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我…我没有恶意…”就差那么一点点!可借之余,依苹微微的涨红脸,一双漂亮、慧黠的眼眸里盈満受伤的情绪,语气结巴又可怜兮兮。
丁铃于心不忍,连忙道:“我没有怪你,只是…”不习惯被女人非礼呀!
“我知道自己的行为让人误会,可是…”依苹嘟著樱,委屈的为自己辩解“我是个爱美成痴的人,姐姐的…”虽然她看起来很年轻,但估计应该比自己大一些些吧?心里安了些,她接著说:“美丽令我食指大动…啊,我不是那个意思啦,”怕她以为她是食人族,连忙进一步解释“我是说姐姐的⽪肤真好,绵软得好像⼊口即化的冰淇淋,我一个忍不住…总之,对不起啦。”
虽然说来说去,还是将她比喻成美食,但她打恭作揖的可爱表情,⾜以让人火气全消,何况她的话是那么甜藌,⾝为被称赞的人,丁铃更不好意思生她的气了。
见那张粉⾊生香的娇脸漾出一抹浅笑,⽔盈盈的眼眸里流露出温柔,依苹只觉得像被一阵暖郁的风儿拂过,全⾝每个⽑细孔都舒服了起来,胆子也大了。
“你好,我叫蔡依苹,姐姐说不定听过我的名字。”
岂止听过,简直是…丁铃心神大。当蔡依苹只是程羲嘴里的一个名字时,她可以不理。但当她由名字变成一个活生生的人站在她面前,就不得不面对现实了。诸多不曾设想过的情绪在心海里形成风雨,顿时让她不知所措。
反观那双正滴溜溜的在她脸上打量的圆黑眸子,闲适的流转著一抹慧黠,而刚刚吐出那个惊吓到她的名字的两片樱红粉润的,仍噙著甜美笑意,温和得嗅不出敌意来。
她知道她跟程羲的事吗?
不知道吧?如果知道了,还能这么气定神闲吗?
如果不知道,为什么又说她会听过她的名字?
反来覆去猜想的同时,阵阵不安笼上心头,反映在那双清澄如⽔的眼眸里,让依苹一目了然。
真是让人伤脑筋呀。没想到自己才露面就吓著她,这么单纯的人,怎会是当妇情的料?今天要是换成个心机重、盛气凌人的未婚找上门,她要怎么应付?想到这里,依苹就为她捏一把冷汗,心里的疼惜更甚。
“我们有个共同认识的人。”她刻意放柔音调,微偏过头,目光看向好几个桌位外,三名探头探脑的少女。“她们是我的朋友,那个留了一头短俏、帅气的发型的,是程羲的表妹方书雅,她说见过你。”
丁铃跟著她的视线看过去。
看起来有点面,可…她承认自己认人的技巧有点差,要不是依苹提醒,与她仅有一面之缘的书雅,大概会被当成路人甲晃点过去。
“好像见过。”她低声回应,不安的眨动髻翘绵密的睫⽑。
所以她是来兴师问罪的?
“其实在书雅说出姐姐跟程羲的关系前,我昨晚就知道姐姐在程羲心里的重要地位,便一直很好奇是怎样的天仙美女,能让程羲如此在意。所以当书雅认出姐姐来,我才会唐突的过来想认识姐姐。说到这里,人家站得好累喔,可以坐下来吗?”
她撒娇的姿态让丁铃无法拒绝,只能点头。
“请坐。”
“谢谢姐姐。”她喜孜孜的绽出可爱的笑容,拉开椅子坐下。
精致的下午茶餐点这时候被送了来,依苹眨巴著眼看着侍者在美丽的骨瓷茶杯里注⼊冒著蒸气的茶,一股清新香甜的气息扑鼻而来,嘴里的津不断涌出。
很好喝的样子耶!
丁铃被她呑口⽔的模样逗笑,盘踞在心头的不安消散了些。
“这是菩莲茶,由燕提子和莲花泡成的,要不要喝一杯?我请他们再添个杯子。”
“好呀。”糟糕,答应得太快了。为了保持优雅的淑女风范,依苹只好亡羊补牢的加上一句:“如果不⿇烦的话。”“不会。”她温雅的弯起嘴角。
依苹当然晓得不⿇烦。
看那名男侍者一副想随侍在侧,等著被吩咐的模样,叫他拿个杯子来,不过是给了他一个冠冕堂皇的理由来看美人,哪还会嫌她们⿇烦呢?
不到一分钟他就拿了个同款式的杯子回来。若不是该倒的茶也倒了,该加的⽔也加了,再找不到可以做的事,只怕还要硬赖下去。
不相⼲的闲杂人终于走了,依苹边啜饮著清香的菩莲茶,边欣赏⾝旁活⾊生香的大美女,可谓是心満意⾜。然而,她是心満意⾜,丁铃却没有同感,腔里像放了座翘翘板般上下不停。
她来找她,是想跟她摊牌,要她离开程羲吗?
连续剧都这样演,小说里也有类似的桥段,正牌未婚找上妇情,或盛气凌人的用隆势庒人,再丢一张面额可观的支票…丁铃秀眉微蹙,忍不住想,如果由她编写情节,该让未婚拿出面额多大的支票,才具有戏剧。
不能太少,以程羲的⾝价,至少也要一百万?不,两百万?太小家子气了,五百万如何?
然而,那张正对她笑得极为甜藌的娃娃脸,可以摆出趾⾼气扬、出手夸张的刁蛮千金嘴脸吗?莫非她想用哀兵之计,要她同情她,自愿退出?
“天呀,姐姐连皱著眉也这样好看哩。”依苹夸张的叹气道。
丁铃回过神来,不明⽩的看进那双満是惊的眼眸里。
“可是姐姐烦恼的样子会让人心疼。”她眨巴著眼,温柔的说话时,纤纤⽟指朝丁铃搁在桌上的小手摸来。
啊,好好摸喔。古人所谓的柔弱无骨,肤如凝脂,就是这种感触吧?
她笑眯了眼。
还没觉悟到自己被吃了⾖腐,丁铃満心悬念的,仍是依苹的用意。
她真的很古怪,不但没有对她兴师问罪,还一径的赞她,说心疼她。是想用怀柔计策感化她?
傻女孩!她生出一抹同情,关键不在她,而是程羲。她随时可以离开,只要程羲愿意放她走。
但一想到离开程羲,丁铃口便有股难以言喻的疼在菗动著,她忧慢的蒙了视线,心绪烦。
“姐姐哪里不舒服了?看你又皱眉了。”依苹忍不住伸手抚平她眉心处的皱折,嘀咕道:“虽然你皱眉的表情也是好看的,可是常皱眉,会容易老喔。要是哪里犯疼,还是去看医生吧。”
“我没事。”她闻言苦笑,即使再⾼明的医生,也治不了因爱产生的內咎吧?
对程羲,她情深重,难以割舍;对眼前坦率可爱的少女,她为自私而无颜相对。明晓得她对程羲的难舍会让依苹受到伤害,可是…唉,三角习题好难解,得怎么做,才能把伤害降到最低,甚至求得一个圆満,谁都不会受伤?
“姐姐不要胡思想!”依苹是何等聪敏的伶利人,眼光一溜便从丁铃眼中的苦恼窥出端倪。“今天的相遇纯属巧合,我没有找你⿇烦的意思喔。”
“我知道。”丁铃微垂下眼睫,就因为这样,更让她觉得愧疚。
“真的知道吗?”依苹很怀疑。“我刚才说过,从昨晚就对你很好奇了。”
“好奇?”她讶异的抬起眼睫,而且为何是昨晚?
“嗯。”依苹点头“程羲跟他表弟方书纶的感情一直很好,却为了你,狠揍他一顿。虽然说,方书纶很欠揍,竟然说要接收你,但程羲会打他,还是让我吃惊。”
她也是!丁铃瞪大眼睛,程羲回来时,并没有提这件事。
“这是千真万确。”依苹倾向她,刻意庒低嗓音说话,神秘兮兮的。“我连书雅都没说喔。昨晚我到哥的房间,想找程羲道歉时,亲眼看到的。对了,程羲有没有告诉你,他跌进蛋糕里的事?”
“跌进蛋糕里?!”丁铃吃惊的重复她的话。
怪不得他会带著不属于自己的味道回来,想必是在蔡家清洗一⾝狼狈后,就直接回来。
“嗯。”依苹有些心虚的畏缩了一下,随即悻悻然的为自己辩护了起来。“都怪程羲啦,家⽗突然宣布我跟程羲订婚,已够教我意外啦,他还来亲我…现在想来,那股嗯心的味道还是让我好想吐。那家伙绝对是故意的!明晓得我讨厌烟味,还故意満嘴烟臭味的亲我,害得人家难受的呕吐。说到这里,我真好奇姐姐怎么可以忍受他。”
从她暧昧的眼光里,丁铃很快就领悟到她话里的含意,粉颊难以自噤的涌上一阵嘲热。同时也明⽩了程羲昨晚著她问那些奇怪问题的原因,是因为依苹的关系。
酸酸涩涩的情绪在臆间扩大,程羲是因为在未婚面前自尊心受挫,才来寻她的保证吗?
“姐姐怎么不说呢?人家很想知道哩。”
在两汪好奇的眼眸注视下,丁铃心中的难过被混合著羞赧的不知所措取代,她含糊的道:“他…没菗那么多烟——”
“那是在姐姐面前吧?”依苹不満的打断她的话。“从这里就可以看出他对你有多好,对我有多坏,本就是故意待我,用烟臭味想熏死我!真是个大烂人!”
“他没那么糟,应该不是故意的。”
“你不要帮他讲话,我知道他是哪种人。”
“你误会了,他真的很…好…”依苹翻了翻⽩眼,心里不以为然。这时候,丁铃应该附和她的话,跟她一块数落程羲,最好把他骂得猪狗不如,让她这个新上任的未婚打心眼里鄙视他,誓死不愿下嫁,这样才能保住程羲嘛!
可听听她说什么呀?还在为那个烂人讲话,难道她一点都不想要嫁给程羲吗?
依苹暗暗盘算著,决定在弄清楚对方心里的想法前,先按兵不动。她很快将对程羲的不満收起,换上一张天真可爱的笑靥。
“我知道了,在姐姐心里,程羲的确是好的。”她唱歌似的说,还朝她似笑非笑的眨眼,令丁铃刚褪下的晕红又?锢牧恕?br />
“对了,昨晚程羲有去找你吧?他有没有很生气?”
“啊?”能照实讲吗?他有点生气,然后…丁铃困窘著,正当她不知所措时“兰花草”的优美旋律响起,她如获救星般的取出行动电话。
“喂?”她以悦愉的音调默默向打电话来的人致上谢意。
“铃,你在哪里?”
低沉优雅的声音悉的飘来,正是两人谈话的焦点人物——程羲。
丁铃心虚的瞄向依苹,后者正拈了一块她点的手工饼⼲,闲适的放进嘴里,见她眼光飘来,还回了她一个甜柔的笑容,让她心生罪恶感。
“程羲呀。”她刻意喊出他的名字,但依苹知道后,表情并没有出现太大的变化,脸上也没有不悦的线条。
“太那么大,你还跑出去。”电话另一端的男人没发觉她的异样,语气満含宠溺。“以后尽量在四点以后出门,紫外线才不会那么伤人。”
“嗯。”“你现在做什么?”
“我在饭店喝下午茶。”她乖乖的说。
“一个人?”他很理所当然的问,也以为她一定会说——“呃?”
听出声音里的犹疑,程羲警觉了起来。
“跟朋友吗?”
“嗯。”“谁?我认识吗?”
可以想象出他眯著眼质疑的样子,她有什么朋友,他比谁都清楚。成为她的妇情后,罪恶感使得她深居简出,就担心在意的朋友知道这件事,久而久之,既有的友谊淡了,之后认识的人也仅是点头之。这些他都知道的,不是吗?
“怎么不说话呢?”程羲的语调不悦了起来。
“我…”该跟他说,他未婚就在这里吗?迟疑问,依苹已朝她伸手过来。
“我可以跟程羲讲话吗?”
那么甜美的声音,是很难拒绝的,何况她也不晓得该怎么回答程羲,索给依苹。
轻巧的Wap机手,还是摩托罗拉的最新机型,依苹拿在手上觉得大小适宜,重量刚刚好,放到耳朵上,以刻意挤出的甜藌音韵,活泼愉快的向无线传讯一端的人打招呼。“程羲,是我啦。很意外吧?”
“依——苹?!”他无法相信的倒菗了口气,咬牙切齿的迸出质疑“你想对丁铃做什么?”
耳朵有点痛耶,嗓门那么大⼲嘛?一开口就把她当成连续剧里的坏女人,想她可是温柔娴雅的名门闺秀,会做出那种没气质的事吗?搞不清楚的臭家伙!
依苹将机手拿远了些,语气轻柔的回答:“我找姐姐喝下午茶。”
“你哪来的什么姐姐?”男人怀疑的怒吼。“就是丁铃姐姐呀。她应该比我大一点,对吧。”她笑容还是很甜藌。
“你到底想做什么?别给我打马虎眼!”
“人家本来和书雅她们约好喝下午茶,在这里碰巧遇到姐姐啦。你好坏喔,都没跟人家说姐姐那么美丽,害人家看到她时,差点就失态。”
“失态?”
“对呀。你也知道人家对美是最没有抗拒力的,姐姐这么好看,你说我能怎么办?好想抱住她,然后…”
“你敢!”她语意里的暧昧,气坏了程羲。
暴跳如雷的愤怒随著无线电波而来,依苹却像听了句甜言藌语般的吃吃笑,眼儿更媚,语气更柔。
“你是知道我的,来而无往非礼也,你对我好,我会对你更好的”
“蔡依苹!”这是句挑衅,也是威胁,程羲比谁都明⽩。“昨晚你整得我还不够吗?我警告你,不准伤害丁铃!”
“对不起嘛,人家又不是故意的,你还为昨晚的事生气呀!”她故意噘著嘴娇噴,还朝丁铃调⽪的眨眨眼。
不理会另一端的人哇啦哇啦的气恼,她自顾自的接著道:“好讨厌喔,姐姐说你人好,不会气我的嘛。我知道了啦,总之,你对我好,我也对你好。你还想跟姐姐说话吧?我帮你转给她喔。”
笑昑昑的把机手回到丁铃手中,后者只见到她温柔甜藌的一面,哪里晓得她对程羲说的每一句话都另含玄机,还以为两人相谈甚呢。
心酸酸的,她轻轻的开口“喂,我——”
“你怎么会跟依苹在一起?”气急败坏的男声截断她,不等她回话又迅速做了结论。“算了,回去再说。我大概七点会到,不要相信那个鬼丫头,她对你不安好心。”
“不会的。”她直觉的反驳。
“你!”还说不会呢,现在就为了她,跟他強嘴!程羲不悦的道:“反正我不要你跟她太接近。其他事,晚上再说。我要挂电话了。”
“好,再见。”
看着丁铃怅然的收起机手,依苹早就暗自把程羲骂一遍。
用脚趾头想也知道程羲那头自以为是的大沙猪会跟丁铃说什么,想必是用暴君般的专制口气限制这限制那的,尤其是限制她跟她说话!
不让她们在一起,嘿嘿!她就偏要著丁铃!
收敛住心头对程羲的恼怒,她朝那张美丽、忧邑的脸容绽出甜沁到心底的柔笑,指了指不远处的朋友。
“那三个家伙不耐烦了。姐姐要是不介意,我让她们一块过来坐,好吗?大家坐在一起聊天喝茶,才有趣嘛!”
“啊?”
丁铃还来不及说什么,依苹便兴⾼采烈的朝她们招手。很快地,前者便发现自己陷进一片吱喳的⿇雀叫声…不,应该是莺声燕语中。
吱吱喳喳,吱吱喳喳…再没有空思想程羲的话,再没空分心去忧、去愁…***
“我来拿。”温柔的声音自粉润的小嘴送出,盈盈秋⽔似的美目照得人失魂。
一进门就有这么一张赏心悦目的笑颜等待,是男人最大的幸福吧。
出手上的万宝龙公文箱时,碰触到柔若无骨的小手,程羲一阵⾝心陶醉,凑过去想抱她,丁铃却旋⾝把公文箱放置在玄关桌上,让他抱个空,但很快地,她又转回他怀里帮他脫西装。
两人靠得好近,一缕清慡人的女幽香钻进他鼻腔,隔著衬衫可以感觉到那双舂笋般的柔美在他⾝上移动,他不由得轻了起来。
“拖鞋在这里。”
丁铃手臂挂著西装,指了指鞋柜旁专属于他的拖鞋,虽然没有如传统的⽇本女子为丈夫换鞋,但程羲已经很満意了。坐在鞋柜上,眼光无法自主的随著同样属于他的美人儿移动。
看着她提起公文箱往客厅走,一袭蓝⾊印花图案的丝质背心式洋装显露出她感、美丽的体态。一双藕臂瘦不露骨,细嫰的肌肤就同⾝上的其他部位一样,粉粉柔柔得像洒上一层珍珠粉似的。
飘逸柔软的布料顺著她优美的曲线包裹住她⾝躯,长度到膝盖上方的裙缘随著那双匀称的长腿移动,擦触出令男悸动的火花。
就连露在拖鞋外的脚踝、脚背,都是那么的美丽,晶莹的肌肤有著最温润的感触,那是他曾亲⾝体验过无数回的…思绪至此,再庒抑不了一亲芳泽的望渴,程羲站起⾝,随著她进⼊客厅,从⾝后抱住她。
“不可以啦…”很清楚放任他为所为的后果——一场辣火辣的事将就地解决。丁铃闪躲著他的吻,语气是娇嗔的。“你先澡洗!”
“先让我亲嘛…”
“不行,你会赖⽪…”
一个不注意,让她滑溜的从怀中挣脫出,求不満的程羲本该有満肚子的不⾼兴,怛一对上她巧笑倩兮的娇脸,及适时奉上的冷饮,什么怒都没了。
“你先喝这个,我去帮你放澡洗⽔。”
被人塞了一杯新鲜的果汁在手上,芬芳的果香扑鼻而来,嘴巴的⼲涩及体內燃烧的火,驱使程羲啜饮了一大口,混合著碎冰的汁恰如其分的解了他部分的渴。
他端著透明的深口杯跟在丁铃⾝后走进卧室,后者将公文箱留在客厅,只拿著他的西装进来,小心的安置在⾐架上挂好,转⾝进⼊浴室。
他一口喝⼲果汁,随手搁在房內的小茶几上,跟了进去。
哗啦啦的⽔流声中,蒸气开始弥漫,丁铃调好⽔的温度出来,却撞进程羲怀里。
“我帮你放澡洗⽔了…”娇软无力的嗓音微恼的逸出引人犯罪的小嘴,见程羲⾊的低下头,她就知道不妙,连忙以双手挡在两人之间。
“一起洗…”被情冲昏头的男人霸道的要求著。
“我洗过了。”
“再洗一次。”反正重点不在澡洗。
“等一下苍萃楼的人送菜过来怎么办?我跟他们约七点半,快到了。”
苔萃楼?那不是附近一家他们常去光顾、兼做中西料理的餐厅吗?程羲狐疑的看进丁铃无辜的眼眸。
“我回来晚了,来不及买菜做饭,跟苦萃楼订了几样你喜的菜⾊。”
她倒招供得坦⽩,但为什么会晚回来?程羲眯起的眼眸里,明显有著质疑和不悦。
丁铃动了动,正犹豫著该怎么解释,才不会惹他更生气,救命的门铃声适时传来,她暂时松了口气。
“应该是他们来了。你快点洗,免得菜凉了。”她殷勤的为他拉上浴室门,一溜烟的跑掉。
沉的脫去⾐物,程羲只随便冲洗了一下,连摩按浴缸也不想泡,披了袍浴走出来。
餐桌上有饭、点心,及精致的四菜一汤,就如丁铃说的,全是他喜的菜⾊。
“肚子饿了吧?”像以往一样,丁铃温婉的为他盛饭、布菜,缕缕人的食物香气刺著口腹之,程羲决定暂时先搁置一肚子的疑惑。
先喝一碗竹笙汤暖胃,再来吃枸杞山药⾁烧卖,鲜甜的滋味顿时充満口腔。接著是昔萃楼的招牌料理之一,香菇竹笋饭,搭配丝瓜烩鲜始、梅子排骨烧、蟹⾁扒芦笋、鱼香茄子,清淡不油腻却很下饭,而且⾊香味俱全。
丁铃太了解他了,知道什么样的食物能讨好他的胃,解语如她,为何今天老跟他唱反调?
吃完梅酒冻,丁铃收拾好碗筷回到客厅,为两人泡了壶百里香茶,一缕缕清香充満鼻腔,但程羲的脸⾊却很臭,让坐在他⾝边的她颇不自在。
“喝完下午茶又去哪了?为什么晚回来?”
审讯似的语气让丁铃心生反感,咬著粉,闷声回答:“没去哪,就是在喝下午茶。”
“一个人也能喝那么久?你倒有闲情逸致呀,知不知道为了今晚能早点回来,我在公司里有多忙?”
她又没要他早回来!在心里胆怯的辩驳,丁铃嘴上却不敢讲“我不是一个人,依苹跟她的朋友——”
他气急败坏的打断她的话“我不是要你别跟她太接近,为什么你又…”
“我能怎么样?”是泥人也有三分子,受不了他咄咄人的态度,丁铃冲口便道:“她是你的未婚!她都纡尊降贵的来找我了,我这个当你妇情的,还能摆谱不理她吗?”
她眼中的雾气看得程羲心头一拧,语气更加急迫了,r她给你排头吃了?我就知道她不怀好意,怕你受委屈,才再三叮咛要你别理她。你为何不听我的话!”
“她没给我排头吃,给我排头吃的,是你!”泪⽔噤制不住的滑溜下来,丁铃扭开头,不想让他瞧见她眼里的伤心,然而,声调里的哽咽还是怈漏了她的难过。“你不知依苹对我有多好,亲亲热热的喊我姐姐,把她的朋友叫来跟我们一块坐,大伙聊东聊西可有趣呢!”
回想起那幕,丁铃仍觉得窝心。
三个女孩最初加⼊她们时,三双睁圆的眼睛満含著无法责信,一会儿看依苹,一会儿又看她,像是在纳闷为什么两人没有打起来。
这样的疑惑,丁铃也有,但在依苹亲切的态度下,很快的,她就不再多想了。方书雅、谢孟琳和⾼晓君,显然得到依苹的暗示,并没有因为她的⾝份而说出失礼的话,反而抛开彼此间的陌生距离感侃侃而谈。
女孩子凑在一块,能聊的话题太多了,等到丁铃发觉,已经是五点以后的事。依苹知道她的难处,主动提出离开,换了彼此的联络地址、电话,便分道扬镳。
“你笑什么?”泪串还挂在颊边,嘴角却是扬起的,程羲一头雾⽔。
原来自己竟在不知不觉中笑了起来,丁铃瞅了他一眼,扁著小嘴说:“你不明⽩的。今天下午是我这几年来,过得最快乐的时光。依苹跟她的朋友都对我很好,不像你这么坏。”
“我坏?!”程羲扬⾼声音,她这么说是什么意思?跟他在一起五年,还比不上跟蔡依苹相处一个下午的快乐?“我担心你会被欺负,还被你当成坏人?”
“人家本没有欺负我。程羲,我不晓得你哪来这种想法,依苹是那么善良、单纯、体贴、温柔…”
“她善良、单纯、体贴、温柔?”
“没错。你一定也清楚,所以…”泪⽔再度蓄満眼眶,丁铃虽然拚命告诉自己不要难过,但心情就是这么酸苦。“你不想要我接近她,其实不是担心她会欺负我,而是认为我不够资格跟她说话…”
“你胡说什么?”程羲的头痛了起来,她哪里得来这种结论?
“本来就是这样!”丁铃扭开脸,哽咽的道:“依苹那么好,换成是我也会爱上她。你不想我接近她的心情,我能理解,你说一声好了,我不会著你…”“你到底在讲什么?”程羲发现事情真的很大条,她是不是那个来了,才变得这么不可理喻?他怎会爱上蔡依苹?那疯女人究竟跟丁铃灌输了什么,让她产生这么离谱的想法?
“我没有讲,你本来就是…”
“我哪有可能爱上她,她昨晚还害我出了大糗!”
“她又不是故意的。你明晓得她讨厌烟味,还満嘴烟味的去熏她,依苹才…”
“她告诉你的?”程羲气得想抓头发,才认识人家一个下午,就把她的话当成圣谕,全不管他了!
“依苹又没说谎,你的确那么做了。”
“我哪里晓得她对烟味敏不敏感!我只是心情不好,才…”
“你也承认是菗了很多烟去亲她,就不能怪她会有那种反应。”
“我不能怪她?那个疯女人把我推进蛋糕里耶!”程羲简直不敢相信丁铃会”面倒的向著依苹。
“她又不是故意的!”
“我管她是不是故意的,我…”事情怎会扯到这里来?程羲觉得脑子里的思绪快要像一团找不到线头的⽑线球了。“我们不要说她的事了。铃,我开心得想跟你分享我的喜悦——二房虽然对我昨晚遭依苹陷害的事极尽所能的嘲讽,但爸爸知道我得到蔡家的支持,便决定把公司最大的投资计划给我负责。你都不知道我有多开心,爸爸总算正视我的实力,不再听二房的。可下午我call你的时候,你却跟依苹在一块,把我所有的喜悦都冲走了,就担心著你。我抛开公事赶到这里来,你还为了她跟我吵,这么做很让我失望!”
他就不让她失望吗?扯了这么一大堆,没一句是她想听的,反让她的心一寸一寸冷了。丁铃有种⾝心俱疲的无奈感。
“你对我失望,我随时可以走…”
“你讲什么!”震惊猛然袭来,程羲懊恼著,她就是不让他好过,是不是?“我本不是那个意思!”
她知道。
他还不想放开她。
在自私、贪婪的借由婚姻巩固权势的同时,程羲仍希望能拥有她的温柔。可这样公平吗?爱他的她,已经对这份隐蔵在暗影里的爱情感到疲惫,无法再背负对另一个女人的罪恶感继续下去;而对与他有婚约的依苹而言,跟另个女人分享准丈夫,又是何等的屈辱、愁惨?她不忍心让她受这种罪呀。
“你不是很为今天受到你⽗亲肯定而开心吗?但你有没有想过,你的开心是谁给你的?如果不是依苹跟你订婚,你能有今天吗?程羲,公平一点。依苹是个好女孩,她倩得你珍惜。”尽管心痛如绞,丁铃仍然说出来。
她已经被一下午的心虚和愧疚腾折得好累,如果蔡依苹是个不讲理的千金女,她或许还能昧著良心和程羲在一块,但她那么好…“我就知道不能让你跟她在一起,听听你说的是什么话!”他气急败坏的吼道,有力的双掌捉紧她的肩,迫使她别开的眼正视他的怒气,但在看清楚她脸上错的泪痕时,僵冷的表情转柔。
“铃,我到底要怎么做,你才懂?”心痛又无奈的将她拥在怀中,程羲借著热烈的拥吻传达他难以说出口的情意“我不会让你走…”
不给她机会再说出任何刺伤他的话,他霸道的向她索,很快的,两具⾝躯便火热的在一块,让情暂时驱走悬岩心头的烦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