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9章 兑奖
伦敦市中心针线大街，是整个金融城最热闹繁华的区域。这条街道上，不仅集中了全世界大多数跨国行银的分部，而且举世著名的伦敦证券、伦敦期货交易所也在这条街道上，其交易额占有全球证券和期货交易的三成左右。
如今，这条大街完全不见平曰的繁华与紧张忙碌，反而乱成一团。街头堵塞的车辆，现在大多数都带有明显的擦伤，还有一些车表有弹痕，可见刚刚经历了血与火的考验。街头不时可以看到横卧得乱七八糟的尸体。再加上一些坑坑洼洼的弹坑，让人清楚地知道此前这里发生了什么。
各金融、证券和期货机构出派的安保队伍，严密地控监着街道上一切。同时，为了确保这条街的绝对全安，他们还有街头设下了严密的关卡。虽然大多数人已经看到另一条街道上，警方的人、特工，还有随后赶来的王室卫队，正在与匪徒对峙，但为了确保阵线大街各机构和企业的全安，这些安保人员并没有打开街道放行的意思，反而加大了值守的力度。
刚刚抵达针线大街街口的王胤豪一行，还有《东方曰报》出派的记者，以及伦敦商业电视台的采访转播车，现在都堵在了街口。这时，王胤豪正在与保安队的人进行交涉。
“我们老板正坐在车里，他要到英格兰行银兑换彩票的，为什么不让我进去？”
“对不起，这位先生。现在整个金融城的情形很混乱。正如你所看到的，就在我们⾝边不远地地方就在发生激战。我们不能保证你们中间有没有混入乔装后的武装分子。实际上就在刚才，我们已经击毙了超过100名想趁乱对我们各个行银实施抢劫的暴徒。真的，我们不想再发生什么意外，杀人的感觉并不是那么美妙…再说了，你看。现在这条街道堵得严严实实地，即便我们放行，你们的汽车也无法开进来。”
王胤豪道：“我想我们的⾝份应该可以得到证明。”说到这里，王胤豪指了指电视采访车“你看，现在正有记者进行电视的同步直播。我想我们没那么愚蠢，会公然在英国乃至整个欧洲的电视公众面前行凶吧？”
领头的保安瞪大了眼睛。“你是说我们现在所说的一切。画面已经同期送到了整个英国地电视观众地面前？”
王胤豪点了点头。顿时那群人慌乱起来，原本散乱的队形。很快就整理得整整齐齐，一个个地表情，也由漫不经心变得严肃又认真起来。看来这些老外也在乎形式主义的东西。不过具体到放行，这些人并没有松口。
就在王胤豪与这些人交涉的时候，我们地直升机飞已经到了行银大楼的楼顶，正在缓缓降落。
附近这片区域的天空，已经被警方严密地布控了，不时地有直升机飞过。不过由于我们的人已经先期打过了招呼，因此倒也没有人来找我们的⿇烦。
邹杰站了起来，一把推开舱门。凛冽的风灌了进来。他一个踉跄，差点跌倒，但迅速就站稳了。
他探出头去看了一下，这才回头对我说道：“老板，我们先下去，你跟在我们后面。”由于风很大，因此他说得很大声。
“好的，注意全安！”我也吼了一声。
直升机飞悬在行银大楼正上方，邹杰带领着四人，顺着绳子滑了下去。我跟在他们后面，抓住绳子跳出了机舱。
待平安地下到楼顶之后，邹杰帮我开解了险保绳。随即，他挥了挥手，直升机飞便自行离开了。
英格兰行银不仅拥有货币的发行权，还承担商业行银间债权债务关系地划拨冲销、票据交换的最后清偿等业务，在经济繁荣之时接受商业行银的票据再贴现，而在经济危机的打击中则充当商业行银的“最后款贷人”角⾊，具有“行银的行银”的地位。英格兰行银隶属财政部，掌握国库、贴现公司、行银及其余的人私客户的帐户，承担府政债务的管理工作，其主要任务是按府政要求决定家国金融政策，但也开设有个人金融业务。
这次彩票兑奖的金额达到了400多亿英镑，一般的商业行银根本无法实现如此庞大的资金对流，所以这项业务便落到了英格兰行银⾝上，当然，行银方面也可以从中菗取千分之一的服务费用。
“老板，我现在立即打电话给行银业务和服务部的总裁霍夫曼爵士，让他们准备一下，然后我们直接下去。”
邹杰看了看环境，四名手下拿着枪，警惕地观察着周围。天台上很静，显然下面街道上发生的事情昅引了所有人的目光，大楼里的人还不知道我们已经降临了。
就在这时，行银对面的大楼顶部，突然站了几个人起来，他们举着手里的枪，向我们打了一下招呼，然后又迅速地趴了下去。我原本心里紧了一下，但看见邹杰一脸镇定，又看了看那些人的装束，还有此后的行动，我才知道他们是⾼宇所带的三组人中的几个狙击手，不由自嘲地笑了笑。
邹杰招呼了一下手下，然后大步走进通往行银大楼的楼梯口，边打电话边往下面走去。我紧跟在邹杰⾝后，很快就顺着楼梯来到了一部电梯前。
邹杰按下了按钮。看着电子屏上跳动的数字，一行五人都沉默不语。
“叮铃…”电梯门打开了。
邹杰闪⾝入进电梯，伸手示意我不要进去。随后，他检查了一下电梯內部的情况，甚至还拆开电梯顶部的一块金属板，爬上去看了看上面的情况，在确定没有任何异常后，他跳了下来，把金属板还原。随后，他在电梯里按了下某个键，飞快地冲了出来。
“你在做什么啊？”看着邹杰奇怪的举动，我颇有些不以为然：“有必要这么谨慎吗？”
邹杰点了点头：“当然了，根据我的经验，越是让人觉得全安的地方，越要提⾼警惕，否者很容易倒大霉的。”
虽然邹杰的话很有道理，但我不认为现在这种情况会出什么问题，毕竟没有人想到我们会坐直升机前来。邹杰耐心解释道：“我们没有任何戒备，就贸然地走进电梯，那实在是太冒险了，一旦被人动手脚，不管是安放定时炸弹还是毁掉电梯的吊绳，我们逃生的可能都不大。”
我看了下电梯顶部的电子显示屏上，那闪烁的数字不断变小，不由苦笑了一下“好吧，你说怎么办就怎么办吧。”
“现在我们马上走楼梯去六楼，然后再改会电梯。现在我还不清楚是否有心怀叵测的人知道我们已经入进 行银大楼。如果对方有意针对我们的话，那么即使是置⾝这里，也很难保证我们的绝对全安。”说完，邹杰向其他几个人点了点头，然后快速地带着我们走到了走廊尽头。
打开一扇推拉门，里面正是大楼的全安通道。
“好了，我们快点。楼梯安装有监视器，虽然我们并没有恶意，但肯定会引来保安的追查的。”谈话间，邹杰⾝形没有任何停止。我抬头看了看，果然发现在楼道內安有监视器。“既然我们的行迹会暴露，那为什么我们还要走楼梯口中，而不⼲脆赌一把坐电梯呢，毕竟那样被发现的几率要小一些。”我奇怪地问道，同时飞快地向下面跑着。
“区别就是行银的保安会和我们讲道理，而那些对头，则要我们的命，换作你，会先什么？”
我听了哑口无言。很快，我们便已经下到了六楼。
邹杰停了下来，打开了全安门走了进去。我没有迟疑，紧跟在了他的⾝后。走廊上空无一人。根据⾼宇那里传来的消息，由于现在形势一片混乱，各个行银的职员，因为全安考虑。都被勒令固守在办公室內不得随意走动——这方便了我们行动！
冲进电梯，随着门缓缓合上，我们几个人都长长地呼了口气——马上就可以领奖了，希望这件事能够尽快结束，这个牵扯进来的无辜人实在太多了。
不一会儿。电梯门打开，但出乎我地意料，迎面迎接我们的是一张张显得无比紧张的脸，还有密集的手枪指着我们：“不准动，举起手来！”
我听了乖乖地举起了手，邹杰他们也放弃了去拿武器的动作——这里地空间实在太狭窄了，根本就无法躲避。而任何的轻微举动。都有可能招来致命的打击。
现在的邹杰，依旧保持着乔装后的欧洲人样子。他皱起了眉头：“我是卡尔·戴维斯。我不久前刚预约你们行银的业务和服务部总裁霍夫曼爵士，你们可以电话确认一下。”
电梯门外的保安显得迟疑不定，一时间场面陷入了僵持中。
“请你们联系一下霍夫曼经理。看看我说地是不是真地。我们刚刚坐直升机降落在了行银的楼顶，从上面下来地，并不是非法潜入。现在外面局势太乱，出于全安考虑，我们不得已才这么做的！”
站在电梯门外的十多个保安相互看了看，终于其中一位点了点头，拿出对讲机道：“报告部长，电梯里发现地五位⾝份不明者要求面见业务和服务部霍夫曼总裁。是否遵照执行？”
沉默了大概两三秒，对讲机中传出了一个沉稳的声音：“你们打霍夫曼办公室的电话，如果确定是真的，那么你们送他们去。如果他们说谎，立即⼲掉他们。”
“了解。”
调了一个频道，这个保安把我们的事情知会了前面预约过的霍夫曼爵士。霍夫曼看到“卡尔·戴维斯”这个名字后，立即确认了我们的⾝份，并且要求立即“护送”我们去见他。
就在这些保安通话的同时，邹杰和四名手下，已经悄悄地挪动了位置。其中两人，不知不觉间已经站到了电梯外。现在，就算这些保安想对我们不利，也很难对我们造成什么实质性地威胁了。
邹杰显得很懊恼，先前被人掌握生死的感觉，真的很不好。不过，看到这些保安放下了手里的枪，我们都舒了一口气——现在终于可以正大光明的去兑取彩票了，只要见到霍夫曼，那么事情基本上就可以结束了。
终于，非常顺利的，我们入进了位于二楼的行银的业务和服务部总裁办公室內。
霍夫曼一见到我们，立即向那些保安挥了挥手：“好了，你们可以离开了…别看了，他们是贵客，不是你们想象的歹徒。”
赶走了尽职尽责的保安，霍夫曼爵士迎了上来，很明显他清楚我的⾝份。邹杰向我点了点头，便带着手下的人，站到门口去了。
“霍夫曼总裁，你好。我想你已经知道我们的来意了。彩票我已经带来了，你可以请欧洲各大博彩公司的代表和鉴定人员，还有司法单位派来的监督人员进来吗？我觉得事情是越早结束越好，想必你也知道，外面街头的激战，就是我手里这张彩票引起的。”
“好的，伯爵，这些人已经在贵宾接待室等待了不少时间了。我这就叫他们来。”霍夫曼拿起了桌上的电话，对自己的秘书交代了几句，便起⾝亲自给我倒了一杯茶，然后道：“伯爵请坐。今天发生的事情实在是…唉，一言难尽啊。”
我自然知道他说的是什么，当下用带着嘲弄的口气说道：“确实，我对贵行的保密水准实在非常怀疑。本来今天我来兑换彩票是极度机密的事情，除了我和贵行几位负责接洽的人知晓外，恐怕就只有贵行的⾼层人士知道了。而现在，你可以看看，外面有多少人参合了进来？你说说吧，为什么会这样？”
“这…这…我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呢。”霍夫曼显得很迟疑，似有难言之隐。
“这件事，贵行必须给我一个交代，否则我将会通过法律途径来解决。贵行虽然是我们联合王国的央中 行银，但一旦丧失信用，也绝不是一件轻松的事情。”
确实，英格兰行银作为英国的央中 行银，承担着发行货币和为行银 款贷等业务，并不在乎一般的个人业务，但是，行银业最基本的保证客户隐私这一点，还是要做到的。本来非常机密的事情，突然闹得満世界几乎人人皆知的程度，这对行银的信誉打击绝对是致命的。而对于行银来说，信誉的丢失，比什么都更严重。
再说府政面对这件事，这么大的平民伤亡，也要推出几个背黑锅的人出来。王室和国美动不了，那么行银方面必将有人成为牺牲品。
这位霍夫曼总裁显然不是糊涂蛋，非常清楚眼下面临的局面，所以额头上的冷汗越发地多了。
“这…这是上面理事会的意思。某位⾝份非常尊贵的常任理事特意询问过伯爵大人你兑奖的时间，然后消息便被怈露了！这真的不关我的事。”
我听了点了点头。英格兰行银的导领机构是理事会，由总裁、副总裁及16名理事组成，是最⾼决策机构，成员由府政推荐，英王任命，至少每周开会一次。正副总裁任期5年，理事为4年，轮流离任，每年2月底离任4人。理事会选举若⼲常任理事主持业务，霍夫曼嘴里的常务理事应该就是其中之一。
“这位常任理事是谁？说！”
邹杰在门口大吼了一声，霍夫曼吓了一跳，几乎是脫口而出：“是肯特公爵！他是女王钦点的在行银的理事会负责资金流向业务的人！我们根本就无权拒绝他的提问！”
果然，王室！又是王室！
我狠狠地一拳砸在办公桌上，上好楠木制作的办公桌，被我一拳打下一个角来。王室…今天发生的一切事情，线索都直指王室！难道非要逼我痛下杀手不可吗？
“很好。如果有记者前来采访，我想你知道该怎么做了？”
“这，这…”霍夫曼显得犹豫不决。
我弊了他一眼：“如果你想保住行银的声誉，保住你的工作——这份每年十万年薪的工作，我想你一定知道该怎么做了。”
霍夫曼脸⾊惨白，头摇道：“不。我不能这样做。行银这一块，王室地权力之大，远不是你这个外人所能想象的。我一个人扛下这件事，他们最多把我推出去背黑锅，我引咎辞职罢了。而如果照你说的做了。那么我自己，还有我的家人、朋友，都会受我连累，甚至还有可能会有生命危险。”
“砰！”我气恼的一巴掌拍在办公桌上——这个家伙！不过他说地真的没错，面对信誉的丧失，王室确实会做出这样不计后果的事情来，这件事换作谁。也知道该如何选择。
可惜我也不是善男信女。当下冷哼了一声“王室不好得罪。我就好欺负么？放心吧，只要你照实说了，我保你无事。即便行银这一块你不能做了，我可以在其他企业安排你上班。如果你想隐瞒，哼哼，可别忘了，我来自国中，知道很多方法能让一个人活着比死还要难受。我真的非常不想使用这种方式来跟你交流，但是你必须要做出些什么来弥补由于你们怈露消息而给外面无辜民众带来的伤害，最起码你要让他们知道。他们为什么会受到这次毫无预示的恐怖袭击，而不是一无所知。”
我紧紧地盯着他，威胁已经足够了，接下来就要看他对于王室地认可度了。
“这…”霍夫曼额头地冷汗更多了。
就在此时，敲门声响起，打断了我们的交流。“好了，我给你留一点时间考虑，但是对方是否会给你时间考虑，这就很难说了，毕竟只有死人，只不会乱说话，你自己看着办吧。”看了看被拍碎地桌子角，我皱了皱眉头，又道：“还有，这里好像不适合开会了，我们是否要换个地方办正事？”
“我里面有一间小型会议室，可以到里面办公的。”霍夫曼流着冷汗，看了看被我拍下来的桌子角，以及桌面上那浅浅地掌印，脸⾊越发地难看了。
“好吧。”
邹杰打开了门，正是欧洲各大博彩公司的代表和鉴定师，还有伦敦地方法院的公证人员，出乎我意料的，还有两名扛着像摄机的记者。
一群人在霍夫曼的带领下，走进了办公室附带的会议室，各自找了位置坐了下来。两名记者则选了个角度放好了像摄机，对准了我的方向。
我瞟了一眼，人员还真齐整，包括威廉希尔、Intenwetten、立博、SSP在內地各大博彩公司都出派了人。虽然我知道他们出派了杀手暗算我，但眼下这种情形，我也不好指责他们，只能是尽快入进主题。
“各位，废话我也不多说了，彩票在我这里，各位核实之后便可以转帐了。”扫了眼将近四十人的庞大队伍，我从口袋里掏出了那张引起骚乱的彩票。
由于事关重大，这次欧洲各大博彩公司专门组成了一个彩票鉴定团，以确认彩票的真伪，同时还派来了记者记录这件大事。他们这样做的原因有三：一方面，这次大奖确实造成了各大博彩公司损失惨重，但另一方面，却让整个行业经受了大浪淘沙的考验，存活下来的都是有实力的大公司，以后的利润值得期待。同时，由于这次巨额赔付，将使彩民树立信心，促进彩票的销售，可谓一举多得。
“那么开始吧。”邹杰带着四个保镖站在我⾝后。我把彩票递给了鉴定团的团长，由欧洲各博彩公司共同推举出来的十位鉴定师中的首位——来自号称“博彩公司代言人”的英国威廉希尔公司的卡特·西莱姆手里。
“纸质符合，墨迹符合，无涂改，无耗损，防伪标记符合，彩票序列号符合，预测结果与世界杯结果符合。现在，我们在此宣布，这张彩票具有法律效应，应给予兑奖。”
鉴定了整整二十多分钟，彩票转过了所有鉴定师的手，这些人终于不情愿地得出了这个结论。
很快，在公证人员的监督下，资金交接便开始了。我仔仔细细的阅读了转帐协议，防止有漏洞出现。不过欧洲人还是満讲诚信的，并没有出现漏洞和法律陷阱。在忙碌了两个小时后，多达458亿英镑的庞大资金，终于注入了我在英格兰行银的户头上。
我长长地舒了一口气。不过这件事还没有完，想到英格兰行银和王室剪不断理还乱的关系，我又叫来了瑞士联合行银驻英格兰行银的业务经理，在霍夫曼爵士难看的脸⾊中，又将这笔钱转入了我在瑞士联合行银的户头。
至此，钱全部都归在了我的名下，无论其他人如何想办法，也不能从我的手里拿走一分一毫，由彩票引起的暴力风波也暂时告一段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