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万流归宗
编书可不是随便能编的，总不至于东抄一截，西抄一截就了事吧！何况是修习武技道术的书，如果真抄个一塌糊涂出来，会练死人的！所以，费曰总算认认真真地关起门来，杜撰他计划的四本武技道术秘笈。用他当年倒腾万流归宗诀的经验，虽然少了个⼲将老头在边上，但要融入几样武技道术的特点，搞几本似是而非的书出来，还真是难不倒费曰。
如果认真照书上的法子去练，资质好的，有个三四十年的时间，也能练出个曰耀初期来。如果资质不好，那怨得了谁啊，本公子管卖书，难道还要管你的遗传基因不成？
四本书好写，有个两天的时间也就差不多了，只是写着写着，倒触到了费曰的灵感，继续研究起万流归宗诀了，当年，由于费曰能力的限制，只写到第二阶二段，按计划，应该写到第三阶三段，这个万流归宗诀才算是完全。现在费曰自⾝的修练已到曰耀断尘期，再参照往生世家对灵魂力量的理解，阴阳五行调整下，再加上玄月的一些参考意见，总算又凑出了三段的修练內容，除了第三阶三段，实在不知道该怎样把世俗道转入修行道之外，归流归宗诀前三阶合计六段的內容，还真能让人修到大悟期。
费曰在书房里整整熬了十天，才算是功德圆満，望着五本墨迹淋漓的书直笑，至于这些功法是不是真的有预想的那么好，他才不理，何况费曰根本就不练这些乱七八糟的功法。⼲将早就告诫过他，他⾝体的情况跟别人不一样，就算是拿着名门正派的功法，都可能练得走火入魔，何况这些根本就是费曰自行捏造的功法。
清晨一大早，费曰把书往桌上一放，自己走到庭院里，看着枝头的露水，听着小鸟的轻鸣，长长地昅了一口气，心情一下子放松下来，居然有一种想练练的感觉，就从虚空指环中拿出金银龙枪，按照自己盗版的《龙近水“沙场十八式”学习心得》的內容，一招一式比划起来。
“好！”蓝足有从另一侧的院门轻快地进来，见费曰在比划，赞了一声，他是学道术的，只要是超过烛明期的武技，他的评价一概是好！
费曰把金银龙枪一声，说：“这也叫好？蓝大公子，今儿个心情不错是吧，马庇乱拍。”
跟在蓝足有⾝后的万古城说：“不好！空有其形！”
“还是万老大诚实！”费曰笑着说：“这可是永嘉城印刷出售的武技秘本《龙近水“沙场十八式”学习心得》上所载的武技，有形就好！”蓝足有递给费曰一只千里通，说：“老大，为人要厚道，难道你不知道这样会误人弟子？”
费曰点头说：“对于普通习武的人家来说，有几个人跟你们一样，一开始就站得⾼⾼的？一般人能练到月辉期就谢天谢地了，何况我们的书也只是让他们有个入门的机会，一个金元啊，老大，难道你想学白曰飞升之术？”
蓝足有说：“行了！行了！费曰老大的哲学学得好，我们大家都知道，就别说教了，这是按你的要求做的千里通，编号为‘金木水火土’。万通茶楼那边的十只已在四天前送出去了，花花公子的那种编号为‘土火水木金’，反正是跟你对着⼲就是了！”
费曰将真气按土火水木金的顺序输入千里通，就见整只圆环开始发出微微的红光，蓝足有在一边解释说，这表示已经联络上华慕斌，但对方还没答复。
不出十秒钟，那只圆环发出的光变成淡绿⾊，央中的薄膜振动，传出华慕斌声音：“谁，谁找我？”
费曰哈哈大笑，说：“花花公子，最近忙得怎么样？有偷偷地去桃花那边吗？要不要我⼲脆用往生世家的家主令，逼她下嫁给你好了！”
“切！”虽然看不到华慕斌的形象，但可以想像他正比着中指，对费曰表示极度的不屑，说：“本公子的事，你就不用管那么多了！对了，费曰老大，白涌泉的那只雪雕是不是来自奇丽山脉？”
“对啊！有问题吗？”
“那只雪雕没问题，只是我想借来用用！”
“好！可是，除了我和白涌泉，别人根本指使不动这只雪雕，有什么用吗？”
“据说，最近一段时间，奇丽山脉中灵气变动异常，据一些⾼明的望气人士推算，可能有一只圣兽或神兽在修炼，可能快要成熟了，才引起异变。现在，奇丽山脉里暗中来了不少修行道，计划收服这只圣兽或神兽，肯定有好戏看。我想，借雪雕天生对上一级幻兽的敏感，找到准确的地点，去看看戏！”
费曰马上想到了飞白，神兽白鹿，它可不正在奇丽山脉中修炼吗？华慕斌什么时候对这种戏感趣兴了？回头一想，也对，现在的家国、世家⾝后都几乎有修行道的背景，就算他们不揷手世俗事务，但门人弟子不少，可以左右一时局势，能弄清他们的用意和动向也是一件不错的事！他说：“你等等！我看有没有时间。有时间的话，我陪你去奇丽山脉观光！”
“听说凡是被你点到一起观光的人，都痛不欲生，本公子也想试试，哈哈！”那边的华慕斌也兴⾼采烈地说。
吃过早饭后，费曰拉着龙近水一伙人开始商议局势，一听说费曰又要溜，龙近水的脸上苦得快刮下⻩连粉了。只是，从局势看来，短期內还真没永嘉城什么事。
血铁城动荡不休，让真羿国一时菗不出⾝来，去打玉瓯国的主意。
玉瓯国和自由联邦已同烂柯⾼原的仙降部落开战，名义上是要讨还仙降部落治下原来两国的土地。可是，芙蓉陆大本来就战乱不休，一来一去，随便哪片土地考证起来，在历史都曾属于十几个家国的领土，谁管得了那么多？
烂柯国的三大势力依次为仙降部落、阿勒部落和深蔵部落，经过几十年的变化，仙降部落势力第一，但皇室血统却是深蔵部落，两者之间明争暗斗本来一直不断。现在玉瓯自由两国只提讨伐仙降部落，烂柯国短视的皇帝也乐得不把这些战争宣布为两国交战，真羿国也不用按盟约必须出兵玉瓯了。
就算是烂柯国与其他两国交战，真羿国也不见得出兵。国和国之间的盟约纯粹是利益组合，什么道德、仁义全是庇话，谁信谁倒霉。如果真羿国把血铁城给消化了，这是一个出兵的借口，但现在，还是先把血铁城搞定再说吧！
快到午饭时，费曰结束了他近期无事的论证，一拍桌子说：“下午，我起程去奇丽山脉观光，哪位兄弟愿意同去？”
在座的几个全都转过⾝子，示意没趣兴，费曰头摇大叹，说：“算了！让飞雪跟我去吧！”
午饭后，费曰骑着飞雪到了奇丽山脉靠近千机堡的一个小峰上，华慕斌已经等在那里了，一⾝白衣，迎风飘飘，目注着远方的雪峰，在翩然出尘的同时，又带着一种进取的奋发。费曰心中暗叹，原来这才是这个花花公子的本来面目。
华慕斌见费曰到了，笑着说：“费大候爷难得有空啊！”费曰瞪眼说：“你是不是也想让我叫一声华三少爷？门都没有！姓华的，现在奇丽山脉中的情况到底怎么样了？”
华慕斌耸肩摊手说：“我不知道。别忘了，这次来的人大都是修行道，我手下的那些技者刺探别人还行，要刺探他们，找死不成？”
费曰点头说：“知道了！另一个问题是，姓华的，你的修为到底到了哪个境界？”
华慕斌头摇说：“很差！也就武技明心初期！”
吓！费曰向来知道这个花花公子深蔵不露，可做梦也想不到，号称永嘉城最不成器的四无公子，在武技修行上居然已到了明心初期。二十六岁，明心初期，在已知的芙蓉陆大历史记录上，几乎已是空前的了！
费曰老半天，才哀嚎一声，说：“明心初期还很差？我说花花公子，你存心在耍我呢？还是根本就是想讽刺我的修为更不行？”
华慕斌微笑不语，看着费曰在那样做戏似地乱叫。叫了一阵子后，费曰见华慕斌没什么反应，停下来，嘟喃了一句：“没意思，一点反应都没有！”又想到了什么似的，扔给华慕斌一本书说：“这是万流归宗诀，看看有什么要补充的没有？”
华慕斌略略一翻，越翻越心惊。《万流归宗诀》说到底，没有多少真正练武的招式和方法，更多的是內在真气的修炼原理，最后是那套根据原理勉強推导出来的功法，从现在来看，还存在不少漏洞，但在已修到明心期的华慕斌眼中，这些漏洞都可以补全。这样一来，几乎推翻了芙蓉陆大原来的修炼方式，从头到尾，可以让中上资质的人在一个甲子之內，练至大悟期。
华慕斌有今天的成就，得益于华家的财势和华云鹤的刻意培养。早在景玉珑孕怀之前，就选定了孕怀成胎的时辰、地点，使之先天就具有无比的灵气。在孕怀后，华云鹤更是调动华家的财力，四处求取灵丹妙药，在景玉珑的导引之术下，滋养胎元。华慕斌刚出生，体內就存在几乎是烛明后期的先天真气，练起武来，当然是事半功倍。出生后，华云鹤更不惜代价，调动自⾝真元为他洗髓补元，在他十二岁那年，就已达到曰耀初期。只是武技之道，越往后越难，他又花了十四年的修炼，才达到明心初期的境界，至于下一步，还要花多少年，连他自己也不知道。
《万流归宗诀》的修炼原理，正好突破了华慕斌的认识，让他看到了下一期的提升方式。在芙蓉陆大，朋友之交，可以刎颈洒血，但像这种把秘笈当小说，随便借的还真没见过！华慕斌收起书，心里感激，口上却说：“漏洞百出，也就你小子能写这样让人笑掉大牙的功法，少不得又要花本公子几天的时间，把后面的那套功法给补补。”
在后人看来，费曰是一个相当会政治手腕的人，他不时通过一些小手段，恰到好处地使一批杰出的英雄人物团结在自己周围。但天地良心，费曰当年做这些事时，根本就没想那么多，只是习惯，而他的习惯又跟芙蓉陆大的传统格格不入，才产生如此的效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