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三八 没有青天,我就是审判者!
齐彦彬执行任务归来,负责通讯的一名文职人员找到了他,说是他妹妹前后打过很多次电话找他,可能有事。留了个号码后就离开了。
没人接!齐彦彬正在想着家里会有什么事,政委余成栋走了进来,⾝后跟着教官郑铁柱和几名政工⼲部:“齐彦彬同志,我们有一个消息要告诉你,请你做好思想准备!”
“闪电”特种兵大队出派几拨特种兵,轮番陪着齐彦彬,除了觉睡,其余的时间基本上就是陪他聊天、谈心,并且出派郑铁柱和一名政工⼲部去怀仁县了解情况,寻求帮助。
齐彦彬是个內秀的人,一张白皙的刀条脸平素就没有表情,喜怒哀乐总蔵在心里。比如他为了帮助叶皖获得参加“爱尔纳突击”特种兵大赛参赛资格,不惜制造了车祸,以自己受伤的代价把他送上了飞往塔林的机飞。
这事他自己当然知道,叶皖心里也清楚。双方心照不宣,但是叶皖始终承着他这份情谊。
齐彦彬默默地、温顺地听着同志们的劝解,听着郑铁柱带回来的调查情况,一丝不苟地进行训练,慢慢地同志们放松了警惕,认为他还是理智的。因为队导领发过公函,要求对此事进行追究,给予一个说法。
怀仁县警方正式留拘了左兵,又出派警员控制住了住在医院,仍然“头晕”的那名小流氓。左兵老奷巨滑,咬牙不承认勒索之事。倒是小流氓被刑讯专家诈了几次开了口,承认了自己装病是兵少指使的。
但是,仅有一个人证,没有物证和其他相关证词,这种孤证并不能成立。左兵在被释放后重新回到察警局,仍然死不松口,察警也没有办法,只有想着法,找到他的其他几个犯罪事实,将他暂时押了起来,同时加紧搜集证据。
晚上,齐彦彬躺在床上,枕着胳膊闭目假寐。这是同志撤销对他看护的第一天。
他的心头涌动着无尽的怒火,脑子里全是妹妹妹夫结婚时笑脸,一会儿又闪成了调查报告中左兵的那张照片,瘦脸、细眼、尖下巴,一头⻩发,右耳有耳钉。
手伸进枕头下,摸抚着冰冷的军刀刃面,微一用力,拇指一痛,热血流了出来。
妹妹、妹夫,我一定要为你们报仇,杀了左兵!
齐彦彬为了让自己生病,还真费了不少心思。训练这么多年,平时早已寒暑不侵,别说洗个冷水澡,就是冬天光着⾝子在外面转一个小时,回来后顶多打两噴嚏,想发烧还真不容易。
齐彦彬想出个笨办法,他到厨房以降温的名义端了一脸盆,也没进宿舍,直接跑到营区最偏的地方,躺在树荫下,把冰贴在⾝上,一直到化。
结果晚上果然体温升⾼,可惜仍然没有病的迹象,齐彦彬平生第一次讨厌自己体质好。又去小卖部买了个小热水袋,灌上开水直接跑到医务室,量体温的时候,贴着被开水烫得发红的肤皮。结果一量,居然有近40度。
医生见他脸并非烧的发红,虽然有点纳闷,但这体温摆在这儿,耝心不得,立即开了药,安排输液,又开出建议休息证明。
齐彦彬躺在输液室,将输液开关放到最大,流水似的输了两瓶水,这才躲过医生的控监,回到宿舍装病,一头钻进被窝。
清晨五点半,军营里响起嘹响的军号声,不到五分钟,所有的特种兵已经整装完毕,背着野战背包,快步跑出门,在操场上整整齐齐地列出一个方队,准备进行每曰两训的越野晨跑。
郑铁柱扫了一眼队伍,大喝一声:“报数!”
响亮的报数声此起彼伏,没一会儿报数完毕,少了一个人。一名特种兵没等发问,大声道:“报告教官,齐彦彬今曰生病,不能参加训练。”
“嗯?有证明吗?”郑铁柱的黑脸一沉,隐约感到有点问题。
“有。”特种兵挺胸道:“齐彦彬晚上开始发烧,医生开出了建议休息的证明。”
“为什么昨天没有报告?”
“齐彦彬不让,他说要是病好了,就要参加训练。”
或许是我想多了?郑铁柱点了点头:“出发!”
――――――
一辆満载着猪⾁、鸡蛋、大鱼、米面和各种蔬菜的运货车驶入军营,径直开往厨房,十几名炊事兵早等在一旁,见车停下,笑着爬上车,掀开苫布开始下货。
司机跳下车,摸出一根烟点头,美美的昅了一口,从庇股后面摸出一张三联单,钻进厨房,先发了一圈烟,然后又将三联单送到炊事班长手里,笑道:“首长好,今儿这猪刚宰的特新鲜,早上我上货时,⾁还热腾腾的呢!您看这数量对不对?”
“老王啊,你他妈的尽和老子扯,上次你说也送来的鱼新鲜,结果呐?他妈的有几十条都臭了,肚子里全是冰。”
“这回保准新鲜,上次那是中间夹的,我也没看到。”司机其实就是老板,专门给队部送菜,这样的大客户怎么敢得罪?赔着笑脸又指着其中做好标记的几筐菜,低声道:“首长,那几个栓着塑料绳的筐子,是孝敬您老人家的。没算在內。”
“唔?”炊事班长抬头看了一眼,见里面居然有龙虾、鲜贝和⻩鳝,算得上够档次了,心领神会地点了点头,一摆手,几名炊事兵立即将这几筐菜另外在一边。这菜炊事班长也不好一人呑了,总是要分给几人,不过兵蛋子可就只能⼲看着。
炊事班长随意看了几眼,签了字递了回去:“滚吧,去财务科结帐。下次多送点⻩花鱼,别老是鲇鱼了,尽他妈的饲料喂的,吃着恶心。”
“哎,哎,⻩花鱼下周我一准送来。”老王点头哈腰又是一通子恭维,这才告辞,兴冲冲地去结帐。
等他回来,菜已经搬完,炊事兵早走了个精光。发动汽车一按喇叭,缓缓驶离。他并不知道,在车后苫布下,蔵了一个人。
――――――
齐彦彬半路上跳下车,怀揣着军刀,一路急赶回到怀仁。
他想杀左兵,但是左兵在看守所。而且他估计队部可能早已把自己离开的消息传到这边,怀仁警方可能会加大对左兵的保护。想来想去,他先找到了妹妹、妹夫的家。
家已经被察警封了,齐彦彬撕开封条,用一枚别针捅开门锁。
空荡荡的屋子,倒处积満了灰尘。茶几上还有几点触目惊心的暗褐⾊。
那是妹妹、妹夫的鲜血!齐彦彬跪在茶几前,恶狠狠地子套军刀,将暗褐⾊的血迹刮得⼲⼲净净,收在怀里。
仰面望着电风扇,齐彦彬心里一阵发寒,就是这个东西,活活的吊死我的妹妹、妹夫?
想到这里,齐彦彬低低的发出一声吼声,蓦地弹⾝而起,一记朝天撩腿,踢得电风扇哗哗转了起来。
齐彦彬悄悄地离房开间,在路边的小吃店要了一碗面,一边吃一边思索。
还有一个人,该死!
装病的小流氓有个好名字,叫郭安邦。自从自己主动承认了犯罪事实后,就出了院。警方对于他如何定罪倒有点头痛。
如果左兵不认罪,那么他就无法认罪,因为他的罪名与左兵的罪紧密相联。考虑来考虑去,警方决定对其监视居住,勒令他不得外出。
郭安邦躲在家里,什么事也不做,成天的上网聊天打游戏。老父老⺟看着他就来气,却对他根本没有法子。
晚上快吃晚饭的时候,突然来了两名察警,说是要保护他,虽然没有具体解释清楚,但是郭安邦立即想到可能有人来报复。
是谁呢?他妈的敢在察警面前报复老子,活腻了吧?
察警和他基本没有对话,看他的眼神也是嫌恶的,比看一只老鼠还不如。郭安邦猥琐、胆小,却有着流氓的本质:无赖!
他无视所有瞧不起自己的目光,镇定自若地为两名察警安排了地铺,又偷偷在枕头下蔵了把刀,看着两名察警的枪套,安心地闭上了眼。
一阵凉风刮过,齐彦彬警惕地四下探看了一眼,见没有注意自己,搓了搓手,望着面前的旧楼。
这是一幢老式的五层楼,郭平生家就住在二单元四楼左。白天齐彦彬通过侦察已经锁定了郭安邦的房间,而且他也看到了有两名察警进去。
才两名?对于齐彦彬这样的⾼手,再多两名也没有难度。
他一⾝黑⾊迷彩服,象一只猫一般轻手轻脚地沿着管道慢慢攀爬,到了四楼,轻轻地探出头,借助夜视仪的帮助,整个房间一片荧绿。
地上铺着地铺,躺着两人,他们的服衣挂在门边的衣架钩上,可以看出是警服。
床上躺着一个男人,卷着薄薄的⽑巾被正呼呼大睡。
没错,目标确定!
虽然他没法看清床上男子的相貌,但是只要击晕察警,有大把时间来核实。
用刀尖挑开窗子,齐彦彬庆幸现在天气还很热,开窗后温度变化不会太大、太快。虽然他肯定至少有一名察警没有睡,但他很可能在闭着眼睛,毕竟现在已经快到凌晨三时。
整个窗子完全打开,齐彦彬双手攀在窗缘,⾝子弓起,正准备弹进去,先制服两名察警,突然其中一名察警猛地坐了起来。
这突如其来的变故,让齐彦彬心里一沉,莫非被他发现了?
“喂,我去撒尿!”察警推了推⾝边的同事,打了个哈欠,出了门。
“嗯,困死了。”另一名察警果然没睡,他睁开眼睛,打开放在枕边的机手看了眼时间,自言自语地嘟囔道:“真他妈的琊兴,保护这人渣!”说罢眼一闭,竟然开始觉睡。
没一会儿,察警放水回来,检查了枪支后,摸出一根烟正要菗,看到窗子开的,嘀咕了一声:“晚上觉睡前是你关的窗子吗?”
低头一看,同事早已扯起了呼噜。头摇笑了笑,站起来走到窗前,正准备关窗,一只大手突然伸了过来,捏住了他的喉咙。
齐彦彬击晕察警后,跳入房內,二话不说把正在觉睡的察警打晕。锁上房门,狞笑着走到床前,伸手捂住了郭安邦嘴。
郭安邦呼昅不畅,一下子惊醒过来,惊恐地瞪着眼睛,望着面前黑衣男人,唔唔地哀求着,声音却细不可闻。
齐彦彬不需要证据,也不需要供词,他的心里被复仇的火焰塞得満満的,随便用机手灯照了照郭安邦的脸,立即认出了他。
“郭安邦?”
郭安邦感到了男子眼中的死气,点头后又拼命头摇,泪水越敞越多,吓得小便失噤。腿双在床上刚扑打了一下,齐彦彬一记重重的手刀砍下,将他击晕。
现在,是你赎罪的时候了!
齐彦彬胆大心细,他用枕巾紧紧塞住了郭安邦的的嘴,又用事先准备好绳子将他的四肢牢牢绑在床上,这才子套刀来,一刀切断了他的气管,又精准地挑开了他的手筋和脚筋。
剧烈的痛疼让郭安邦一下子醒了过来,嘴不能言,四肢也无法动弹,他知道死期将至,哭着拼命拧动⾝子,象一条砧板上的鱼。
“下辈子做个好人吧!”齐彦彬低沉的声音象是来自地狱,带着寒彻心脾的冰冷。
死神将要降临的时候,郭安邦突然后悔了,他后悔自己为了仅仅20000元就害死了两个人。但是他永远也无法为自己赎罪,做流氓就要有受到报应的思想准备。自从那两个人吊死在电风扇上,自己也就被宣判了死刑。
齐彦彬慢条斯理地切开他的腕部动脉和颈部动脉,看着他毫无意义地挣扎着,面部因为极度恐惧和绝望而发僵,噴涌而出的鲜血几乎在瞬间染红了半张床。
鼻端嗅到一丝臭味,那将是郭安邦最后一次自主自己的权利。齐彦彬检查了一遍,确认自己没有留下证据,从窗口闪⾝而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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