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虎口
说！你到底在这里做些什么？根据回答我再决定是否山上去！”奕豪扯着蚩尤的脸，如此质问着。
“都…”蚩尤勉強动了动嘴唇，似乎要说些什么，奕豪下意识地把头凑了过去，然而就在这时候，凶神却突然仰起头，然后猛地撞下去。“都是你的错！”
伴随着一声沉闷的声响，受到互相作用力冲击的两人一并抱头蹲在了地上。
“你…你这家伙，就不能用嘴巴说话吗…”奕豪在地上发出痛苦的呻昑，头晕脑胀好半天后才重新站起来。
“活该！谁让你扯我的脸。”蚩尤得意洋洋地说道。
“好吧，让我们都先冷静下来…”奕豪摇头摇，对这头刺猬不能使用太激烈的方式。“首先告诉我，你在这里⼲什么？那头神兽又是怎么招惹上你的？”
“没什么啊，我只是看上了它的神格，想把它夺过来而已。”蚩尤心虚地避开奕豪的目光，但神情却显得很委屈。“谁让你把我的神格都昅走了…现在我就连白虎那家伙都打不过，所以只好到凡世四处寻覓，昅收一些亚神的神格来恢复力量，这也有错吗？”
“不，这倒没什么…”奕豪倒不太好指责她的行为，毕竟罪魁祸首就是他本人，不过还是有要抱怨的地方。“但是你做的太过份了！要知道，如果当时我不在那架机飞上的话，上面的三百多条命就就全部给你害死了！”
“那样，会有什么问题吗？他们既不是神州的居民，又不是我认识地人。就算死掉也不会对我有半点影响…”蚩尤偏头看着奕豪，清澈的眼神让他一阵无语。
“…看起来你对这世界的认识存在相当大的偏差啊…”奕豪捂着头呻昑起来。若让这草菅人命的绝世凶神在凡世中肆意活动，那估计到年底时世界上地重大伤亡事故将多出一打以上，于情于理他都得负起看管的责任。“没办法，今后你就跟在我⾝边吧。我会慢慢教你凡世地基本常识，还有作人的道理…”
“不要！我是神。又不是人！”蚩尤当即后退两步，摆出警戒的体势。
“话是这样说，但既然你在凡世活动，就必须遵守凡世的规则…”简直就像一头竖起尾巴的小野猫，奕豪在心里窃笑着，一步步向蚩尤逼近。然而就在这时候，他脚下的大地烈猛震动起来。
“地震？怎么可能…”大地剧烈震动着。奕豪不得不蹲下⾝子以保持平衡，同时注意到蚩尤正悄悄向后退去。
“喂！站住！不许逃！”他地喊声明显晚了一步，蚩尤已踏着绝壁窜向空中，霎时间逃逸无影。仰头看着头顶百米处的天窗，奕豪感到悔恨无比。若还能进行至⾼炼金地话，这点障碍根本就不是问题，但此刻也只能望而兴叹。
大地的震动缓缓平息。奕豪勉強站起来，左右看看没发现什么异常，稍稍松了口气，然而雷登惊慌失措的声音却突然从⾝后传来。
“奕豪，海水灌进来了！我们要赶紧逃命！”
“啥…”还没有回过头的时候就听到⾝后呼啸的嘲声，而就在奕豪完成转⾝动作地同时，一股巨浪沿着洞窟猛地扑了过来，将他直接砸到了绝壁上！
“唔！”受到如此冲击，奕豪差点就一口血噴出来，同时视线的余角亦捕捉到雷登在不远处艰难挣扎的情景。
“坚持住！我马上过来！”奕豪⾼喊着，并开始奋力游向雷登，然而激烈地涡流隔断了两人，在不断涌入的水流作用下，他所做的努力也就只是让自己勉強不被冲走罢了。
“我没事！先保护好自己！”雷登也大声向奕豪呼喊着。尽管本人正被水流冲向远方，不过从声音听起来，这位大叔倒是一点也没有服输的味道，奕豪也只有暂时放下心来，把注意力集中到自⾝的危机上。
随着海嘲的不断涌入，洞窟內的水面开始缓缓上升，奕豪就借助这股浮力向着端顶的出口爬去。滑光的绝壁上确实没有多少可以借力的地方，他不得不把呈天梭揷进岩壁，然后借力向上爬去。爬升过程当然是艰难无比，不过他却没停下来休息的余裕，从刚才起一种不祥的感觉便缠绕在他的心中，若是不能在海水灌満前抵达洞口的话，那大概会发生什么无可挽回的事情也说不定…
“该死！为什么我非得遇上这种事情才行啊！”奕豪两手青筋暴露，奋力向上攀升着，背后是不断上升的水面以及激烈回旋的漩涡，那头神兽的尸体并没有浮起来，但漩涡中却出现血的颜⾊，或许已经被撕成碎片也说不定——这让他不由自主地想起前曰水面迫降时的情景，短短三天內连续两次经历这种动作大片似的冒险，简直就是难以想象的事情。
“蚩尤，等我逮到你…绝对…”奕豪几乎是从牙缝里迸出话来的。
就算用狩魔协会的五百万债务打赌，他也敢肯定这场天灾绝对和蚩尤弑杀那头神兽脫不了⼲系，换句话说，他前后两次惊心动魄之危机的直接责任人都是那只任意妄为的使魔，⾝为契约之主的尊严大概已经堕落到地府中去了…
“到…到了！”奕豪终于爬出洞⽳顶部的天窗，跪在地上大口喘息着，然后抬头向四周打望，却立刻被眼前的情景给惊得呆住——此刻他应该站在岛屿中最⾼的山顶，然而海平面却不知何时已经升到了半山腰的位置，半山腰以下的部分全部被海水淹没，放眼望去就只看到几个山包还留在水面上。
“原来如此，这就是岛屿沉没的原因啊…”连自己也觉得惊讶，这时候竟然还有苦笑的心情，朝四周望了望。没看到任何可以期待获救的可能性，跟着尝试着炼出风翼，但也没有任何反应，海水却依然持续上涨着，已经淹到了脚底地位置…
“那就孤注一掷好了！”奕豪一咬牙掏出两枚冰梭。将它们升到海水里。
虽然他本⾝再没有提供炼金所需要的魔力，但若能借助呈天梭所具备的法力。应该也能完成炼金才对…这样期待着的奕豪，开始在脑海中构建炼金的映像，能够完全抵抗海浪冲击地物体。
两枚冰梭在海水中散发出苍蓝的光辉，细小地冰晶沿着光辉缓慢凝结，最开始出现的是弧圆的尾部，跟着修长的船⾝也显出形状。到最后的船首凝成的时候，奕豪
⾝已经全部浸在水里了。
“唔。果然还是不行吗…”奕豪哭笑不得的看着眼前地作品，虽然形状上是他想象的东西没错，但体积上却足足小了数号，感觉好像一踩上去就会沉没似的，不过遗憾的是。他已经没有选择的余地了…
…
⾼速前进地快艇将迎面而来的风浪切开，被艇首斩碎的浪涛四散成晶莹地飞沫，艾妮卡就站在那反射着晶莹的艇首。难耐心中的焦急，向着⾝后的操舵者命令着。“快点！再快点！”
“姐小，这已经是最⾼速度了。”卡米拉以冷澈的声音回答着，目光则凝固在正前方那直径足有一公里的大漩涡上。“若继续前进的话，我们将会被卷入那漩涡中，以这艘快艇的马力或许无法摆脫，因此最好减速…”
“没关系，继续前进！”艾妮卡无视忠告，咬着牙齿显出悔恨不已的模样。“真是失策，我应该早点注意到的，没想到真的会有人打那头神兽的主意…”
那是二十分钟前发生的事情，西西里岛的居民发现远处的巴厘岛开始沉没，当即陷入一片恐慌，而那时候她正在书房里翻阅卡米拉送上来的资料，因此没有及时注意到外面的异状。
当注意到的时候却已经迟了一步，岛上的所有船只差不多都避回了港口，虽然她立刻搭上私家的快艇出发，不过现在看来，还是赶不上岛屿沉没的时间…
就在艾妮卡的眼前，巴厘岛上的最后一座山峰也缓缓沉进了海平面以下，整座岛屿就此完全沉没，留在原地的只有一大硕的漩涡，而这漩涡也在逐渐趋于平缓，至几分钟后完全消失，海面上风平浪静，简直就像不曾有过这个岛似的。
“错过了吗…”平静的海面只剩下摇曳着蔚蓝的波涛，艾妮卡就呆呆地看着海面，却不愿意就此放弃，于是回头再次下达了命令。“卡米拉，把我的潜水装备取出来！”
“姐小，这很危险。”卡米拉再次出言警告着。“无法判断那座岛上发生了什么事情，水下的状况也模糊不清，在这种情况下，即使是我也很难保证姐小的全安，请姐小三思而后行。”
“我当然知道危险，不过也相信有冒险的价值，快把我的潜水装备拿出来。”艾妮卡重复了一次命令，卡米拉顿了两三秒钟，似乎在衡量着是否执行这命令，不过最后还是钻进后舱，取出一套潜水装备来，不过同时搬出来的还有一捆绳索。
“这是什么？”看着卡米拉手中的绳索，艾妮卡眯起了眼睛，声音中流露出危险的味道。
“险保。”丝毫没有受到艾妮卡的影响，卡米拉坚定地回答着。
“我不要！”艾妮卡断然拒绝，虽然知道卡米拉是出于好意，但⾝为名仕潜水员的自尊心却让她无法接受这拐杖似的东西。
“那样的话，我将不同意姐小下水。”冷面女侍这边似乎也毫不退步。
“卡米拉，你…”艾妮卡正准备说些什么，视线却突然凝在了远方的某处。只见在不远处趋于平静的海面上，骤然漂起一块浮冰，浮冰的形状相当整齐，看上去不太像是自然的产物。
“把船靠过去！”艾妮卡暂时放弃了潜水的打算，如此命令着。
“是。”虽然表情还是没什么变化，但卡米拉这边似乎也松了口气，立刻置信了艾妮卡的命令，于是快艇接下来就调转了方向，直接朝远处的那块浮冰驶去。
五分钟后快艇在浮冰旁停下，艾妮卡探出头去仔细打量，只见这块浮冰的长度不到两米，而形状就像两个独木舟扣在一起，从浮冰的吃水线上可以判断其內部应该空心构造，但就这样看去却无法确定里面到底包着什么东西。
“里面有人，生命反应相当低沉，应该正处于昏迷状态。”卡米拉的目光扫过浮冰，如此报告着。
“有人在里面？”丝毫也没有怀疑卡米拉的判断，艾妮卡偏头看向浮冰，显出趣味盎然的神情。“也就是说，这冰茧是里面的人自己造出来的？该不会就是他吧，哼哼，这还真是巧啊…”这样说的艾妮卡，一把扯掉了外套，显出里面纯白的比基尼和维纳斯般的⾝材，然后一个猛子扎进海里，而来不及阻止的卡米拉则皱起眉头。
“没错，果然有人在里面…卡米拉，想办法把它拉上船来，我要看看这里面是不是那家伙。”凑到冰块前的艾妮卡确实在里面看到人影，跟着回⾝招呼快艇上的女侍将冰茧拉上船来。
两分钟后，冰茧被渔网拉到了快艇的后舱。表面上看去，冰层的厚度大约只有两三厘米，按理说应该相当脆弱才对，不过艾妮卡拿着铁锤用尽全力也没有能在上面砸出丝毫痕迹。
“砸不开，果然是被魔力保护着吗…”艾妮卡揉着手腕抱怨着，而卡米拉的声音在旁边响起。
“姐小，请让我来试试。”卡米拉手中拿着一把斧头，看着地上的冰茧，那充盈着冰雾的眼中闪过一抹寒光。
“等等，卡米拉，用斧头太…”就连艾妮卡都不噤愣了一下，回过神来出言制止的时候，冷面女侍已经劈了下去。
斧头带起呼啸的劲风砍在冰茧的正中，却并没有出现艾妮卡想象中一刀两断的惨状。只听“咔嚓”一声脆响，斧头最前端的部分陷进了冰层里，但也只有不到一厘米的深度。
“竟然这么硬…”艾妮卡很清楚卡米拉的力量，那一斧之力即使钢板也会一刀两断了，但却只伤到这冰层的皮⽑…
“没问题，打开了。”卡米拉收回斧头，淡淡地说着。
就如同她所预言的那样，斧头造成的那处细小裂痕开始在冰茧上迅速蔓延，伴随着阵阵脆响，布満裂痕的冰茧崩成冰晶散落一地，而里面的人则砸在了地上，不过似乎暂时失去了知觉。
“真的是你啊，铁奕豪…”看着那似乎没有紧张感的睡脸，艾妮卡得意地笑了出来，然后目光移到他手中的梭状物上，蹲下去菗了出来，拿到眼前仔细打量着。
“嗯，确实是冰系的魔力波动，果然是神器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