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二十八章 水神之怒
东亚海洋波涛翻滚⽩浪滔天，几条恶龙巨龙暗流潜动，相互追逐着角力中，要看谁才是这个海上真正的霸主！
海盗大名九鬼嘉隆选择了退却。在这场角逐中，以前东亚最出位的海贼却最先退下场战。是因为实力的关系。大航海时代的到来，新崛起的杰出人物的到来，无论是武器、技术、人员素质方面都明显处在下风的九鬼嘉隆在这风。浪尖上，由不得他，时代的风嘲一把便将他推了下去！跌⼊失落的深渊！
九鬼嘉隆发誓追赶。他并不认为这个时代已不是自己的时代，相反，他失落中，但信心百倍，一时的败退对于海上的流寇来说并不算什么，现在最紧要要保存实力，把他舰队一百多艘被打残的铁甲船拖回长崎港就是胜利。看谁笑到最后！
笑到最后的人才是赢家！
九鬼嘉隆看着北欧战舰远去的影子，狠狠地往海面上啐了一口唾
，⽩⾊的泡沫很快被浪花卷没，仿佛就象是北欧海贼团的命运。让约翰和金牙去打吧，把船都打光拼残，以后我九鬼还是主力！九鬼嘉隆恶意地诅咒着现在还在同一条战壕中的战友，走到旗舰黑龙号的船舱⼊口。进⼊了船舱，到处都是遭受炮击留下来的痕迹，钢铁的內部到处是变形。有些地方还被炮弹破甲，穿了几个大小不一的破洞，附近遍布烦，焦的痕迹。
“金牙战舰用的什么炮弹，竟然连我的铁甲船都可打穿？！”九鬼嘉隆看到战损，发出惊羡的感叹。这话若金牙舰队的加里、卡扎莱等战将听到，他们也不会感到⾼兴，没什么可骄傲的，这么厉害地新式炮弹都未能奏功，他们会说：“这铁甲船用什么材料做地。⾼爆弹都未能将它打穿？！”
若他们得幸进⼊铁甲船的內部。当可知这型战舰为什么那么耐打，并不是想像中的那么简单。它远远不是仅仅把造船的木料加装铁甲就可以的，铁甲船的內部横七竖八的有着大量的支撑系统，这些钢筋材料可以把任何一个地方受到的冲击力分担到很大的面积上！
黑龙号地內部居然还蔵了三四百兵。九鬼嘉隆大声说道：“回长崎港休整吧。我们主力尚存，待我作出铁甲船的配备调整后，随时可以再战！”几百个顽倭齐声大呼，刚才的战斗似乎并未将他们的意志打垮，缩在这铁甲船中有坚強的保护，他们似未体会到战争的惨痛之处！这些顽倭，必须等到真正将他们打痛才知道后悔。可那时已经死到临头了！
几百个兵纷纷跑到底舱，一会儿船竟然动起来，九鬼嘉隆清楚地感觉到黑龙号穿过海浪平稳行驶，満意地点了点头。铁甲船不愧是东亚最优秀的舰种，防御力和双重动力系统都是一流的。这东西有帆也是装装样子，主要靠⽔浆推进，类似于土耳其人桨帆两用地佛兰德帆船。虽然行进缓慢比起金牙战舰有如蜗牛，总是聊胜于无口怎么办。赫德拉姆又不肯当纤夫。
九鬼嘉隆想，现在主要是火炮动力方面，落后于西方来的战舰，一下子跌到二流战舰的⽔平。耀武扬威一时的铁甲船似乎无用了！没关系，回到长崎就花大价钱改造铁甲船，会从红⽑鬼那里买来地！听说，最近新引进过来一种法兰西重蜘，”
“快！快跑！”
加里大将和卡扎莱谢尔船长站在船头，望杭州湾望眼
穿。后面北欧海贼团的追兵甚急，刚才一阵从朝鲜海过来的暗流潜动，严重影响了金牙三艘战舰的速度，几乎让北欧海贼团追上来。了望手使用⾼倍了望镜隐约能看到他们战舰队狰狞的⾝影！这位忠于岗位的了望手不断地报着距离，声音却不免带了些惊惶。加里安慰道：“不怕，马上到杭州湾了。敌人虽然強大，我们也非没有一战之力。”
卡扎莱一拳砸在栏杆上，梗着耝大的脖子恨恨道：“如果有⾜够的弹药，老子怕他个鸟啊！大副快给我开，进港就靠岸装运，装満弹药老子就出去跟他⼲，小约翰那两下子算个球啊，追到老子庇股上来了！”
加里笑道：“约
不知道国中有句古话，老虎庇股摸不得么？”
几个人都轻松地笑了。谢尔突然说了一句：“真怀念老大啊，跟他在一起地⽇子，整个就天不怕地不怕似的，也不知他们现在到哪儿啦？”卡扎莱接口道：“是啊，跟着他，什么无法无天的事情我都敢做，从来都是我们欺行霸市，哪有这样的狼狈！”加里微笑道：“你们说的一点不错，金牙，就是我们整个舰队的核心人物啊！没有他，舰队就失去了灵魂，怎么能焕发出战斗的光彩？不过你们放心，老大应该已经接到我的求援信，正在赶过来的途中。我与老大约定的地点就是杭州湾。”
他们不知道，现在金牙我也在一个劲地催促大副：“快，快跑！”如果座驾不是蒸汽铁甲舰而是马匹，真是要狠狠菗它两鞭子还嫌不快！
铜牙号、威海号、镇海号三舰飞也似地冲进杭州湾，
接它们的却是锣哨四起，警报大响。炮台甚至威示
的放了几炮教它们止步。与金牙战舰拉响
快的汽笛投⼊友军怀抱的态度不同，杭州湾方面却如临大敌，不让进。自从土次岛津⽔军攻打杭州城，杭州城昅取教训，防守方，面加強了许多，炮台上甚至加装了红⾐大炮。红⾐大炮的威力加里他们是再清楚不过的，如果杭州方面不让进，他们当然也不敢贸然就冲进去。只得用旗语拼命和炮台联系，请求放⼊。后面，追兵马上就到！缺粮缺炮弹的，现在的金牙战舰就如剪去利爪的老虎，情势危殆毫无自卫的能力。几位船长都急得在甲板上来回
转。
守住杭州炮台的正是李华梅麾下的杨希恩将军。里加舰队上次与岛津作战全军覆没，老将军没有随义军前去参加宁海大战，却留在了杭州。一边重新组织舰队。一面帮助杭州城守布防。他甚至将以前李家商会从澳门购买的红⾐大炮都加装在炮台上。所以现在才能有持无恐地威胁金牙舰队。这老小子，当初在西湖和金牙吃酒争风打上一架，就一直和金牙舰队不对付，心道这次逮到机会了吧，一定要杀杀金牙舰队地威风。
若他知金牙浙江分舰队现在不过是场战上地败卒逃兵，后面还有八艘当今最先进的轻魔法铁甲战列舰，威力不但可让这支分舰队覆灭，更可炮火覆盖杭州城十次八次，杨希恩将军一定不会再有刁难的心情。可惜，他不知道这个情况。于是好整以暇地发出信号质询：“你们是哪国的海盗，怎么连旗子都挂出来了？”
金牙舰队三位舰长这才恍然大悟，后悔得几乎将脑袋捶死。前⽇在舟山海战时老船长魔王弗郞西斯决死一战，命令舰职恢复海盗传统，统统悬挂海盗旗帜，现在，骷髅旗、独眼籍鹉心三叉戟海盗熊还公然地二⾼⾼地悬挂在桅杆上呢，这可真是明目张胆个在大明靳的治区悬壮海盗旗，与倭寇何异，难怪杨老将军不让进！
加里慌忙命⽔手下旗，一面向炮台杨将军解释道：“是伪装！作战时的伪装！”
已经晚了！
北欧海贼团的轻魔法铁甲战列舰“呼”地一下跃然海面，直直地冲过来，一上来就炮雨倾怈，猛冲猛打。副旗舰，就是赫德拉姆指挥的那艘斯德哥尔摩号甚至一度撞上了镇海号的庇股。恼得卡扎莱和赫德拉姆差点打上了接舷战。最后因为大副苦劝，双方怀着刻骨的仇恨互放了一阵炮就脫离开。
威海号在队列中间，正好是北欧战舰火炮范围地中心点，一下子挨得不轻，被打蒙了。特别是对方汉堡号战列舰的火力，打得异常凶狠，那是因为其船长格尔哈特曾是北欧资格最老的军事教官，在他优秀的指挥技巧下，汉堡号在狭窄海湾十几艘大巨战舰一片混战战的情况下不断回旋冲突，用加強的炮火特意关照离他最近的威海号。
威海号缺弹少药。没办法，谢尔船长只得尽力闪躲。“大副，左九〇转，快闪开再折返，S形运动！”大副在谢尔的提醒下一打左向轻易地让过了汉堡号的那批炮弹。幸运是威海号海员⽔手在对方狂风暴雨般的打击下丝毫不，S形规避动作做得漂亮极了。
但是让他们吃惊的是转向之后地海域上方也有炮弹呼啸。而且是单个的重炮，对方汉堡号上有⾼人，用类似精准炮术的手法专一拦截威海号，早算准了大巨战舰不多的机动空间。威海号大巨的舰⾝，规避动作做得再灵活漂亮亦是无用，本⾝就是一种笨拙。转了个向战舰大巨的舰⾝刚刚在波涛
中平稳下来，炮弹又飞了过来，没时间多想，速度好快啊！
再用功也是无用，时间快得叫人反应不及。那个噴
着火焰尾巴的重型炮弹狠狠地砸在甲板，大巨的反震力让这个恐怖地东西冒着烟打着旋飞了出去，然后，当空炸爆。
“快下趴！”甲板上所有的战斗人员都用怨毒的眼神盯着那颗炮弹大喊，再过十分之一秒的时间，已经过了，它已经“轰”地爆开！不知有多少战友会被尖利飞啸的弹片击中杀死！这种在半空中，离甲板离开一段距离的炮弹炸爆最可怕，瞬爆间所有覆盖范围全炸，下面的人员
本不存在逃生的问题，尽量下趴掩蔽，听天由命是了！没有所谓的全安距离，炸爆后碎开的炸子无处不在，而且这颗重炮弹的火药装的也确实是太⾜了些！一阵烈猛的几乎实体化的冲击波带着狂暴的气流卷着十几个人翻滚着飞出老远，这其中就有在舰桥上坚持指挥的谢尔船长。被冲过来的气流猛地一挥，一头栽进大海。
埃及小偷出⾝的谢尔这刻彻底愤怒了，格尔哈特这一炮太嚣张，直接将对方地舰长打下海去，死，也死得最起码要体面些！愤恕中地谢尔右手还死死地抓着指挥刀，在气流中恨恨地斩了两下。似乎要杀死敌人！谢尔船长掉进大海时的速度太快。伴随着炮群在海面上起几十道数丈⾼的滔天巨浪消失不见，威海号幸存的⽔手有人看见这一幕，甚至连惊呼的时间都没有，自己的船长就已经不见了！
谢尔昏昏沉沉沉⼊⽔中，本来柔软温顺的心在复仇的火焰烧烤下硬坚的像石头，手中还紧握指挥军刀，那把鲜
⽔蓝⾊的，托拉洛克地小刀，心里只想要杀尽一切敌人！这是谢尔最后的意志，而这意志。现在恐怕虚弱的他已无力完成，将成为一个遗憾的永远失落在冰冷海底…
⽔下突然涌动了。谢尔被強劲⽔流击撞得痛不生，难道死，也要死得这般痛苦万分？接着谢尔感觉⽔流托着自己浮出了海面，伴随而来的，是冲天的⽔幕，比威海号汉堡号⾼出数十丈的⽔幕。不远处的海面⽔平突然凹陷下降，⽔仿佛都被这一块昅走。突然鼓起一座⽔山并迅猛无匹地向汉堡号冲了过来。其他没有面临⽔山轰击的战舰士兵这时感觉林弹雨下无比的幸运…相比炮造成的死亡，大自然之力是人类无法与之对抗地，体积庞大的⽔浪从九死一生的威海号⾝躯边擦过。与汉堡号立时渺小许多的躯壳重重撞在一起，顿时大巨的轰鸣如万炮齐鸣，⽔幕里一股股⽔龙以不亚于重炮的杀伤力狠狠地、反复冲击打击汊堡号，就如同一个拳手趁对方虚弱时不停的打击誓要打倒为止，汉堡号所有的部位都在嘎嘎吱吱痛苦呻昑，不时有物体破碎坊塌地景象在一片
离⽔气中展现，整个庞大的舰⾝一边被大巨的⽔山轰击造成的強度推力往后艰苦地退着，在⽔面冲颠似乎要飞上蓝天。一边⾝躯不断萎缩，桅杆舰桥舵盘炮座所有能飞的东西都飞舞在⽔幕半空，然而它自己实在是太沉重了，飞不起来，战舰最后断成前后中三截，一点一点被海兽呑噬消化，到最终，它也未能完成飞的梦想，随着⽔山的平息释放，汉堡号在大海大巨的愤怒面前无影无踪了。
是大海的愤怒。不，是阿斯帝加的⽔神托拉洛克的愤怒毁灭了汉堡号。汉堡军事教官格尔哈特不知尊敬⽔蓝⾊小刀的主人一一来自埃及的小偷谢尔，这个成天畏惧胆小的人其实只是格使然，他背后其实有強大的海神力量的庇护，而他却还是那么好脾气，没有野心没有攻击力，让格尔哈特觉得他是一个可杀死的对象。
格尔哈特成功地杀死了谢尔。
谢尔的庇护⽔神托拉洛克杀死了格尔哈特。
汉堡号、格尔哈特、⽔蓝⾊的小刀、⽔神托拉洛克…都不见了。或者说，它们都已回归大海。埃及小偷谢尔的遗体，却被⽔神指使的浪头送回了威海号。谢尔死前遭受⽔浪冲击刀割之苦，浑⾝⾎⾁模糊，然而却面带笑容死去。他知他的仇敌汉堡号在他⾝受痛楚时也在遭受百倍千倍的痛楚，他认为值了。
这个轻易不发怒的小偷，一发起怒，竟然雷霆万钧。
所有人，所有战舰，都被这一幕惊呆了。整个场战竟然出现难得的平静。刚才⽔神托拉洛克的爆发，给它们的惊撼实在太大了，约翰、赫德拉姆、加里、卡扎莱这些优秀的指挥官在这种情况下也不能做什么，他们即使是软弱人类中最英勇的一群人，也对这种神秘的自然之力无能为力，只能仰视，只能膜拜。
整个海场战十艘巨型铁甲战列舰被⽔神之怒释放后大巨的⽔浪四散，推得四处都是，七零八落，各舰与各舰之间失去了队形，失去了对攻的距离。是否，⽔神托拉洛克也不愿见到人类战舰在它怀抱中永无休止惨烈的厮杀？
整个海场战，随着杭州炮台守将杨希恩一声大喊：“给金牙舰队打旗语，放他们进来补充！北欧战舰进来追击者炮轰驱逐！”这才活了过来。
战舰又开始移动，炮群又开始轰鸣，战斗又开始了。这种人类之间的惨烈厮杀，似乎连⽔神托拉洛克都无法阻止的样子。
只能用铁、⾎、火来分出个霸主方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