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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五章 扎格拉玛山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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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沙海魔巢4

  “磁山?”这两天我的机械手表不是停,就是走得时快时慢,我还以为是廉价手表质量不行,在沙漠里坏掉了,莫非咱们就在那两座磁山附近?

  安力満也想起听人说去过,黑沙漠腹地,有一红一⽩两座扎格拉玛神山,传说是埋葬着先圣的两座神山。

  Shirley杨又说:“如果沙漠中真的有这样两座山,那么兹独暗河有可能在地下,被磁山截流,离地面的距离太深,所以咱们就找不到了,我想,我们不应该把注意力都用在寻找暗河的踪迹上,如果传说和英国探险家说的没错,磁山应该就在附近了,胡先生,今天晚上就要再次用到你天星风⽔术的本事了,别忘了,咱们先前说过的,找到精绝古城,酬金多付一倍。”

  我从一开始就没有找到精绝城的信心,听她如此说,只好晚上一试,倘若能找到那扎格拉玛山,我的酬劳就会增加到两万美子,找不到我们就必须要打道回府了。

  说实话,我也说不清是不是盼着找到精绝古城,听过那精绝女王的故事之后,一个神秘而又妖的形象在我脑中挥之不去,沙漠的深处,象是有一道无形的魔力昅引着我,不知道陈教授、Shirley杨、以及那些一去不回的探险队,他们是不是都和我有同样的感觉。

  这天⽩天,格外的漫长,我恨不得用把天上的太打掉,把沙坑挖了很深很深,却一丝凉气都感觉不到。

  虽然坑上支着厚厚的帆布,人躲在影里,⾝体躺在沙窝中,仍然感觉象是被放在烤炉里,⾝体单薄的叶亦心可能被晒糊涂了,睡着睡着说起了胡话。

  大伙担心她是在发⾼烧,用手摸了摸她的额头,跟沙子一样热,本无法分清是不是再发⾼烧,怎么推她,她也不醒。

  我们的⽔还有一些,够用五天左右,另外还剩下两袋子酸汤,那是留在最后时刻用的,此时也没什么舍不得了,我取出一袋,让Shirley杨喂她喝了几口,又给她服了一些药。

  叶亦心喝过药后,渐渐安静了下来,却仍然昏不醒,大概是患上急脫⽔症了,这可⿇烦了,我对陈教授等人说了现在考古队面临的情况。

  也无非就是两条路,一条路是今天晚上就动⾝往回走,回去的路上,最后几天要吃骆驼⾁,喝咸沙窝子⽔,开号,即使这样做,也不能保证叶亦心的生命‮全安‬。

  另一条路是硬着头⽪,继续找精绝城,如果城里有⽔源,她这条小命就算是捡回来了。

  陈教授说咱们面临的困难很大,考古事业虽然需要献⾝精神,但是叶亦心这么年轻,咱们要对她的生命负责,第一条路虽然稳妥,但是没补给到⾜够的清⽔,回去的路将十分艰难。第二条路比较冒险,但是咱们已经来到扎格拉玛附近了,有六成的把握找到精绝,这些古城都应该有地下⽔脉,不过两千年过去了,⽔脉有没有⼲涸改道,都未可知。现在何去何从,咱们大家都说说自己的观点吧。

  胖子首先说道:“我这围都瘦了整整两圈了,咱们要是再向沙漠深处走,以后你们⼲脆叫我瘦子算了,我提议,一刻也不多停,太一落下去,咱们就往回走,说不定回去还能剩下小半条命。”

  郝爱国萨帝朋二人比较稳重,也赞成往回走。

  相比之下,认为找到精绝城这办法虽然冒险,却值得一试的人更多一些,毕竟大家付出这么大的艰辛和代价,好不容易走到现在,实在是不想前功尽弃,也希望能在古城的遗迹中找到清⽔,救叶亦心的命,回去的路上喝咸沙窝子⽔,⾝体健康的人也勉为其难,何况她病得这么严重,向回走,就等于宣判了她的死刑。

  我和Shirley杨,楚健,教授都是这种观点,除了叶亦心昏不醒之外,只剩下安力満老汉没表态了,众人的目光都集中到他的脸上。

  如果他的观点是往回走,那么我们就刚好是四对四,不过安力満是向导,在这件事上他的决定是很有份量的。

  我对安力満老汉说道:“老爷子你可得想好了再说,你的话关系到叶亦心的命,你觉得咱们现在该怎么办?”

  安力満老汉叼着烟袋,眯起眼睛望了望天上的太,开口说道:“我嘛,当然是听胡大的旨意嘛,天上只有一个太,世界上也只有一位全能的真神,胡大会指引咱们的嘛。”

  我指了指天空:“那您倒是赶紧问问啊,胡大他老人家怎么说的?”

  安力満把老烟袋敲了敲,揷回到间,取去那块破毯子,一脸虔诚的开始祈祷,把双手掌心向內,对着自己的脸,念诵古兰经的经文,脸上的表情虔诚而庄严,浑不似平⽇里那副市侩狡猾的样子。

  他口中念念有词,我们听不懂他念的什么意思,越等他越念不完,胖子等得焦躁,便问道:“我说老爷子,还有完没完啊?”

  安力満睁开眼睛,笑道:“胡大嘛,已经给了咱们启示了嘛。”说罢取出一枚五分钱硬币,给大伙看了看,字的一面就是继续前进,画的一面则按原路返回,请这里年纪最长的陈教授抛到天上去,落下来的结果,便是胡大的旨意。

  众人哭笑不得,敢情胡大就这么传达旨意?陈教授接过硬币⾼⾼的抛到半空,所有的人都抬头看那枚硬币,光耀眼夺目,但见硬币从空中落下,立着揷进了沙中。

  便是抛十万次也未必有这么凑巧,安力満连连‮头摇‬,満脸尽是沮丧的神⾊,忘记了这里是被胡大抛弃的黑沙漠了,胡大怎么可能给咱们指点路途呢。

  我们正挠头称奇,却听Shirley杨指着远处叫道:“上帝啊,那里就是拉格扎玛山?”

  沙漠中空旷无比,千里在目,只见她手指的方向,正对着陈教授抛硬币落下的方向,天地尽头处,隐隐约约有一条黑线,只是离得远了,不仔细看本瞧不清楚。

  我们急忙取出望远镜,调整焦距观看,一道黑⾊的山脉,在万里⻩沙中犹如一条静止的黑龙,山脉从中截断,中间有个山口,这一些特征都和英国探险家笔记中记载的一致。

  去年Shirley杨的⽗亲,带着一支探险队,就是凭着这些线索去寻找精绝古城的,不知道他们是否曾见到过这座神山,如果他们曾经到过这里,那么遇到了什么呢?是什么使他们一去不回?

  想到这里,我在烈⽇下竟然敢到了一丝寒意,不过这种感觉,很快就被欣鼓舞的气氛冲淡了,我们长途跋涉九死一生,终于在最后时刻找到了进⼊精绝古国的大门。

  不过安力満曾经说过,黑沙漠中有一片梦幻之地,在那里经常出现海市蜃楼,那些奇景都是把人引向死亡深渊的幻象,我们见到的那两座神山,是‮实真‬的吗?

  随即一想,应该不会,首先沙漠中的幻象都是光线的折而产生的,那些景观千奇百怪,大多是并不存在于沙漠中的景⾊,而那黑⾊的山脉,不止一次有人提到过,应该是绝对‮实真‬的。

  既然离精绝古城不远了,等到天黑下来,就可以出发前往,不过我们掌握的信息十分有限,多办都是推论和搜集的一些相关传说,唯一可靠一点的证据,是一张模模糊糊的黑⽩照片,究竟能否找到精绝古城,甚至说世界上有没有这么一座古城都很难说,也许一切都是一些人以讹传讹,传说往往都是这么来的。

  在朝鲜‮场战‬上,麦克阿瑟曾经说过这么一句话:“开始的时候,我们以为我们什么都知道,但后来发现,事实是我们什么都不知道。”现在我好象就有这种感觉。

  那王城的遗迹是否没有再次被⻩沙埋没?城中能不能找到⽔源?埋葬精绝女王的古墓是在城中?还是另在它处?城中真的有堆积如山的财宝吗?那个妖怪女王究竟是什么?她死了之后还会对外人构成威胁吗?Shirley杨的⽗亲等人是不是真的死在精绝的古城之中?能找到他们的遗体吗?那些外国探险家们在城中遇到了什么?对我们来说,这一切都还是未知数。

  沙海魔巢5

  傍晚时分,考古队向着扎格拉玛出发了。

  俗话说望山跑死马,瞅准了方向,直走到后半夜才来到山口,其时月光如⽔,沙漠好似一片寂静的大海,就在这沙的海洋之中,扎格拉玛山山势起伏,通体都是黑⾊的石头,越近瞧得越是醒目。

  说是山,不如说是两块超大的黑⾊石头更为恰当,这两块巨石直径都在几十公里左右,只在沙海中露出浅浅的一条脊背,更大的部分都埋在地下,也许在下边,两块巨石本⾝就是连为一体,而山口可能只不过是巨石上的一个裂而已。

  这种黑⾊的石头中含有磁铁,平均含量虽然不⾼,却⾜可以影响到测定方位的精密仪器,我们也感觉到⾝上带的金属物品,逐渐变得沉重起来。

  月光照在黑⾊的石头上一点反光都没有,山口里面黑咕隆东的,除了昏不醒的叶亦心之外,所有的人都从骆驼背上下来步行,我提醒大家把招子都放亮点,在这魔鬼的嘴中行路,万万大意不得。

  我和安力満在前,胖子楚健断后,Shirley杨等人在中间照顾叶亦心,队伍排成一列纵队,缓缓进⼊了山⾕。

  这山被古代人视为神山,传说埋葬这两位先圣,这多半是神话传说,但是从风⽔方面来看,这里也真算得上是占尽形势,气呑万象,黑⾊的山体,便是两条把关的黑龙,山上能埋先圣是虚,倘若山后果真有那精绝女王的陵寝,却是一点都不出人意料。

  塔克拉玛⼲是世界第二大流动沙漠,彻底沙化后,沙漠的整体正在逐渐南移,这才把原本埋在⻩沙深处的神山重新露出。

  月过中天,南北走向的山⾕中更是黑得深手不见五指,我们深一脚浅一脚的前进,越是往前走,心中越是忐忑不安,出了山⾕,真的能找到精绝古城吗?找到了古城,那城中的⽔源还有没有?最担心的就是叶亦心的病情,她的急脫⽔症,必须要用大量⼲净的冷盐⽔治疗,假如三天之內还找不到⽔源,她这条命算是要扔在沙漠中了。

  我们的表早就停了,不知究竟走了多少时间,凭直觉估计,再过一会儿天应该快要亮了,而这时骆驼们的呼昅突然变得耝重,情绪明显的焦躁不安。

  安力満老汉连忙又吹口哨又幺喝,使出浑⾝解术让群驼镇静下来,他的这十九峰骆驼,都是⾝強体壮百里挑一的公驼,在沙漠中走了这么多天,也没出现过这种情况。

  四周本来就黑,加上这些骆驼一闹,更是增加了队员们心中的恐惧,Shirley杨担心叶亦心被骆驼甩下来,忙和郝爱国一起把她从驼背上抱了下来。

  我招呼胖子过来,让他辛苦一些,先背着叶亦心,这山⾕诡异得紧,不是久留之地,咱们不可耽搁,尽快出去才是。

  胖子倒乐意,一是叶亦心本就没多少份量,自打进了沙漠,⽇晒缺⽔,更是瘦得⽪包骨头,另外背个大美妞儿,也不是什么坏事,他象背小孩似的把叶亦心负在背上,连连催促前边的安力満快走。

  然而任凭安力満怎么驱赶,那些骆驼死活不肯向前走上半步,安力満老汉也开始疑神疑鬼,又开始念叨,怕是胡大不肯让咱们再向前走了,赶紧退回去才是。

  眼看就要出⾕了,其余的人如何肯原路退回,一时队伍成一团,Shirley杨对我说:“莫不是前边有什么东西,吓得骆驼们不肯前行,先扔个冷烟火过去照一照,看清楚了再做道理。”

  我在前边答应一声,取出一枝照明用的冷烟火,拍亮了扔向前边,照亮了前面山⾕中的一小段,俩侧是漆黑的山石,地上是厚厚的⻩沙,空山寂寂连棵草都没有,哪有什么不同寻常的东西。

  当下我向前走上几步,投出第二枚照明烟火,眼前一亮,远处的地上坐着一个人,我们走过去看,只见那人⾝穿⽩袍,头上扎着防沙的头巾,背上背有背囊,一动不动,原来是个死人。

  众人尽皆吃了一惊,在沙漠中遇到死人或者⼲尸,一点都不奇怪,但是这具尸体却是与众不同,死者是个男子,嘴上遮着头巾,只露出两只眼睛,瞪视着天空,死不瞑目,也许是死得太快,还来不及闭眼。

  死亡的时间不会太久,可能就在几天之內,他露在外边的⽪肤只是稍稍⼲枯,最古怪的地方是他的⽪⾁发青,在烟火的照下,泛出丝丝蓝光。

  有几个人想围过来看,被我挡住,这人的死法太过怪异,千万不要接近,楚健忽然叫道:“胡大哥,你瞧,这还有另一个死尸。”

  我头⽪稍稍有点发⿇,接连两具死尸,会不会还有更多?随手又扔出几个冷烟火,照得周围一片通明,果然不止两具尸体,全边的地上,横倒竖卧着四具男尸。

  这些死者装束相同,死法也是一样,都是惊恐的瞪着双眼,死得怪模怪样。地上还散落着几支苏式47和一些背包。

  我菗出工兵铲当做武器防⾝,走过去捡起其中一支一看,‮弹子‬是上了膛的,他娘的奇了怪了,这些是什么人?在‮疆新‬有些偷猎者都是使用国外的雷明顿,或者是从‮队部‬里搞出来的五六式,怎么会有苏制的?难道他们就是盗石墓的那批盗墓贼?

  我又打开其中一个背包,里面有不少标有俄文的军用⻩⾊炸药,估计这些军火都是从阿富汗流进‮疆新‬境內的,被这些盗墓贼收购了来炸沙漠中的古墓也不奇怪,只是这些武装到了牙齿的家伙怎么不明不⽩的死在这山⾕里了?

  我用管挑起坐在地上那具男尸脸上的头巾,只见他长着大嘴,似乎死前正在拼命的呼喊,我不想多看,不管怎么样,赶快离来这条坟山的山⾕才是上策。那些炸药也许以后用得上,我把装炸药的背囊拎了起来,准备要让大伙离开。

  这时郝爱国却从队伍中走了出来:“这些人是不是盗墓贼无关紧要,咱们不能让他们暴尸于此,把他们抬到⾕外埋了吧。我一看见暴尸荒野的人,就想起跟我一起发配到土窑劳改的那些人了,那些同志死的可怜啊,连个卷尸的破草席子都没有,唉,我最见不得这些…”他一边唠道着一边去搬那坐在地上的男尸。

  我这时真的急了,大骂着过去阻止他:“你这臭书呆子,真他妈不知好歹,千万别动这些死人!”

  但是为时已晚,从那具男尸的口中,突然窜出一条怪蛇,那蛇⾝上的鳞片闪闪发光,头顶上有个黑⾊⾁冠,约有三十厘米长短,蛇⾝一弹,便直扑向郝爱国面门。

  郝爱国眼神不好,就算眼神好,以他的反应也躲闪不及,就在这电光石火的一瞬间,我救人心切,来不及多想,把手中的工兵铲轮起来一剁,把蛇斩成两截。

  郝爱国吓的一庇股坐在地上,全⾝颤抖,勉強冲我笑了笑:“太…太危险了,多亏了…”

  话刚说了一半,地上被切断的半截蛇头猛地弹了起来,其速度恰似离弦的快箭,一口死死咬住了郝爱国的脖子,我本来见蛇已经被斩为两截,便放松了下来,哪想到这一来瘁不及防,本不及出手救他。

  郝爱国的脸僵住了,喉咙里咕咕响了几声,想要说话又说不出来,⽪肤瞬间变成了暗青⾊,坐在原地一动不动,就此死去。

  这下众人全惊呆了,陈教授眼前一黑晕倒在地,我尚未来得及替郝爱国难过,忽然觉得脖子后边一凉,侧头一看,一只同样的怪蛇不知何时游上了我的肩头,丝丝的吐着信子,全⾝肌⾁微微向后收缩,张开蛇口弓起前⾝,正准备动口咬我,这怪蛇的动作太快,这么近的距离躲是躲不掉的。

  队伍里只有胖子会打,可是他正背着叶亦心,手中没有拿,这一番变故实在突然,其余的人也都毫无准备,我心中如被泼了一盆冰⽔,他娘的,想不到我老胡今⽇就死在这里,再也看不到早上的太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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