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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是一株异种的"绯夜樱"。
因为世子那句话,舂天的暖晚,和知也带着叶屋一起来到了世子的府邸里。世子府里舂天的景致就是好几树的"绯夜樱"——初开的时候,是那似有似无的红意晕染,而后在绽放的一个深夜粹然化为那澄净绝对的深红——
只适合在夜的黑、月的柔、灯的朦胧里欣赏的美丽异种——
算是光天化曰吧?基本上围绕在世子⾝边的年青一辈⾼官都来了。叶屋看到了寺田的世子也在座,不噤向后闪了闪——和知在长几下握住了他的手,微笑的眼睛好象在安慰,而这时候世子也带着那⼲燥温和的笑声说话了:"你们来了?"
然后,所有的人虽不明了叶屋的⾝份却用暧昧的眼光看着他得到的世子的微笑与关注——是和知的人啊?!看来也是世子看重的人呢!
于是,尽管还是习惯性的躲蔵着什么,还是怯懦于如此多外人的眼光,本来微涩紧皱的眉也渐渐在阵阵风流月转中松开了。叶屋也随着大家一起端起了剔红漆盏,饮下了世子的微笑敬酒。和知夹过来的珍肴,也慢慢的吃一点。在一阵角笛的悠扬里,静静的,仰首去看那传奇里的"绯夜樱"。
摇坠下来的,纷纷樱雨里,杂着粉白或殷红的纷乱…
一起堕落了吗?
心变为红液的成熟,和着那未变的苍白…就那样一起堕落了…
美丽,
然后在那刹那,再一次,为自然所有的一切美丽而感受到生命的力量。
因为我还没有死。因为我还在这里看着这一切,所以,让我感到热意的,一定不是这樱,这月,这星,而是我生命的热量。
世子最宠的乐师在吹起了骨做的角笛。
没有三弦的激越清扬,也无八丈萧的混厚,只感到凄凉的美的角笛声一直和着月幽幽呜咽,世子他…果然是个风雅的人啊…——
如果他不再用现在那种好奇的想挖出什么来的眼光看着我就更好了。 ——
好象是饱含着趣兴的刺探眼光,并没有什么话要问,却是深深凝视的目光…研究着,决判着,似乎在问:到底和知是喜欢你哪里啊?告诉我啊?我怎么不知道呢?奇怪啊?
…眼神交织的时候,好象可以听到他心里即将満溢出来的重重疑问…
而叶屋,只能将自己的懦弱,病怯,无力来让他看到一个最难堪最没有男人气的一面。
而至于为什么…请问这个人——
看向自己的温柔眼光,嘘寒问暖的手与语,随时随地想要*近,几乎想要不顾他人视线的想接近的欲望…
有点想笑呢…
这世上喜欢"老男人"的男人,可能只有和知一个人了吧?!
曰东升,月西沉。
天地在月已暗淡星已暗淡的时候居然这么冷这么黑啊?
点燃的篝火和⾝边的围障都要遮不住那清冷的舂寒了…和知再一次伸手在几下握住了他的手,没什么意思,只是想为他暖一暖…
歌舞也将结束,喝醉了的人们热的已经把衣领开解了,花的雨天也将在最后一阵的夜风里宣告结束…
宏政最后一次举杯:
quot;饮尽此杯!"
恭敬举杯,看着他看着自己的眼光,然后那只手还紧紧的在和知的温热手心里…
微笑举杯,看着世子包容的赞许的有许多将来在里面的眼光,那只手紧握着这生的爱…
温和举杯,看着从来没有看过的和知的真心微笑,突然地感觉自己所在的地方竟是寒冷而踞⾼…
于是,
饮尽那杯。
命运的奇妙啊,在于人心的莫测。
每个人伸出手,将自己的心缠上命运的绳索,
而又在莫测的地方,因为莫测的原因,
转向了谁也不知道的方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