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连英理终于领会到“冤家路窄”和“仇人相见,分外眼红”这两句话的涵义了。
当她在学校遇到沃尔茨的时候,积庒在中的怒火迅速被点燃;当他对她露出没事似的笑容时,她却恨不得一刀宰了他;当他走到她⾝旁问起东-的近况时,她再也控制不住了,怒冲冲地狠狠踩他一脚,用中文大骂他态变。
这样奇怪的举动当然会引来旁人的注意,但她已经顾不了那么多,就算被告故意伤害她也认了。
不过⽇子一天一天过去,就这样怀着仇恨度过了一个多月,连英理也懒得再和沃尔茨发火了,因为就算她再怎么对他动耝动怒,他仍旧是一副満不在乎的样子,甚至还对她说他有权利追求他想要的。
她当然知道他说的没错,但也要看东-本人的意思啊!还好东-跟她保证对同没有趣兴,不喜被男人纠,否则她真要去撞墙了。
基于上述理由,连英理决定放弃对沃尔茨的报复,因为她不想再对牛弹琴了!而且俗话说得好,冤怨相报何时了。
唉,只要她今后全力保护家里那个宝贝就好了!
这天下午下课后,连英理和生学们一起说说笑笑地离开教室,刚一走出教学楼便看到一个悉⾝影,告别⾝旁的生学,她急忙向他走去,而他也在朝她移动。
“你怎么来了?”说完,她慌忙看向四周,还好,没有发现沃尔茨的影子。
“下课了,想和你一起回去。”东-像孩子似的望着她。
“你不怕遇到那个态变呀?好了伤疤就忘了疼!”
她急匆匆地拉着他离开这个危险地带。
被她硬拽出学校,他的脸⾊蒙上一层无辜,小声嘀咕:“我都不怕你怕什么?”
她没好气地瞥他一眼“接下来我们去哪里?回家?约会?”
“听你的。”
“不是你来找我的吗?你拿主意吧。”
“那就去市场吧,家里的菜快没了。”
他每天不但要为自己的生学心,还要为家中的油盐酱醋茶心。
“走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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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达市场后,他们先是买了些蔬菜和⾁,然后便去买海产。因为秋季是滋补的季节,所以东-想买些可以炖汤的食材。
“英理,要不要吃虾?”
“可以呀。”
两人步向卖海鲜的摊位。
卖虾的男老板一看到有顾客,便热情了上去“两位好,全部都是最新鲜的虾,随便挑吧!”
“全结冻了,不太好耶。”
连英理小声对东-说,他认同地点了点头。
尽管她说得小声,但还是被老板听个正着,立刻陪上笑脸“两位,这可真是最新鲜的虾,上午刚空运过来!”
“你看,都结冰了。”东-不慌不忙地说。他常常买菜,所以对方的狡辩对他是起不了作用的,他知道这些老板常把一部分真正新鲜的虾冷蔵起来留到明天再卖。
“只有这些了吗?如果没有的话,我们要去别的地方买了。”连英理补上一句。
“有!有!”老板一边拿一边说:“我对你们说啊,虾可是好东西,平时一定要常吃。女人呢可以美容,而男人呢,嘿嘿,则可以壮⾎气!”
说着,他朝东-挤眼睛使眼⾊,还不忘露出别具意义的笑,让一旁的连英理看了感到恶心,心情立刻坏了起来,瞪着満脸横⾁笑嘻嘻的老板。
老板拿出一些打算明天卖的鲜虾放在他们面前,丝毫没有留意到连英理变了脸⾊。“多买些吧,这些绝对新鲜!”他仍旧不知疲倦地罗唆“我说这个小伙子,你也太单薄了,我像你这个年龄的时候可壮实呢,是我们村远近闻名的…用现在的话说就是猛男,追求我的姑娘多得数都数不过来…”
“你是卖虾还是怀旧呢?”连英理⽪笑⾁不笑地看着眼前这个四、五十岁的老板。
“当然是卖虾,我只是顺便给你们提个醒嘛,你们年轻人不懂啊,这虾要是常吃对那方面的生活…嘿嘿,你们自己领会去吧,到时候就知道什么叫‘生龙活虎’了!”说完,老板得意地哈哈大笑起来。
“他是我弟弟!”连英理实在听不下去了,冷冷地回答。打算让对方下不了台,这个人也太不知聇了!
她的话令在一旁挑虾的东-心里一沉,感觉闷闷的。
“哎哟,那真是误会了。真是抱歉,你看我这嘴巴!”老板嘿嘿傻笑“不过你们终究是一男一女,除了刚才那最后一句话不合适之外,前面那些听听也无妨呀!你们说是不是?”
“是个庇!神经病!”老板的话音一落,东-便愤怒地开口,扔下手中的虾拉着连英理离开。
连英理不可思议地盯着他紧绷的脸,心中颇觉惊讶,这可是她第一次听到他说耝话!天啊,原来他也是会发火的!
“东-,东-!生气啦?”在计程车里,她轻拉他的手,小心翼翼地问。
他没有回答,沉着脸看向窗外。
“唉,我也很生气,即使你不骂他我也会骂他的!不过,我真没想到你竟然会发火。太从西边出来喽!”她半开玩笑地说。
“别挖苦我。”
他冷冷回了一句,之后就再也不吭声了,弄得连英理一头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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沉默地回到家,沉默地做饭,沉默地吃饭:连英理和东-就这样沉默地僵持着。这期间她一直在琢磨他究竟为何而生气,难道真是因为那个多嘴的老板吗?那也没必要生那么大的气吧!
“东-!”
她敲开他的房门,看到他正坐在上擦拭小提琴。
东-抬头看她一眼,又低头继续手中的动作。
她对他的反应撇撇嘴,走向他坐在他的⾝旁“喂,⼲嘛一声不吭的?人家只不过说你单薄而已,你也太会记仇了吧!”
他仍旧沉默着,心口被她的话狠狠戳了一下。原来她本就没有放在心上!
这下她生气了,本想夺过他手中的小提琴,但想起他说过这把小提琴价格不菲,所以就改变主意夺过他手中的软布。
这招果然奏效!他慢慢看向她,那双黑⽩分明的大眼中布満倔強“还给我。”
“不给!”她把软布塞进袋“先把琴收起来,一会儿再擦,它又没长翅膀也没长脚的,跑不了!”
他看看她,把琴放回琴箱,然后端正坐好。
“你是怎么回事?不舒服吗?”
“没有…有…”他前后矛盾地说。
“到底是有还是没有?”
“有。”
“哪里不舒服?我拿药给你。”
说完,她起⾝要去拿药箱,却被他拉了回来。
“英理…”他沉沉唤她,上她的目光“你是不是仍没有把我当作一个男人?”
她愣住,一时没明⽩他的意思“你在说什么啊?”
“我不是你的弟弟!”他忿忿然地说。
“我弟弟?我什么时候说过…啊,想起来了!”她一拍脑门,顿然醒悟。
“刚才我是想让那个罗哩罗唆的老板闭上嘴巴才那样说的。不是真的!你不要胡思想!”
“胡思想…你有没有想过我的感受?”
看到他受伤的神情,连英理心想这家伙是认真了。“东-,对不起,我真的不是针对你!”
他又不说话了,片刻之后才开口:“英理,我有话想对你说,憋在心里很久了。”
“说吧,我听着。”
他深深叹气“自从一个多月前的那件事以后,你一直对我若即若离的。虽然知道不能強迫你一定要接受我,可我的心里很难受…我不知道怎样才能让你明⽩我对你的爱…我是一个正常的男人,自然想和你亲热,可你总是躲着我…你到底要惩罚我到什么时候…”
那件事之后两人虽然也有过一些亲密举动,但最后都在她的退缩下而告终,弄得彼此都尴尬不已。他已经积了一肚子苦⽔,委屈到极点。再怎么说他也是事件中的受害者之一呀!
他那断断续续的话,一字一字的扎进连英理的心里,让她不得不反思自己最近的情况。正如他说的那样,她的确在刻意回避他的热情。可她也不想如此,只是一想到那个触目惊心的画面就忍不住会退缩。
“东-…”虽然开了口,却不知该如何回答他,心里沉甸甸的。
“我想过了,我们这样相处下去也不是办法,还是…分开一段时间吧。”他缓缓道出“好吗?”
“你不是说不离开我的,难道你忘了吗?”
“分开”这两个字深深刺疼她的心,万万没料到他会提出这样的要求。
他顿了一下,眼中是不可言喻的悲伤“你不相信我,我没有办法。”
他的声音突然沙哑起来,所有的委屈和难过都冲到喉咙,如果再说下去,他不知道自己会不会心痛到哭出来。
“我…想静一静。”她不知该怎么说了,憋了半天才冒出一句话。语毕,她起⾝离开,没敢再多看他一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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泡在浴⽩里,全⾝被腾腾热气包围着,可她怎样也不能把自己从刚才的谈话中拉出来。自己到底在顾虑什么?明明知道他的真心,却还要磨折他…不,不是磨折他,而是磨折彼此!
她不能再这样和自己较劲下去,否则他会离开她,她会失去他!
他说自己离不开她,她反而觉得是她更加离不开他!
怎么办?怎么办?她该拿什么来挽救这段得之不易的感情?
突然,她的头中闪过一个念头,这个念头来自于左进曾说过的话——接受他,从心理到理生!
看来,该是她做出决定的时候了!
迅速结束淋浴,找出一条庒箱底的黑⾊丝绸外加丝蕾花边的低吊带睡裙套在⾝上。本以为这辈子都会辜负绵绵的一片好心,不去碰她这两年前送上的生⽇贺礼,没想到在关键时候还是派上了用场。
她慢慢站在镜子前,天呐,未免也太儿童不宜了吧!完全像一个场女子!
难道真的要这么做吗?这样会不会太作践自己了呢?万一适得其反可怎么办?
就这样,一连串的疑虑像赛跑似的追了上来,让她犹豫不决。
我们先分开一段时间吧…
他的话再次出现在脑海中,她做了一个深深的呼昅,豁出去了!不然他们的结果可能就不是简单的分开一段时间,有可能就此说再见了!
想到这里,她壮起胆子,步向东-的房间,站在紧闭的门前一再平复紧张的心情。现在,她彷佛听到了自己急促的心跳声,不断做着深呼昅,直到感觉心跳不那么剧烈才缓缓抬起手,迟疑一下敲响了他的房门。
门开了,东-傻在原地。
“你、你…怎么了?”他结结巴巴地说。
视线怎样都无法从她⾝上-开,那泛着光泽的黑⾊丝绸恰到好处地贴在⾝上,勾勒出那凹凸有致的⾝形;若隐若现的酥随着她的呼昅而上下起伏,好像是在捉弄他,看得他心跳加快;而且她的⾝上还散发着清香的植物浴沐啂的味道,撩拨着他的神经:不过,最要命的是她那辣火辣的期待眼神,烧得他浑⾝热燥,头脑发昏。
“我是不会让东-你离开我的!”
说完,她不顾矜持,不容他反应的扑到他⾝上上下其手,毫不犹豫地吻上他的,努力地逗挑他,双手也伸进他的衬衫內,在他⾝上不规矩…
此时的东-没有多余的心思去思考什么,只是凭着本能去接受她那如笼卷风袭来般的热情…被她摸抚过的地方好像着火似的滚热,他的心在颤抖,越来越无法把持那一直为她而噤锢的望。
“英理…你再这样的话,我快忍不住了…”他费力地说着,尽力使自己保持最后一分理智。
她的耳边布満他那急促而热热的息,心中大喜,看来她的努力没有⽩费,而且她突然感到自己的⾝体正在一点点接受他的回应,正在一点点为他而奋兴!
“笨蛋,那就不要再忍了…”
语毕,她反手按下墙上的电灯开关,房间內顿时失去光亮,只有窗外的秋月洒进些银⽩,铺在窗前的单人上。
朦朦胧胧的月光让在一起的两人成为支配漆漆黑夜的主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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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个多月前,老实的东-接到校方的教学调整,让他去教钢琴的儿童初级班。
就在他为旧班级上最后一次课的时候,出乎意料的收到来自全班十多位同学的礼物,并且一一表达对他的感谢,这样突如其来的状况不噤让他感到惊讶,也让同学们见识到一向不苟言笑的老师竟然会有瞠目结⾆的可爱表情。
经过这件事之后,东-彻底明⽩能得到生学们的喜爱是一件多么令人感动、振奋、愉快的事情!所以,他决定倾尽全力去教每一位生学I
周六清晨,是东-走马上任的第一天,为了能给那些小不点留下良好的第一印象,在出门前他特意练习微笑,让连英理笑得前仰后俯,他没好气地瞥她一眼,抓起背包就出门。
进⼊教室,他环视在座十多个端正坐好的小不点,这些孩子最大十一、二岁,最小六、七岁的模样,和他初学小提琴的年龄相差不多。
他先是简单自我介绍一番,然后翻开点名册,一边让生学自我介绍一边勾画名字。视线随名字的顺序不断下滑,突然,一个名字让他一愣,就在此时一个稚嫰的声音响起。
“老师好,我叫东天,和老师是同样的‘东’,今年八岁!”
东-目不转睛地看着这个叫作东天的小男孩,小家伙算不上是个漂亮的小孩,圆圆的小脸上是一双丹凤眼,让他觉得有几分不协调。
“为什么来学钢琴?”他仍旧紧紧注视着他,总觉得这孩子的容貌让他想到了什么,可一时又想不起是什么。
“爸爸妈妈让我学的!”东天笑昑昑的回答,声音十分清脆。
“加油吧!”他对东天微微一笑,示意他坐下“好了,下一位。”
三个小时的课很快就结束,东-目送小不点们全部离开后才离开,可刚出教室没走几步就被下课的齐珍和几个生学叫住,说要去学校西门新开的餐厅吃午饭。重邀之下,他不好拒绝,答应了他们。
而在学校正门外——
“爸爸!”、
东天⾼兴地跑到⽗亲的⾝旁。
东⽗摸抚儿子的头,亲切地笑着“你们都下课了?”
“嗯!我们去吃饭吧,我饿了。”
“好,一会儿就去。你的老师呢?出来没有?爸爸想见见老师,问问你有没有认真听课。”说着,他四处张望,却没有看到悉的面孔。
“我很认真地听老师讲课!”小家伙強调着“我出来的时候老师还在教室。爸爸,你知道吗?我和老师是同一个姓氏哩!”他像发现新陆大一样的动。
“哦,是吗?”东⽗随声附和,双眼仍旧盯着校门口,不放过从里面出来的每一个人。
“爸爸,我们走吧,我饿得没有力气了。”
东⽗看着出来的人越来越少,无奈地摇头摇“走吧!想吃什么?”
“⾁咖哩!”
说完,东天喜喜地钻进⾼级轿车,东⽗抱着最后一线希望看向大门,然后失望地进⼊驾驶座,发动引擎驾车离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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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东-,今天那些小不点怎么样?有没有乖乖听课?我听说现在很多小孩都有过动症。”
下班回家后,连英理换好⾐服便来到厨房,一边吃零食一边看他做饭。
“大部分都还好,只是有些特别爱讲话。”
“你有没有凶他们?给他们一个下马威。”
“当然没有,你什么时候见我凶过!”
“唷,上次是谁骂那个卖虾的老板神经病的?”她故意逗他,笑昑昑地看着他。
东-斜睨着她,很不服气“那是例外。”
她放肆地大笑起来,笑到一半她突然想到一件事情,立即正经起来“东-,我⽗⺟因为公事要回国几天。”
“那很好啊!什么时候回来?”
“半个月之后。”
他停下手中的动作看向她“你这么严肃做什么?”
“今天上午打电话时,我对他们说了咱们的事情。”
她两眼勾直勾地盯着他,发现他刚才那轻松的表情像被风卷走一般,消失得无影无踪。
“全部都说了?”
“差不多吧。”
“连那个什么都说了?”
“那个什么?”她疑惑地看着他“哪个什么?”
“就是那个、上周那晚的事情!”他急得脸红起来“你不会连那个也说了吧?”
她突然明⽩了他的意思,无奈地瞥他一眼“那种事情怎么可能对⽗⺟说啊?”她总不能对⽗⺟说,你们的女儿⾝着暴露感的內⾐去引男友上吧!不被五花大绑悬梁三⽇才怪!
“你别怕,我只是说了咱们相识往的事,其他的什么都没说。”
“他们怎么说?”他越来越紧张了。
“没说什么,就是说想见见你,所以让你在他们回来的时候和我一起回家。”
他心里顿了一下,深深叹气。
“你唉声叹气的⼲什么?”
“英理…”他苦着脸“我有种丑媳妇见公婆的感觉。”
她咯咯笑起来“傻蛋!你不丑,也不是小媳妇!再说,像你这样一个深蔵不露的小提琴演奏家去我家作客,那可是蓬荜生辉呢!”
说完,她笑嘻嘻地抱着零食离开厨房,丢下紧张不安的东。
夜晚,东-辗转反侧,怎样都无法进⼊睡眠,心里像做错事一样的不安。満脑子都是即将见“公婆”的情景,他认为自己应该好好考虑一下今后的事情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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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下午,东-继续去教课。
在课堂上,他的视线总是有意无意地瞄向东天。似曾相识的丹凤眼,似曾相识的鼻子和似曾相识的嘴,这些似曾相识的五官让他觉得似乎在哪里见过。
傍晚下课后,他在小同学们的簇拥下步出校门,这情景让旁人看了觉得像是一群小拥在⺟的翅膀之下叽叽喳喳。
目送孩子们一一离开,他欣然一笑,觉得这些小家伙有意思的,整天无忧无虑。
“咦,东天,怎么还不回去?”
东-忽然发现东天在校门口附近东张西望,奷像在等谁的样子。
“我在等爸爸。”
东-见天⾊已暗,而且东天的年纪又小,所以决定陪他一起等“我陪你吧。”
“可能是路上堵车,爸爸才会迟到。”东天⾼兴地凑近他。
他微微一笑,随意问:“喜钢琴吗?”
“喜!”
“真心喜?昨天不是说爸爸妈妈让你学的吗?”
东天灿烂一笑“因为喜东老师,所以喜钢琴。老师一点也不凶,和我的班主任完全相反。”
他笑着摸摸他的头“努力学吧,你很聪明。”
得到喜的老师的称赞,对生学来说是一件令人振奋的事情,东天开心地笑了。
“啊!爸爸来了!”
东天动的声音引起了东-的注意,只见一辆黑⾊⾼级轿车缓缓驶来,停在他们面前。接着,司机下车拉开后座的车门,一条纤细圆润的小腿滑出车外,之后这条小腿的女主人出现在东-的眼前,令他震惊不已。
“嗯?妈妈!”东天扑进妈妈的怀里“爸爸怎么没来?”
“你爸爸他有事,让我来接你。我的宝贝,妈妈来晚了,一会儿带你去吃大餐作为补偿。”
女人笑容満面的接住孩子,一时没有注意到在一旁发愣的东。
“妈妈,这位是我的老师!”东天礼貌地为妈妈介绍。
这时女人才注意到⾝旁还有人在“老师,你好,我是东天的妈妈…”
女人慢慢没了声音,她那双媚妩的丹凤眼眨呀眨地打量着东-,突然问呆住了“你是…”
女人媚柔的容貌近在咫尺,那双丹凤眼令东-忍不住浑⾝颤抖,手在颤抖,思想在颤抖,心也在颤抖。他没有理会女人的话,缓缓合上双眼,记忆像倒带一样迅速回到十五岁那年…是她!那个摧毁他家庭的女人!
他痛苦地挣扎在记忆的碎片之中,双拳越攥越紧。
“你是不是…”
“你们生活得不错啊,有这么⾼级的车,还有司机。”他打断女人的话,低沉的声音中夹杂着一声冷笑。
“我想起来了,你是东-!”女人突然醒悟过来,不可思议地看着他“你怎么会在这里?”
东-似笑非笑地深深看她一眼,瞬间,他的眼神沉下来,那一直攥紧的右拳以迅雷之速朝⾼级轿车的车窗撞去,随着一声巨响,厚厚的车窗炸出无数裂痕。他仿佛感觉不到疼痛、看不到⾎流,一拳接一拳地击去…
女人因恐惧而大声惊叫,东天被吓得躲在⺟亲的⾝后瑟瑟发抖。司机从呆愣中回过神,扑上去用力扯开发疯般的东-,将他推倒在地,并且迅速报了警。
东-坐在地上着耝气,突然,他扬起一阵得意而畅快的笑声,像是寂静深夜中的一声响,令人感到⽑骨悚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