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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64章 结党营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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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程宗扬顾不上问前因后果,讶道:“琉璃天珠不是在信永那儿吗?”任宏道:“我去见了信永,说程上校要用琉璃天珠,信永方丈二话不说,专程回寺取了来。”

  “他还真舍得!”净空道:“是那颗对外展示的赝品,真的还在娑梵寺内。我告诉李辅国,真的琉璃天珠程上校可以作主。只要博陆郡王能与程上校联手,事后保证把真的琉璃天珠交给他。”

  “李辅国能信吗?”净空苦笑道:“传言李辅国六道神目能辨世间真伪,我今算是领教了。”程宗扬看向贾文和“是你的主意?你怎么知道那个老太监会对琉璃天珠感兴趣?”

  贾文和道:“李辅国身为郡王,已经位极人臣,既封无可封,也赏无可赏。如果这世上还有一件东西能打动他,那就是残体复生,化为少年。”

  “夺舍?”程宗扬想起帛老爷子寻找琉璃天珠的传闻“这种事他也信?”“李辅国持政事数十年,权倾天下,如今又行将就木,只要有一线机会,都不可能放过。”

  程宗扬思索道:“因为李昂对我敌意极深,所以选择李辅国?我们与李辅国联手能做什么?”贾文和道:“免得主公一不小心,死在那位三车法师手里。”***

  大明宫,西内苑。田令孜脸色铁青“咱家可是把手下的兵马都给你了,你可莫要诓我!”“田公公尽管放心。”鱼弘志道:“圣上的诏书公公也看了。

  待今诛杀仇士良、鱼朝恩之后,左右神策军都归公公亲领,些许随驾五都又算得了什么?”

  田令孜冷哼一声,心里却如十五个竹桶打水,七上八下。自己得知被仇士良咬定是刺杀武元衡的元凶,便跑到宫里躲起来,指望求皇上庇护。

  可宫里只下一道诏书,让他去右神策军待命,并把随驾五都交给鱼弘志指挥。田令孜待不允,但自己已经与李辅国、仇士良等人决裂,岂能再违背圣上的旨意?

  无奈之下,只好出兵权,自己只带着几名亲信,藏在西内苑…仇士良那厮领着东内苑的左神策军,真要火拼,只能靠右神策军保命了,眼前灯火通明,一派繁忙景象,下午方才入宫的数百名民夫经过半休整,此时酒足饭

  正在一名绿袍官员的指挥下,从牛车上卸下沉重的木箱,揭掉封条,撬开箱盖,出里面摆放整齐的兵刃,然后排好队列,迅速分发下去,这是以郭行余名义调集的邠宁兵,由宰相郑注亲自筹划。

  终于赶在今抵达京城,为皇上的诛宦大计加上一枚重重的砝码。田令孜微微松了口气,四位权宦中,自己与王守澄分为左右枢密使,王守澄和鱼朝恩沆瀣一气,对自己步步紧,自己却与仇士良素来不睦,再加上王爷两不相帮,自家孤掌难鸣。

  最后还是通过大慈恩寺那边的关系,获得皇上的信任。若是明能顺利除掉李辅国、鱼朝恩、仇士良那帮王八蛋们,自己也好尝尝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滋味。

  “鱼公公。”那官员过来拱手“都已经安排好了。”鱼弘志点了点头“咱家这便去回陛下,尔等在此候旨。非奉陛下诏书,不得轻动。”

  “遵命!”田令孜盯着鱼弘志的后脑勺,心下暗暗盘算,怎么安排心腹,明送这个阉狗上路?毕竟一山不容二虎,除掉鱼朝恩、仇士良,再来一个鱼弘志与自己分庭抗礼,也是难忍…鱼弘志乘上一顶两人抬的肩舆,穿过右银台门,往宫内行去。

  远远看到一行人提着灯笼过来,鱼弘志目“咦?这不是仇家的小五吗?做什么呢?”

  “回公公,”仇士良的五子仇从潩上前施礼“听说西内苑来了一班运送贡物的民夫,侄儿过去看看,免得那些乡下人不识规矩,冲撞了宫。”“有心了。”

  鱼弘志笑眯眯道:“那边是右神策军的驻地,你可当心,别犯了鱼公的忌。”“侄儿明白。”仇从潩笑着低声道:“明朝会之后,家父请公公宴饮。”

  “好说好说。”鱼弘志打了个哈哈,然后指了一名随行的内侍“你,也跟着小五去看看,大过节的,可千万别惹出事来。”

  那内侍应了一声,提着灯笼道:“小的给公子引路。”紫宸殿内,商议多时的群臣已经散去,只剩下左金吾卫大将军韩约,正与李训低声密议,见鱼弘志进来,两人齐齐噤声,出一丝戒备。

  鱼弘志心下冷笑,目不斜视地踏入内殿,只见陛下正神情亢奋地绕殿疾走,身着紫袈裟的窥基大师盘膝坐在御座之旁,膝上放的不是禅杖,而是一钢长矛。鱼弘志俯身向皇帝陛下行礼参拜,尖声道:“回圣上,奴才已经传旨给田令孜,命他留在西内苑,防备右神策军。”

  “好!”李昂双掌一合“万事俱备,必定马到功成!什么时辰了?”“已经是五更天了,离朝会还有一个多时辰,”鱼弘志道:“圣上要不要小睡一会儿?”

  “大唐社稷,唯在今!”李昂摆手道:“传朕旨意,赐金吾卫酒食!朕与诸将士枕戈待旦!”“圣上,”鱼弘志劝道:“仇士良等人明入宫,若是圣上未在内朝,怕是会起疑心。”

  “有理。”李昂冷静下来“朕这便去绫绮殿。”“奴才遵旨。”鱼弘志躬身领命,正待退下,窥基忽然道:“随驾五都如今在哪里?”“回大师,”鱼弘志脸无奈地说道:“田枢密使将随驾五都看得跟命子一样,不肯放手。”

  “都在西内苑?”鱼弘志眼也不眨地说道:“正是。”李昂不悦地说道:“特大师不是亲口应承,田令孜忠心王事,愿将人马归朕调用吗?”

  “回陛下,田枢密使受了惊吓,不肯放权也是常情。”鱼弘志道:“依奴才看,他那些人马原也不算什么,能在西内苑盯住右神策军,便是功劳。”“罢了。”李昂道:“李辅国那边怎么说的?”

  “王爷昨便已告病,明的朝会只怕来不了。”李昂连忙望向窥基,紧张地说道:“他会不会是听到什么风声了?”窥基一手握住长矛,矛尾支地,拔身而起“老衲去会会博陆郡王。”李昂对历经六朝的李辅国忌惮非常,窥基愿意出手,不松了口气“辛苦大师了。”

  窥基大步出殿,头也不回地说道:“还请陛下诏谕皇图天策府,锢诸将出府。”李昂肃然道:“朕知道了。”三车驶出宫门,只是今晚车上无可载,只有一名身披金色袈裟的僧人与窥基相对。窥基沉声道:“王爷那边怎么说的?”

  “佛祖在上。”释特昧普戴了一顶兜帽,掩住头上金色的螺髻“净空已经见过王爷,传过话来,博陆郡王已然允诺,只要师兄不预废立之事,他便替师兄盯着卫公那边。”

  “世间王权,如梦幻泡影。大唐六年四帝,李博陆犹自执不悟。”窥基冷冷道:“给他便是。”

  “师兄向佛之心犹如磐石,坚不可摧,令师弟叹服。”释特昧普合什敬拜“师兄此去,必得佛祖庇佑,佛门之敌定当授首。”“观海呢?”“观海师弟伤势沉重,已择地静养。”窥基点了点头,不再言语。

  “圣上,”鱼弘志跟在软舆旁,小声道:“奴才刚得了准信,那程侯确实拣了条命,昨晚已经逃回宣平坊。”李昂原本亢奋的表情不由一沉,半晌才充嫉恨地哼了一声“天命在朕!岂在那个不知所谓的程某人身上!”

  “一个贾的草匪余孽,圣上不值当跟他怄气,没得跌了身份。”鱼弘志道:“依小的看来,太真公主也未必真就看上他,说不定只是借机…”

  “借机敲打朕的?”李昂脸色愈发阴沉“朕登基以来,对她百般礼遇,她还想要什么?朕的皇位吗?”“圣上!可不敢这么说!”鱼弘志诚惶诚恐地说道:“太真公主忠心皇室,多半是背后有人怂恿。”

  “朕身为皇帝,还有什么不敢说的!”李昂忿然道:“教唆公主的,除了李卫公还能是谁!”

  鱼弘志轻易挑拨起圣上的偏狭心思,随即低头不语。李昂靠在舆中,越想越是愤怒,眼角不自觉跳动着,直到驾临绫绮殿,见到在殿门前候的杨妃,脸色才和缓了一些。***

  宣平坊,程宅。大堂内,程宗扬穿着玄黑的箭袖劲装,高居主位。贾文和、祁远等人分别列座。“贾先生,你料定窥基今夜必来?”“回主公,窥基昨晚已然失手,错过今晚,便难再有机会。”

  “像唐国局势这样扑朔离的,我从来都没见过。”程宗扬道:“好像所有人都在撒谎,每个人都在随时变脸,没有一个人说实话,谁都戴着面具,闹到现在我都理不清头绪,还请先生有以教我。”

  “世间凡俗,上至帝皇,下至乞儿,无不汲汲以求利。唐国皇权旁落多年,宦官势大难制,唐皇李昂笼络臣属,诛宦而收权,此其一也。诸宦心思不齐,争权夺势,彼此攻讦,此其二也。

  君主无能,竟受家奴所制,难免引人觊觎,藩镇、佛道,乃至商贾、江湖豪士,各逞其能,纵横反复,此其三也。”

  “李昂收阉宦之权,归为己有。群臣自宰相李训以下,受阉宦钳制已久,早有不甘之心,诛宦之心犹在唐皇之上。

  然李昂心高而智短,才浅而德薄,行事无状,处事无方,驭下无术,治国无能,群臣各怀异志,结营私,诛宦之事必败无疑。”“群宦亦不足恃,仇士良、田令孜等人贪心不足,竞相揽权。鱼朝恩处心积虑,与郑注内外勾结,所图者甚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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