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生与死
夜一暴雨后,护城河变得汹涌起来,而狼军忽然像吃了舂药一般,从凌晨十分开始就狂疯进攻。
所有狮鹫,猛犸全体出动,发动了开战以来最惨烈的一次攻击。
在绝对的战力优势下,城门,城墙岌岌可危。
已经到了最后的关头。
流云士兵们几近绝望了。
而城內那些汇聚起来的俘虏也看了⼊侵者在节节败退,他们齐声⾼歌,大声嘲笑,期待了城破的那一刻。
曼塔听到了沧月俘虏们的歌声,在四周流云军林立的情况下,这些沧月军没有畏惧,他们已经完全放开了,所有人都知道,这场持久战已经进⼊尾声,他们已不需要再惧怕,只等着城破之时,拿起武器将这些⼊侵者赶出家园。
“唱吧,唱吧。”
曼塔看着城外,眼神里忽然有些冷古怪的神⾊。
“给我去把中城的百姓驱赶出来,也集合在这里。”他忽然越过杨政冷冷的下令。
中城內突然混作一团,当沧月军看到一排排男女老幼从中城门赶出来时,他们的脸⾊变了,歌声也戛然而止。
“曼塔,你要做什么?”杨政奇怪的问道。
“做什么?”曼塔冷笑起来:“当然是用他们来阻挡狼军的脚步!”
“你疯了,你不能这么⼲!”杨政额头青筋隐现。
风愈大了。雨终于从开始三两颗变成了瓢泼。
护城河⽔里溅起一片⽩茫茫的⽔花。
在狂风暴雨中,城內百姓地哭声,像是荒野里孤魂的号角。
曼塔目光转向城墙外,雨⽔从他的头发上滴滴答答落下,在他脸上流出一道道⽔流。
“我没有选择!这样下去,城门很快就要破了,⽟将军,我不会让我的士兵⽩⽩送死的。”
流云国有他自己的规则,杨政终究是个外人。
何况…他能阻止曼塔为了求存做的举动吗?
这忍残的行为。也只是丛林法则的延续吧,人类本来就是从野兽进化而来地。
杨政真正的感到疲累了,今⽇这一仗之后,他恐怕要背负上屠夫的恶名。
“开城门。让我们和狼军决一死战!”曼塔振臂⾼呼。“决一死战,决一死战,决一死战!”一声⾼过一声音海狂浪刺破了雨雾,穿透了云霄。
远处的狼军全都戒备地进⼊战争状态。丘远山站在车辇上遥望着夕影城方向,耳边是流云士兵“决一死战”的狂呼。“终于要出来了吗?”
丘远山冷笑着,⽩茫茫的雨雾中,他本看不清夕影城內的景象。
这时候。夕影城城门发出咯吱咯吱地巨响。
只要他们出来决战,大局就定了。
丘远山很快下令猛犸冲锋团进⼊战备状态,前几⽇死亡和重伤了八只猛犸。冲锋团如今只剩下十二只猛犸。即管如此。流云军如果敢出来,也绝对是有死无生。
验证了所有人的猜想。
吊桥果然被放下。城门也缓缓打开,这时候,门口出现了很多…
“步兵!”
丘远山轻呼一声,和副统领真德明面面相觑,浑然弄不清魔神将军搞什么鬼。
魔神将军绝不是笨蛋,但是他却将步兵出派来,反常得叫人心生窦疑。
狼军没有前进,而是警惕的排成阵列,看着越来越多的“步兵”从夕影城里出来。
“不对,不像步兵,他们连武器和盔甲都没有!”
越来越近地士兵终于让丘远山发现了蹊跷。
“这些⾐服,是我们沧月军的,该死的,这些是沧月军士兵!这么八王蛋到底想⼲吗?”
黑庒庒一大片沧月军,后面却是排成一列列地⻩羊骑兵,驱赶着不断向狼军冲来。
丘远山望着驱赶得越来越近地沧月军,大怒。
阵前有人⾼喝:“快停下!前方沧月军全部停下!”
没有人停顿,因为流云军已经控制了夕影城地百姓,大部分沧月军的家属也在其中,他们只有听从流云军地命令,否则他们的家人将被杀屠殆尽。
“怎么办?将军!”
所有军官都望着丘远山,如果冲锋,最先面对的将是沧月军。
丘远山至此才明⽩草原那群恶狼的狠辣不是常人能够想像的。
曼塔盘算着距离,当辇车出现在程之內时,他恶狠狠地笑了起来,擎弓搭箭,大喝道:“去!”抖手就是一箭!
几乎就在此时,万箭齐发!
“咻咻咻――”
天空中纵横错的箭支飞来,流云军的神臂弓程远远超出狼军的想像,飞蝗似的利箭落下,狼军前阵的士兵被強力的弓箭得人仰马翻,猛犸的体型最大,承受的箭支也最多,神臂弓虽无法洞穿猛犸的厚⽪,然而密集的箭雨下,猛犸也变得躁动不安起来。
⻩羊骑兵向两侧分散开。
看着⻩羊军整齐的动作,丘远山心中大凛,⾼喝道:“狮鹫队,阻止他们。”
“将军,风太大了,狮鹫们很难进攻。”
狮鹫骑士团团长冷冷的回应。
作为支援狼军的狮鹫骑士团,他们本来就不属于丘远山辖制,这次为了帮助丘远山攻城,一直号称“空中霸王”的狮鹫团折损了十八只狮鹫,这让狮鹫骑士团团长心中又心疼又恼火。
狮鹫骑士本来就非常难培养,损失一名少一名。又是在如此恶劣的
气,狮鹫骑士团团长有此反应很正常。
丘远山气得几乎要骂出声,却不得不控制自己愤怒地情绪。这些狮鹫骑士⾼傲无比,若真反起来,本不是他能够控制的,丘远山只能用尽量平和的语气道:“雷斯团长,你也看到眼下的情况,如果我狼军败了,受苦的还是沧月百姓。雷斯团长作为沧月国的臣民,忍心看这千万百姓遭受这些恶狼的屠戮吗?”
又一阵弓箭飞来,狼军已经开始混。
他们的反击却无法够到恶魔军,死亡的只是冲在最前面地沧月军俘虏。
⻩羊骑兵绕到了狼军的两侧。开始了狂风骤雨般的骑。
论到骑兵,流云国绝对是天下无双,何况⻩羊骑兵这样的王牌,这种平原上地冲杀才是他们最喜的。这几个⻳缩城內,他们早就憋⾜了狠气,冲杀起来完全不要命。沧月俘虏终于和狼军杂在了一处,混中。在阵前的猛犸无法再忍受蚂般的利箭。
就算是被蚊子咬,如果蚊子地数量太多,也会暴走的。
猛犸的混。直接导致了狼军防守体系的崩溃。数只大猛犸向右侧冲去。途中是成百上千地沧月俘虏,猛犸的大脚踩过。踩中的士兵成了一滩扁平地⾁泥,⾎⽔混合着泥⽔,在场战上四处流淌。
面对可怕地怪物,沧月俘虏四处躲避,场面愈加混。
杨政冷眼注视着人流,向着狼军地中阵冲去。
曼塔这一招确实是够狠。
此刻狼军与沧月俘虏作一片,呼喊声,怒斥声,惊骂声,作一团,暴风雨中,这些声音忽远忽近,本听不真切。杨政破开了一条道路,冲进狼军的前锋营里,狂呼声中,惊雷有若游龙一样钻出。
雨雾被一片影穿透,一阵劈头盖脸地狂刺,杨政心中的忧伤,几乎让他的⾝体不受不控制,可怕的宣怈,像决堤的洪⽔。
三眼马冲进狼军洪流中,惊雷就像逆流而上的箭鱼之刺,绞毁一切烂路的障碍。
影过处,狼军士兵全部横跌,经过惊雷洗礼的士兵,口,头颅,喉咙,全都出现⾎淋淋蛋大小的深洞,鲜⾎汨汨涌出,染红了大地,雨⽔又很快将鲜红冲淡。
这场战争,到此已经彻底狂疯了。
杨政⾝在这狂疯的洪流里,如果不想被呑没,就只有挣扎。
在接下来的一沙漏时间里,天地间已仿佛成了一个昅食任何声音的黑洞,所有人在场战上狂奔走,但却听不到一点声音,耳朵內像是失聪了一样,暴雨声,喊杀声消失不见,你只看得见一张张扭曲狰狞恐惧的脸,他们竭尽全力的呐喊,张大嘴巴,喉咙上青筋暴凸,但是淋进嘴巴的雨⽔,掩盖了一切声音。唯一的声音,是腔內的心脏剧烈跳动的声响,脑海深处擂鼓一般。
眼前⾎雾弥漫,任何景物都覆盖上一层薄薄的红膜,随着密密的箭雨,敌兵尸体在阵前铺満了一地。
数万骑兵互相践踏,做一团。
持续了很久很久。
杨政已不知道自己到底杀了多少人,他的手完全是机械似的挥舞,砍杀,⾎噴溅,人头落地。
他⾝上的盔甲早已经破裂不堪,在来回的冲锋中,作为最前锋的他,已不知道中了几几剑,没有疼痛,他全⾝的感官都⿇木了,那一刻,除了不断的搏杀,脑海中已存留不下任何感觉。
就在这时候,北方突然传来哗然的声音。
一声惨叫是那么悉。
杨政抬目望去,顿觉全⾝的鲜⾎在那一刻冷透了。
只见斜上方有一人正被一只狮鹫抓到⾼空中,那狮鹫大嘴一张,呑下了那人的头颅!
是曼塔。
一直被僵冷的杀意覆盖的场战猛然像烈火一样灼烧起来,曼塔的死亡似乎在宣告流云国这场⼊侵的完结。
狮鹫扔下曼塔尸体,拔⾼⾝体。
背部一阵刺痛,在杨政片刻失神的时候,四周地狼军见机袭来。
疼痛让杨政发昏发沉的头脑一下子炸爆开。他猛的转过⾝去,那张扭曲的脸上,眼眸处是狂疯而凄厉的杀气,像⾎钻一样明亮。
长刺破了他的表⽪就再也不能前进一分,杨政全⾝上下的肌⾁绷得如同铁块一样,沸腾的杀气变成了实质的旋流,刺中他地士兵被他那双充満绝望暴躁的眼神刺中,几乎全⾝的⾎都凝结成了冰。
那寒气,来自杨政庒抑到极点的力量。
精神力终于冲破束缚。在体外肆无忌惮地爆发。
他的手握住长,用力像自己一扯,那士兵被他大力拉到了跟前,眼中惊慌绝望的神⾊还未退却。就发现自己的脖子被一只冰凉地手掐住了。
杨政的眼中再没有一分怜悯,这是场战,只有胜利和失败,死亡和生存。
没有别的。
没有!
他的右手一紧。猛地一旋,痛苦的骨头折裂声,向外一拉!
“噗――”鲜⾎狂洒。
士兵的头颅被他生生撵下,他抓着那颗斗大之颅。⾼⾼举起,鲜⾎从短颈处淋漓下来,仰面。感受那腥燥地⾎落下。⾆尖是又冰又咸地感觉。
当他地目光环视过场战。混杀戮的景象,杨政突然放声厉笑。声音远远地传开:“杀――杀――谁要我地命,我就要谁的命,你们尽管来啊!来吧!”
如同一匹受伤的狼王,在沸腾的沙场里投下了最后一勺滚油。
他凄厉而狂疯的
举着头颅嚣张狠绝的模样,使狼军心胆俱寒,没有人边,甚至连狮鹫骑士也只敢远远看着他。
杨政将尸体随手抛开。
狞声大笑着冲进敌军流中。
“为曼塔将军报仇!”
流云士兵自发的嘶叫起来,狂风暴雨降不下士兵熔浆般爆发的杀意,场战上,已分不出谁是谁的声音,谁在哭喊,谁在号叫,谁在命令,谁在咆哮。
所有人都杀红了眼,所有人都只剩下一个信念,杀死眼前的敌人,杀光所有敌人。
杨政单骑冲得最猛最快,他三眼马似一团烈火,在疆场里来回冲杀,疾奔过处,地面上的⽔洼“夸夸”溅起一团团⽔花。
人影不停地从眼前晃过!
惊慌,哀号,奔逃。
然后是光影璀璨的流淌而过,行云流⽔一般。
他的目标只有一个。
“给我冲,快拦住他!”丘远山震恐的大叫,他发现杨政冲刺的方向正是他站立的主辇车。
“快上啊!谁敢退,军法处置!”几乎狂疯的吼叫,丘远山没有亲自下场,但早已经被这地狱般的杀戮场战浸润了內心。
回应他的只有更狼狈的逃窜,杨政箭一般冲锋的路线上,几乎没有任何完整的生物,杨政越冲越近,雨雾中,他那扁平的黑⾊头盔更显狰狞,还有两颗散发⾎芒的眼珠。
丘远山在辇车上不断后退,他无法面对那狂疯的目光,空气像是一个密封的玻璃罩,丘远山觉得自己全⾝都被封死了,他毫无退路。如同被大巨的旋涡越昅越深,丘远山的灵魂在不断的挣扎。
不,不能死,他终于绝望的落魄的叫出声。
声音无力而绵软,像是刚从⽔里捞出来只剩一口气的溺⽔者。
狮鹫的利啸传来,一片大巨的影掠过天空,是雷斯,狮鹫骑士团最強大的战士,终于出击了,狮鹫着狂风暴雨,向杨政冲去,大巨的精神庒力嘲⽔般退去,面对強大的狮鹫之王,杨政只能选择全心全力的对付。
丘远山疲累的扶住辇车上的栏杆,刚才那短暂的精神锋,绝对是他经历过最可怕的战斗,冷汗在额头流下,他几乎虚脫了。
杨政极目远望着冲来的狮鹫,嘴角一撇,左手一动,恍若青烟的⽩影飞来之际,他举硬格。
没有任何的声响,雷斯完全是下意识的躲闪,来源于他千锤百炼的战斗神经反,右臂一凉。
先是铁头缓缓划落在地,接着是右臂肘处裸露在外的肌肤出现了一条红线,剧痛袭来。红线越来越浓,噗地噴溅出鲜⾎,右手落地。雷斯又惊又怒又怕,这是什么速度,杨政左手多了把猎⾎。
雷斯強忍着剧痛,控制狮鹫拔⾼⾝形。
陡然间全⾝一冷,四周狂浪般的杀气将他笼罩,狮鹫也发出尖锐的叫声,橙⻩⾊的目光死死瞪着暴来的火红一骑。
杨政⾼举惊雷长。三眼马破开雨雾,⽪⽑黏贴在钢筋铁铸般的肌⾁上,在大巨的冲力下,鬃⽑舞。火蛇流转,杨政仰起头,刀锋一般的⾼傲眼神里,仿佛有一种毁灭一切狂疯情绪。又有一种看透世事的苍凉神⾊。
汗⾎马每一次蹬踏都在地面上留下数个碗口大地蹄印。
雷斯手中疼痛消失,代之而起的是无比⿇木的感觉,像是琥珀內的死蝇,木然望着外面地世界。只听一声马嘶。余音未消,火焰般的红光急速膨,烈火焚天的感觉。铺天盖地的庒来。
面前地一潭⽔洼。陡然分波溅起数尺⾼。但是很奇怪,人和马全都消失不见!
雷斯几乎不敢相信眼前发生的一切。那是超越了声音的速度,一股锋利无匹的杀气从⾝右侧扑天盖地飚来,那种刺骨地寒气得他全⾝⽑发直耸!
耳朵里方才炸响起马蹄踏⽔的声音。
雨雾排浪般向两侧分散,在长的路线上,电弧形成一道真空地波流。
狮鹫惊叫回旋,整个大鸟在空中挣扎,雷斯更是靠着无比敏捷地反应力阻挡那无声锋利地攻击。
快速的上升,上升。
狮鹫可以飞,马却再怎么也飞不起来,只要到达一定⾼度,任何強大地攻击都是枉然。
红影一闪而过,这时候,马背上的黑影却突然一飞冲天。
就在雷斯以为自己要逃出那惊天动地的一击时,黑影却掠过了狮鹫庞大的⾝体,银光一放一收,那黑影此刻的⾼度却是在狮鹫之上,⾜有十多米,银光收缩之际,黑影在空中翻转落下,啪嗒一声,地面的⽔溅起数尺⾼。
杨政单膝扣地,左右双手按住地面,⾝体微微前撑,头发贴在额上,雨⽔从发梢滴滴答答的滑落。
狮鹫悲哀绝望的尖叫…
在他⾝后的⾼空中,大巨的狮鹫⾝体上多了一把闪耀蓝弧的长,而雷斯与狮鹫因为这把长紧密串在一起。
杨政缓缓抬头,眼內的⾎⾊一亮一亮。
三眼马跑到了他⾝边,前蹄⾼举,马嘶裂啸。
混的杀戮一直持续到暴雨渐渐停歇。
地面上的积⽔在疆场上四处流淌,长时间的砍杀,流云军的武器已经开始崩裂,箭支消耗精光。
沧月狼军终究是享誉数十年的著名军团,他们的素质不是一般军队可比的。丘远山在失控的局面下,依然没有撤走,他竭力的指挥军团庒上,狼军的包抄围袭战术渐渐发挥效力。
那些沧月俘虏成了真正的炮灰,猛犸在四
,大多数死亡的就是沧月俘虏。
但是当俘虏开始溃逃的时候,猛犸的冲锋也给流云军带来了极大的打击。狮鹫更是流云军的梦魇,雷斯的死亡让狮鹫骑士的攻击变得愈加凶猛犀利,流云军面对的是陆地和空中的双重进攻。
杨政个人的力量并不能奠定战争的局面。
大部分人都倒在了疆场上,只剩下最精锐的⻩羊骑兵还能紧跟杨政的脚步。
突围是唯一的选择。
狼军尾追堵截,丘远山甚至亲自上了一匹战马,在场战上来回奔走,杨政的勇猛他早已领教,如果流云军的数量多上一倍,很可能今次就是狼军全军覆灭之时。他害怕杨政的勇武,这一次他绝不能放他走。
“给我冲,拦住他们,谁杀了他们主将,我绶他狼军最⾼的军衔,赏一万金币!”丘远山挥舞着一把精致的长剑,大力咆哮鼓舞着士气。
重赏之下必有勇夫。
狼军骑兵从两侧包抄合拢,狮鹫的速度更快,在快速突击中,不断的有流云军被击杀下马。
杨政的命令只有一个,冲。所有流云军不得停马纠,除了拦路地敌人,就是拼命的冲刺…
三眼马犹如一条火线,引领着后面大批的浪嘲。
“统领,有古怪呀,他们这样冲,不是带着我们进城吗?”真德明策马赶到丘远山⾝边,前方不少⻩羊骑兵已经冲破了狼军的合围,虽然死伤惨重。但是他们依然保持⾼速冲向夕影城城门方向。
后面的狼军却是跟得紧紧的,包括狮鹫和猛犸,双方的军力对比一望可知,流云军想要摆脫狼军进城绝不可能。
换作任何一个将军。最简单有效的办法就是留下一部分人马断后,其他大军快速进城。固然会牺牲断后的一部分士兵,但却保全了主力,此番只要一进城。流云军还能撑些时间。
丘远山也是心生窦疑,可他不能放弃这次绝杀地机会,场战上的胜负几率瞬息万遍,这次错过了。便可能永远没有翻盘的机会。
每一场战争都是豪赌!
丘远山没有下令停止追击。
在突围的时候,流云军地阵型在悄然起着变化,士兵们在拉长冲锋的阵线。他们不是保持着尖锥的形状。而是不断向外扩散。同时马与马之间的距离保持得相当宽。
刚刚经历了一场大战地狼军哪里会注意这些细节。
只有狮鹫在天空中不断盘旋,不敢下降得过分厉害。因为他们发现整个流云军的阵型绝对是不适合进城的。
他们要做什么?
越来越靠近护城河了。
流云军几乎是以送死般的速度冲向护城河。
很显然,如果掉进河里,流云军绝对没有生还地可能。
就在这时候,绵延出几乎一公里长的战线突然发生转折,远方传来悠长的号角声。
丘远山心中一个咯噔。
所有人都在那一刻心中一个咯噔。
号角,援军!
是哪一方地?
一面⽩龙旗帜从地平线上缓缓升起。
接着,是一面燃烧⻩羊旗帜。
杨政就在那一刻,几乎要脫力落马。
这是什么感受,他已经无法形容了。
流云军地阵列在⾼速地变化,一头一尾向两边包拢,整个流云军形成了一个新月的形状,冲在最前面地杨政堪堪在护城河的边缘一米处停下,三眼马一阵长嘶,前蹄⾼举,后腿蹬蹬几下踩步,如舞蹈般在空中转了个半圆,变成面对狼军的方向。
而其他流云军也快速的拉着马疆掉头。
这个宛若奇迹般的马术出现在狼军面前时,当真吓到了很多人。
此起彼伏的马嘶声,⻩羊骑兵⾝为王牌的实力体现无疑,依靠马镫完成了冷兵器阵型中最奇特也是最惨烈的偃月阵转换。
“杀――”
绵绵的声音火山般噴发出来。
流云军竟然折返回去,冲杀向追来的狼军,途中他们扔下手中破烂的武器,伸手一勾,从地上抄起崭新的铁,马刀,还有弓矢。
原来在前方战争打得烈的时候,留守在夕影城的少数流云军早就将很多武器储备扔在护城河前。这是杨政同归于尽的策略,背⽔一战,讲究的就是先断自己后路,以灭绝任何生还的可能,爆发所有潜能。
当前进已经成了唯一出路,士兵们的凶狠惨厉可想而知。
不过这一切因为援兵来到而变得不同了。
丘远山木然看到远方出现的旗帜,忽然失声狂笑起来。
“不可能,这怎么可能,怎么可能!”笑过之后他又神经质的大喊:“冲呀,杀光他们。”
“将军!不行了!快撤吧!”真德明和其他副官连忙扶住他,所有人的脸⾊都异常灰败。
狼军的失败,不是一个人的失败,而是所有人的聇辱。
“不,我不会败,我怎么可能败!”丘远山一会放声大吼,一会又哈哈大笑,眼泪鼻涕一起冒出,眼神狂疯。
“砰”的一声,他头部遭到重击,昏了过去。
真德明放下手,望着周围目瞪口呆的副官,冷冷道:“将军受刺过大,已经无法指挥军队了,现在听我的命令,全军撤退!冰云公主已经带领龙军来援,我们赶去与她汇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