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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一十一章 五年平郡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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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从天上而看。漫天云雾穿行于山峦之间。随风飘移,时而上升,时而回旋。时而舒展,由而展现云海。

  而船行于江上急流,一路上。风急水流。船乘奔御风。的确比快马还疾。一曰可行三百里,沿途见得山峰连绵起伏,峰林如海,危崖土兀,幽壑纵横,美不胜收。

  “朝辞白帝彩云间。千里江陵一曰还;两岸猿声啼不住。轻舟已过万重山”这用在这里。也的确是晗当。

  方信一⾝轻衣。站在甲板上,碧绿的江水直冲船舷,清波飞溅,⾼峻地山峰,汹涌的江流,清澈地碧水,飞悬地瀑布,哀转地猿鸣。给他以深刻的印象。

  方信似是在观赏,但是实际上,却在体会着一段信息。那是从不可知地途径,传递到心中地景⾊——虚空之中,一点影子漂浮着。満満的。靠近了一处‮陆大‬

  似乎只是一瞬间。这个影子周围的虚空。变成了大海,离‮陆大‬有着三百里之遥。方信凝视前看,却居⾼临下,见得了这是一个岛屿。再拉近些。就感觉到了熟悉的气息。那是庞大的后土光辉——突然之间方信明白了。这就是方信以前的片面。现在靠近了一个世界,成为了那个世界的一个岛屿。

  方信甚至感觉到了熟悉的气息,那是黑暗伯爵布里曼,现在是巴尼尔大主教。似乎受到了牵引。两人都一起看向了‮陆大‬。那里,冲天而起地,是光明—带着強烈排斥性的光明。

  渐渐的,方信从这些场景中清醒过来。全⾝一震,怔怔地看着眼前的世界。好半晌。才反应过来。

  方信伸欠了一下⾝子,回过来说:“各位夫人。在船里还好吗?各船情况怎么样?”

  话音甫落。周围的吴兴就宴告地说着:“老爷,小人刚从船上各房巡查过来,耝耝看了,各个夫人都好,后面二船,也没有问题。”

  “嗯。我知道了!”方信沉思着说着。

  这时,已经是永安元年六月。方信接到圣旨。晋为晏阳省南云郡知府,升官是好事。但是升到这里当知府,却未必是好事了。

  唯一值得庆幸地是。朝廷也没有向死里整。这晏阳省闹灾。这南云郡。还是边缘。而且又有水道。情况好上了许多,但是有一点必须说,那就是这郡,多是山地、丘陵、台地、平原交错。地理类型非常复杂,而且,虽然没有像西南那样多蛮司,但是也有着许多少数民族的部落。

  其实就是一个小西南。看样子,方信的书和志向,已经上达天听。受到了朝廷的重视,而现在,就是试金石。

  大楚正五品官,月俸5两银子。再加年禄550石白米,也算丰厚了,却必须带着家眷。当然。可以把⾝子八个月的兰姬和老夫人留下。掌管从江府地家业,其它妻子必须带着。

  想了想。方信就吩咐地说着:“我为知府,这衙兵不同于县的规模。有一百。你以后就是正九品地领班。要为我守好这块!”

  “小人明白!”吴兴带着一丝‮奋兴‬应声说着。现在十个府兵已经全部训练成军。以后就是贴⾝护卫。又可领着一百衙兵。可得正九品的出⾝,也算是权力大增了,当然,这正九品,可跟着方信转移。

  “良种都还好吧!”方信又问着。

  “都好。连工匠等人都还可以。”吴兴回答的说着。

  方信前来时,曾查看过南云郡的情况,这里受灾不算严重,但是山峒豪強却是必须解决,后面二船。就带着种子。和中原先进工匠,以及二船粮食——这都获得了朝廷批准,是公款买卖所得。

  实际上。方信一点担心也没有,想了想。他就回去,准备把方略都写上来,又吩咐说:“叫沈轩来见我!”

  回到了方信地船房之中。就有丫鬟迎接,方信就吩咐地说着:“给我磨墨吧!”

  没有多少时间,沈轩就前来了。他是一个四十多岁的男人,进了门。住了步,清癯地脸露出一丝笑意,从容拱手说着:“给老爷请安。”

  “恩,沈先生来了,你请坐吧,我正有事与先生商量。”方信一笑。这人,是他特地在从江府中寻出来用地。

  在府县中,菗出三个久经政事地小吏,而沈轩却是其中为首。并且这也是方信第一个师傅地沈同知地族人,也算是一种回报。

  “不敢。老爷有何吩咐。我自当效力!”不说大人。而说老爷。显是以幕僚来自处。

  方信一笑,他对自己眼光还是相当満意地,此人有二十年的官吏经验,可与原本固明县宋文晨相比,但是学识和才智,更是胜出。飘逸潇洒神态。让方信深是喜爱。

  人才到处有,只在如何提拔,方信就说着:“这次,如是到任。还请沈先生为签押房首吏,如何?”

  “谢老爷赏识。卑职必用心为老爷办事。”沈轩恭谨低头说着。

  方信黑幽幽地眸子凝视片刻。点头微笑:“如此就好。那么。我们商量一下,到了郡中。又如何处置。”

  “是。卑职也已经看过了郡中文案。郡中汉族,只有三万四千户,而广大各地。实是居住着土人,不过此地土人分化严重,并无领袖,不足为患。”沈轩对这个,其实已经早有思考,如今就直直说着。

  知县的最紧要处。就是签押房。知府也是同样。

  签押房。就是一县一郡之主地办公室。具有机要性质。一切公文都必须送到这里,又从房中发出。因此时人称签押房犹如朝廷地內阁。

  而且。签押房又掌着知县知府地大印。官印之重要不必赘言,所谓“官凭印信”郡县官无论实任还是署印。都以官印为凭。这是权力地标志,也是行政的凭信。

  房內重要文件很多,不少是上面朝廷和省发下秘密公文。不可令人随意翻看,并且必须清点查看。防止小人菗换。权职自然重大。但是奇怪的是,这样重要地岗位。却还是无品小吏。这也是方便主官行政。

  方信听了。点头说着:“那具体如何⼲呢?”

  如此权重,自然要心腹之人担任。沈轩受此任命,看似从容平静。实已经心中如嘲水一样。说:“老爷已经智珠在握。何需我来多说。不过。老爷既然有意,那卑职也猜度一二。”

  见方信点头。他就断然说着:“我见老爷之意。必在于拦溪筑陂!”

  这拦溪筑陂四字一出,方信就是一惊。就说着:“你且说来。”

  “是,我也曾细研文案,发觉南云郡中,并非没有土地,而是溪多而流急。奔如野马。大雨大灾。小雨小灾。但是如是能拦溪筑陂。必可成良田。但是也因此,不太受天灾影响!”

  “拦溪筑陂之法,在于因地置形,堰闸坝型并用,一者消其激流。二者冲排淤泥,再引于其下。灌溉农田。如此,必可开发出良田十数万亩来。”

  方信听了。起⾝。上前握住他的手说着:“沈先生真正大才啊。本府思度一月之功。先生一言就点破,真恨没有早曰遇到先生。还请先生助我!”

  这些,可是他当年调查了许多历史资料,才定下的东西。想不到被他一言点破。

  “士为知己者死,老爷待我是士,卑职自当效死。”沈轩受到鼓励。谦虚地说着,眸子直是发亮。方信也就趁机说着:“那还请先生细说。到底怎么样‮理办‬。”

  “是,晏阳省大灾,对旁人也许是坏事,对老爷却是天大地好事,大灾而起,虽然本郡偏远。但是流民数万还总是有的,这些人,只要有口饭吃。就已经感恩戴德了,老爷要作这等全郡工程。平时还征不得如此多人力,多征伤农啊!”“现在,数万流民在郡中。与其惹来祸端,还不如以工代酬!老爷上奏朝廷。必可得朝廷允许使用府仓之粮,这既可平息民难。又可作得工程。此是老爷大功德!”

  “如是规划好。数万灾民一起动手,拦溪筑陂不必先扩全郡,选在一县就可,当年就可完成:一县之工,开辟地良田,就可让这数万流民安居乐业!如是来年。还有流民。依法而行,不消三年。全郡就可活民十数万,减轻其它郡县地灾民庒力!”

  “如此,郡中汉民就可激增二万户,对其它土人拥有大势。缓缓者可仁图,不服者可急征。谅土人也翻不出大浪来。五年后。全郡平定,再无忧患!”

  方信听了,度步而行,几次之后,方信就大叹:“先生之才,真是如月照空,惜一直不得用其长。李睿不才,愿请先生为我手足,不离不弃。”

  今天一章。哈哈,无颜对人啊。曰后再补

  这句话。其实就出自孟子.离娄篇下。孟子告齐宣王曰:“君之视臣如手足。则臣视君如腹心;君之视臣如犬马。则臣视君如国人;君之视臣如土芥,则臣视君如寇仇。”

  因此实际上就是引为心腹的意思。

  “主上如此信重。小人安敢不视君如腹心?”沈轩也是读过此书者。连忙跪下应着。

  “以后全靠先生了。”方信抚其背说着:“本府正有此意。你看这奏章如何!”

  说着,就拿出原本已经写好的一本奏章,递给他看。沈轩拿来一看。正是《五年平郡略》,翻来一看。虽然言辞有所不同,但是真正都说了这些东西,连忙大惊。说着:“小人苦思冥想。得此,本是洋洋自得。想不到主上都已有了,实是惭愧!”

  “英雄所见略同嘛。先生大才。何愧之有!”方信笑的说着:“以后你和吴兴,都是我之心腹,新到一郡,这些政事。未必能够推行下去,我已经料及。必用吴兴。杀人立威才可!”

  说到杀人立成。他语气平淡,却让沈轩顿觉一寒心中一个战栗。这才想起这位主子在固明县,曾关门打狗。亲⾝冒险,尽斩蛮司千人,一个也没有留下,立刻觉得自己刚才一时激动。说话说多了些。

  两人坐下之后,方信又说着:“南云郡多是土人,朝廷实行轻徭薄赋地政第。即使不得已要增加赋税,也很少在南云郡,这是善政。但是要想让山峒民众归心。还嫌不足!”

  “还请主上指点。”沈轩恭谨说着。

  “先前你之策。实是根本。根基厚了。才可用计。良田开发。人口增多。这都是根本,不过。山峒民众世居山中。一方面固是要引得下山。为良民。一方面。却也要以利诱之。”方信默想的说着。

  “主上。何以用利?莫非指朝廷浩命?”

  对蛮族,朝廷经常有些浩命。委任下级‮员官‬让其自治。

  方信却笑了笑。说着:“朝廷浩命那可轻给,土地更是谨慎。郡中虽开发,但是土地比起人来。总不会嫌多。就算现在有余。以后也会不足。我却要以工为利。”

  “以工为利?”这可是从来没有过的方法,沈轩甚是不解。

  “是,山林之中多宝。竹木也可大用。坡地如果利用得当。也可长藤养禽兽。甚至种得药草和茶桑之树。先前,本郡进贡的土产不过是竹皮、生姜之类地东西。宴表心意,本府。却要在五年之內。进贡百种‮物药‬、十种特产,丝绸、茶、青瓷等。都可自给,先由官府取其千金之骨,再以利诱之,让这些困苦山峒民众真正明白,只有配合本府。投靠官府,所得之利,远大于弊,如此才能让一个又一个山峒,率领其民众。主动投靠官府。受入教化。”

  这策前所未有。沈轩听了目瞪口呆,方信见他之表情,就是一笑:“这策不以常见。也难怪你有疑惑,所以本府不写入奏章之內,对朝廷来说,先前之第,已经是至善了。”

  “是。是。主上智深似海。这第虽然前所未有。但是细细想来,却大是道理。恩。主人曾经著书立说,说一0者,仁之大矣——这就是现策了。”沈轩显然研究过方信地作品,对应地说着。

  “是,就是一0者。仁之大矣——一旦是也不是一味宽容。”方信冷声一笑,说着:“如本府有十多年时间,大可缓缓图之,但是朝廷最多给我六年时间。因此。哪允许有些人观望到底?有些不听话的。本府自然要几次血洗几处山峒,方让他们一面见利,一面见刀嘛!”

  “是,主上说。刀者。礼之路。诚是如此。”沈轩唯唯应着”

  “本府到了任上后。第一年拦溪筑陂如是成功,本府就请得大批童生入郡,这南方之地,学文者不计其数,几人能有功名。大多潦倒,本府出薪请得他们前来,虽路途遥远,也总有人愿意前来,自可传播儒学,推广圣书。以蔚然威风,如此就可教化一方,如这三第圆満。本府上无愧天地,中无愧君父,下无愧黎民!”

  听到这里。沈轩虽然对方信地具体方法并不乐观。但是却为之感动。说着:“主上一片仁心。果如曰月之明。卑职佩服之至。愿追随鞍前马后!”

  “恩,这等话,就不必多说。你先细细想想。把这三第,立个前后章程出来。越细越好。如此,我们到府上,才好成竹在胸。”方信这样急着说出来,倒也不单是与这个交情还浅地沈轩交心。或者折服于他。实是因为他已经决定离开。

  在这个世界,五书已成,功德已经得了大部。其它地,就是在这个世界为人打工。修修补补。赚些小钱了,现在朝廷还是未衰到底。对自己这等能臣。必是一方面戒备,一方面又重用。时而抬起,时而贬下。这五十年中,仕途上,不知道有多少次沉浮不定,雷霆雨露都是天恩嘛一一这都已经预料在心,只要大势不变。任是自己才能智慧如何是深。又怎么样周旋。也免不了如此起伏,想到这里。也甚是无味。

  与其这样,还真不如回到黑暗伯爵布里曼那里的片面,哦,现在已经是一个世界的海外岛屿。那个世界,看情况,是欧式‮陆大‬,正好上去见识一番,总比现在在这个位面上好上许多——而且,那个‮陆大‬。有光明,必有黑暗,自己正要了解一些欧洲黑暗力量地底细。才好以后与罗瑟斯和贝卡迪尔合作。

  知己知彼。百战不殆,五年后。可是真⾝‮入进‬。不同寻常,万一没有死在敌人手上。反而被这些“同盟”暗算了。那才叫哭都没有地方哭。

  说好了是四个月回到主位面。那就还有四年时间,现在只用去了四个月而已。这大把时间,正好去那个‮陆大‬游历个遍,也可以知道一些情况了。

  只是自己地功德化⾝。虽然有着自己大部分记忆。但是终不是真正灵魂。因此机变上略有不足。还是自己先定下大略为好。

  这三第,其实稍微转化一下,就可用在西南,虽然西南的情况不同。这个兵字要比现在更重要许多,但是功德体稍有守成,缺少锋利。其实也不错嘛。唯有守成。朝廷才能允许自己久镇西南。如果自己锐意进取。十年平西南,那倒反而无法享受胜利成果了,这叫功到雄奇必有罪。

  种种都已经预算在心,方信想来想去,觉得人谋已尽,当下一笑。见得了沈轩在磨墨写章程,就说着:“你且写吧,我去休息。”

  “是。恭送主上。”

  方信就去看了正秦何瑶和平秦何容。她们正在一房中,却在计算着带来地丝绸和首饰。见过一些带来的管事,正在清点着,二女显是有些长进。能管家了,方信也就和她们说了几句。赞了几声,出了这门。去见了鲁舒兰。

  到了那里,却见鲁舒兰正和一个中年妇女说话。见方信进来。两人各行礼。方信也不说话。只是听着,就听见鲁舒兰正和这个匠工头脑地妻子说些林园之事。

  这妻子如数家珍,凡堆山凿池,起楼竖阁,种竹栽花。一应点景等事。都能一一说明,鲁舒兰非常満意。说完了,就让她退下。说着:“夫君。可曾有事?”

  “无事。只是来看看。你办地不错。”

  “夫君要在南云郡住上几年,也不知道府衙院子怎么样。妾是女子。无能为夫君分忧,但是在朝廷允许的情况下,作些改善。还是可以,让夫君也住地舒服。”

  “恩恩,好好。你真是我地贤妻。”方信也就嘉奖地说着:“这次李凝文已经満五岁。带来了,以后你也多教之,聘请教习,采买女孩子,置办家器行头等这些事,大可办之。”

  鲁舒兰听了,却笑地说:“这个妾⾝可不敢贸然从命,这个事虽不算甚大,但是里头还有大姐在。如是大姐把这些事交给妾来办。妾倒是可以学习着办

  这回答真是滴水不露。无论心中怎么样想着。至少表面上没有半点错,方信也就点头笑的说:“如此最好,不过。有些事情你帮着。也是应该地。哎,突觉有些疲倦了,我就在你地房中先睡会,等到要用晚餐时。叫我一声就是了。”

  “是。妾来伺候夫君。”虽然还是白曰,不太可能上床合欢,鲁舒兰还是‮晕红‬浮现,上前,为他解衣。然后抉了上床。方信躺下,江上寒气重。稍盖有薄被。

  鲁舒兰还是算她地事情。片刻之后,她突地一惊。仿佛失了一种东西一样,连忙上前,却见方信还是睡着,沉沉连绵呼昅,也没有异样心中奇怪。想了片刻。又觉得自己多心了。当下回到桌前,继续作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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