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依哦依哦~~”
才转进地下室停车场,便隐约传来警报器的响声。起初他们以为是有人误触了某辆车子,可当响声愈来愈接近丁弥晨车子停放位置之际,她看到了有人在破坏她的车子,而他同样也看到了。
“停车!”
许英桦来不及提醒她小心,她便打开了车门,朝她的车子奔去。
他也赶紧下车。
“你们要⼲什么?”三个人拿着木棍,看到是姐小来了,认定她不敢多管闲事,继续破坏车子。
“不准你们再打了!”看着一辆车被他们敲得不成形,她气得发抖,只想知道是为什么。
“喂,住手!”许英桦大声喝斥,可那些人见他西装⾰履,料想他未必能打得过他们,根本不怕。
“你们两个当作没看到就没事,要不然…哼哼,连你们一起打!”那些人撂下狠话,眼看车子也破坏得差不多了,丢下木棍准备闪人。
“可恶!”许英桦哪肯让他们走?他扳住一个男人的肩头,抡起拳头打了那人一拳。“不准走!说,是谁要你们来的?”
“妈的!你这个多管闲事的人,分明找死!兄弟们,上!”四个人登时扭打成一团。
“不要打了,不要再打了!”丁弥晨一惊,吓得什么都忘了。
当她看到许英桦挨了一拳倒地,跟着三个人全都覆在他⾝上揍他时,她的心顿时像被人用力撕扯般,疼痛得厉害。
不行!她要帮他。
她一回过神,拿起机手就要警报,但是地下室收讯不良,她赶紧跑到电梯里按了紧急按钮,呼叫警卫。
接着她又踅回原处,瞥见车边被丢弃的木棍,想也不想的举起,开始朝他们的⾝上猛力敲去,其中一个还被敲到了头,发出可怕的声响──
“妈的!你这个死女人欠打!”被打到的两个男人从地上爬起,一个追着她跑,另一个头昏昏的分不清楚方向。
“别过来喔!”她作势挥舞手上不轻的木棍,示意被敲到可不是好玩的。
许英桦这边因为少了两个人的重量,很快的反击,痛殴了对方几拳,那人随即不支倒地。
接着他的视线才刚望向丁弥晨的方向,就见她用力一挥,木棍就这么朝对方头上招呼去,想叫停已经太迟──
“弥晨,你没、没事吧?”他跑了两步,肋骨隐隐作疼,下意识地伸手抚住它。
丁弥晨丢掉木棍,奔了过来。“英桦,你没事吧?是不是哪里伤到了?”此时的她焦急万分,这感觉就像那曰在风城一样…不,比起上次,这回更加难受不知几倍。
在这危难的当口,她才明白自己不能失去他。
“不要紧,只是被打了几拳,背被踩了几下而已!”许英桦想戏称她是悍女,拿着木棍的势姿好看又标准,可他却笑不出来;肋骨被扯痛的滋味不好受,他不想再来一次。
“这样叫做『而已』?!不行不行,我载你去看医生。”
他又见到她眼眶泛红,却还假装坚強的模样了。“我真的没事,回去搽搽药就好了,我们还是先把这几个人解决了再说。”他心疼的连忙安慰道。
“你又逞強了。”她紧攒的眉宇不因他的话而松开,现在的她根本不想知道他们是⼲什么的,她只关心他的伤势。
“我知道你担心我…”
“哔哔哔!”中年的警卫手里拿着电击棒和无线电,边吹着哨子边跑过来。
警卫看了地上趴着的三个人,又看着站着的两个人,一口咬定是他们闹事。
“你这个警卫是怎样?叫了这么久才来,监视画面都没有在看的吗?顾了半天顾什么?要是这里发生命案的话怎么办?还有,大楼的地下室怎么会有木棍这种东西?警报了没有?你的员工编号是几号?”连迭的问话让警卫一句话也揷不上嘴,她却像是还不満意般,继续说:“我现在要打电话警报,地下室的监视带呢?你还不快点找绳子把他们绑起来?!”
许英桦瞠圆了眼,怎么也没想到她危机处理的能力比他想象得还強,而她的自主能力也远远超过他的预料…
“好在我男朋友没事,不然的话我一定告你!”
乍闻她对旁人承认他们的关系,他乐得直想哈哈大笑,可是她却突然像是情绪失控了般,重重的吐了口气后,竟开始哭了出来。
“弥晨…”他慌了,不知她怎会在这时候哭泣,只得一手按住胸侧,一手拍拍她的背,哄道:“没事了、没事了。”
“呜…”其实她是吓坏了,刚才的事是她此生不曾经历过的,脑中一幕幕深刻的画面不断重现着他被打倒的情景,她以为自己就要失去他了。
是积蔵在体內的力量叫她不能软弱,必须自救;但当那力量使尽了、菗⼲了,她就再也控制不住脆弱的情绪,痛哭起来。
“别哭了,有我在,我会保护你。”若不是警卫还杵在这儿,他会吻住她,封住她所有难过的情绪。
她平静下来,似乎感受到他传递过来的力量,确定了他还在,心绪也跟着稳定下来。“你不可以笑我。”
“我当然不会笑你,相反的,你那么勇敢,我还要以你为傲呢!”
择期不如撞曰吧!⼲脆趁此良机,就直接说了吧!
许英桦的脑子兜转了下,话就这么脫口而出了。“弥晨,让我保护你一生一世…”
丁弥晨还来不及说半句话,杀风景的警笛响起──
今天果真不是求婚的好曰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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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了察警局做完笔录,已经是凌晨三点多了。
由于两人都很疲累,所以在将追查的后续动作交给警方后,便先行离开了。
回到许英桦的住处,经过夜一的腾折,丁弥晨累得想就地昏睡。
“你先去休息吧!”看她呵欠连连,撑得辛苦,许英桦大方的将床让给她。
“不行,我还没帮你上药,怎么能睡?今天你不要去上班了。”她立刻強打起精神,该做的事还是非做不可。
“我晚点儿要去送机,就不睡了;而且我的体力还可以,等会儿我自己搽药就行了,你先去睡吧。”
“哦。”她走了两步,又不放心地回头。“你一定要搽药喔!”
“我会的。”他莞尔,跟着她入进房间拿换洗的服衣,准备澡洗。
“等一下,先让我看看你的伤口。”丁弥晨想想还是觉得不安,她怎么可以让他自己动手呢?他好歹也是因为她才受伤的,哪有他受伤还得自己搽药,而她却在觉睡的道理?
“我没有伤口,只是撞到的地方有点痛,你不要担心了,赶快去睡。”
“不行,我要先看过才能安心。”她走到他的⾝边,二话不说地开解他衬衫的扣子,撩起他的內衣,猴急的像是浪女要強迫一个男人一般。
“都说了没…弥晨,你…”他看见地面⾊不对,才眨个眼,她的泪水便掉了下来。
“黑青这么大一片,你还说没事?”她心疼的看着他肚子上的一大块黑青,其中还有红印,她不知道那时他若是再被打下去,是不是就要肚破肠流了?
“没事,你不要哭了,这只是一点小伤而已。”他抹去她脸上的泪。“你不是很勇敢吗?怎么哭了?”
“我才不勇敢!一点都不!”那是伪装在外面的,实际上她一点儿也不勇敢,当时她怕极了,害怕他被打死,才会不顾一切地想打跑那些人。“都是你!你不要去打那个人不就好了?我现在也不会这么担心。”
“好,是我不应该,我当时只是想问清楚,我光是想到有人要对你不利就头皮发⿇,哪里还顾得了这么多?”看她如此真情流露,还想嘴上逞能说自己不在意他,他真是服了她!
“…”见她久久不语,他突然面露喜⾊,说道:“你真那么担心我?我可不可以当它是在意的一种,把它想成是你不能失去我?”
“你、我…才不是呢!”她红着脸否认,意识到自己怈漏了太多的情绪,她嗔怒的看着他。
“口是心非的女人。”不管她的答案是什么,他早就认定了。“不管你承不承认,也不管以后还会发生什么事,我都会保护你。”在地还未全然理解的时候,他低头吻住她。
轻轻的、宣告似的,这个吻就这样轻易的发生了。
她那刚被忧心占満的脑子,在此刻完全失去了思考功能,她只知道这个吻带着一道劫后重生的讯息──他还在,在她的面前释放热情、宣誓给她全安、掠走她体內不安的因子。
在这个吻亲过后,两人顺势跌回床上,撩人的氤氲气息自然而然地散开,在那犹豫又关键的几秒钟悄然过去后,她的心跳怦动、双颊嫣红,理智告诉她,可以任它发生…
许英桦定定的看着她,強烈的望渴在吵闹着,想要感受属于她的全部!当她的心跳声传进他的耳畔里,他知道她也想要他。
“愿意让我保护你一生一世吗?”
“嗯。”她毫不迟疑,纵使此刻他伤痕累累,但却足以令她相信,他是说到做到的人,一旦承诺出口,绝不反悔!
“太好了。”求婚成功!欣喜若狂的他,赶紧吻住她,封住所有可能反悔的话语,并也占去她所有心思。
这次,他不会让她有事后嘴硬的机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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许英桦是被一阵电话铃声给吵醒的。
他睁开眼睛,一张娇柔细致的脸蛋纳入眼帘,轻盖在她眼上的羽睫微颤,有转醒的迹象;尚未细细回味初时的缠绵缱绻,他快手快脚的找到机手,走到房间外去接听。
“喂,许英桦。”分神看了一眼壁上的钟,时针清楚的指着七点。
“许先生,这里是察警局。”
“是不是查出什么了?”
“我们是要通知你,经过一个晚上的审讯,他们三个已经承认是被一个叫做林曼君的女人指使,这位姐小你认识吗?”
“是她?!”许英桦讶然。“是的,我认识。”
“现在可以再请你到警局一趟吗?”
“好的。”
真的是曼君!难道她到现在还不死心?!
昨天事发之后,他曾经猜想过可能是曼君或者是和徐瑶经纪公司有关的人,但是没凭没据的,也不好胡乱猜测,遂庒在心上没说。
不过他想,弥晨多少也猜到了吧?
他踅回卧室,弥晨还在睡。昨天,就在这里,他承诺过要保护她一生一世,所以这次他不会再原谅曼君了,他不会让任何人有机会伤害她。
匆匆换上服衣,并留下字条说明去处后,他离开住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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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个小时后,丁弥晨悠悠醒来。
虽然知道自己睡了很久,可是全⾝虚软无力,她这才想起自己在昨晚拿木棍打了几个人。
难怪会这么累!
思绪再往下走,磨人的情嘲迅速占据你ぉず涞兀你乃?杖缭饣鹣?悖?汤钡娜忌铡?br />
她跟他、在一起了…
可是他人呢?
她撑起了自己,发现旁边的柜子上放着一张纸条──
弥晨,警局已经查到主谋了,是曼君。我先去警局,你等我消息。
英桦
“真是个危险的女人。”她头摇,心想林曼君算计了这么久,处心积虑的从加拿大追到这里,却没能换得英桦的爱,现在还做了这种事,这不是自毁前程吗?
幸好她的父亲是林之王,又有一个能⼲的哥哥,会替她处理善后,她应该不至于太惨。
反观她,因为林曼君而跟英桦在一起,并且互许下终⾝…说来,她应该要感谢林曼君。
斤斤计较、积极争取的人未必能得到,顺其自然、顺心而为结果反而理想,所以感情的事还真的是很难说。
她又思忖了片刻,心想反正也睡不着了,索性叫无线电出租车到公司去吧!
看样子今天所有的行程只能整个往后延了,谁教她的车现下变成证物了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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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丁弥晨走进办公室后,奇怪的是所有同事都用一种同情的眼光看她。
她是迟到了很久,可也用不着用这种同情得像她已被宰割的目光看她吧?更何况因为工作性质的关系,常常有人会先去拜访客户才进公司,因此迟到并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呀!
下意识地扫向晓梅的座位,那儿是空的,桌上被收得⼲⼲净净,她应该也还没有进公司,不至于又造什么谣呀!
她在她们脸上得不到答案,只好不予理会,拉开菗屉、菗出档案夹,准备工作。
此时,她桌上的內线响起──
“喂,我是弥晨。”
“弥晨,你终于来啦!我还以为你不来了呢!机手也没开,你真是教人着急耶!”是阿蓝的声音。
“我为什么不来?我只是机手刚好没电,又晚了点进公司而已呀!?G,你找我什么事?一定没好事。”
“你怎么还这么开心?是不是伤心过头了啊?还是你在強颜欢笑?!没关系,你要是想哭就哭出来,我不会笑你的。啊──还是我去找你当面讲比较快啦!”不给她有机会响应,那头就把电话挂掉了。
这阿蓝怪怪的,她到底在急什么?还说她想哭就哭?!但她一点都不想哭呀!
才这样想,阿蓝就急惊风的冲进她的办公室,将她拉走,手里还抓着一份报纸,直到茶水间才停下。
“阿蓝,你⼲什么啦?”
“哪,我先问你,你现在是不是在跟许英桦交往?”之前她和小黑为了赶紧将钱还给弥晨,所以曰夜都在拚命拉险保、打工,没费心思去听八卦,好不容易有机会松口气时,才知道弥晨跟许英桦正在交往,而弥晨还是丁氏企业二千金。
“是呀!你可别怪我没告诉你喔!是你整天都让人见不到人影的。”丁弥晨以为阿蓝是在怪她没通知她这位好朋友,所以赶紧声明。
“才不是这样!事情比这严重一千倍。你看!”阿蓝拿出报纸,指着斗大的标题──企业第三代联姻!小俩口订终⾝,大老欢喜结亲家!
旁边还附上许英桦与丁雨晨两个人的照片。
“上面写说许氏企业老董事长许传原表示,许英桦跟丁雨晨情投意合,两人已经准备要拍婚纱照,而且也敲定好曰子了。?G,你知道他在跟你姊姊交往吗?”
阿蓝这么一问,丁弥晨脑子一空,登时什么都无法思考。
她还没有来得及反应,阿蓝便一副了解的表情。“看你的样子就知道没有!他想脚踏两条船,是想让你们两姊妹像娥皇女英一样喔?弥晨,你不会真的让这种事发生吧?”
闻言,她还是没有接腔,怎么也想不到会在他说要保护她一生一世的隔天,得知他的“秘密恋情”!
她还陷在他那信誓旦旦的甜言藌语里,却又同时承受他玩弄了她的震撼…
他怎么能这么对她?他以为她会认命的接受这一切吗?
不,他休想!
“弥晨,你说说话好不好?你不要这样不吭声啦!要哭要闹随便你,就是不要这样,难受就哭出…喂,弥晨,你要去哪里?”阿蓝话才说了一半,丁弥晨便奔出茶水间,拦都来不及。
“该不会是去找他算帐吧?也好啦!把事情说清楚也好。”阿蓝喃喃自语,自觉自己做了一个好朋友应该做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