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节:开关
入进三月,老天终于开了眼,连续2个多月阴霾的天气,终于在连续几天的大风吹拂下,晴朗起来,气温也在逐节的升⾼。本来还死气沉沉的树木,几天之內便披上了绿妆。
看着气温回升,已经停下的舂耕,在王二等人的催促下,也展开了,三个村子附近,到处都是下田劳作的人群,
经过两个多月的休养生息,那些被饿的只剩骨头的外迁户,脸上也逐渐透露出血⾊。现在也在地里劳作的正欢。
连续两个多月的修养,虽然使他们的⾝体变的越来越好,不过也使他们背上了沉重的债务。铁工厂给每家几乎都配齐了生活用品,每家都领到了一个山地犁,一个三腿耩地耧,两把铁锹,两把锄头,两把斧子,一把锯子,一把菜刀,一口铁锅。
这些东西在家里放着的时候,总是让这些人有种自豪感,这可是以前几辈子都积攒不下来的家当啊。虽然有债务再那里放着,他们可是一点都不担心,铁工厂对他们的款贷是无息的,只要3年內偿还完就可以了,他们只要在农闲的时候外出替铁工厂做做工,两年之內还清是一点问题都没有的。
而老住户们已经瞄上了正在地头盖起来的几座砖木混合结构的楼房。那可是王二,老陈,老刘的新住宅,据说总造价,一栋楼不过1000多斛小麦。好多人都开始盘算自己需要多少年,能盖一栋这样子的楼,
孙庄主一边看着田地里面劳作的百姓,一边和躺在地头⽑毯上晒太阳的王舒了着天。
他是来山寨,再次赊农具的,前些天拉回去的那些农具,经过试用以后,工作效率大大出呼他们的意料。他们本族的几个大户,让他来山寨多赊销点农具。他只好又颠颠的跑了过来。
王舒在这里已经躺了10多天了,王忠已经快马回去,接他家大公子,来替他,他整天是⼲着急也没有办法,只好在王茜的服侍下,在这里躺着,整天的晒太阳。
“明公,我看这样子也挺不错,上次这个姓张的赊给我100多个火镰,在历城县卖的还挺不错,这次过来,我又定了500个,准备舂耕完到其他县再去看看,”
“哼,”王舒鼻子里面郁闷的哼了一声在也不吭声,虽说他们王家权倾朝野,不过那是以前。
两年前司马伦当权的时候,王家人要不是靠着孙家的保护逃过一劫,还真说不准发生什么事情,现在齐王司马冏当权,他们王家也并不好过。自己的从兄王导已经靠上了东海王司马越这条线,不过司马越非王室嫡系,这个靠山还不是那么牢稳。说不定哪天倒台,王导也的跟着倒霉,为了家族的利益,本族的领军人物,王戎不得不继续和齐王司马冏周旋。而另外一个领军人物王衍则和司马冏保持着一定的距离。
现在谁都能看出来,朝政名义上是司马冏大司马(最⾼指挥官)在支撑。
但是当今皇上(惠帝)的亲弟弟驻守邺城的成都王司马颖却被任命为大将军,都督中外诸军事(军队的最⾼长官),假⻩钺(皇帝专用的诛杀人用的铜斧),录尚书事(主管府政机要)加九锡,并的到了入朝不趋,剑履上殿(就是朝见的时候不用小跑,上殿的时候不用脫鞋,不用解下配剑)的殊荣。
而河间王司马颙(yong)则成为侍中(皇帝的⾼级咨询官)太尉(武装队部的总司令)授三赐(1赐弓箭,有权出征,2赐刀斧,有权诛杀。3赐碧玉,可以饮酒。)。常山王司马乂(yi司马炎的六子)广陵王司马漼(司马懿五子司马伷之子、皇帝司马衷从叔)新野王司马歆都各自握有重兵。
战乱的根源并没有消除,反而更危险了。王家想在这中环境下生存,必须的有自己的一套处世准则,那就是谁也不得罪,也不和谁套的太近,自己受了委屈,也不伸冤,看见惨案,就当没有看见。听说什么也绝对不要⼲涉。王舒现在不要说对付张金亮这个小山寨了,连王家自⾝的安危都很迫切,还有谁来管他?
当然这些都不能给孙家说,自己还要继续在孙家面前充大头,让孙家相信王家的能力,否则自己就等着吃苦把。自己就算答应张金亮交付人质的要求,也绝对要装成是因为张金亮有驱鬼的本事才迫不得已答应的。
绝对不是迫于张金亮的威势,虽然自己是绝对不相信有鬼,但是一定要孙家相信。张金亮有驱鬼的本事,要不然自己怎么能下的了台,
那天,自己再跟着张金亮回山寨的时候,已经看见了一起回来的牛⾝上背着一个个的草团子,他不知道张金亮他们是怎么把那草团子弄进孙家,并搞出那么大动静的,但是他敢肯定的是,那绝对是人,而不是鬼做的。
“哼,你看着办把,赶紧去催着他们,赶紧给我的房子准备好,让我整天睡猪圈怎么能行,”王舒向孙宗主抱怨着,不过他也明白,自己住上新房子的可能性不大了,时间上也来不及,不过怎么说,也要给自己的儿子弄个好地方住着才行,他已经陪着小二和张金亮睡了10多天的猪圈了,他也了解道山寨缺粮食,缺的的确很厉害,自己要真的再忽悠这些山民,真说不定会出什么事情。蜀地的难民已经闹了半年多了,朝廷大军可是派去了几次,毫无结果。要是青州再乱起来,他琅琊王家可是距离青州不是很远。就算做善事把,反正张金亮给他留的利润空间已经足够大的了。
张金亮此时正在山口和老刘,王二他们在一起,因为孙家连续10多天的向山寨运输粮食,已经昅引了上百的流民跟着粮队来到山口,聚集在山门下面,伸着手,端着破碗,向山寨上面讨要着,
“这么多人,咱们哪里能养的起,”王二也是很犯愁,别看在路上他像凶神一般把要饭的流民撵走,可是当他吃饱喝足的站在堡墙上,看着下面那一张张可怜的面孔的时候,他的心不噤也软了。
“刘叔,他们在下面呆了多长时间了?”张金亮问道,他看着那些幼小⼲瘦的面孔,心口不由自主的一阵阵紧菗。
“有七八天了,头开始还是几个人,咱们村的村民吃饭的时候也给他们留点渣子,也够他们吃了,不过这两天越来越多。哎,”老刘叹了口气“大部分都是些孩子,”
“走,咱们下去看看,”张金亮说着下了木制的寨墙,在这堵寨墙后面,一座石灰岩水泥搭建的巨型坞堡正在施工中。
寨门打开,张金亮带着众人,走出山寨大门,人群一阵骚动,上百个人其其的盯住了从寨门內走出的这一行人,山寨门外的路并不宽,这些人自觉的让开了道路,跪在了一边。
张金亮从队伍前面走过去,队伍中那一双双瘦骨嶙峋的手,一个个向他伸着,一双双空洞的眼神看着他,在那里面看不到一丝的生机。
“救救我们把,大人”一个微弱的声音在向张金亮喊着,那是一个只有十三四岁的男孩,他跪在那里,旁边还有个比他更小的孩子躺在旁边,一只手紧紧发抓住跪在他⾝旁的男孩。嘴里发出哈———哈———的声音,张金亮跪了下去,他摸了摸那孩子的脉搏,他的脉搏已经非常的微弱了,
“救救我们把大人,让我给你⼲什么都行,”那跪在旁边的孩子说着,眼睛眨巴着,可是那里面的眼泪已经流⼲,
“你们是什么地方的人,你们的父⺟呢?”张金亮低声问,他感觉地上那孩子已经快不行了,
“我们是朝歌(河南安阳)人,父亲当差了,家里没有吃的,⺟亲带我们出来逃荒,路上也死了,现在我弟弟也快死了,大人救救他把,”他说着,就一个头磕了下去。张金亮拉住了他,摩抚着他的头说道:“你弟弟估计活不过今天了,我实在也没有办法”
那孩子一下子楞住了,他看了看,他弟弟,又看看张金亮,眨眨眼睛,双手紧紧抓住了他弟弟的手,再也不松开,
张金亮鼻子一酸,眼泪也差点掉下来。
王二也抱起来一个只有七八岁的小女孩,他也是跟着他的哥哥出来逃荒的,可是他的哥哥此时已经躺在地上不能动了“哥,哥,”那孩子在王二怀里哭喊着,把手伸向他哥哥,他哥哥躺在地上笑了,笑的是那么开心,
“救他们,救他们,”一个声音在张金亮心里不停的喊着,他扭头望向王二,王二也点了点头,老刘拿着一个⼲粮袋子,正在一小点,一小点的给这些孩子分着,山寨的口粮有限,这些都是⼲活的工人每天自愿节省下来的。
“开关,放15岁以下的孩子入关,让小小的服装行,小二的童子军,陈涛的幼稚军,小三铁工厂,狗蛋的木器厂过来挑学徒,15岁以上的,发给他们镰刀,让他们去割草,换粮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