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果然出了事！

　　当楚御寒送走小菲回到住处，一进书房，打开计算机就觉得情况不对劲儿。

　　依照进入计算机的时间追踪，他的计算机在凌晨一点多时被人入侵，而那时候唯一可能动到计算机的人就是小菲。

　　她为什么要这么做呢？还有，昨晚她对他说的那些莫名其妙的话莫非就是这原因？

　　突然，他脑中又闪过她与张益会面的画面…她竟不肯向他透，难不成这其中有什么隐情？

　　就在这时候，门铃突然响了，他震了下，起身走出书房将大门开启。意外的是，出现在门外的就是张益！

　　“你的确不安好心。”楚御寒？眼瞪着他。

　　他跟张益根本不认识，而张益既然能摸来他住的地方，就表示张益有着某种计划或坏心眼。

　　“对，但是你发现得太迟了。”张益冷笑道：“小菲已经将那两道密码给我了，而费雪莉也已经汇了一大笔款项进她账户，你被利用了，傻瓜。”

　　楚御寒脸色泛青地瞪着他“胡说。”

　　“是不是我胡说，你等着看结果不就明白了。”他诡笑着。

　　突然，楚御寒想起来了！

　　有一次费雪莉来找他，他打开门见司机开车离去，那司机就是他。妈的，难怪他会觉得他面，为什么他没有早一点想出来？

　　“该死的！”他愤而拽住张益的衣领。

　　“该死的不是我，是谁你自己心里有数。”张益勾起恶的嘴角“我来这里，一方面是要看看你挫败的表情，另一方面是好心警告你别找小菲的麻烦，我是要定她了。”

　　蓄意丢下这番话后，他便转身步进开来的车子，踩下油门呼啸而去－－

　　楚御寒气得举起拳头朝一旁硬墙用力击下，真不知道小菲心里到底在想什么，难道她和施音一样，是个没有真情，被利益熏心的女人？

　　他非得去见见她，问她个清楚不可！

　　坐上车后，他立即火速直奔“裘艾面包坊”一路上他的心情极度的起伏不定，只求以最快的速度赶到小菲面前。

　　一到面包坊外，他下车后便用力推门而入，以至于玻璃门上挂着的铃铛发出很大声的撞击声。

　　“小菲呢？”他？眼看着思俞。

　　“小菲…在楼上。”她被他这样的动作一吓，想也没想的就回答。

　　楚御寒气得连礼貌也忘了，直接爬上二楼，嘴里还不停喊着“颜小菲、颜小菲－－”

　　小菲闻声，立刻从房间奔出，与他四目相对着。

　　“张益来找过我，已经告诉我一切了。”他半？着眸凝视着她，眼底的红血丝加深内心的激动不已“我等着你跟我解释，告诉我这一切与你无关，不管你怎么说，我就怎么相信。”

　　小菲呆住了，对住他那双火红双眼，明知他这么说只是自欺欺人罢了。深口气，她坦白了“是我做的，真的是我做的。”

　　他闭上眼，一口气差点不过来“天…你就为了一笔钱吗？”

　　“什么钱？”她完全不知道。

　　“你拿那两道密码就为了换钱，你知不知道它们值多少亿？”他几乎是咬牙切齿地说。

　　“我知道。”费雪莉已经告诉她了。

　　“那我猜你一定敲了大的一笔数目。”他发出冷笑。

　　“我没有。”她大声辩解“我从没跟他们要过一钱，我之所以这么做，只是不希望你被杀害，费雪莉说…她说她父亲是黑社会大哥，你若不出密码，他肯定会对你不利。”

　　“是这样吗？你一切都是为了我？”他拧起眉，似乎不相信她的话“打开你的计算机。”

　　“做什么？”她不懂他的目的。

　　“查查你的户头。”

　　“我…”

　　“别告诉我你没办网络银行，像你这种对计算机精通的人，照理都会利用计算机节省时间。”

　　在他犀利的目光下，她不敢不做，也为了证明自己的无辜，她走进房间打开计算机，输入账号密码，下一会儿，余额出现…五千零三十二万七千…

　　她知道她账户原就只有那三十二万多的尾数，这个五千万是打哪来的？

　　“现在你无话可说了吧？”他失望的抿紧嘴角。

　　“御寒，这不是我要的，真的不是我跟她开口要的，我甚至没告诉他们账号…这一切到底怎么回事？”

　　“哦！这么说你也是被他们耍了？”他冷冷一哼。

　　“对，就是这样。”她张着那双纯真的大眼。

　　“那么我真觉得很遗憾了。”丢下这话，他回头就要离开。

　　“你要去哪儿？”

　　“我能去哪儿，回家…或许搬到一个想都没想过会去的地方。”楚御寒嗤冷一笑。

　　“看样子你根本就不相信我了？”小菲发抖的已不知该说什么才能让他相信她。

　　“就算信你又能怎么样？”他？起眸“密码给了他们，就什么都来不及了。”

　　“不会来不及，我们可以在他转帐之前拦截住呀！就算他们有密码，也得等到三点半以后才可能进行大笔易的转帐。”小菲慌乱地想着。

　　“是呀！你去拦截之后，网络警察也很容易查到你的IP，你以为你能逃得了？”他似乎在笑她的异想天开。

　　“但我们不能因为怕就什么都不做呀！”她急促地说。

　　“省省吧！”他瞪了她一眼后，旋即转身走出她的房间。

　　“御寒！”她追上他，往他的际一揽“不要恨我好不好？我承认我做错了，彻底的做错了。”

　　“已经太迟了。”闭上眼，他用力拨开她的手，快步走下楼。

　　小菲傻愣在当下，眼看他就要离开，她再次拔腿追了过去，直到店门外大声朝着他的背影喊道：“我不会放弃的，就算真有什么事，我也会自己去承担，我不会害人…绝不会…”

　　楚御寒假装没听见，紧蹙着眉宇坐上车，然后发动引擎在小菲面前飚车而去，只在她眼底扬起滚滚尘沙。

　　“怎么回事，为什么会出现这种画面？”思俞被这样的情景给吓呆了，当清醒后，便忙下迭的追出来关心的问道。

　　“我…我欺骗了他。”小菲喃喃念着。

　　“什么？”可思俞却听得一头雾水。

　　“我让他失望了。”她垂下脸“可我不能不这么做，我总不能明知他有危险，却当作不知情。”

　　“我听不懂，你说仔细一点。”

　　“没事了。”小菲坚定的看着思俞“如果未来我发生了什么事，都别替我难过，因为那是我咎由自取。”

　　“颜小菲，你不把话给说清楚，我可不会让你离开。”江思俞追到她面前，看着她一张像一夕间便憔悴十分的容颜。

　　“思俞，我要去做紧急补救，不用拦我，否则你只有陪我一块儿后悔的份。”小菲淡淡一笑。

　　“可是小菲，你真的很奇怪。”她好不放心呀！

　　“没事的，过了今天下午，我就会变得很好。今天麻烦你了，还有，在我没走出房间之前，你先别来找我喔！”代过后，她便迅速奔上楼。

　　“喂…天呀！这丫头神秘兮兮的到底在干嘛呀？”思俞问不出个所以然来，只能摇摇头，继续去忙她的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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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回到住处的楚御寒，一头往上栽下，烦闷得不知该如何发心底、口郁积的闷气。

　　“明明是她欺骗了我，为什么到最后却好像是我狠心遗弃她？”他愈想愈气，可气过后又有心的思念。

　　她说她是为了我才这么做，可账户里的钱又怎么说？

　　费雪莉这女人诈狠，几乎什么事都做得出来；小菲为人单纯，那份真绝对不像是装出来的，他到底该不该相信她呢？

　　就这样，他躺在上前思后想许久，突然，他离去时她所说的那句话闪进他脑海－－她说她会自己承担，她到底是想承担什么？

　　猛地，他坐直身子，莫非她是想自己进入网络拦截费老？

　　楚御寒知道小菲有这方面的长才，可是能力尚不足以安全而退，天…他该怎么办？就这么看着她把自己送到不可挽回的地狱去，跟他一样成为阶下囚？

　　内心的不安已超越了原有的愤怒，眼看已经两点了，他得赶紧再赶到面包坊阻止她不可。

　　车速一次比一次快…他庆幸一路上都没遇上警，于是在半个小时内就到达目的地。

　　“小菲在楼上吧？”不等思俞回答，他就冲上楼。

　　当房门被用力一推，小菲瞪着屏幕说：“思俞，你躁躁的做什么？不是要你别进来吗？”

　　楚御寒？着眼走近她，看着她在计算机中设下许多拦截程序，明明白白的就是要让自己一起陪葬进去。

　　“傻瓜，你这么做是不行的！”他大声吼道。

　　小菲着实被他给吓了好大一跳，回头一看是他，眼眶已控制不住的凝出泪。

　　“没关系，我一定要这么做才行。”她笑笑，仍决定孤注一掷。

　　“既要拦截，就别忘了把自己的身分隐藏好，连这点你都不会吗？”他憋不住地火大骂道。

　　“呃…”闻言后，她有些自卑地说：“我的功力还不到那儿，不过，先拦下他们比较重要。”

　　楚御寒看看表，两点四十，还有五十分钟，重新部署程序应该还来得及。“走开，我来。”

　　“你…你不是不管了？”她以为自己听错了。

　　“我…”他一双深邃大眼盯着她数秒，又用手她脑袋“因为我谅你也没这种恶心眼，别再浪费时间，要快。”

　　幸好他们有两个人，这才有办法在一人拦截时，一人发出扰讯号让对方追踪不到。

　　小菲瞪大眼，看着他用极快的速度在键盘上敲动着，一会儿从他自己的档案库调来许多辅助程序，东西之多简直可用琳琅目来形容。她一直以惊奇的眼神看着他，心想：若不是御寒愿意帮她弥补过失，光是她一人，一定会搞得焦头烂额。

　　“御寒…”她忍不住喊了他一声。

　　“嗯。”他停下动作。

　　“你真的相信我吗？”她傻气地问。

　　“别再问这些，现在先动手拦截要紧。”他没回答她，又继续努力手上的工作，那专注的神情让小菲看得都痴了。

　　“我想再问你一件事。”

　　“快问。”他有点不耐。

　　“别这么凶嘛！我只是想知道如果我们拦截了下来，费雪莉他们会不会知道是我们做的？”她还是担心他的安危。

　　“百分之百知道。”他不想瞒她。

　　“啊！”她吃了一惊。

　　“怎么？怕她跟你要回那五千万？”听他这种调侃的语气，知道他还在生她的气，让小菲脖子一缩，什么话也说不出来了。

　　“被我说中也不用表现这么颓丧。”他笑着。

　　“我是担心你…担心他们又找上你。”她有点慌乱了。

　　“我们还不知道会不会成功，别担心得太早了。”楚御寒凝起脸色，目光再次调回屏幕，不再听她说些于事无补的话。

　　她不语了，跟在他身边专心一意的帮忙，眼看时间在一分一秒近，许多东西的下载却还在进行“天，你这计算机还真慢。”

　　“我没钱，只能买计算机。”她解释着。

　　“既是如此，只好等了…你那边得注意时间，时间一到，立刻输出扰数据。”楚御寒一边敲着桌面，一边看着进度百分比，眼看已经三点二十七分了…快…快…

　　三点三十分，刚好完成。当！数据送出…刷刷刷－－

　　小菲瞪大眼问：“这样算成功了吗？”

　　“我看看。”他赶紧敲了几个键，发现没有任何反应，这才笑了笑“OK，成功了！”

　　“哇！”她兴奋的抱紧他的颈子“成功了…”

　　楚御寒也笑了，总算不负他全身神经绷紧了数十分钟所丧失的细胞。

　　“对了，我还要做一件事。”她再次输入自己的银行账号与密码“我想将这笔钱转汇到一些需要帮忙的弱势团体，既是不义之财，理当用在有意义的地方。”

　　“小菲，这笔钱不能动。”他按住她的手。

　　“为什么？”

　　费雪莉一定会找上你，如果你手上有这笔钱至少可以还给她，否则我怕你也－－”

　　“我才不管呢！我就是要向你证明，我根本不要这笔钱，我…我只要你安全…”她眼眶含泪地说。

　　“小菲，别傻了。”他用力抱住她“你真的不是普通的傻，我只是还在气头上，所以不肯松口，如果我还怀疑你，何苦来帮你？”

　　“真的？”她激动地全身发着抖。

　　他闭上眼说：“你就是这样单纯才会被人利用，而我却也因为一时了理智，险些中了他们的计谋。”

　　“只要你平安，我不惜下地狱。”她很诚挚的表示。

　　“谁准你下地狱？”他皱起双眉“以前只有我一个人，不用太计较或太紧张，可现在你一块儿陷进去，我得好好想办法该怎么做了。”

　　“你尽管顾好你自己，我的事不要放心上，再怎么我也不过是个普通女人，他们找我麻烦就太说不过去了。”

　　“但还是得小心才是。”他仰首眉心。

　　“你很累了对吧！那先回去歇着吧！”他没将她丢在一边不管，她已经很感激了，当看见他脸色出现的疲惫时，她内心的歉意也更深了。

　　他起身，幽深的眼直望着她“也好，你也早点睡，别想太多了。”

　　像是想到什么似的她又喊住他“御寒－－”

　　“还有事吗？”他回头笑问。

　　“不管你是不是还生我的气，我要说的是…我绝不想带给你麻烦，你若有任何想法，能不能在第一时间告诉我。”看他的样子，就像有事隐瞒她。

　　“会，上天下海，一定约你同行，好不好？”拧拧她的鼻尖，他笑说：“没事了，好好睡吧！”

　　“好，我会的。”直见他离开之后，她依旧觉得刚刚的气氛好诡异，她无法揣测他到底在想什么。

　　为此，她一直好担心，担心了一整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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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有句话果真不错，愈是爱一个人，就对他的言行举止更清楚。虽明白他似乎想做什么，却无法把握住方向，那是更痛苦的。

　　所以第二天一早，小菲便打了通电话给他“费雪莉有没有找你的麻烦？”

　　“没。”他笑说：“我猜你昨晚一定没睡好了。”

　　“我没办法当作什么事都没发生，何况我又不是不知道费雪莉的为人。”小菲急促地说。

　　“或许他们现在正被警方追踪了，这才无暇他顾。”他淡淡地说，口气云淡风轻般。

　　“这样吗？那我就稍稍放心了。”小菲这才放心一笑“那我今天轮班，晚上再去找你你？br />

　　“嗯，好，你快去忙吧！”突然门外响起车声，楚御寒知道麻烦上门了，急着将电话挂上。

　　小菲话还没说完，就发觉他已急促挂断电话，这样的情况让她又忧心起来了。

　　想了好久，她终于忍不住心底的担心，立刻按了另一通电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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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楚御寒拉开门，望着眼前的一男一女，他扯出笑容“费老，你们终于来。”

　　“为什么你要这么做？你害得我现在走投无路，让警方在后头穷追不舍。”费老皱起白花的眉。

　　“我想是我该问你，为什么你们要利用小菲来盗取密码？”楚御寒？起眸，当作没听见他的诘问。

　　“因为你唯独不防她。”费雪莉替父亲说了。

　　“那还好我发现得早，否则岂不就功亏一篑了。”

　　“这真是你一个人做的？”费雪莉不相信地问：“还是跟那个卖面包的串通一气对付我们？”

　　“拜托你以后别再跟我提起那个女人，没想到她可以为了五千万就出卖我，看来我又认错人了。”他故意这么说。

　　“你知道我给了她五千万？”

　　“我查的，否则她没必要替你们做事。”他转向费老“很抱歉，这次我没帮你，还一直扯你后腿，因为我觉悟了，这些年帮了你太多，我真怕自己会变成一个彻彻底底的大坏蛋。”

　　“你怎么说这种话？”费雪莉还想保他一命呢！

　　“这是我的真心话。”他不讳言。

　　“臭小子。”费老用力一哼“我手下的弟兄都等在外面，只需我一声暗示，你立刻就看不见明天的太阳。”

　　“既然我揽截了，那你还能要我这么办？”楚御寒扯出一抹笑。

　　“小子，我想杀你，却又少不了你，你现在立刻跟我走，改天我们再找另一家银行下手。”费老说。

　　“没想到你们的野心还真大。”楚御寒摇摇头，仰头大笑“哈…”“你笑什么？”

　　“我笑你们要那么多钱做什么？这辈子花不完，要留到下辈子吗？或是…带进棺材更有意思？”

　　“楚御寒，你少耍嘴皮子！”费雪莉冲向他。

　　“雪莉，爸知道你喜欢他，但我已经给了他太多机会了，我不能再让他活命。”费老向窗外猛力一喝“来人…”

　　“爸，不要…”费雪莉大喊。

　　可接下来该发生的事却完全没发生，费老与费雪莉直觉纳闷的走向屋外，这才发现他的手下全被警方给包围了！

　　“费老，我们是特别来接你的。”一个男人拿出他的警察证件，跟着抓住费老的胳臂。

　　费雪莉在惊慌失措之际，已被另一位女警给带走。

　　眼看他们全被带离，楚御寒疑惑地上前问道：“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你们警方怎么会过来？”

　　“有人报案，我们这才过来一探。”

　　对方对他撇嘴一笑，正要离开，却又被楚御寒拦下“是谁报的案？”

　　“我们得保护报案者。”

　　“我只要知道是男是女？”他坚持。

　　“这…”警方犹豫了一会儿才回答他“是女的。”跟着便坐进警车内离开。

　　“女的！”喃喃复诵了一遍后，下一秒他立即冲进屋内拨了通电话到面包坊，响了半天竟无人接话。

　　再打到小菲的手机，她却没开机！

　　“该死，她到底在想什么？”楚御寒火速冲出大门，跳上车后，便往面包坊快车驶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