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十五 两两相望(3)
亚克拉拉沙龙是堪培拉最⾼档的美容美发沙龙,装修极尽奢华,临街正对着波光粼粼的格里森湖,光照景⾊均是极佳,两扇落地窗上挂着浅⻩⾊的百页窗,漫射的阳光从百页窗內透过来,照得整个沙龙內一片温暖惬意。
一个亚籍的年青人,手里抱着一个装満面包的纸袋,慢慢地走过沙龙,扫了一眼奔驰车。叶皖抬头看时,亚籍男子已经消失在街道中。
过了几分钟,另一名亚籍男子拖着一只皮箱,轰隆隆地走了过来,敲了敲沙龙的门。
“先生,请问你有什么事?”经理快步走到门口,小声问道。
“对不起,我想问一问,堪培拉车站怎么走?”
经理礼貌地笑了笑,指着前方不远的路牌说道:“从这里往前走,过了阿德莱德街,到了堪培拉大街,在东面就是堪培拉火车站。你看,那边有地图。”
“谢谢!”亚籍男子点了点头,又拖着行李箱轰隆隆地走远。
叶皖的眼睛已经聚成针芒大小,他看到亚籍男子根本没有在听经理说话,而是在观察着室內情形。联想到郑溥最近的所作所为,叶皖突然跳了起来。
“快起来!”紧急之下,叶皖也顾不上避嫌,一手一个将两个女孩推醒,低声道:“有危险,你们快穿上鞋。”
“怎么啦?”郁宁揉着眼睛,还未清醒。
“闭嘴。”叶皖面⾊有点难看,他已经看见有两辆车开了过来。从地上拾起郁宁的鞋,套在郁宁的脚上,又去捏张剑的脚,张剑脚一缩,正要说话,叶皖恶狠狠的重新抓住了张剑的脚,套上了鞋。
“有没有后门?”叶皖已经将手枪掏了出来,看着两个仍然在发愣的女孩,忍不住骂道:“妈的,快系上鞋带。”
两个女孩委屈地对看一眼,手上倒也没慢,飞快地系紧了鞋带。
设计师看到叶皖掏出手枪,早已吓得躲在一边,叶皖扯着两个女孩往里走,手枪顶在设计师的脑袋上吼了起来:“有没有后门?”
“别杀我,天呐!”设计师尖叫起来,立刻引发了整个沙龙的骚乱,其他的顾客和设计师都吃惊地看着这一幕,经理颤抖着想扑过去,又不敢。
“我知道,我知道。”郁宁总算反应过来,一把抱住叶皖的胳膊。
“轰!”的一声,一辆轿车直接撞门而入,两名歹徒刚刚抬起枪,就被叶皖两个点射爆了头。随即一个凶狠的前扑,将两个女孩扑倒在地,死死庒在⾝下。
“嗒嗒嗒…”一梭弹子射在地上,叶皖侧⾝开了两枪,将司机和另一名歹徒击毙。
“你们快起来,往前跑,不要停。”
“叶皖!”张剑哭了起来,死死搂着叶皖的腰,再也不肯松手。
从叶皖忘记了变声骂出“有没有后门”这句话时,张剑就认出来了,面前长像凶狠的男子,就是自己朝思暮想的叶皖。
“妈的,我是老虎!”叶皖狠下心,大骂起来:“老子不是叶皖,你们快走!”
郁宁扯着大哭不止的张剑跑过过道,拉开了后门,跑了出去。
叶皖紧随其后,第二辆车上的四个人全部下了车,手里清一⾊拎着AK47,绕过前面的车,快速围了过来。
即使后门没埋伏,这次也凶多吉少。
叶皖开了两枪,没有击中目标,随即跟着两个女孩往前跑。
这是一条单行道,左边是一溜楼房,右边是一条引自格里森湖的一条小河。
一个女孩在前面扯,一个女孩一边哭一边回头在看,速度哪里能快得了?叶皖看着追兵将至,恨不得将两个女孩扛在肩膀上跑。三两步追上后,叶皖大骂起来:“你们要死就跳河,别跑得跟跳舞似的!”
“叶皖,老公,你不认识我啦?”
“我不认识你!”叶皖猛地一推张剑,转过⾝来,迅速从怀中掏出墨镜戴在脸上,遮住了満面泪光。
“Night,快跑啊!”郁宁扯着张剑大叫起来。
四名歹徒冲了上来,AK47的枪管里吐出死亡的火焰,叶皖一个侧扑,滚进一个电话亭后,还未起⾝,电话亭的玻璃已经被轰成碎渣,落了叶皖満头満面。
叶皖只觉得脸上辣火辣的痛,不知道被划了多少个口子,艰难地伸出手盲射了几枪,听着脚步渐近,顾不上回头看两个女孩,单手脫下外衣,抓起一把玻璃渣兜住,朝右前方远远掷出,腿双发力,向左前方扑了出去。
服衣被打得稀烂,叶皖抓住了瞬间即逝的机会,连开三枪,两名歹徒胸口冒出血花,扑倒在地。
“嗒嗒嗒…”一梭弹子追⾝而至,叶皖右臂一痛,手枪差点掉在地上,迅速滚到一幢楼的墙角。
右臂被穿贯,叶皖枪交左手,盲射了两枪,迅速撕下衬衫,在嘴的帮助下草草裹住伤口。右手无法射击,只有用左手。
叶皖看着两个女孩跑得够远,但仍然没有脫离危险,左手攥紧了手中的枪,默默数了三声,整个人象箭一样射了出去。
人在空中,刚刚锁定目标,叶皖已经连中两枪,象一条装満泥土的⿇袋落在地上。有⾼手!
我不能,我不能死!叶皖浑⾝是血,也不知道两枪打在什么地方,只要能动,就代表没有击中心脏。叶皖拼尽全力打了个滚,透过沾上血的眼睛,看着赤红⾊的对手举起了枪。
“啪、啪!”叶皖抢先发言,两枪穿过一名歹徒的脑袋,看着歹徒倒下,叶皖迅速跳了起来,一头扎进河里。
眼角余光中,叶皖看见了最后一个歹徒,也就是那名⾼手,弹子象一条线追了过来。
但是,他迟了半步,叶皖跑的是一个小小的弧线,所有的弹子都偏了一点点。
叶皖在空中费力地转过⾝子,双手持枪,一发弹子精准地射进追来的歹徒额头。
正中!像第三只眼,可惜大了点…叶皖満意地闭上了眼睛,嘴角露出一丝微笑,手一松,枪落在河里,然后是一声巨响,叶皖沉入了河底。
这条无名的小河,冒出一大股血泡,然后又渐渐的消失。在午后阳光下,依然闪闪发亮,像从来没有发生过一样,只是在岸上,近百米的小路上,躺着四具尸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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