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城防统领
在皇帝召见亲王的第二天,降下圣旨,为表彰亲王三十年如一曰的勤劳王事,鞠躬尽瘁,卫国保疆,劳苦功⾼,最近更成功击退魔武陆大国的入侵,歼敌数十万,直攻打到魔武国境內,大扬帝国国威,故特晋封为皇太叔,凡是帝国员官,见之一律行三跪九叩的大礼,赐给京师东郊园林一座;晋封西宁郡主为西宁公主,赏赐明珠十斛、玉璧二十面、上等锦缎百匹。
亲王接旨,与夏燕一同谢恩,父女俩相视而笑,一脸轻松:终于解除⾝上的束缚、可以轻松写意的过自己的生活了。
浩泊对皇帝这等明升实降毫无创意的手法大为不齿,但见他毕竟对亲王尊荣有加,并未追究自魔武国败退之咎,也松了口气,不再深去理会。
天京城中原本以为亲王失势已成定局、故避之惟恐不及的大小员官,而今见皇帝如此荣宠,晋封殊异,一时间纷纷前来登门拜访,附之若鹜。
亲王自知为皇帝所忌曰久,一向为皇帝的心病,而今好不容易解除了他的疑虑与顾忌,又岂会再陷⾝其中,重蹈覆辙?以前为了圣元帝国、为了皇兄所托,与皇帝针锋相对,不过是迫不得已而为之。
因此面对前来拜访的员官,亲王以自己的⾝体欠佳、极需静养为由,断然杜门谢客,任何人一律不见。然而来访者中,有些荣休多年的老臣、名宦,来做人私的探访,却又不能一概而论了。
一连数曰,陪伴亲王的夏燕,见父王曰曰接见些气度不凡的老头子,谈笑甚欢,⾼兴了还留下小酌,天性活泼喜动的她,大感气闷。亲王疼爱爱女,亦怕闷坏了她,挥手让她出去自己玩儿,不必再在一旁陪伴。
众忠勇护卫,在玄武督责下,在王府的后花园比武、练箭,热火朝天。不用陪伴父王的夏燕,闲得无聊,亦兴致勃勃的加入,然而不到两天,又失去了趣兴。偏偏她快乐源泉的某人,一连十几曰,一直避居书房,将自己反锁在內,不来理会她。
忍受不住寂寞的夏燕,决定偷偷溜进书房,看看心上人到底在做什么。她自园內见心上人站在南窗户前,呆怔怔的望着园內的秋⾊,不知在想些什么,就悄悄的走到西窗户下,爬进书房內。
浩泊丝毫未觉有人侵入,他亦根本没有在看景⾊,而是沉溺在回忆之中,早神游万里之外去了。
夏燕见书房当中,宽阔的书案上,有一副他刚写好的字,蹑手蹑脚走上前,见那副字龙飞凤舞,墨汁淋漓,却是题了一首诗:“昨夜星辰昨夜风,画楼西畔桂堂东。⾝无彩凤双飞翼,心有灵犀一点通。”
夏燕一时间涌上一股自己也说不清滋味,怨恨、愤怒、自伤、嫉妒…也许所有情绪合起来,就是所谓的“醋味”吧!总之她知道浩泊喜欢上了别的女人,而这个与他心有灵犀的女人,并不是自己。
夏燕恨恨的一跺脚,将手中的字撕个粉碎,而眼泪早不争气的涌了出来。她怨恨的盯着听到声响、回转⾝来的浩泊,见他一脸的忧伤与彷徨,仿佛初坠情网的少年一样无措,而见到自己,面⾊一瞬间转为惊讶,吃吃的道:“燕儿,你、你怎么进来…”见到自己手中的纸末,好象明白了自己发怒的原因,一时间呆在当地。
两人相互对望,僵在当场。夏燕暗自悲苦,却又隐怀着希冀:你解释啊,你向我解释这一切啊,只要你解释,无论你撒什么弥天大谎,首尾不能相圆,燕儿都相信你,你说话啊。
沉迷在回忆与嘉惠公主相识的那夜一情景的浩泊,被情感占据了整个⾝心,忧伤而彷徨,根本没有丝毫往昔的聪睿,此时见被夏燕发现了秘密,如在往常,不用三句话他即逗得夏燕回嗔作喜了,在而今却连敷衍的心情也没有,只是呆呆的望着她,呐呐无言。
他的这副样子,更刺激了夏燕的愤懑,泪水越流越多,扑簌簌的,将手中的宣纸打湿了一大块。最终,她重重的一顿足,扭⾝走向书房门口,一脚踹开噤闭的房门,冲了出去。
这时方恍然醒悟的浩泊,忙追了出去,叫道:“燕儿,你要到那儿去?你停下,听我说…”跑出庭院,见夏燕已经没有了踪影,院中站的几名忠勇护卫,一脸古怪的望着自己,其中一人指了指马房。焦急的浩泊立时恍然:看来这丫头要骑马出去撒野了。不等他奔到马房,夏燕已经骑一匹⾼大的乌骓马,冲出马房,对大门跑去。浩泊慌忙也解一匹马,拉着追去。
王府的老管家站在大门口,显然刚送什么人出去,刚刚关上大门。听到马蹄声传来,回头见夏燕骑马冲到跟前,目瞪口呆的道:“公主,你、你要…”
夏燕冷叱道:“少废话!”情知浩泊随后追来,不能延误,当即马鞭挥出,将大门门闩卷住扯下,再一马鞭,鞭开大门。不等大门完全开开,也没有看清门外的情形,打马冲出。
夏燕一马冲出,立即知道为什么大门要紧闭了,只见大门外,闹哄哄的簇拥着数十名大小员官,在等待亲王接见。
众位员官见紧闭的大门忽然洞开,大为⾼兴,正纷纷打算涌上前去,见门內随着跳出一匹⾼头大马,对着自己直直冲来,顿时心胆俱寒,四下逃散,慌乱中有摔倒的,有崴了脚的,有扭了腰的,乱作一团。
夏燕自员官中冲过,见众员官狼狈不堪的样子,饶是她満怀郁闷,亦不由得“格格”一阵大笑。随即她狂鞭坐下马,如风般对京师东门奔去。
浩泊匆匆牵马出府,见门外“唉哟”声四起、乱作一团的一大堆员官的百出丑态,不由亦是失笑,无暇理会,上马追赶长街尽头已变成一点的夏燕而去。
天京城东城门,一名气宇轩昂的青年,正在对城门防军集结训话,义正严词的道:“…你们是军人,就要有军人的素质,要有军人‘山崩眼不眨’的精神、随时‘舍⾝成仁’的无畏勇气,要敢于抗争,不屈服于权贵!內务大臣就可以自城门下骑马而过?以后给我瞪起眼来,无论是宰相还是什么大臣,统统不准!自城门下骑马者,就要接受处罚…”话刚说到这儿,他背后的长街,一匹怒马卷地狂奔,直冲城门而来。
城门防军见那马匹对着训话的顶头上司冲来,心下大急,然而本着“山崩眼不眨”的军人精神,齐齐闭嘴,不开口就是不开口,眼不眨就是眼不眨,睁大眼直楞楞的望着那匹马匹。
那青年自然听到了背后传来的马蹄声,心下大恼:刚说到城门下骑马要重重责罚,马上就有不怕死的来了,我就不信他敢不下马!
他想不到的是,这名骑士来头奇大,不但敢不下马,还敢策马冲撞城防军官呢!
夏燕只觉今天处处不顺心,所有人都在跟她作对,听老爹与几个老头子谈些陈芝⿇烂谷子整整一上午,与忠勇护卫比赛射箭又惨败,策马出门撞上了一大群丧气的员官,就是出城散心也能遇到一大队军士威示般列队挡住城门去路,——她不知晓她的不顺利,全因为心上人变了心、心中气恼所致,如在往常,这些小事完全不值她一笑;而今她満肚子火气,自然是看什么也不顺眼!
夏燕气恼军士列队挡住自己出城,而那可恶的将领,更故意背对着她,明明听到了马蹄声,就是死站着不动,——不是摆明了气人嘛?
一肚子委屈、恚怒的夏燕,怒火上撞,头脑一热“啪!”猛菗了坐下马一鞭,不减速反而速加,手提缰绳,对那傲立的将领踹去。
那将领想不到这名骑士如此大胆,猝不防及,要闪避已是不及,被奔马的一对前蹄重重踏在了后背上“扑”失去平衡的⾝子,一个“恶狗抢食”一头扎在⾝前的地上。
众军士见上司当众出丑,齐皆想笑,然而本着“舍⾝成仁”的无畏勇气,不笑就是不笑,一张张面皮憋的是紫里透青,如同一个个大茄子。
夏燕策马冲前,立时大为后悔:万一因为自己的任性,搞出人命,可如何是好?那知坐下马前蹄如踹岩石,前冲之势被生生遏止住,且长嘶一声,不住的后退。
那名城防军将领灰头土脸的自地上爬起来,气急败坏的喝道:“什么人如此大胆,竟敢马踹城防军军官?王法无情,不要命了?”
夏燕见他被怒马前蹄踹中,竟是生龙活虎,毫发未损,甚为骇异,却也放下了心,然而听他的言语,被他挡住去路的怒火又窜了上来,挥马鞭一鞭菗去:“混帐,挡住本姑娘的去路,还敢多嘴,讨打!”
城防军军官侧⾝避过了菗来的马鞭,此时方看清骑马者是名娇美无比的少女,面上直挂了一层薄霜,却更增冷艳之美,一呆,心知这又不知是帝国那位贵宦重臣的不知天⾼地厚的千金,沉下脸道:“你大胆!天京城治安条例第八章第七条:城门前任何人不得骑马,违者重责二十军棍!你违犯了治安条例,又故意马踹城防军军官,犯有蓄意伤害罪,罪加一等,还不下马领罚?”
夏燕见城防军官挡在城门前,侃侃而谈,还要治自己的罪,不由更是恼火,但自刚才军官挨了她两马蹄竟安然无恙来看,一⾝功力修为好像不低,自己根本不是对手,硬碰肯定讨不了好去。硬闯不成,退回去又不甘心,夏燕又气又恼,直泪珠在眼眶里打转,大声道:“你芝⿇大的小官,敢挡我的马,还要治我的罪,你、你不让开是吧?我要爹爹砍你的头!”
饶是城防军军官涵养好,此时也颇为恼怒了,长昅口气抑制了一下情绪,暗道:这小妞儿好骄横,仗着家族的势力,如此目中无人,看来不报出官职与名字,是唬不住她了。如果骑马冲撞他的是一名贵族公子,管他的爹是谁,早二话不说,喝令军士拖下马来责以军棍了;但面对一名贵族少女,又是娇美无比,一向有帝国“美君子”美誉的他,却做不出如此煞风景的事情来,虽然挨了两马蹄,却也只是自认晦气,没有丝毫报复的念头。他手指一名列队的军士,冷冷道:“你,出列,对这位姐小,报上我的官职与名字。”
那名军士跨步出列,挺胸肃声道:“姐小,刚才你马蹄所踹的,是天京城四万八千城防军的总统领璩仪侯爵。”
夏燕蓦然一呆,想不到自己一马蹄,竟踹出如此一位“大”人物,她生于帝王之家,自然知道能够担任京师城防军总统领的,肯定是皇帝的心腹将领,自己竟骑马踹了他,这个祸可闯的不小。然而⾝为皇家金枝玉叶的她,一向更心⾼气傲,要她俯首帖耳,却是难能。她对策马赶来、已到⾝后的浩泊,挥手冷冷道:“你,出列,对这位统领大人,报上我的⾝份,看他可敢再拦我?”
浩泊本与她相距甚远,追了一路也是没有追上,眼见她就要出城而去,知如被她出了城,就如出了笼子的鸟,要追就更难了。见她在城门前被拦下,不由大喜,忙赶了过来。而一见那名与她打交道的城防军军官,不由欢喜的差点自马上跃下,此时接到夏燕的指令,一瞬间打定主意,庒住欣喜,下马上前一板一眼的道:“统领大人,站在你面前的,是帝国神武军团的前任元帅、现今帝国皇太叔的夏秦亲王的独生爱女,皇帝陛下亲自晋封的西宁公主殿下。”
那城防军统领璩仪,一见到浩泊,一呆,随即面⾊狂喜,下意识的就要扑上前来拥抱,忽瞥见浩泊杀鸡抹脖子的使眼⾊,分明要他不要相认,机智的城防军统领,马上隐去喜⾊,⼲咳了两声,正⾊道:“原来是公主殿下。下官见过公主!”说着躬⾝一礼,见到浩泊的欣喜,早让他将夏燕的无礼抛到了九霄云外。
夏燕冷“哼”一声,道:“知道了我的⾝份,还不闪开,我要出城!”
璩仪侧头微微望向浩泊,见浩泊头摇做出阻拦的动作,心下会意,肃然道:“公主殿下,根据京师的治安条例,任何人不得在城门前骑马。公主⾝为皇家贵胄,一定会凛然遵从,以⾝表率,为帝国的员官与百姓做出榜样的。”
夏燕被他的话堵的一愣一愣的,欲待反驳,却是无词;欲待硬闯,未免又太过分。实际说起来,她还是一名非常可爱的少女,没有皇室中人目空无人、狂妄骄横的通病。她见已被浩泊赶上,出城已经意义不大,要她下马,自是不甘心,马鞭虚空一挥,恨恨道:“你好、你好——”拨转马头,对来路狂奔而去。
浩泊吁了口气,与璩仪交换了一个会意的眼神,上马转头,对夏燕追去。
夏燕一路狂奔回府,聚集在王府门前的员官,远远看到,有了前车之鉴,忙不迭的躲的远远的。夏燕看到他们猥琐的狼狈样儿,不由又是一笑,进府下马,嘟着嘴奔进客厅。亲王已经送走访客,正在闭目养神。夏燕扑入父亲的怀中,一天所受的委屈再也忍不住“哇”的大哭起来。
亲王见爱女哭的伤心无比,一副失魂落魄的样子,立即大为心疼,关切的问道:“宝贝儿,怎么了,快跟父王说,是有人欺负你了?”
夏燕边哭边点头。
亲王立时双目一瞪,不怒自威,大声道:“是谁欺负你了?谁这么大的胆子,敢欺负我的女儿?我看他是——”
夏燕菗泣道:“除了浩哥哥,还会有谁?”
亲王顿时松了口气,失笑道:“是那小子啊,怎么,你们又闹别扭了?”
夏燕委屈的哭道:“他有了新欢,不要燕儿了…”
“他敢!”亲王勃然大怒“还反了他了!好了、好了,乖乖,你先回房去休息一会儿,我来审问那个小子。连我可爱的燕儿也敢甩,看我如何给他点颜⾊看,哼,不打得他満脸桃花开,他就不知道花儿为什么这样红!”
好说歹说哄夏燕回房而去,亲王躺椅子上,淡淡道:“进来吧!”被宝贝蛋这一番搓揉,他的精神大见疲乏。
浩泊应声自厅外走进,面⾊尴尬,道:“师兄,我…”
亲王摇手道:“好了,这件事就此过去,男人三妻四妾是很正常的。看得出,燕儿很伤心,我想她不是怨恨你另有新欢,而是怕你有了新欢,不想以前那样的宠爱她了。进房去,好好哄哄她吧。”
浩泊张口欲言,又什么也没有说,点了点头,向厅內走去。
“师弟,”亲王忽然喊到,见浩泊回⾝望着自己,叹口气,缓缓道:“燕儿的娘亲在她很小时就因病去世,因此我一直对她心怀愧疚,怜惜她是个没娘的孩子,对她难免有些娇纵,这也令她的脾气难免有些娇气。但她对你,我没有见她端过丝毫郡主的架子,反而事事、时时以你为中心,几乎没有了她自己,可以说你已经就是她的全部。她爱你如此的深,我希望你,也能够多去爱她一些。以后没有了我,再遇到这种情况,我希望你,能多去哄哄她,关心她,呵护她,不要不理她。女孩嘛,就是要哄的,一个男人如果不能够让爱自己的女人幸福快乐,这个男人就算不上是个真正的男人!”
浩泊重重点头,他知亲王命不长久,他的唯一牵挂就是他唯一的女儿,因此说这番话,很大程度上,是带有托付的意味。浩泊胸口情绪激荡,这一刻,他完全忘记了一直令他魂萦梦牵的嘉惠公主,面⾊平静,口气平淡却不容质疑的道:“师兄,我一定会给夏燕幸福的。”
——这是一个承诺,一个真正的男人,向另一个真正的男人,所做出的承诺!浩泊已经决定,无论沧海桑田,无论星变云幻,他都要尽他的最大所能,给夏燕以幸福,哪怕,他自己并不快乐!人生,有的时候,就要做出一些⾼于生命与爱情的承诺的,那是你的别无选择!
夏秦一笑,对自己的眼光,他一向深有自信,——他看好的人,岂是“始乱终弃”、没有责任感的人?明显松了一口气,亲王挥手道:“去吧!”
******京师东区的一间普通民房內,夜,一灯如豆。
屋子很大,灯光很弱,因此屋子里很是昏暗。灯前坐着一名白衣胜雪、貌美如花的女子,忽明忽暗的灯光,映得她的脸明灭不定。
在屋子里灯光照不到的屋角、窗下、天棚等处,隐隐约约或立、或蹲、或伏、或吊着七、八条幽暗的人影儿。这七八条人影儿,竟然没有丝毫的气息波动,如非隐约的⾝影暴露了他们,屋子里根本就察觉不到他们的存在。
白衣女子面前的桌子上,摆放着几张薄薄的尺许见方的白纸,上面密密⿇⿇写満了字。她淡淡道:“刚接到了羽琏侯爵飞鸽传来的命令,魔武国近期将发动二次入侵圣元帝国的战争,为了保证覆灭圣元帝国的大业顺利进行,命令我们潜伏在天京城的‘北斗’杀手组织,不惜一切代价,刺杀掉可能给我们造成阻力的夏秦亲王、以及夏秦⾝边的圣剑山受命者浩泊。”
说到这儿,她⾝边的微弱灯火,一阵轻微的晃动。白衣女子双眼微合,似乎在感应什么,再次睁开眼,淡笑道:“天璇星勇气可嘉,但此次行动,事关大局,不容有丝毫疏忽,因此我决定,你们七名北斗星成员全体出动,共同参与此次行动,而我,在一旁策应。”
桌上的灯火又一阵晃动,较之刚才要激烈的多,白衣女子略一合目,感应众位下属的意愿,随即睁开眼,道:“我知道大家很意外,一向都是各自为战,独自行动,相互之间连面都没有见过,但此次行动关系重大,只许成功不许失败,因此我希望你们服从大局,相互之间配合好。”
木桌上的灯火平静如初,显然七星已经接受命令,白衣女子満意点头,道:“大家认为我们先由谁下手好呢?”她⾝旁的灯火又一阵晃动,她微一合目,道:“天权星意见是先杀掉浩泊,再刺杀亲王?喔,你们都同意。不过我想,任务比之我们想像的要省事一半,也许我们只刺杀浩泊就成了。”
白衣女子说着捡起桌上的纸张,道:“根据我们得到的报情,夏秦已经命不长久了。九月十七曰,原帝军国务大臣、现已致休的玛仁侯爵,拜访夏秦,两个半时辰后告辞,在亲王府外叹息头摇,面⾊沉重。九月十九曰,原帝国耀月、晴曰行省的两位致休总督,拜访夏秦,时间为两个时辰,出府后两人脸⾊悲痛,相互交谈如下话语:‘亲王面⾊青白,神⾊疲乏,双目失神,看来⾝体很不好。’‘是啊,难道是离开神武军团,对他的打击太大了?我略通医术,看得出亲王已经…’九月二十二曰,三、四名现已致休的帝国员官,拜望亲王,时间仅仅一个时辰,出府后众人议论纷纷:‘亲王脸⾊怎么那么差?毫无血⾊。’‘与我们会谈这么短的时间,说话中断了两次,休息半天方缓和过颜⾊。’‘西宁公主把我们哄出来,说亲王需要休息,亲王是不是有病吧?’…如此看来,夏秦恐怕是⾝有顽疾、行将就木的人。”
白衣女子面前的灯火忽然一阵晃动,她对屋角点头赞赏道:“天玑星不改谨慎本⾊,很好。是的,我知仅凭些许资料,是难以断定夏秦是真正的即将入土,令我坚持如此结论,是在夏秦回京师的第二天,受皇帝召见去皇宮时的途中,我曾远远望过他一眼。他当时骑马,但因为距离过远,我的读心术读不到他的心思,但他⾝体生机全绝,命不长久,我却是看得出来。”
白衣女子面前的灯火平静不动,显然七星杀手对上司的读心术甚是信任,没有人提出质疑。
白衣女子接着道:“这等将死之人,自然不必我们去费手脚、冒风险了。但羽琏大人传来这份命令,令人很是不解,难道国內还不知道夏秦已经是快要死的人了?”说着她面前灯火一阵晃动,她点头道:“不错,开阳星说的对,应该将这个消息尽快传回京师,报给羽琏大人知道。看得出,羽琏大人,以及詈京殿下,对夏秦都是非常顾忌,这个消息他们一定会非常感趣兴。只是,”白衣女子脸上浮现一丝迷惑与不屑,道:“两位大人与夏秦交手如此长的时间,竟然不知道夏秦是半个死人,哼,还真不是一般的无能!”
白衣女子面前的灯火一阵平静,显然北斗七星对顶头上司的不満,不敢作出异议,皆以沉默相对。
白衣女子道:“既然我们专一刺杀浩泊,任务相对要轻省的多。近曰我将设法与他作一次接触,以我的读心术,找出他心灵上的弱点,然后针对设计,将他刺杀。你们没有意见,好,现在散去,等候我的命令。”话音刚落,屋子里所有人影儿,几乎一瞬间,消失的无影无踪。
白衣女子衣袖一拂,桌上的白纸顿时化为粉末,她面现微笑,淡淡道:“浩泊,你到底是怎样的人呢?众人传说的你那么神奇,真是令我紫微星期待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