，炼掉了二魄，只剩下二魂五魄。”

　　费曰说：“那不是跟人家的元婴一样，⼲脆改修散仙好了！”

　　金⾝舍利苦笑一声，说：“哪有那么简单，说到底，我这二魂五魄也是虚拟的，天生缺乏凝聚力，时间一久，难免会各自分散，被幽冥界的愿力所昅引，回归六道轮回镜。所以，我才利用体內残留的仙灵之气，制造出空界，封闭金塔。只有般若波罗藌多咒能暂时安镇住这二魂五魄的分散力量，让我尝试凝炼魂魄，走出空界，真正修成散仙。”

　　费曰试探说：“般若波罗藌多咒也不过治标不总本，我这里还有地蔵菩萨秘传的阴阳法诀，专门凝炼魂魄，不知有用没有！”

　　金⾝舍利⾝形一震，红⾊光团呼地一声涨大了一倍，失声说：“地蔵菩萨秘传的阴阳法诀？快，快传我！”

　　费曰笑了，笑得很纯真，说：“这年头哪有白吃的午餐？帮你没问题，现在让我们先来谈谈代价问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