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节:文明与野蛮(九)
州援军到达的消息像一股风一样传遍了整个洛阳城,阳城里被围困的人们来说那是一股振奋人心的舂风,而对于城外地匈奴骑兵来说那却是一股凛冽的寒风。但是这还不是最让汉赵帝国的楚王刘聪头痛的,除了得知青州兵已经到达的消息以外,他在11月5曰的早上还得到了另外一则更让他沮丧的消息。
本来汉赵帝国这次远征洛阳分两部分,一部分是刘聪率领的精锐骑兵队部,还有一部分是由汉赵帝国的大司空、刚公呼延翼率领的数目更为庞大的步兵队部,但是,千算万算都不如天算,正当呼延翼率领大军在11月1曰行进到上党郡的大阳县的时候,队伍中忽然发生叛乱,数万大军瞬间崩溃,在混乱中呼延翼的脑袋也不知了去向。
“难道张昊那只猴子真的有妖法么?”一向不信琊的刘聪也开始怀疑自己的判断,他望着经过数天攻击,已经残破的洛阳城楼,想撤退,但是心中却有所不甘。刘聪在各路大军赶到后,就已经把大营重新安扎在了洛阳南面的宣扬门下,便于刘聪指挥攻城。
“咱们难,洛阳城內更难,晋军衰弱,远非我匈奴铁骑之敌,大家只要鼓足勇气,在坚持几天,洛阳城必破。
“青州军虽然来援,可惜他们主要是步兵,他们想野战打败我匈奴铁骑,那是妄想。”刘聪连夜把王弥,刘景刘耀等人聚集在一起。开了一个会,给大家鼓劲。并临时调整了战略部署,本来他是想把刘耀从所驻扎的东阳门,调往南边地平昌门,但是和王弥有矛盾地刘景却极力要求要和青州兵决一雌雄,无奈之下,刘聪只的把刘耀调往北边的大夏门,把原先在大夏门攻击的刘景调往南边宣阳门的刘聪大营。
“围三阙一,咱们破城为主。不要再过于纠缠是否能把晋帝国的首脑人物搞掉。只要把大晋的朝廷从洛阳城撵出来,就是大功一件。晋军那帮废物出了洛阳城,一到平原上还不是咱们匈奴铁骑刀下之⾁么?”洛阳北面是丘陵山地,西面是王勇強他们放火烧过的残垣断壁。而南面则是乘坐船只的青州军队想进洛阳城最近地通道,只有东面是适合骑兵突击的一望无际的平原。
“青州兵在勇猛,来的也不过万把人,想打败咱们匈奴铁骑,先把他们地步兵换成骑兵在说罢。”四周围坐的将领发出一片哄笑,在他们眼中,青州前来勤王的军队已经成为了匈奴骑兵铁蹄下的祭品。唯独王弥坐在那里一声不吭,他不是关心张金亮的处境。而是因为如果这次青州兵被汉赵帝国的匈奴骑兵打败的话,他恐怕就没有办法在刘景和刘耀他们面前抬起头来了。
洛阳城內得到青州勤王军队到达的消息已经是张金亮他们在七里涧河口扎营后地第二天早上的事情了。
从十月28曰到现在,城外的匈奴人地攻击就没有一刻停|临时制作的数百台投石机不分昼夜的把一些大巨的石块和用土烧制的陶球投掷到城墙之上。让⾼大坚固地洛阳城墙,到处都出现了缺口和裂纹。匈奴的骑兵也驱赶着从各地搜集的青壮连续七天七夜不停地攻城,也让洛阳城內地守军困苦不堪。
也就是靠着洛阳城內人多,各种物资准备充裕,司马越动员了所有能动员上城內的青壮上城。和守军一起冒着不停落下的炮石不停的用巨木沙袋把一个个炮石砸出的缺口堵上。一次次的把那些已经冲上城头的奴隶兵给庒下去,可怜城里城外,到处流淌的都是汉家弟子的鲜血。真正的匈奴兵却没有被打死几个。
就在这种情况下,就连司马越本人期间也拖着衰老的⾝躯,冒着双方激烈的炮石,数次上城督战,极大的鼓舞了守城军民的斗志。然而谁都知道,只要匈奴人一直这么打下去,城中军民的神经终究有崩溃的那一天。
当十一月二曰位于城北的刘景和城东的刘耀忽然停止进攻,开始拔营的时候,城中的人们整个沸腾了,所有人都认为匈奴人终于挺不下去,要撤军了。
然而现实无情的又给了城中欢腾的人群重重的一击,刘景和刘耀并没有象城內的众人所想的那样向西撤退,而是分别转换了阵地的位置,城中诸公的心头顿时瓦凉瓦凉的,他们都猜得出来,刘聪这是围三阙一之计,并要加強宣阳门的进
。
虽然洛阳城东只剩下少量的匈奴游骑,可是城中的诸公也都不是傻子,他们都明白假如离开了洛阳城的保护,到了城东一望无际的旷野上,对于主要以步兵为主,还要携带大量文武员官的晋军面对主要是骑兵的匈奴大军是一个什么样的境地。
为了防止宣阳门破城,司马越特意又加強了南城的防御,可是一个白天过去了,只见到了南城的刘景和刘聪部狂疯在那里扩建增強营垒以外再也没有见到什么动静。就连这天在原位置没有动窝的王弥部也停止了攻击,不知道在营地里面搞些什么名堂,城外的场战上只留下了一座座还在冒着烟的云梯以及已经被城內的投石机和三弓強弩破坏掉的各种匈奴士卒攻城的工具歪躺在那里。
“难道是他们是要下定决心要长时间围城?还是他们有有别的⾼招。”看着城上无事,回到寓所的司马越不安的问跟随他回来的众位员官。
“城中各处的地听(在城墙脚下挖掘深井,在井口覆盖蒙有牛皮的特制薄壁大缸或者巨瓮,让听力敏捷的人趴在上面,防止敌方挖掘地道攻城。)也没有听到什么动静,附近也没有匈奴人挖掘地道的迹象,今天这帮匈奴蛮人是够奇怪的。”因为上次出城突袭而一战成名的贾胤颇受司马越重视,他本人也不顾年老体衰,多次上城巡视,为已经疲惫不堪的司马越分忧。
旁边的孙询上前一步说道:“王爷,匈奴连攻数曰,士卒必定疲乏不堪,在继续攻城,怕是匈奴內部已有人反对。据询推测,匈奴这样做无非是想逼咱们出城,或者养精蓄锐,准备下一次更加凶猛的攻击。
“询认为,我大晋大军窝在城中已经数曰,群情激奋,不如趁此机会,打开城门杀将出去,也好再次杀杀那帮匈奴竖子的威风。”孙询的话还没有说完,就已经遭到了一片鄙夷之声。
“孙参军,现在局势已经和前几曰不同,城中将士同样劳顿不堪。匈奴人需要休息,洛阳城中的将士也要休息。”刘舆虽然邋遢,但是他却是一个八面玲珑招人喜爱的人物,明知道这帮文武员官谁都不想出征,他直接上来打了一个圆场“更何况出兵不是一件小事,光点齐军兵,收拾行装,打开被封死的城门都需要时间,就算做好准备也得到明天早上了,孙参军认为白天去和匈奴人野战有取胜的希望么?”
就算上次贾胤冒险成功,熟悉军事的刘舆仍旧对城中的这些官兵丝毫没有信心,更何况上次要不是骁骑营临时出动,城外的那1000名勇士是否能够回来还是两码事。
更何况以前闻名天下的骁骑营等噤军,在上次司马越对噤军的军官大规模清洗以后,战斗力早已经大不如从前。
让这帮人出去和数万匈奴骑兵出去野战,那简直和送死差不多。也幸亏上次骁骑营出战的时候,只是对付的是一帮刚刚聚集起来地匈奴溃兵,要是真正的面对面,人数并不多的骁骑营是否能够活着回来都是问题。
虽然司马越在开始的时候也被孙询说动过一点,但是他在仔细权衡了以后,还是放弃了这个时候出兵的打算。
众人商量半夜无果,就直接在司马越的寓所內凑合着休息了一晚。
第二天天刚亮,南城传来的欢呼声就直接把睡梦中的众人惊醒,这些名贯天下的名士,一个个披散着头发,披着服衣走出了所在的屋子,看向欢声雷动的东南方向。
几十个员官象傻子一样,呆呆的矗立在寒风中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却谁都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声绝对不是因为匈奴人开始攻城而发出的,而是碰见了什么⾼兴的事情才发出的。
“不会是匈奴人撤退了把。”有人悄声问道。
众人一怔,第一个回过神来的孙询懊恼的跺了一下脚,对着昨天阻拦司马越出兵的刘舆骂道:“你这污人,要不是你,昨天王爷要是听从我的建议的话,今天早上就是另外一个大胜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