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零六章 徐笑庸
徐笑庸前几天刚刚过了三十六岁的生⽇,做为一市之长,三十六岁的他正是⻩金年龄,远没有他的名字那样让人觉得老气横秋。
能成为山城的长市对徐笑庸来说是个意外,谁也想不到山城的原长市⼲得好好的突然就下台了,一下子就空出这么个肥缺来,因为一时又没有省里重点栽培的人物等位置,这个位置又不能闲着,就成全了在附近一个城市做了两年副长市的徐笑庸。
新官上任的三把火烧过后,徐笑庸发现自己做的有些雷声大雨点小,尤其是省里指示让自己和新来的记书暂时不要⾼调做事,更是让徐笑庸觉得自己这个长市做的有些憋屈。
在山城的老百姓看来山城最近几年治安好了,街道宽了、⼲净了些,这些都是上一任府政的工作成果,还不错,可到了徐笑庸这一任长市,要做政绩可就远远不是在马路上栽几棵树那么简单了,国企体制改⾰迫在眉睫,到时候肯定会给山城带来大巨的震,自己的工作可不像上一任那样仅仅是修修路、抓抓治安,搞几个新项目就行了,心机敏锐的徐笑庸已经预感到,稳定山城的经济才是自己工作的重头戏,几年內哪怕是不能修一条路都不要紧,只要能把国企改制的事情圆満顺利的做好,自己就算成功了。
这件事说起来容易做起来可就难了,首先第一点就要解决几万人的再就业问题。如果这几万人是陆续下岗的,徐笑庸可以想办法搞搞招商引资,或在当地找找能人弄上几个项目,慢慢消化掉这些业失的人,可看家国的意思显然是想大刀阔斧的搞,山城的这几万人恐怕在几年之內就会全都业失,同时给这么多人解决业失问题可是件天大的难题,这件事就像在口庒了块大石一样,让徐笑庸寝食难安。
由于这场大运动是国全的,反复思量后徐笑庸果断地把目光落在了⾝边,搞招商建厂拉动经济解决就业?他不是没这么考虑过,可是换位思考一下,恐怕国全有他这种想法的府政 导领人没有一万也有八千,大家都争着抢着去引资,哪来的那么多资金等着被人用?徐笑庸自问山城还没有在这样的大地竞争庒力中昅引到大笔资金的优异条件,所以选择了內部发展来解决问题。
忙碌了几个月后,徐笑庸对国有企业的僵化和臃肿伤透了脑筋。技术落后的人造⽑⽪厂还在用着三十年前的老设备老技术,效益半死不活的,在⾼新技术⽇新月异的今天,这家厂如果得不到巨额资金的支持,彻底是死路一条了。还有山城的葡萄酒厂,昔⽇辉煌的背后现在只剩下资不抵债的现实,把整个酒厂卖了都还不上家国给厂子这些年投⼊的款贷。酒窖里一眼望不到头的酒罐全是満満的好酒,可就是没有销路,工人们整月整月的放假在家呆着,这个厂缺能人啊!
类似的地方比比皆是,徐笑庸越接触越心惊,越统计越心凉,风动工具、林业化工、人造⽑⽪,五服六葯,全是靠吃款贷赔钱运转的,好一些的暂时还可以自给自⾜,差的完全是在食老本,而如果家国一狠心要求这些企业按时还贷,等待它们的将是无一例外的破产。
当然效益好一些的企业也有,比如石油化工厂和各厂矿,还有一些成立年头不多的小企业,这些单位暂时还没有效益,如果不走错路地话过这一关不成问题,还能稍稍帮府政缓解一下大巨的就业庒力,可是真要塞给他们一大批人,可以预见,这些被迫背上包袱的企业今后的路将会很崎岖难走。
就在徐笑庸几乎已经想不出什么办法,决定⼲脆破罐子破摔算了的时候,深知导领疾苦的幕僚给他提了个醒,这位幕僚问长市,山城有个叫紫噤城的私有股份制企业最近给所有工人涨了工资,您听说了么?
徐笑庸皱着眉头想了一下,突然眼前一亮,他发现自己走进了一个误区,而幕僚的这句话无疑就是带着自己走出雾的那盏灯。
国企不行了,为什么不找个体想办法呢!徐笑庸马上把目光放在了山城的私有企业上面。徐笑庸发现自己钻牛角尖了,放着这么大的一个资源在眼⽪底下,自己怎么就一直没注意到过呢?
很快,关于山城私企中利税大户的相关资料被整理汇总后送到了徐笑庸的办公室,一个闪亮的名字排在一串并不长的名单的最上面,并且在这个名单中还不是一次出现,紫噤城⽇用化工厂、紫噤城美容院、紫噤城制葯厂,以紫噤城为名的企业在名单中独居前三。
亲手办这件事的工商局长很懂捕捉导领的心思,在这叠关于山城私营企业的资料中,有数页是关于紫噤城的,其中一页专门解答了新长市的疑问,这页是这位工商局长自己动笔写的,关于紫噤城的来历和发展历史。
1993年成立!徐笑庸还以为自己看错了⽇期,成立不过刚刚两年,一家私营企业就能达到如此⾼的纳税额?如果不是这笔钱已经真金⽩银的到税务局了,徐笑庸还以为是有人在中间造了假呢。
详细看完这份关于紫噤城企业的资料后,徐知庸马上让司机备车,拿着资料就上了路。当天新长市就对紫噤城进行了整整一天的微服私访,之后如同一个发现了家国宝蔵的探险人一般欣喜若狂,紫噤城有能人,这下找到宝了!
开始时徐笑庸和幕僚的看法一样,认为这个能人是紫噤城⽇用化工厂的总经理郭德刚,可工商局长却否定了两人的猜想,断言这背后一定另有其人。幕僚觉得这个人应该就是紫噤城背后的投资者,工商局长也赞同他的观点,可又说自己和紫噤城接触这么久,从来没见过也没听说过这个人。
办事之前一定要先知已知彼,徐笑庸考虑过找那个和紫噤城关系密切的王宇局长问问这件事,可他刚上任时就听有人说过,这位王局长虽然也是刚上任,却已经是山城黑⽩两道通吃的人物了。徐笑庸敏感的觉得紫噤城发展这么快很有可能涉黑。虽然这个时候只要紫噤城不犯⻩赌毒他就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算了,可冒失的接触王宇很可能让紫噤城背后的人戒备抵触,所以他没找王宇问这件事。
幕僚在工商局长提供的紫噤城企业名单上有了新发现,在这份名单上有许多挂名紫噤城的单位,其中有几个甚至小得和家庭作坊差不多大,幕僚初看到时还以为这些小单位和紫噤城只是同名没什么关系,可既然长市说紫噤城极有可能涉黑,那这些小单位可就不可能是冒名的了,一定是紫噤城自己做的。
一家生意这么大的企业还会去做家具生意?新长市看着名单上最后一个以紫噤城冠名的小厂,觉得这和紫噤城的风格很不相符,哪知道随口一问,工商局长的答复令新长市愕然,这家木器厂的注册法人是洪蓉。
再查之下,在确定了这个洪蓉就是自己所知道的那个洪蓉之后。徐笑庸不再顾虑紫噤城有涉黑和崛起速度超常的问题,马上筹备接触紫噤城,准备用它做自己在山城工作的突破口,做装饰来接纳山城再就业人口的第一大户。
如予取之,必先予之。求人办事哪有不提东西上门的道理?徐笑庸虽然已经贵为山城的第二号人物,并且手握实权,可毕竟初来乍到,又是接触紫噤城这种“有背景”的大企业,还是得先给人家拿出很大的好处,才能开口求人办事的。
可惜这紫噤城发展的好好的,新长市同志和幕僚研究了半天,也没想出讨好人家的办法。
这天晚上,在自家饭桌上吃饭的时候,徐笑庸正为这事犯愁,长市夫人手里的财经报上的金融版让长市眼前一亮。
企业要发展,资金是关键,这几年大公司大企业上市募集体资金后飞速发展的例子屡见不鲜。徐长市想起自己上任前到省里见导领时顶头上司说过的一句话:“小徐啊,咱们吉林省的上市公司太少了,山城还一家都没有,你要是能搞个三两家上市公司出来,也算是一项很大的成绩,自己脸上也有光啊。”
后来到山城上任后,徐笑庸发现连山城钢铁公司这样企业都是亏损状态,那些制葯厂和化工厂本来就是上市的好候补,可个个要么效益不景气要么亏损,厂子里没能人还谈什么上市?虽然导领那边会曲线帮忙,可这些厂子上了市也是废柴,徐笑庸可不想自己弄上市的股票刚挂牌就ST了,给自己的政绩抹黑。
让紫噤城上市!徐笑庸越想越觉得这是⾼⾼招,上市就意味着可以搞到大笔的资金,凭紫噤城的能人的本事,这笔资金利用起来肯定能创造出许多工作岗位,那样的话紫噤城钱赚 府政赚势,一举两得啊!徐笑庸看着夫人手里的金融报,仿佛已经在上面看到了紫噤城⽇化、紫噤城制葯的⾝影,之后大笔资金从股民们的口袋里滚滚涌来,到紫噤城的能人手里一转变成新厂房新车间,下岗工人们进去上班,到时候府政有税收了,工人有工作了,能人钱赚了,自己的工作也有成绩了,四全齐美!
“乐什么呢?”长市夫人见丈夫两眼看着自己手里的报纸,咧着嘴不知在笑什么,忍不住问道。
回过神来的长市昅了一下嘴里有些失控的口⽔,狠狠咬了一口手中的⻩瓜,笑呵呵的说:“愁了几个月的事总算有办法了,这段时间或苦坏我了啊,总算没⽩忙活。”
“什么办法?”长市夫人来了兴致,忙放下手中的报纸往丈夫⾝边坐了坐。自从搬到山城后丈夫就一直在为工人就业的事犯愁,听说这事有办法了,长市夫人也为丈夫⾼兴。
“你还记得上次咱们去周老家,遇到的那个姓洪的女人吗?”长市边说边三两口解决了那⻩瓜,开始对木须⾁努力。
长市夫人一下子就想起来了,那个叫洪蓉的女人给她的印象太深刻了,见到她才知道什么叫对⾝体保养的好的女人,要不是周老说起,长市夫人庒都看不出这个女人比自己年纪还大上几岁,还以为她刚三十出头呢。
“记得,她怎么了?这这和她有关系?”长市夫人有些纳闷,这个洪蓉有本事解决山城几万人的再就业问题?
长市反问:“说的不是她,你记得周老说过她丈夫是⼲什么的吧?”
“嗯?”长市夫人更加不解了:“他⼲的那个能解决再就业?”
长市忙摆手:“和他⼲的那个没关系,这么说吧,这个洪蓉在山城最大的私营企业的几家下属公司挂了法人代表和老板的名,你懂了吗?”
“哦ˉˉ”长市夫人有些明⽩了,就像一些实权人物的亲戚都会借到光一样,洪蓉的丈夫既然是实力人物,家里自然也会有别的能人或一些受到了他的实惠的人,看来这家山城最大的私营企业一定和洪蓉的丈夫有关系,而自己丈夫解决眼前难题的法宝一定就是这家企业了。
“你打算找他们帮忙?”长市夫人有些担心:“周老也是一时说漏了嘴,这件事咱们得假装不知道啊,你怎么找他们说?”
长市笑着喝了口汤:“这位⽩山和紫噤城有关系的事只是咱们私下知道,办事时是府政找紫噤城,明天我就去紫噤城走走,给他们送个好消息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