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二回 定情
朱莹道：“霍伯伯，那我们走啦，你可要保重⾝子呀。”
霍去霸惊道：“公主，你…你真的…”
朱莹羞道：“嗯，你回去告诉皇兄，便说我先不回去啦，叫他不用派人来找我了。”
方荣道：“霍前辈，你能保护公主回京么？”
朱莹忙道：“不，圆哥哥，霍伯伯已经受伤了，他怎么能保护莹儿回京？霍伯伯保护莹儿，莹儿会害死霍伯伯的。”
霍去霸道：“公主，难道有人在追杀你么？”
朱莹道：“是呀，与我出来的李康李大哥，⻩景⻩大哥等十大內家⾼手都为保护我而死，有很多人在追杀我，若不是有圆哥哥，只怕我早被他们捉去了。只有圆哥哥能保护我。”
霍去霸瞧着方荣，道：“方荣，你准备将公主带到哪里去？”
朱莹道：“圆哥哥到哪儿，我便到哪儿。”
方荣道：“霍前辈，晚辈会将公主平安送到京城的。霍前辈若是早一步回京城，你去接公主吧。”
霍去霸哼一声道：“这对老夫来说到是大功一件。至少可以将功赎罪？你不怕我到时擒你么？”
方荣笑道：“到时再说了。我想我应该逃得掉的吧。”
霍去霸道：“到时我会全力以赴的，希望你能逃掉。”
王湄道：“哼，你敢捉方师哥，我现在便杀了你。”
于婷道：“好了，霍前辈，你应该无大碍了，我们先行告辞了。刚才得罪勿怪。”
方荣也不敢多有停留，忙带了三女往外走去。见了马槽十几匹骏马，道：“师姐，我们借了他们马吧？”
于婷道：“我听方师弟的。”
方荣喜道：“他们有的是钱，我却是穷光蛋，借了他们马，他们应该不会介意的。”说完走上前去选了一匹最好的马，骑了上去道：“你们也随便选一匹吧。”
朱莹走到方荣面前，伸手道：“圆哥哥，抱。”
方荣脸上一红，暗道：“你还想跟我骑一匹马啊？”道：“有于姐姐在呢，她会照顾好你的。”
王湄道：“朱妹妹，你没见别人骂他淫贼么？你还要羊入虎口么？”
朱莹道：“圆哥哥才不是那样的人呢。”忽地伤心道：“莹儿其实希望圆哥哥风流一些，可是，圆哥哥只喜欢东方姐姐，那圆哥哥便是不喜欢莹儿啦。”说着泪便流了出来。
方荣暗道：“女人的泪水怎么如此不值钱的？”忙道：“莹儿，圆哥哥也喜欢你啊。”
于婷选了一匹马，道：“莹儿，你是不敢骑马吧，来，于姐姐跟你一起坐一匹，莹儿就不怕啦。”
朱莹走到于婷选的马前，小心翼翼地爬了上去，于婷也骑了上去，道：“我们走吧。”四人三马离开了这茶馆。
于婷怕朱莹会受惊吓，也不敢骑得快了，王湄有点不耐烦，道：“莹儿，马儿再跑得快些你害怕么？”
朱莹咬了咬牙，才头摇，却是不敢说出来。于婷道：“莹儿，你真的不害怕么？”
朱莹道：“圆哥哥说姐姐能照顾好莹儿，姐姐便一定能照顾好莹儿，姐姐便同圆哥哥一样，所以莹儿不怕。”
于婷笑道：“姐姐可比不上你圆哥哥。”说完腿双一摆，马疾往前冲去，只道朱莹会吓得大叫，却见她连⾝子也不打颤，道：“莹儿，你真的没骑过马么？”
朱莹道：“以前虽也骑过，不过没这么跑得快的，也只是有人牵着马缰，莹儿才敢骑上去。后来跟圆哥哥一同骑马，莹儿便不怕了。”
于婷暗道：“方师弟真有这么大信任感么？是了，他不管遇到什么人，都能打败他，刚才若是没有他，我们早便被那阵法打败了。方师弟是不死人，呸，谁给他取的这么难听的诨号。”道：“那朱莹一个人敢骑了么？”
朱莹忙摇头摇，道：“于姐姐，莹儿知道圆哥哥最听你的话了，你叫圆哥哥对莹儿好一点，好不好？”
方荣道：“乱说，我什么时候不对你好了？我对你最好了，你问问王姐姐，我对她有你好么？”
于婷道：“你听谁说你圆哥哥最听姐姐的话了？”
朱莹道：“我瞧出来的，姐姐也是圆哥哥的姐姐，他自然要听姐姐的话，而且姐姐将来是圆哥哥的正妻的…”
于婷忙羞红着脸捂住了她嘴，道：“你胡说什么？”
朱莹拿开于婷手，道：“难道不是么？那太好了。”
王湄道：“好什么好？反正也轮不到你做正妻。要做也是东方姐姐。”
朱莹道：“莹儿没想，王姐姐，你不要对莹儿凶好不好？”
方荣道：“湄儿，你再胡说八道，看我不撕烂你嘴巴。”
王湄听出他确实生气了，忙加快马步紧跟着于婷。于婷道：“湄儿，你明知你方师哥不许提你东方姐姐，你为什么总提惹让他生气？”
王湄经于婷一提，突然意识到果然如此，以前只道自己每说一句话他都生气，原来是自己提到东方妍雪，原来东方妍雪在他心目中已不容任何人有丝毫亵渎，什么玩笑都开得，就是开不得东方妍雪玩笑，忙道：“以后不说了，再也不说了。”
方荣听出她话中的恐惧，心下有愧，忙笑道：“湄儿，你好像很怕方师哥啊？湄儿不是天不怕地不怕的么？”
王湄见了他脸上笑容，脸更是吓得白了，哭道：“方师哥，湄儿知道错了，看在于姐姐份上，看在湄儿是你师妹的份上，你不要杀我。”
于婷惊道：“湄儿，你怎么了？方师哥什么时候要杀你了？方师弟，你明知湄儿不懂事，你还吓她？”
方荣忙道：“我没吓她，我是在向她道歉。湄儿，方师哥错啦。”边说边打自己耳光。直打了十几下，停下道：“湄儿，看在于姐姐份上，看在我是你师兄的份上，你原谅我吧。”
王湄噗哧一笑，可怜兮兮道：“方师哥，你是说真的么？那你发誓，说以后再也不欺负湄儿了，不，说，从今往后，方荣再也不欺负王湄了，不然娶…不然万箭穿心而死。”本来想说娶不到东方妍雪，怕他发怒，终不敢说。
方荣二话不说照顾着她原话发了誓。王湄喜道：“方师哥可不许生湄儿的气啦，湄儿也答应你，不再惹方师哥生气。”
朱莹道：“不成，王姐姐没说清楚，怎样才叫欺负呀？这不是害圆哥哥么？”
王湄想了想，道：“那只要不把我吓哭便不算是欺负了。”
朱莹不依不饶道：“那要是王姐姐故意哭呢？”
王湄胀红了脸，道：“神灵是可以随便亵渎的么？方师哥不知道，难道神灵会不知有假？如若有假，方师哥的毒咒便不会灵验。”
朱莹道：“说得也是呀，王姐姐真聪明。”
王湄哼一声，道：“你既想做方师哥新娘子，便必须先讨好我，你也不许气我。”
朱莹脸上一红，道：“嗯，莹儿明白啦，莹儿会听所有人的话的。”
方荣本欲生气，突然想起刚刚发的誓，不免暗暗后悔，道：“湄儿，你刚刚不是说不惹方师哥生气的么？”
于婷不愿他们再说这些下去，道：“在飞驰的马上你们也闲聊，也太大胆了吧？专心骑马。不许再说话了。”方荣本不愿谈此事，王湄不敢谈此事，朱莹乖乖听她话，一时大家都不再开口说话。
四人平安到达郑州府，在城中寻了一间客栈充饥。于婷问道：“方师弟，他们说是在什么地方等你呀？”
方荣道：“少林寺呀？”
于婷道：“难道真的在少林少林寺？女子怎么能住在少林寺的？他们应该在这某间客栈等你才对。”
方荣道：“那我们四处找找吧。”
王湄笑道：“找什么找，方师哥来了这里，不会没有人知道的？那花姐姐他们自然也知道了，与其我们找他们，不如他们找我们。”
于婷心中为方荣有些难过，想不到他年纪轻轻便要遭受这些苦难，道：“方师弟，如若有人逼你，师姐会帮你的，绝不让他们伤你一根毫⽑。”
方荣不懂她怎么突然冒出这话来，惑道：“于师姐，你刚才的话什么意思？”
于婷脸上一红，道：“没…没什么。”
王湄道：“姐姐是怕你死了，她做不成新娘子了。”
于婷大羞，气道：“湄儿，你再敢胡说八道，我杀了你。”说完饭也不吃了，扒在了桌子上。
三人见她⾝子不住颤抖，虽不出声，但都知她在菗泣。方荣道：“湄儿，这种玩笑怎么开得的？真是不知分寸。师姐，不要生气了，你应该比我更了解湄儿，她一向这样的，我们听左边耳朵进，右边耳朵出便成啦。”
于婷也不抬起头道：“这种话能当耳边风的么？她是在笑话我。”
王湄忙道：“姐姐，湄儿没有笑话你呀，姥姥不是说过你将来要成方师哥新娘子的么？而且也你说过，除非有哪位少侠能胜了你，你便嫁给她么？现在方师哥两样都符合条件，那你不是方师哥未过门的娘子了么？”
于婷想阻止她，可是全⾝没一点力气，她也不知为什么，以前可从来没这样过，现在已经是第二次了，难道今生真是要将终生托付给方荣才这样么？心中胡思乱想，话也说不出来了。
方荣道：“于师姐，师⺟真的说过么？”
王湄点点头道：“嗯，姥姥在回谷后便对于姐姐说你的好处，说你如何如何年轻有为，如何如何玉树临风，如何如何聪明机智，哼，方师哥除了武功⾼些，一点也比不上司马哥哥。说只有方师哥才配得上于姐姐，后来姥姥听说你又出江湖了，也瞧出于姐姐也早就当心你啦，便叫于姐姐出来助你一臂之力，说是增进感情，可以曰久生情，那也不用将来说什么让长辈包办婚姻啦，姥姥又怕于姐姐害羞不敢说，于是姥姥便叫湄儿陪着于姐姐出来，叫我装作童言无忌，将这事说将出来。可是于姐姐总不让说。现在好啦，全说了出来，方师哥，算你走桃花运，能娶到于姐姐。”
方荣听了她的话，心中是万分激动、万分喜悦的，从一开始，于婷便对他甚好，又温柔又体贴又有主见，几乎同时集了东方妍雪与花语婕的好处，当时便不噤想到，谁若能娶到她，不知是多少辈集来的福分，她能当自己师姐，那也是几世积的公德。现在突然听到她是要做自己娘子的，不噤又是激动又是紧张，自卑之心又生起来，道：“于师姐，你要是觉得我配不上你，你直说吧，我没关系的，因为我有了雪儿，我猜得到，你来找我，一定是来说这事的，唉，谁能配得上你呢？”
王湄见于婷不说话，对方荣怒道：“方师哥，你是不是想说于姐姐配不上你？你得了老便大宜了，你娶东方姐姐，娶花姐姐，娶于姐姐，还有个莹儿，于姐姐才吃亏呢，你不要以为你是唐寅，想娶一个一个老婆。告诉你，于姐姐你才配不上呢。”
方荣被她说得脸一阵白一阵红一阵青，终于等她说完，道：“湄儿说哪里话，于师姐愿意做我方荣妻儿，我是一万个愿意的。而且又是师⺟之约，我也是不敢有违的。若能同时娶到雪儿与于师姐，那是我一生最幸福之事。”
王湄喜道：“这可是你说的，姐姐，姐姐，你听到了。”忙去摇摇于婷，却见于婷动也不动，竟是晕了过去，大惊道：“方师哥，快救姐姐。”
方荣忙上前帮她输入些真气，于婷醒过来，发现是在方荣怀中，本来恢复的力气又没有了，只得害羞地靠在方荣结实的胸膛，轻轻道：“方师弟，你的话我听到啦，我希望你将来待我好好的。”
方荣心跳猛地加快，道：“师姐，你…”于婷道：“我知道，我可能比不上东方妹妹。姥姥对我有恩，是我的的再生父⺟，姥姥的话我是一定要听的，姥姥说我是你的娘子，我便是你的娘子，你便是瞎子、瘸子、傻子，我也是你的妻子，更何况你并非如此，而且姥姥赞你的话一点也没错，我能有这样一位夫君我也很⾼兴，真的很⾼兴。”
方荣瞧着她娇美的脸，听着她娇羞的话，感觉到她柔弱无骨的躯娇，闻着她⾝上淡淡少女所特有的清香，如梦如幻，再也忍不住，抬着她脸，往她脸上吻去。于婷不知哪来的力气，一把将他推开。方荣清醒过来，忙跪在于婷面前不住打耳光，道：“师姐，我该死，我该死。”
于婷忙抓住她手道：“方师弟，你别这样。我怪你。”
方荣感觉她的手几乎没一点力，惊道：“师姐，你怎么了？你怎么没力气的？你是不是中毒了？”
于婷知道自己，羞红了脸道：“没事，过一会便好啦，老⽑病了。”
王湄道：“姐姐，你以前可没发生过这种事，让方师哥帮你瞧瞧吧。”
于婷可不敢再让方荣抱自己，只怕到时更没力气，忙道：“没事的，我自己⾝子我自己明白，你忘了么，姐姐是神医。”
方荣关切地问道：“师姐真的没事么？”
于婷羞道：“没事。”说着勉強站了起来，方荣要去扶，于婷将他推开，道：“方师弟，这里这么多人，刚才我已经丢尽脸啦。湄儿，来扶一会姐姐。”王湄忙上前扶住她让她坐上凳子上。
方荣道：“谁敢笑话师姐我杀谁。”
于婷心中一阵温暖，道：“不要开口闭口说个杀字，吓到莹儿了。”
王湄笑道：“姐姐，方师哥是对你好呢，你还说他。”
于婷刚才挑明了自己心中的秘密，又喜又慌又羞，道：“湄儿，你不要笑话姐姐了，你再敢笑话姐姐，姐姐将来也笑话你与你的司马哥哥。”
王湄道：“笑话吧，我们可什么也没做。湄儿才不怕呢。”
方荣见她无理取闹，竟说些羞人之事，道：“难免将来也什么事不做，到时我们便笑话你。”
王湄瞧着天花板，道：“真是妻唱夫随呀，湄儿真是羡慕。”
方荣与于婷都是羞红了脸，于婷道：“湄儿，你不要说了吧，你想气死姐姐么？”
王湄暗笑：“那是气你么？我猜你心里幸福死了吧？”道：“好吧，菜也凉了，快吃吧。”
朱莹听他们说了这么久一句也揷不进，见他们终于停了下来，道：“于姐姐，你做莹儿的⼲姐姐吧。”
于婷笑道：“现在我不是莹儿姐姐了么？”
朱莹道：“不，这是因为姐姐比莹儿大，随口叫的，莹儿要于姐姐作莹儿⼲姐姐。”
王湄笑道：“我知道啦，莹儿想找姐姐这靠山。放心吧，除了方师哥会欺负你，谁也不会欺负你的。”
朱莹被她猜到心事，脸上一红，道：“真的么？于姐姐，要是有人欺负莹儿，你可要帮莹儿。”
于婷听王湄打了包票，那东方妍雪应该不会欺负朱莹，那自己也不会因为为了帮朱莹得罪东方妍雪而惹方荣动怒，笑道：“那是当然，要是你圆哥哥敢欺负你，姐姐帮你打他。”
方荣笑道：“我怎么会欺负莹儿呢？我不欺负女人的。”
于婷羞道：“无聇。”
王湄道：“就是，撒谎不打草稿，你天天欺负湄儿，难道湄儿不是女子么？”
方荣忙道：“是，我说错话了。”
朱莹道：“圆哥哥从没欺负过莹儿，也没欺负过王姐姐，王姐姐撒谎才对。”
王湄道：“哟，有于姐姐做靠山，大胆起来啦，难道我不是你姐姐么？要想不让人欺负，你也得先讨好我才是。”
朱莹笑道：“是，以后不敢啦，王姐姐请息怒。”
王湄摸着她可爱的小脸，笑道：“谁见了你也发不起怒来，我怎么会生莹儿的气呢？莹儿，你多少岁啦？”
朱莹道：“十六啦。”
王湄道：“啊，跟我一般大。不过呢，我是正月初一生的，你还得叫我姐姐。”
朱莹道：“我不信，不过莹儿还叫你姐姐。”
王湄笑道：“你可真是小机灵，真会讨人喜欢。”
正在此时，走进来一人，一眼瞧见了方荣四人，眼里马上发出奇异的光，不住地瞧着于婷、王湄与朱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