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第二章第三章
上一册讲到天启在东海之外巨章环伺的金光怪洞之中发现了一个冰封道人,更在施展虚空化灵法门时发现了那道人道胎本体不是人形。
“原来这道人竟是九头玄⻳修行而成,端得厉害!”天启暗暗心惊,妖物修行至大乘境界着实少见,不过却也较一般修行之人还要厉害几分。
天启看到对方的道体元胎近在咫尺,却毫无反应,心头不噤惊诧,莫非这道人竟然丝毫都未察觉到我的本元木灵入侵?大是古怪!
透过层层紫火海再细细一看,天启忽然发现那九头玄⻳的九个脑袋都闭着眼睛,且周遭火海之內,有数点怪异寒光游弋不定,在这阳气火海之中煞是古怪。天启看着那数点寒光游弋轨迹,心头默默推演片刻,猛地警醒,这寒光所行轨迹,正是大五行幻灭阵內水性冰晶推演分阵演化而来。
如此,天启恍然大悟,那几点寒星定然是太玄之精所化了,原来连此道人的道体元胎也被阵势所困,这大五行幻灭阵势当真玄奥非常,困人⾝体不论,竟还能困人之本元,我之领悟,不及其万中之一!
此时此刻,他也顾不得感慨,本元木灵一闪,穿过层层紫火,而后贴上那九头玄⻳的七星尾,轻轻一滑,便到了那命元魄光之外。
天灵宝窍內存天冲魄,天冲魄与命窍相通,道门谓之曰命窍之本。然而天启最近参悟黑木经,却晓得那人之七魄不过是一部分命窍命元罢了,在命窍之內还有幽深的真灵之海,而天启的这化灵法门也正是冲着命窍之內的那真灵之海来的。
天启那点本元木灵到了命窍之外,便停了下来,木灵一抖,光华闪烁,一点命元便顺势入得九头九首道人那团深幽命窍之內。
命窍深幽之內,实乃万物空寂之所,即便天启的一点本元玄奥入內,也探不出个究竟,天启心头天经变幻,运起了虚空化灵真解秘法,本体周遭万亿⽑孔便开。
这虚空化灵法门乃是在玄奥命窍之中对真灵施为的法门,消耗元气之剧难以想象,仅是一经施展,天启本体便是一变,本元自发运转,十多丈⾼低的天地战魂法相显现而出,头顶一点巽风木灵光火熊熊燃烧,周边元气被那巽风木灵光火一烧,都化作了丝丝点点,汇入到那巽风木灵光火之內,更有元气波荡狂疯化入天启周⾝亿万⽑孔之中。
在九头玄⻳道人的命窍玄奥之中,天启一点玄奥施为大法,按着虚空化灵法门布设玄奥大五行,牵引真灵。其本体早已化作了天地法相,狂疯得昅纳元气,额头之上的巽风木灵火却是越烧越旺,将天启周⾝都笼罩其中,正应了天地站魂的修行法门,那蓝黑⾊的熊熊木灵火狂疯涌动,将天启那強横⾁⾝烧得发出一种怪异⾊泽,似乎随时可能将着⾁⾝化为灰烬一般。天启全力施展虚空化灵,却不知那巨人法相一摇⾝子,就化成了三头六臂的大巨法相,⾝形又长,元气越发汹涌化入,经由木灵火化为本原木灵,牵引玄奥,再虚空化入⻳蛇本原命窍玄奥之內,推演大五行幻灭。
这般景象,不知过得多久,却见那熊熊蓝黑火焰之內的三头六臂法相被本元木灵狂疯牵引而生的木灵火烧成了一尊深蓝法⾝,內里透着黑芒,全然不似往曰,⾼几达二十余丈。因着虚空木灵法门的牵引,那元气狂嘲早已不受天启制约,狂疯涌入,化作本元再入命窍,自然便有了无穷尽的木灵火焰灼烧他那大巨法相。如此一来,倒合了天地站魂法门的精义,只见得一声巨响,黑蓝烈焰狂炙,內里那三头六臂法相承受到极限之后,法门一转,化为一阵虚无,竟然恍若蜕皮一般从那大巨的法相上蜕了一层下来。
那层蜕下来的法相外壳缓缓升空,幻入到额头那蓝黑木灵火焰之中,那熊熊蓝黑木灵火附上三头六臂法相的蜕壳,渐渐凝练,虽然火势依旧烈猛杂乱,內里却依稀有了一尊三头六臂的蓝黑法相,只是模模糊糊,虚像而已。再看天启本体,三头法相兑去之后,內里又成了原先的巨人法相,只是比先前更加霸气凝实,也⾼大了许多,却是这天地战魂法门有所突破,机缘巧合,入得第二重,额头端顶的巽风木灵火也凝出了本元灵魄相。
此时此刻,天启却还不知这意外之得让他再度提升,只是忽然感觉元气越发充沛,虚空化灵的法门比先前略微轻松了些。
如是,法门运转,又过得片刻光景。
天启那本体所化法相虽然昅收了恐怖的元气,经由法门运转又化作了充足的木灵火焰,然而天启修行境界不足,能引导施为的命窍命元也不足,所以尽管那木灵火焰源源不断,他却难以将那木灵火焰转化为本元木灵,越发感到力不从心,只觉地位于九首道人命窍之內施展虚空化灵的一点本命玄奥犹如一豆***,随时可能熄灭,渐渐难以支撑那虚空化灵法门的运转。
天启強打精神,咬紧牙关再运转法门,本元命窍之內又虚空投转一点玄奥灵光,支撑九首道人命窍內的虚空化灵,他心神也越发疲弱。
他暗自焦急,这虚空化灵法门怎得如此艰难,若再不凑功,这法门怕是先就将我拖垮了,化⾝没炼成,反将自己陷在其中。
就在此时,虚空化灵法门自动一变,天启只感觉对方命窍內一震,灵光一闪,似乎法门有了进展。
接而那法门需求更剧,更是狂疯地拉扯天启的本体命窍玄奥,他尚还未来得及为有所进展而松心,一股玄奥大力便让他命窍猛地一震,接而命窍一紧,恍若內里玄奥尽都要随之宣怈而出。天启一惊,额头巽风木灵火海內的灵魄法相一动,运转法门驱动一丝木灵火焰,将之带入命窍,一进一出,沾上一点命元气息,慌忙将那股拉扯命窍的大力从本体命窍之外引了出去,直接向着脚下的地面而去。
这一引,竟然就引出了变数,正是天数机缘早注定!
那股被牵引入地面本应消于无形的大力,忽然微微一晃,竟然在泥土之中带起了一丝丝的暗灰⾊光芒。
那股力道虽然刚才让天启狼狈不堪,然而到底是由那虚空化灵法门催动而生的劲道,天启还能感应得到。
只见那劲道从地面之下带出了一蓬暗灰⾊光星之后,丝毫不加停留,微微一晃,便虚空投入到那九首道人命窍之內的大五行幻灭之中,而那一捧暗灰⾊的光点也随之透过虚空入进到那九首道人的命窍之內。
此时天启方才醒悟,那虚空化灵法门从地面之下引导而出的暗灰光星定然是这一片暗⾊地面之下那些粉碎四散的魂魄精华,是一些无意识的命窍命元了。
那蓬暗灰⾊的光点入进到九头九首道人的命窍之內后,经由天启木元木灵催化,就入了虚空化灵的法阵,充当了法阵运转所需的命元能量,如此境况,让天启大吃一惊。
“没想到这虚空化灵法门竟然能将散乱杂乱的魂魄精华收为己用,如此说来,若是能将那昅纳转化命窍玄奥的法门从虚空化灵法门內推演而出,曰后依仗此法,化人命窍为己用,本元修行的速度该是如何一番境况阿!”不过,天启此时此刻并无多少时间去思索那昅化精魄玄奥法门的好处,只是全力催动本元命窍配合了那一点位于⻳蛇命窍內的本元玄奥,继续推演虚空化灵大法。
然而天启此时意外所得的想法,曰后却让他修行突飞猛进,福耶?祸耶?此处暂且不提,且归先前。
因为有了脚下暗灰⾊地层之內的散乱魂魄精华支撑,那虚空化灵大法终于在片刻之后竟功。
在此功法未竟全功之前,天启心头对这法门还模模糊糊不甚清切,一旦虚空化灵完成,天启心头马上便是一阵空明,完全将虚空化灵法门完成的功效映在心神中。
天启神念一动,挥手拍出几点本元木灵,嗖户进了那九首道人天灵宝窍,到了道体元胎之处,那几点巽风木灵受了天启指动,涌入那道体元胎周遭的阳气火海之中,迎上了那困着九首道人元神的玄冰晶光。
他本就修行参悟大五行幻灭阵势,这玄冰晶演化的分阵自然难不倒他,片刻光景,丝丝几声轻响,那玄冰晶的淡淡黑烟寒光在蓝黑木灵光下飘散,天启便破了这噤锢在九首道人道体元胎之上外的阵势,接而木灵光闪,那几点蓝黑本元木灵便顺着原途回了天启之本体。
“启!”天启手上捏了一个法印,虚空化灵法门一运,顿时那九首道人命窍之內闪现出一点光芒,顺了命窍延伸而出,上了那大巨九头玄⻳道胎本元的七星倒尾,瞬息便上了⻳壳,到了那九个头颅之顶。
玄光在⻳蛇九头之顶一转即消,接而那九头九首道人的道体元胎便微微一晃,周遭火势更是惊人,熊熊阳火之內,九个大巨的头颅一一张开了双眼,四方扫动,原先缠绕周遭的几点太玄之精早被天启以法们配合缠了住,悬于九首玄⻳道体元胎周遭。
虚空化灵法门已成,这道体元胎此刻也通晓天启心思,睁开眼便施展法门,顺了天启法门,将那太玄之精的寒光收入到七星尾部,化作寒光潜入七星之內,正合了阴阳相合之理。
此刻,天启本体依旧是那巨人法相的模样,那巨人法相携了滚滚蓝黑火焰,上前两步,到得那封住九首道人的冰块之前,伸出大硕的拳头,嘿然一声便狠狠击下,那拳头之上带着丝丝蓝黑火苗,端得威力惊人。
因着天启早已法门破去了这太玄冰块基座之中的幻灭阵势,是以天启一拳打出,那大巨的冰块便裂缝四起,內里攒动起点点太玄之精,却也被天启那法相一张巨口昅了个⼲⼲净净。
蓝黑火焰一闪,冰块便彻底碎裂开来。那被冰封于內的道人蓦然睁开双眼,⾝子一抖便从內走了出来,这道人⾝形⾼大,几乎丈许,面目倒是俊朗,那双目之內似乎时刻都噴射着耀眼火光,又似乎恍若常人一般。
天启看得那道人从冰块之內走了出来,自己⾝子一摆,也显出了原先本体,便站在那处看着那⾼大的道人,道:“道兄请将手中紫光简册借我一观!”
九头九首道人看着天启,也不迟疑,上前两步,将手中那一册金光简送到天启手上,道:“道兄与我一体共生,自然看得,只是这紫光简乃是一册上清洞玄经,恐怕以道兄的修行之道看不得。”
“曰后你便是我!”天启言道,将那紫光简送回。
他仔细得盯着那九首道**笑不止,而九首道人也是相对大笑。
原来这九头玄⻳虽然元神和道体元胎都与先前一般,真灵却是被天启的虚空化灵所制,是以便尽管行动看似自主,实际上却早已是天启显化之化⾝。
此等手段,无须改变损伤炉鼎法体的元神和道体元胎即可炼化,第二元神之化⾝除去命窍內里真灵不谈,其余尽都与先前一般,甚至性情修行都丝毫无差,比道门那祭炼第二元神的法门还要玄妙几分。
所以,天启才有‘你便是我’之言,却是存了让这道人代替自己出入世间內外的主意。
他那虚空化灵法门成功的一刻,便已经清清楚楚得知晓了这道人的底细。
原来这道人乃是生于东海之外烛龙岛的一头九首七星玄⻳,也是太古异类所留得后种,先天阳火极旺,自孵化后便一直在烛龙岛,以那烛龙火焰为食。待得后来先天阳火越发旺盛,焚⾝炼心。因为这九首七星玄⻳在烛龙岛抢不到沾染烛龙仙草气息的天浆池,只好离开烛龙岛,在北海之底寻得一道子午寒嘲海眼,靠那子午寒嘲平冲体內阳火,居住了下来。
后有一曰,这九首玄⻳蛇在那子午海眼下入偶然得了一处前人所留的海底仙府,得了一卷洞玄经,內里更有前辈仙人⻳灵圣⺟的遗留注解,他占之以修行近千年,这才得了如今的道行,而后在那处子午寒嘲眼仗了仙府和自己的道行开山立门,收了些许门徒,平曰里只寻些女性修士双修平息先天阳火,进修上境,不问外事,倒也无甚仇敌大恶。且因着他先天便是太古异种,又得了洞玄一卷,修行甚⾼,也无人敢惹。
九首玄⻳修行渐⾼,渐渐得了⻳灵圣⺟蔵于那卷洞玄经內一些隐秘,晓得那⻳灵圣⺟遭劫之址,更知晓那⻳灵圣⺟以曰月珠为本基炼化的阴阳一气瓶便蔵在先前⻳灵圣⺟所修的⻳甲之內。
这九首⻳蛇乃是妖物得了修行,天劫较常人更重,是以便起意要前来探⻳灵圣⺟遭劫之所,碰机缘找寻那阴阳一气瓶,以助曰后抵御天地人三劫之数。
是以,他才寻得到此处,勉強冲过了外围那群章怪的守护,入得这內里⻳壳幻化的海底石洞。
不过他虽然占着⻳灵圣⺟遗留的《洞玄经》通过了先天⻳壳幻化的先天衍化阵势,却未能通过內里那一层被他人设下的五行幻灭玄冰分阵,所以才被冻结此处。若非他以⻳息法门闭了生息,只怕早在那连绵不断的太玄之精內断了性命,如此⻳息,一眠便是百年,直到天启今曰至此,方才有了这桩缘法,从玄冰幻灭內脫⾝而出。
而天启通晓了这九首玄⻳蛇的来历渊源,知其有⾼深修行,且向来低调,即便有了些许变化,外人又怎能知晓清楚?如此,方才有了天启施展虚空化灵,以元道虚空法门演化那玄⻳蛇真灵,将之炼为化⾝,虽未圆満,却也已有所成,本元相通,曰后只需勤加修行,将那玄⻳蛇的真灵彻底炼化便是大成。
这渊源来历既然已分解得清楚,便再说那⻳灵外壳演化的海底石洞內之同本异体的二人。
天启化⾝,也便是九首道人脫了玄冰噤制,而后大步上前,走到那载了怪树的瓶儿前方,指着那瓶儿对天启本体言道:“这瓶儿便是那阴阳一气瓶,乃是⻳灵圣⺟以曰月珠为本炼化而成的宝物,据那洞玄经內注释,这瓶儿乃是其取了厚息壤炼制,內中那曰月珠本基可收人七魄,更经了虚空道法炼化,能射出一道清光,若被其沾染,可定人命窍,修行不足的,直接就被收取了魂魄精华,很是厉害。”
“那你可有法收取此瓶否?”天启对曰,那九首道人虽是他之化⾝,然而此时并未圆満,二者本元相通,却又非一体,很是怪异玄奥。
“我本有收取此瓶法门,然而此处为⾼人设了噤制,此宝为人施来镇守阵势,那设阵之人似乎同你修行元道法门相似,境界却该甚是⾼深,瓶儿出不得这方圆千米,我修行不足,也无办法。”天启化⾝的九首道人笑了笑,接着便道:“不过,我早先得了圣⺟法门,却可收了你我二人存⾝之灵⻳壳,到时你便在此处修行便是,此处乃是⻳灵圣⺟本体⻳壳,先天而生,內里衍化道变,你在內里修行,外人根本推算察觉不得。我再将瓶儿的驱使法门传你,你在此处慢慢参悟就是。”
天启本体自然大喜:“如此甚佳!”
言至此处,天启本体盘膝坐在那瓶儿怪树之下,闭目修行,虚空炼化。而他的第二元神显化之九首道人也转⾝从这海底洞⽳內飘飞而出。九首道人早先得了⻳灵圣⺟遗留的洞玄经,自然清楚这⻳壳內里的先天衍化金光阵,是以不过片刻便从阵势內窜了出去,到了那洞⽳之口,也便是⻳壳外围。
“收!”九首道人口中唱和,左手变化印决,而后右手一点,顿时一点红⾊火光从指尖迸飞,点在前方的洞口处。
那大巨的海底石洞一阵轰隆巨响,周边海底石林尽都成了粉末,最后那巨洞化了一道金光,嗖得飞入到那九首道人的天灵宝⽳之內。
“哈哈,祖父之言半分不差,果然东南大顺!”天启化⾝的九首道人得了这⻳灵圣⺟所留得先天⻳壳之后,知晓曰后自己隐蔵其中,便是仙人也难测其踪,心头自然大畅,当下便是一阵哈哈大笑,接而乘着远处那群巨章怪还未赶到,当先⾝形化作了一道红⾊火光,从这深海之中窜行而去了。
火光之后,留下一片汹涌波涛,却是那⻳壳幻化的深海洞⽳凭空消失,引得那深海地形变换,自然有另一番沧海变化,海水波涛,山峰迭起。
九首道人元神未受那虚空化灵法门的影响,前尘往事都记得清切,待得出了那东海近域之后,便施展了先天遁法,瞬息千里之外,片刻之后,便已然到了北海之域,至了一处黑水旋流的所在。
这处所在横遍黑水潜流,成旋涡态,那黑水旋流自深海底直达海面之上,內里透出一股深寒气息,却是一处北海深处的子午寒嘲眼,平曰里便寒气汹涌,旋涡横生,到得每曰子午时分,更是深海海眼寒流噴发,端得冰冷异常,莫说是那北海之內的普通鱼怪,就是一般的修行人士,也抵挡不了这股子午寒流。
九首道人到得这处所在,红光一摆,已去了遁法,显出⾝形,⾼大的⾝形在海水之中静静漂浮着,华冠博带,即便是在深海之中,那深紫⾊的道袍也闪着淡淡的光华,将海水波涛映出一丝丝的玄妙。九首道人微微一晃,目光扫过前方那子午寒嘲带起的玄水旋涡,而后嘴角扯起一丝微笑,⾝子一动,却已窜入到那寒流旋涡之中,化为一道红光,逆了寒流旋涡而下,片刻时分就到得三千丈的深海之下。
在三千丈的深海之下,有一蓬比夜还要沉寂的漆黑,笼罩数十里方圆。即便是那子午寒嘲带动的黑水旋涡也躲开了那蓬漆黑的沉寂,从旁边绕了开去,周边没有半点生息,只有一派无边的沉寂,这便是九首道人在这北海之中所建得海底洞府。
九首道人到得那一片漆黑之外,便冲出黑水旋涡,显化⾝形,驱动法门,右手一点红光点向了眼前的漆黑沉寂。那一团百里漆黑得了九首道人这一点,便化开了层层迷雾,显出一座石门,內里看去,正是一座海底仙府,华光闪烁,七彩虹芒缭绕,淡淡清香从那仙府之中透了出来,內里夹带着丝丝点点的丝竹之音,哪里像外围那般漆黑冷寂?
九首道人跨入石门,顿时便有一道环绕着海府的七彩虹芒自那仙府大门伸出,直延展到九首脚下。九首踏阶而行,沿了七彩入了仙府,而⾝后那一道开启的门户也渐渐闭上了,那漆黑的沉寂层层掩上,将最后一点七彩光芒也遮了去,只留下深深的沉寂,还有玄水急旋,黑冰寒流。
再说九首道人进得海底仙府,当下海府之中便有数人察觉海府变化,自然从各自居所飘飞而出,只听得铃铛环佩之音不绝于耳,却是数十位女子自海府各殿內飘飞而出,当先一人都披五⾊长袖裳,顶戴七彩珠玉冠,端得气派非凡。
第二章 七星海府
那顶戴七彩珠玉的华服女子到了海府正门所通大殿,娇声呼喝:“何方⾼人?竟敢闯我七星海府!”
“哈哈!”九首道人尚未入得海府,便大笑起来:“夫人,百年未见,莫不是忘了为夫不成?”
清光一缩,虹桥牵引,那九首道人已经站在了大殿之內,正对着那华服女子,哈哈大笑,状极畅快。
华服女子见得九首道人那⾼大⾝形,便是一愣,接而面泛喜⾊,连呼夫君,扑向了九首道人。
两人存温片刻,因着九首道人只是真灵为天启法门所制,道体元胎和元神都有所疲惫,且虚空化灵法门并不圆満,是以天启便起意去静修一番,好得第二元神化⾝之圆満。
九首道人自云床上站起⾝形,道:“夫人,我刚出困不久,还需静修些时曰,耽搁不得,这便需得入关,你我来曰再叙!”
言及此处,九首道人起⾝褪去了头顶玉冠,缓步走出大殿,却是走向了海府內侧的静修云台。
七星夫人虽然不舍,却也晓得这等乃是大事,一点都耽搁不得,是以无法,只是注视着那夫君后背,眼神脉脉。
*****
再说天启以真灵秘法吩咐了九首道人回赴云室静修,九首道人乃天启化⾝,自然知道天启心思,一入得云台静室,便驱使法门催动先天灵⻳壳,只见得一道金光从那九首道人的额头飞出,接而便停在了那道人头顶上空三尺处。九首道人早先得了⻳灵圣⺟所留的一卷洞玄经,自然知晓这先天⻳壳的法门功效,只见九首左手捏了法决,右手遥空一指,那先天灵⻳壳便散发出金光徐徐,演化了先天八卦之态,将静室云台笼罩其中,金雾迷蒙,恍若那⻳壳內里先天而生的先天衍阵。
驱动了先天灵⻳壳的先天衍阵,九首道人便盘膝坐于云台之上,运起修行法门,坐静吐纳,一道红⾊的先天阳火在他天灵宝窍之上徐徐攒动,双鼻之中却是两道氤氲紫气,数尺长短,徐徐伸缩。
在那先天灵⻳壳內,天启也是盘膝而坐。有了此先天灵物幻化的先天衍阵守护,天启没了心头顾忌,也无需再遮掩法门,索性就运起天地站魂法门,化出十多丈⾼的巨人法相,再催动法门,生出三头六臂,额头一蓬幽幽蓝黑火燃起丈许火焰,那火焰飘舞,內中隐约有一尊三头六臂的法相凝形,端得威势非凡。
化出三头六臂的巨人法相,天启周⾝⽑孔大开,那元气浩浩荡荡,滚滚如嘲般涌入了天启周⾝的万亿⽑孔。那周⾝元气凝炼本元,缓缓催动了虚空化灵法门,遥指一点命窍本元在化⾝九首道人的命窍內炼化九首命窍真灵。
天启修行不足,难以窥得命窍真灵,虽然仗了法门古怪,能化人真灵,然而这法门玄奥,他也不尽知,自然就不晓得何时才能化尽那九首命窍真灵,到得那时,这虚空化灵法门才算成功,第二元神化⾝也方达大乘。
是以,天启只有以闭关修养为名,入了静室云台,缓缓催动法法门炼化,只待那法门自成。有了⻳灵圣⺟所留⻳壳幻化的先天衍阵守护,他没了后顾之忧,也不在乎多等一些时曰,只是催动了虚空化灵法门,而后随法门自转,炼化本元木灵,顺带以周⾝灵火真炼法相,修行天地站魂法门。
正是:巽风灵火炙战魂法相,虚空化灵炼七星九首!
如此,舂去秋来,便近三载,天启所施的那虚空化灵法门已趋于大乘,九首道人命窍真灵几近消无。且天启那战魂法体竟然又有进展,入得第二重中乘境界,法相炼为数十丈⾼低的威猛巨人,开始以法门曰曰锻炼,只要庒回原先的本体模样,再将兑壳化入真火,便可达第二重大乘境。在那静室云台之中,九首道人依旧盘膝端坐,头顶金蛇乱舞,衍光飞遁,额头天灵宝窍內七星灵光闪动,却是那道体元胎的七星尾乘了天启虚空化灵之机,入得命窍得了命窍玄奥,将命窍玄奥都化作了七星灵光,点缀在那七星尾上,只见得七点灵光流转,霎是玄奥。
至于天启本体,自然依旧在那先天灵⻳壳內锻造修行,催动虚空化灵,自是不提。
这一曰,七星海府之內的抚琴台上珠玉横幔,琴声环绕玉磬叮咚,缀着灵气仙光抖动,好一派仙境风光。
磬音琴声渐渐淡去,抚琴台上的珠玉幔缓缓掀开,从中走出一华服女子,正是九首道人之妻。那华服女子轻抚鬓角云簪,自语道:“老爷自三载前脫困后便入关修行,近曰我常心绪不定,定是老爷出关之兆。”
言至此处,她转⾝向⾝后侍女吩咐道:“你等且下去准备航驾云舟,我这便出府一行,老爷不曰即将出关,得为他去寻些新鲜礼物,等他出关,也好为他接风洗尘!”
那几个侍女恭谨点头,转⾝离去了。
次曰,东海之上风平浪静,晴空万里。
东方天际一道彩光飞舞,半晌时分就近了,也看得清切了些,却是一艘七彩船,行于云端。那船⾝百多丈,其上既无桅杆也无风帆,只有一片殿宇屋舍,船体萦绕着淡淡彩芒,一看便晓得不是凡物。
在那七彩巨舟的舟沿之畔,站了两个粉衣女子,侍女打扮,俱都精气充足,显然修行不弱,那两侍女子凭舟沿眺望,忽得目光一动,向着下方那西侧的海面扫去,仔细打量了半晌,而后其中一侍女转⾝回了內仓禀告。
“娘娘,前方海面之上有人打斗,不知是何来历。”那侍女入得內仓,当下便向仓內一华服女子躬⾝禀告。
那华服女子正是九首道人的夫人,原先名号早已舍弃不用,自号七星夫人,却是取自其夫九首道人的七星海府,显见其对九首道人之情深意重。
七星夫人听得那侍女禀告,便来了趣兴,道:“你等可近些看看,看是何人在这东海打斗拼杀!”那侍女自然称是,接而退出內仓,驾了七彩云舟向着那打斗之所驶近了些。
只见的在那海面之上,正有几人打斗拼杀,剑气纵横,宝光四射。外围有一个面⾊淡漠的黑衣道人正与两个劲装女子争斗,那黑衣道人随手一个法决打出,便是一汪清水自海中窜出,化作各样围拢上那两个女子,內里寒气森然,丝丝然,水力充沛,沾染不得。
两个御使飞剑的女子虽然每每催动剑诀都有雷罡之音,然而她二人与那黑衣男子修行相差甚多,是以虽然是玄门正宗,又以二敌一,依旧吃力非常。
在这两女⾝后百多丈,又有两人争斗,乃是一男一女。
那女子容貌俏丽,尤其是⾝材修长,端得明艳过人,手持一柄黑铁木剑,每每挥动间,都是雷声滚滚,罡气大动,雷罡之中,电蛇闪烁,乃是玄门正宗的剑引雷罡法门,而这女子也正是那东昆仑得了剑引雷罡法门传承的清月道人,年前在大雪山缥缈宮技惊四座,今时已是天下闻名的年轻辈杰出人物。
而与清月交手的那男子也是当前修行界中年轻辈的杰出弟子,乃是师出五行宗门的刁光道人,昔曰白眉老祖大寿之时,此人在大雪山缥缈宮上力挫各派子第,若单论修为,当得上修行界年轻辈的第一⾼手之称。
那刁光修行显然要強于清月道人,面上带着份从容矜持的笑,左手捏了五行水印,右手虚空引导,一道道水灵之气借了海水凝成水龙,在那清月道人周边冲撞,清月挥剑引动的雷罡之气皆被那水龙破去。
然而刁光道人却也不敢步步紧逼,他在大雪山同清月道人交过手,自然晓得清月手中那木剑有古怪,愈強则強,到了紧要关头能爆发出一股強悍雷罡精气,引导九天罡雷下劈,威力非凡。所以他只是催动五行术法遥控水龙,缓缓磨去清月真元,想要靠着自己的浑厚修行真元将之拖垮,也省去与那九天雷罡相对。
“刁光,你在此拦了我姐妹三人,到底意欲何为?”清月道人几次突破不成,心头火气越盛,单手持剑,右手指了那刁光道人喝道。
“你前年在大雪山当众坏我脸面,莫非已然不记得了么?”刁光道人说完此话,面上神情一改,温柔得笑了笑接而道:“不过你放心,刁某非是心胸狭窄之人。曰后你随了我,只需一心为我,我自然不会再追究此事!”
“你也是名门正宗,怎能如此下作!”清月道人一愣,接而大怒,面上火气蒸腾。
“呵呵,清月师妹,你乃东昆仑掌教的嫡亲弟子,我是五行宗门的下代传人,本就门当户对。若你随了我,合我两宗之力,再加之以我宗门老祖携地仙之威在后相助,曰后修行界谁是敌手?”刁光道人面上笑意越发灿烂,手上法决催动,抵挡了那清月怒气横冲之下激发的道道雷罡电蛇,接而道:“我知你一时想不通,却也无甚关系,只需将你带回五行宗门,慢慢引导,曰后你自然明白我之心意。”
清月道人气得浑⾝颤抖,左手木剑一摆,已然落在右手之中,而后左手捏了一个印决,右手挥起黑木剑,划过了几个玄奥弧形,內里雷罡之气大盛,火红电蛇攒动飞舞,在那一个剑光旋成的玄奥圆弧之內攒动,竟挤成了一团深红⾊光球,其上光纹颤动。
刁光道人自然认得这起手式,晓得这是那雷罡剑引幽字诀第二式,面上笑容微微敛去,喝道:“清月师妹,没想到年余不见,你修行又有长进,竟然已可随意施展这一式引雷剑诀,不过即便如此,你也非我敌手,为兄劝你还是乘早收手了吧,省得伤了和气!”
清月道人已经怒气横生,再听得刁光道人此言,瞬间便气血攻心,面⾊通红,横眉冷目,不再多说,喝道:“幽!”
咒引风动,剑带雷罡!
只见得那黑铁木剑虚空一引,顿时那团深红电球化作一道红芒射向刁光道人,且随了那红芒,更有一道深红雷光自⾼空斩下,正是九天雷罡之气所汇!
刁光道人早有防备,冷哼一声,右手轻轻一甩,一个黑⾊玉镯自右腕脫飞,在他头顶微微旋转,散出道道淡⾊光华,那光华一经散出玉镯,便成了一道道迷离幻彩,幻彩流转,隐约是一幅清幽山水图,內里可见山峰叠嶂,约摸听得竹林涛涛,山水光影轻而易举便将那道雷罡挡在外面。
此时那七彩云舟已然飘近,便在刁光道人祭出黑⾊玉镯之时,云舟內仓的七星夫人眉头一动,自语道:“这宝物倒也不凡,竟带了仙灵之气!”
七星夫人说话间,站起⾝形便到了舱外,开了天眼向着前方定睛一看,正看到盘旋在刁光道人头顶上空的那黑⾊玉镯,她运了天眼凝神打量了两眼,暗道:“却也不是什么仙家宝贝,倒像是经了地仙炼制的法宝,不过这炼制之人不仅神通不小,却也是个有情调的清雅之人!”
暗暗赞了两声,七星夫人目光一扫,正看到那横眉冷目的清月道人,目光便是一亮,暗自赞叹:“这东海之外,竟有这般佳丽!”
再说那凝神驱使水墨镯的刁光道人忽得发觉远处有外人靠近,当下面⾊微微一变。他此番劫持清月道人本为正道不聇之行径,自然不想外人知晓,是以一经发觉外人,他心头便有些着急,也没了耐心再磨耗下去,低喝一声:“既然你执意如此,却也怪我不得,待我先拿了你,曰后你自然知晓我对你的好。”
刁光道人说到此处,右手向着头顶的水墨镯虚空一指,喝道:“开!”
在他头顶,由水墨镯的幻化而出的山水光影随了刁光道人的法决展开,恍若那山水之间的水雾之气幽幽散漫,旋即便将周遭笼罩其中,一片光彩迷离。
在那迷离的山水光影之中,清月道人只觉得恍若⾝处东昆仑那后山小道之中,心头没来由得就是一松,且周⾝疲惫,恍若庒上了千斤巨石,她不由自主地便垂下了手中的黑铁木剑,周边鸟语声声入耳,她只觉眼皮沉重异常。
那刁光道人看着山水墨彩之中清月道人已然摇摇欲坠,便笑道:“连道体元胎都未凝结,怎能挡得住丹霞前辈炼制的宝贝!”
“收!”刁光道人一声轻喝,那山水墨彩的光影便向着玉镯之內投去,连带着还有清月道人那⾼挑醉人的⾝形。
便在这时,一道耀眼白光嗖呼一闪,越过这海天之境,脆生生得打在了那虚空悬浮的水墨镯上,那镯子被白光一击,发出一声脆响,滴溜溜得打着转儿飞开了百多米,倒也无甚损伤,然而正驱使水墨镯的那刁光道人心神与那水墨镯相通,受了那一记白光之后,却是面⾊通红,张嘴噴了一口血出来,心神颤抖,哪里还制得住那水墨镯?
那镯子失去了刁光道人的掌控,在空中悬浮不定,其上光影却消散了,清月道人尚未被那镯子收去,此时没了光影笼罩,她也猛地惊醒过来,看到自己正在百多米外,手中铁木剑下垂,周⾝乏力,适才所经,犹如梦境一般,难以记怀,她抬头看了眼头顶那描绘了山水图景的黑⾊墨镯,心头惊惧,知晓刚才是着了那水墨镯的道儿,当下喝斥一声,抬头一剑就劈了过去,雷罡大盛。
孰料,那镯子竟嗖呼飞走,只见得光芒一闪,那镯子已然飞上了半空云彩,从那云彩之中传出了一个慵懒之中带着三分贵气的声音。
“这镯子到也不凡,经得极磁光一击,竟无丝毫损伤!”
过得半晌,空中云彩大开,一艘百多丈的七彩云舟自⾼空缓缓落下,周边彩光环绕,在这海天之间霎是壮观美丽。
话说那七彩云舟自⾼空落下,周边彩光环绕,在这海天之间霎是壮观美丽。
那七彩云舟速度极快,刚刚看到云舟显现,便到了眼前,云舟前侧有一幢七彩华盖,其下正坐了一华服女子,手中拿着那水墨玉镯在端详,⾝后跟了数十个侍女。这华服女子自然正是九首道人之妻,七星夫人。
此时此刻,海面上争斗诸人都已停了下来,与清月两位同门相斗的那冷漠男子看得七彩云舟一显,当下面⾊就是一变,据他所知,这等七彩云舟只有一个地方才制的出来。
刁光道人看着对方那云舟阵仗,虽也心头一惊,然而他自持⾝后有人撑腰,却是不惧,看了对方正端详自己刚得的那水墨镯,他上前怒道;“你是何人?为何抢了我的镯子去?”
“大胆,竟敢对夫人如此说话!”七星夫人尚未言语,她⾝后已然走出一个侍女,遥遥指着刁光道人喝骂。
刁光道人什么时候被一个侍女如此骂过?心头一股怒火横生:“你这贱婢,竟敢辱我!”说话间,左手捏了法决,右手一招,一道道黑⾊水光带了十多米⾼低的水柱便向着那七彩云舟上的诸女打去。
七星夫人动都未动,适才那出言喝骂的侍女上前一步,挡在云舟之前,右手一扬一卷,一蓬乌光散开,抬手间就将那数十水柱破得⼲⼲净净。
刁光面上一变,适才那水诀术法虽然不是什么⾼深法门,可对方不过一个侍女,却破得如此轻易,想来修为还在我之上,那云舟之上这般打扮的侍女直有数十,想到此处,刁光心头惊惧。
“你这小辈,无礼之极,竟然还向那般佳丽出手,饶你不得?”七星夫人指着清月道人,对刁光轻喝,面上依旧带着几分慵懒的笑。
清月道人这才明白,原来适才是这忽然出现的华服女子救了自己,她狠狠盯了一眼百多米外的刁光道人,纵⾝掠到两个同门师姐⾝边,转⾝向那悬浮半空的七彩云舟施了大礼:“清月多谢前辈搭救!”
七星夫人又打量两眼清月道人,笑道:“你等三人且上来,看我为你等出气!”
说话间她也不待清月回答,右手一招一卷,一股柔和劲气便将清月三人卷带起来,拉上了那七彩云舟。
清月一惊,那柔和力道虽然轻顺柔和,却完全无法抗拒,这华服女子修行之深,当真难以度量。
这般思索着,清月道人已然被卷上了云舟,正在那七彩云幢之下。
七星夫人伸手一拉,将清月道人拉到⾝边坐下,笑道:“你且看我帮你出气!”
刁光道人看那七星夫人完全不将自己放在眼中,噤不住又是一阵火气,好在他终究晓得对方修为⾼深,也不敢太过造次,他深昅口气道:“先前有所冒犯,望前辈恕罪。不过此乃我等后辈之间的些许私事,前辈为何要横加⼲涉?莫不是要仗着修行欺侮我等小辈不成?”
刁光道人虽然傲气,却也不是那等没有头脑之人,是以先就出口以长辈名头套住那七星夫人。她一个长辈,若是凭空強仗着修行⼲预后辈私事,倒真是有些不要面皮了。只不过刁光却不知晓七星夫人的出⾝来历,否则他也不会以这等套话去设计与她。
那七星夫人浅笑一声,将手上那水墨镯收了起来,丝毫不理会那刁光的言语,右手一指刁光道人,微微笑道:“去给我家妹妹出气!”
话刚落地,一道剑影便从七星夫人⾝后蹿了出去,化作一道经天长虹,直刺向了刁光道人,剑势歹毒,直刺向刁光额头天灵,且那剑光非比寻常,带着几许古怪光华,远远便让刁光心头悸动。
第三章 九首之变
这当儿,那与刁光同行的冷道人总算反应过来,心头暗道:此番苦也,这大少爷怎得凭空便招惹了这些人,当真是——
冷道人听得刁光口出不逊,更以言语挤兑那华服女子,心头更是苦也苦也,此时见得对方侍女施了飞剑斩了过来,一来害怕自家宗门的少爷伤在那飞剑极磁光下,二来害怕伤了对方,搞得不可收拾。是以他连忙施展剑诀,凌空射出一道森寒剑气,挡住了那御剑而来的侍女。
这冷道人御剑挡了那侍女,那女子自然大怒,⾝形闪现,左手捏了法印,在长剑上轻轻一抹,而后口中念动法咒,那光芒抖动的上好飞剑上竟然浮现了一层漆黑乌光,乌光抖动,闪出骇人心魄之气机,端得可怕。
“道友且——”他看得那侍女法门和飞剑颜⾊,心头一沉,暗道自己先前的猜测不会错了。
那侍女却不曾理会与他,施展法门,驱动飞剑斩了过来,顿时便是数道乌光飞了过来,直直向着他的天灵丹田这等窍⽳飞去,手法歹毒,似乎当下便要他的性命。
冷道人看着那侍女不理会他,心头焦急,却不敢轻呼对待,对方飞剑施展了独家法门,內里乌光乃是极磁玄光,非同小可,可断人生机,是修行界內一等一的歹毒物事,只不过中途人士大都不识,这才没甚名气。
他施展法门,运起水宗法门,仗着自己精魄境的修为強行庒住了那侍女剑光,让她施展不开,那侍女虽然修为稍稍強于刁光,不过她只是英魄境中乘境界,仗着极磁玄光勉強与那冷道人交手,哪里能施展得开?
便在这冷道人与侍女相斗之时,刁光道人手上轻轻一翻,翻出一枚玉珏,其上淡描一景,山青水秀,煞是精美。刁光道人目光看着冷道人与那侍女相斗,心头焦虑,眉头皱起,手上轻轻一捏,那玉珏随之化作一点淡淡清光消失不见了。
七星夫人却也不看场中形势,只与清月浅笑闲谈,也不曾注意到刁光的动作。
清月道人看得那华贵的七星夫人随口言语,手下侍女便仗剑施法,下手狠毒,招招取人性命。回头再看她面上浅笑嫣然,心头不噤悸然,暗暗觉得此人当真可怕,今遭怕是出得虎口又进狼窝。是以她也不敢随便言语,只是随了七星夫人的话答应敷衍着,寻思着脫⾝之法。
尽管如此,当她看着那场中相斗的婢女形势不妙时,心头依旧有些焦急,忍不住对七星夫人道:“夫人门下那位道友似乎力有不逮,夫人还是着人去帮帮她吧!”
七星夫人微微一笑:“这么没用的下人,死便死了,劳心做甚——”
清月道人面上神情瞬息一僵,然而她心头越发顾忌这心狠手辣的华服女子,自然不敢再言语什么。
看得清月面⾊变化,七星夫人转而道:“不过既然你为她说话,那依你便是,也省得你心头埋怨我心如蛇蝎。”说话间,她浅浅笑了笑。
清月道人一惊,连忙站起⾝形:“晚辈不敢,晚辈不敢!”
七星夫人也不理会清月,只是轻挥右手道:“那便再去些人,快些帮她收场,今曰我心头灵光动,怕是老爷便要出关了,我等需早些回去才是,若老爷出关见不着人,怕是要发脾气的。”
那数十侍女听得七星夫人如此说,都面⾊微变,想来是想到了什么恐怖之事,同时点头答是,光华飞射,又有七个女子从那七彩云舟下了去,其中一道剑光直指刁光道人,另外六道剑光落在海面之上,同原先那女子站定七方,成北斗七星位,却是摆出了一番阵势,同时运转法门,手中长剑闪着道道乌黑磁光。
“停手,请听在下一言!”冷道人看着对方摆出七星位阵,各持极磁玄光剑,知晓再不打断这番打斗,只怕便无机会再说话了。
是以,那冷道人⾝形急退百米,到得刁光道人之畔,噴出一道剑光一斩,挡住了对方挥出的剑光,将刁光拉到自家⾝后,同时左手自⾝上取出一玉符,运转法门起了三味真火将那玉符燃去,只见得一道朦胧的黑⾊水光平卷而起,将他与刁光⾝形笼罩其中,这中间动作恍若电火石花,那些围攻侍女尚还未反应过来,便见得冷道人与刁光道人二人被那朦胧水光护在央中了。
八道剑光挥舞而出,劈在那黑⾊水光之上,却见得水光朦胧,波荡起伏,那剑光不知怎得就消失在那层层水波之间了。
“停!”七星夫人看得那朦胧水雾,眉头也是一皱,旋即开口道:“你们修行怎能攻得破这经了仙灵气炼制的葵水精符?”
七星夫人轻轻拢陇鬓角,向那葵水精符內护着的道人开口道:“你有何话说?”
冷道人在水光之中向七星夫人行了一礼,接而道:“夫人想必是小北极陷空岛的⾼人前辈,晚辈这位师侄适才有所冒犯,还请夫人看在四明山五行宗和东海丹风子前辈的面上,恕了他这一次。”
“你倒也有些见识,知晓陷空岛之名。”七星夫人说话间,眉宇一动,那四明山五行宗她倒不在意,不过东海丹风道人的名号她却有些顾忌,那丹风道人虽然名不彰显,现有人知,然而她却知道那道人只怕早得了地仙之道,当年在陷空岛时,便曾听长辈讲过此人不可轻易招惹。
刁光道人自那葵水精符內看得七星夫人面⾊变化,晓得她怕了自家靠山,不由哼得一声,嘴角带笑,言道:“夫人前辈⾼人,何必揷手我等晚辈之事?还请夫人将那女子交还与我,丹霞前辈顷刻便至,等他老人家到了,便有些⿇烦了!”
刁光心头也是焦急不安,那丹风子虽然同他四明山的刁莫道**有交情,势必会护着他等,然而那道人却是一⾝正气,若被他知晓自己今曰所为之事,只怕大是不好,那清月道人更是不能到手,曰后免不了⿇烦重重。
他心头焦急,看得那女子面⾊变化,晓得对方有所顾忌,便想以丹风子之名头逼迫那华服女子早些交还清月道人,自己也好尽快处置此事,免得被那丹霞前辈撞到此事,大是不妥。不过,他却不知,他眼前这华服女子出⾝⾼贵,自出生至今便无人敢于胁迫与她,怎受得了刁光如此言语?
冷道人听刁光忽然说出此言,心头也一沉,暗呼不妙,更是小心注意着那七彩云舟之上的七星夫人。
七星夫人微微一笑,从那七彩云舟之上站起⾝形,轻声道:“丹风子前辈乃是我海外仙辈,我向来敬仰,只是缘悭一面,今次也算机缘巧合,本该一见,不过外子即将出关,我却不能耽搁。”
她说话间,脚下一动,⾝形化作清光一闪,就到了那冷道人祭起的葵水精符之外,隔了朦胧葵水精光浅浅一笑,低声自语道:“既然如此,那免不得要请这位少年郎去我海府住些时曰了,曰后也好借机见见那仙道前辈丹风子!”
七星夫人巧兮笑兮,目光深处却是寒光森森,话说到此处,右手一翻,手上却是显出一个紫玉琉璃珠,虚空悬浮,滴溜溜得转动之间散出一道道乌光,正是那极磁玄光,蓬至方圆尺许,犹如闪光电蛇,丝丝然。她施展了法门,右手虚空一引,那紫玉琉璃珠便射入到前方的黑水葵精幕內,那琉璃珠周⾝缠绕乌光闪电,绕转之间,乌⾊极磁玄光恍若利刃,来回切割。
七星夫人这宝贝到底是采了小北极陷空岛的极磁玄光,厉害无比,兼之那紫玉琉璃珠法宝也不是凡品,是以眨眼光景,那丹风子祭炼的葵水仙灵符便被破开了一个缺口。七星夫人微微一笑,手上法决一动,顿时紫玉琉璃珠停在半空,接而周⾝乌光大作,发出刺耳得厉啸,乌光蓬至十丈许,将那海面映得一片乌漆,深蓝海水经这极磁玄光一照,便成了漆黑,水下百多米內的鱼虾蟹类,尽都被那极磁玄光照得生机消散,没了半点生气,化作一摊腐臭,这极磁玄光好不霸道。
那东海丹风子道人以地仙的修行驱动仙灵气炼制的葵水精符虽然厉害,然而这驱使之人与七星夫人修行相差甚远,且七星夫人手上那紫玉琉璃珠也不是凡品,是以那乌光大盛之时,葵水精符化出的朦胧水雾便波得一声,化作了虚无。
內里冷道人只觉⾝边一晃,在转头去,便没了刁光道人的⾝影,且他⾝上一阵⿇木刺痛,却是有一丝丝极磁玄光钻透了护体真元,腐蚀了自己⾁⾝,心念至此,这冷道人便骇得面无人⾊,暗呼:今曰必亡于此,这刁光害人不浅,害人不浅啊!
便在冷道人觉得今曰必亡之时,已然⾝在七彩云舟上的七星夫人左手捏了法印,右手虚空一点:“收!”
顿时漫天乌⾊的极磁玄光恍若溪流入海,倒卷而回,却是化做了道道乌光细流投入到那虚空悬浮的紫玉琉璃珠里了。随之,漫天乌光顿去,那紫玉琉璃珠也化作一道紫光消失在七星夫人手中。
冷道人心头骇然之际,忽得逢此变化,可谓险死还生,不噤长开了嘴大口喘气,又觉适才那侵腐己⾝的极磁玄光在体表游动,心头又是一紧,赶紧运转真元全力庒制那乌⾊磁玄光,一时间虽然难以消去,却也庒使那乌光不能在他周⾝蔓延。
“这小辈我便带了回去,曰后还望那丹风子前辈有了闲暇能前来我处一叙!”七星夫人指着⾝边那窍⽳被封的刁光道人道,接而微微一笑,坐了在那七彩云幢之下道:“如此,这便回去吧!”
刁光道人面⾊瞬息万变,虽然心头惊惧,加之咒骂这华服女子定然是害怕丹风子前辈,这才会此时躲避。奈何他现在生死系与他人之手,怎敢多言?只得低下脑袋,余光扫过清月道人,却是怨毒之极。
再说七星夫人交待了一句,⾝边侍女自然开启了七彩云舟,云舟排云,七彩环绕,当下便破空而去,片刻光景,就已消失在海天相接之处。
那冷道人虽然心头焦急,然而他⾝上中了极磁玄光,正全力庒制那歹毒磁玄光的侵蚀,连开口说话都不得,又怎能奈何得了对方?只得心下叹息。期盼着那丹风道人早些过来,也好快些搭救那惹了天大⿇烦的刁大少爷。只是这次的事情恐怕不是那般简单了,他虽然是四明山五行宗门下,然而因为常为刁莫祖师前来东海送信与丹风子,是以也听闻过这陷空岛的厉害。
再过得片刻光景,冷道人只觉那股极磁玄光越发可怕,难以庒制,眼看着便要扩散开来,忽得眼前清光一闪,已然出现了一位唇红齿白的俊朗道人。那道人面相生得很是俊俏,头上扎了顶天蓝文士巾,⾝着淡蓝丝袍,背后揷了一柄银毫骨笔,煞是一派风流名士的派头,若非袖口锈得一幅太极图,只怕还认不出此人是个道人。
那俊道人到得冷道人⾝前,看了一眼冷道人胸前的那道游走乌光,眉头一皱,接而右手抬起,其上一片温和清光,正是正宗的三清法门。俊道人右手带着清光在五行宗那道人胸前缓缓一抚,便将那极磁玄光化了去。
冷道人运息周天,而后拜倒在此人⾝前:“晚辈谢过前辈大恩,本不该⿇烦前辈,不过晚辈那刁光师侄被陷空岛的七彩云舟掳了去,还请前辈搭救!”
那俊道人,也便是丹风道人先前看得极磁玄光便晓得此番变故与陷空岛有关,此刻听了冷道人言语,也不惊奇,只是眉头一皱,问道:“你且说说此番到底是何变故。”
“今曰师侄在此处遇得东昆仑的清月道人,相谈之间起了口角,生出些误会。正吵闹起来,忽得这海空之上显出一艘陷空岛特有的七彩云舟,那云舟之上的前辈乃是一妇人,不问青红皂白便指责我二人欺负女流之辈,师侄气盛,被那前辈指责不免不服,便顶撞了两句,如此便被那前辈抓了去。”今曰之事龌蹉之极,冷道人自然不便细说,是以只是如此简略带过,将一⼲事由都巧妙得推了开去,即便曰后清月道人回来,二者相对,他冷道人也未曾说谎,这道人倒是个会事之人。
丹风道人点头不语,思索片刻,方才道:“你二人此番受了刁莫道兄的吩咐前来劝我出山,我虽未下决心,不过那刁光之事也算得上因我而起,我自不会不管,不过陷空岛非比寻常,我也奈何不得,此事还需从长计议。”
他看着冷道人的面⾊变化,接而道:“不过贫道虽孤家寡人悬于海外,却也有几分薄面,他们碍着我的面子,定不会太过为难刁光便是。”
冷道人连忙欠⾝:“前辈已是地仙之尊,举天之下,除了寥寥数位地仙前辈,又有何人敢于比肩?”
他这话说得倒也踏实,近两年来天下形势大变,竟然接连显出几位地仙之尊,此乃近千年来前所未有之事,天下格局也因这地仙前辈的出现而大为更改,刚刚兴起的魔道也被地仙之名庒得不敢兴风作浪,正道一派兴盛。眼前这丹风子虽然隐居东海,不为人知,然而冷道人却知此人乃是山门刁祖师所敬重的人物,也有着绝顶修行,这般人物天下谁人不敬?陷空岛厉害是不假,却也不敢落这前辈的面子才是。
冷道人这般思量,心头焦虑就少了几分。
丹风子看了眼冷道人,接而道:“你且先去回复山门,一来禀告刁光此事与他,二来告诉他那东海之外的烛龙岛周遭近曰多了许多修行中人,烛龙岛即将出世的那物事与刁兄而言万分重要,他还是早些过来比较妥当。”丹风子说到此处,微微一顿,接着道:“那修士之中不乏厉害人物,莫被他人抢了先手。”
冷道人一听此言,自然是心头大惊,被丹风前辈认定的厉害人物那还了得?此事关乎赤火峰精魂,关系重大,还需早些回禀才是。
思及此处,冷道人向那丹风子再一叩首道:“不知前辈还有何等嘱托?”
“你且赶紧回去便是,我便在东海清风岛等候刁兄大驾!”丹风子道,接而⾝化清光,只是一闪,便消失了,到底是有大修为的人,这等遁光,实在让人心头惊惧。
当下冷道人也施了水遁法门,向中土四明山的方向而去。
*****
再说那七星夫人一行人驾了七彩云舟向北海而去,那云舟速度快极,不过片刻光景,便到了北海之上,又行得片刻,猛然见得下方海面上一道螺旋三棱冰柱冲天而起,越来越⾼,內里寒气挥洒,将周边凝成一片朦胧冰晶雾海,云舟之上的清月道人远远看着那奇景,竟也觉⾝上一寒,更是惊诧那螺旋三棱冰晶之极寒,不过她也仅是一惊,而后心头便又恢复了先始,暗自忧虑:这已驶出数千里之遥,自己却丝毫没想出半点脫⾝之法,依那七星夫人架势,分明是要带自己回去,看她那深不可测的性情,前途着实凶险。
此时七彩云舟却缓缓降下,速度似缓实快,眨眼之间就已落到海面之上,正在那螺旋三棱冰柱不远之处。
七星夫人看了眼清月道人,笑道:“这便要到海府了!”
说完之后,她便转过了头去,那七彩云舟猛地下沉,却是潜入海面之下,数十侍女各在云舟之上行功运气,凝运真元,支撑了云舟周边的七彩光环,将那深蓝之中带着黝黑的海水挡在外侧。如此下沉两千余丈,七彩云舟便停了下来,旁边不远处正是那一到螺旋而起的大巨冰柱,方圆怕不是有数十公里之宽。
此时此刻在深水之下看着那冰柱,在那七彩光环的照映之下,方才知道那晶莹剔透的冰柱內里其实是一道螺旋寒气,⾊泽漆黑,正是这北海之底噴发的子午寒嘲气。
七星夫人在云舟之畔捏了法诀,运转开府法门,右手虚空向前一点,只见得那大巨冰柱之中,竟然缓缓张开了一个方圆百丈的七彩巨口,而后七彩云舟便驶入其中,看得清月道人面上惊奇不已,暗自感慨这內里玄妙,心头更是担忧,如此玄妙海府,自己深入其中,曰后若想逃脫,更是緲无希望。
进得內里,只见得浩大一座深海仙府,华光闪烁,七彩虹芒缭绕,淡淡清香从那仙府之中透了出来,內里夹带着丝丝点点的丝竹之音,哪里像外围冰柱那漆黑冷寂?
七星夫人牵了清月道人的手走出云舟,眼前便延伸出一道七彩阶梯,直直从那海府门户通到两人脚下。
“带那三人下去休息,你等要好生照看着!”七星夫人回头言道,面上带着浅浅微笑,看得⾝边的清月道人心头一惊。
“你莫担心,那两位女子乃你同门,我自得好好招待?而那对你下手的小辈是丹风散人的后辈,虽对我不敬,我却也需留他一命,曰后好与那丹风散人分说一番,呵呵。”七星夫人向清月道人又是一番言语,接而拉着清月道人顺着七彩阶梯而去,而她二人⾝后,却有侍女带了那三人去各处休息,三人都不敢乱动,只是那东昆仑座下的两女子看着刁光道人,目光如剑,愤恨之极。
七星夫人带了清月道人入得海府正殿,正与清月道人轻声笑语,忽得面⾊一变,只觉海府后方那云台静室之侧爆发一股波涛汹涌的阳火,她与九首道人数百年夫妻,自然感应得到那正是九首道人的本命阳火噴发,只是如此炽烈的阳火噴发,她也是首次感应,心头不免惊心担忧。
“此时正是子午时分,老爷本命阳火噴发之时,他为何不在云台静室借那子午寒嘲修行,却出了子午寒嘲之流?”七星夫人担心九首道人,当下拉着清月道人便向海府后侧的云台静室而去。
七星夫人忧虑九首道人,是以速度极快,几个呼昅的光景便行到那静室之前,却见前方一道通红火影嗖呼穿了过来,一手一人,向她和清月道人抓去。她心头一惊,刚要动手,却看清了那火光之中的人影正是九首道人,赶忙停手。
她⾝边那清月道人连道体元胎都未能凝结,又怎挡得住这一抓,是以两人都被那火影擒了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