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五章 决战中途岛（二）
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国美两支特混舰队一先一后乘风破浪，在太平洋的蔚蓝的海水上急速前进。以“企业”和“大⻩蜂”号为主力的第16特混舰队在前，相隔一段距离后的是以“约克城”号航空⺟舰为主力的第17特混舰队。
“与敌航空⺟舰编队的距离已经入进150海里的作战半径，请将军批准突击机群立即升空轰炸敌舰。”经过连续两个小时的急速航行，美特混舰队于8时入进了作战半径。蒙特此时已经⾝穿飞行员套装，请求弗莱彻少将批准升空。
“各舰保留一个战斗机分队作空中警戒，保留‘约克城’号侦察俯冲轰炸机中队作为后备，其余机飞全部起飞实施对敌舰队攻击。”由于是3打4的兵力对比，弗莱彻少将经过反复思考，最后作出中庸的作战决定，保留一部分机飞作为第二波次攻击的预备队。
“成败在此一战，愿上帝保佑我们的勇士。”弗莱彻少将在甲板上亲自向整装待发的国美飞行员祈祷祝福。
“请将军放心，这次一定要曰本航空⺟舰有来没回，尽葬太平洋海底。”蒙特立正敬礼，向弗莱彻少将说到。然后回⾝手一挥“出发”率领集合好的飞行员奔向了已经加満燃油弹药，排列在飞行甲板上的战机。
八时许，筹划已久的对曰攻击战就开始了。第16特混舰队的机飞首先起飞，从“大⻩蜂”号航空⺟舰上起飞了35架“无畏”式俯冲轰炸机、15架“复仇者”式鱼雷机和10架“野猫”式战斗机。从“企业”号航空⺟舰上起飞了33架“无畏”式俯冲轰炸机、14架鱼雷机、10架战斗机。8时40分，17架“无畏”式俯冲轰炸机、12架鱼雷机和6架战斗机又从”约克城“号航空⺟舰上起飞。共152架机飞，铺天盖地，呼啸着向曰军所在海域杀去。
二战时，在机载雷达没有广泛应用前，大机群的协调统一作战，是个极其困难的事。机群起飞后，要想向正确的方向飞去，并不容易。必须倚靠有丰富经验的飞行员在机群前方进行领航，指引后续机群。而这一领航职责通常是由飞在机群最前方的战斗机分队长担任的。152架机飞的庞大机群，是国美开战而来的第一次。由于起飞的次序问题，蒙特所在的“约克城”号的机飞处于后发殿后位置，空中导航的重责便落在了最先起飞的“大⻩蜂”号战斗机中队长的⾝上。可惜的是“大⻩蜂”号在太平洋战争开战以来，并没有参加过重大战斗的经验，如此重要的领航任务，显然超出了该战斗机中队长的能力上限。
天公不作美，战斗所在海域的天气开始变得恶劣。再加上国美战斗机、俯冲轰炸机和鱼雷机的飞行速度参差不齐，起飞不久，机群便出现了混乱现象。庞大的机群缺乏配合，编队四分五裂。这样一来，很多机飞分队相互之间拉开了距离，特别是飞行速度较慢的鱼雷机分队，无论是“大⻩蜂”号、“企业”号还是“约克城”号的鱼雷机中队，无一例外地都与飞在前面的战斗机和俯冲轰炸机编队失去了联系。由于侦察机的失误，一些美机来到预定海域却见不到南云舰队的踪影。
“恶魔呼叫跳舞者，听到的请回答。”飞在空中的蒙特，见到己方机群出现混乱，心里那个焦急啊就不用说了，立即通过无线电呼叫“约克城”号的俯冲轰炸机编队，在混乱中蒙特心里已经作了打算，必须指挥好俯冲轰炸机编队。“我是恶魔，听到我呼叫的机飞，立即向我靠拢”虽然蒙特在心里把“大⻩蜂”号第八航空联队的指挥官的十八代祖宗问候了个遍，但仍然不遗余力地一边飞行一边通过无线电呼叫友机（注意这是无线电呼叫，而不是无线电报。）
由于蒙特的及时指挥“约克城”号的17架俯冲轰炸机靠拢在一起，并没有飞散。但同鱼雷轰炸机和战斗机编队失去了联系。
“希望他们能执行战前简报时的作战计划主旨。”蒙特在心里暗暗祈祷，这种情况已经在战前考虑到。根据蒙特的提议，一但机群失散，便立即各自组成战斗分队，各自为战，一但发现曰军航空⺟舰，无论在任何情况下都必须立即进行攻击，为后续机飞争取时间。
好不容易在蒙特的带领下“约克城”号的“无畏”式俯冲轰炸机中队飞到了侦察机报告的预定海域。
“妈的，方位有误。”望着前下方，除了浪花还是浪花的海面，蒙特再好的脾气也发火了。在这么重要的时刻，侦察机还出现侦察失误，真是放机飞不用本钱啊。现在该怎么办呢，蒙特的脑里飞快地思考着。这附近的海图情况在蒙特的脑中呈现。
现在自己的俯冲轰炸机分队是在中途岛西北180海里附近，而南云的队部既然刚对中途岛实施了轰炸，那么按常识判断，曰军的航空⺟舰编队一定是在有效的作战半径以內，也就是说大概在离中途岛200-150海里的半径以內。而己方的舰队是从中途岛东北200海里赶过来的，然后才起机飞群。也就是说以中途岛为圆点，东北至正东方向200海里的扇面基本可以排除掉。剩下的只有正北至正西200海里的扇面，而在正西方向有美军大量的陆基侦察机在巡逻，要是曰军战舰在这个方向海域里，应该早就被发现。也就是说自己在西北180海里方向上搜索并没有错，难道是曰军在距离中途岛200海里以外，或者150海里以內发动对中途岛的攻击。那到底是要向外线搜索，还是向內线搜索好呢？各是50％的几率，但一个是天堂，一个是地狱。这回轮到蒙特来做选择题了，汗！
“蓝魔呼叫友军，蓝魔呼叫友军，听到请回答。”正当蒙特左右为难，举棋不定的时候，无线电里传来了比蒙特他们早出发半个小时的“企业”号航空⺟舰第六俯冲轰炸机中队的呼叫声，蓝魔是其代号。
“我是恶魔，蓝魔请向跳舞者靠拢，方位西北180海里。”蒙特几乎奋兴到从机飞驾驶座椅上跳了起来，立即对着无线电反复呼叫。没过多久，蒙特便从透明的机舱上盖，向外望到一群美“无畏”式俯冲轰炸机向己方机飞靠拢过来。
“恶魔呼叫精灵，请报告蓝魔的情况。”蒙特马上呼叫蓝魔的中队长小麦克拉斯基少校，精灵是他的代号。
“蓝魔按预定路线飞至西北225海里后，没有发现敌舰队，折返回航，总架数33架。”小麦克拉斯基少校通过无线电向蒙特报告。
“我以中校联队长⾝份，接收蓝魔指挥权。蓝魔停止返航，配合跳舞者继续搜索敌航空⺟舰编队。”小麦克拉斯基少校的回答，令蒙特的选择难题马上有了唯一的选择，蒙特第一时间接收了蓝魔俯冲轰炸机中队的指挥权，蓝魔的33架加上跳舞者的17架，共50架都是俯冲轰炸机。这使蒙特的信心空前上升，一但搜索出曰军舰队的位置，凭这50架俯冲轰炸机，就算没有战斗机护航，也能给予曰军沉重打击。
鉴于蓝魔中队是从外线西北225海里返航，蒙特豪不犹疑地命令蓝魔中队和跳舞者中队向西北150海里方向飞去，并以西北150海里为中心，实施方形密集搜索。战后蒙特的这次决定，被战争研究学家认为是“中途岛海战中最为重要的一个决定。”
就在蒙特率领俯冲轰炸机群努力搜索曰军航空⺟舰编队时。美舰载机向曰本航空⺟舰编队的轰炸序幕已经拉开。“大⻩蜂”号上起飞的15架“复仇者”式鱼雷机组成的编队，因为与机群失去联络，独自向北低空搜索，于9点20分首先发现南云忠一的航空⺟舰编队。按照战前简报作战主旨“大⻩蜂”号的鱼雷机，在没有战斗机护航的情况下，义无反顾地向曰军“赤城”号航空⺟舰发起了首轮攻击。
可惜的是这批鱼雷机在入进攻击范围5分钟前，便被南云舰队的警戒舰发现，五十架在空中警戒的“零”式战斗机马上从各个方向上赶过来，对其进行拦截。由于美鱼雷机的性能差，又没有战斗机掩护，数量对比悬殊，没过多久，15架鱼雷机连鱼雷都没来得及投掷，便在空中一个接一个地炸爆消失，全军覆没。
仅仅过了20分钟，从“企业”号起飞的14架鱼雷机又发现了曰本航空⺟舰编队。虽然依然没有战斗机护航，但14架鱼雷机毫不停顿地，噤贴着海面从左右两舷呼啸着直奔“苍龙”号。此时，曰舰要想避开全部鱼雷机似呼己不可能。这惊险紧张的场面，几乎令人窒息。这时曰本的“零”式战斗机再次发挥出优秀的战斗能力。24架“零”式战斗机（另一半已经着舰加油加弹），对“企业”号的鱼雷机中队进行了顽強的拦截，一个照面10架美军鱼雷还没投鱼雷便拖着浓烟掉到了海里。只有4架向“苍龙”号发射了鱼雷，但没有一条鱼雷命中。
大概10分钟后，因飞行速度较慢落在最后面的从“约克城”号起飞的12架鱼雷机，又发现了南云的舰队。为了避开曰本战斗机的拦截，鱼雷机绕了个圈，向“飞龙”号航空⺟舰扑去，试图从敌舰左船舷发动鱼雷攻击。但曰本战斗机及时⾼速回防，令7架国美鱼雷机饮恨空中，只有5架有机会向“飞龙”号发射了鱼雷。“飞龙”号赶紧右转舵，规避了泡沫横飞的鱼雷，投弹后的美机又有3架在企图退出战斗时被击落，只有2架死里逃生。
国美舰载鱼雷机的三次攻击，都没有得到任何战果，但这并不能说鱼雷机飞行员的牺牲没有意义，正是他们前赴后继的攻击，拖住了曰军机飞的升空作业，曰军的战斗机也不得不分出大部分布防在低空区域。这就为蒙特率领的“无畏”式俯冲轰炸机群的到来，创造了千载难逢的机会。
按照蒙特的命令，俯冲轰炸机群对西北150海里附近的海面进行了密集的方形搜索，功夫不负有心人，几经搜索，终于发现了一艘曰军驱逐舰。蒙特马上判断这可能是曰军航空⺟舰编队出派的警戒战舰，随即命令俯冲轰炸机群爬升到6000米⾼空，利用云层的掩护，紧随曰驱逐舰后面飞行。
“精灵呼叫恶魔，发现敌航空⺟舰编队，4艘航空⺟舰、2艘战列舰、2艘重巡洋舰。方向七点钟，航速19节，距离38海里。请指示。”无线电中响起了小麦克拉斯基少校激动无比的呼叫声。
“蓝魔及跳舞者继续在6000米以上⾼空隐蔽接近敌舰队，没我的命令谁都不准发动攻击。”一瞬间蒙特的心脏跳得几乎要蹦出胸口，握着操纵杠的手也有些颤抖了。冷静、冷静，蒙特不断地在心中对自己说，作为机群指挥官，自己在这个关键时刻绝对不能来半点差错。深呼昅吐纳了几下，恢复平静后蒙特命令机群继续隐蔽接近。
利用云层的掩护，机群隐蔽飞行接近到离曰舰队30海里的⾼空。此时的曰军航空⺟舰正处于舰载机起飞作业前的时间节点上，也就是蒙特在战前联席会议上一再強调的必须把握的空档。此时的曰军犯了一个致命的错误，用于空中警戒的“零”战斗机由于美军鱼雷机的攻击，现在大多数都前去追杀逃跑的美鱼雷机，剩下为数不多的6架“零”式又都分布在低空空域，对美俯冲轰炸机群的到来毫不察觉。
已经接近到20海里了，蒙特从云层的缝隙中向前下方了望。曰军所处的海域雨已经停了，波涛依旧汹涌。蒙特拿出军用10倍望远镜，己经能比较清楚地看到曰军的四艘航空⺟舰呈四方形排列，被接近20艘的各类护卫战舰组成的环形防御圈围在了核心位置。透过望远镜蒙特看到了密密⿇⿇停在四艘航空⺟舰上准备起飞的曰军机飞的黑点。蒙特没有急于下令进攻，而是让机群继续保持⾼速接近。每多接近1哩，发动攻击的效果将会好上一分。
“还有5分钟被能起飞第二波机飞了。”站在飞行甲板上的曰本渊田美津雄中佐擦着汗说到。后来在战斗中生还的他是这样描写这一刻的心情的“我们就像一个背着満口袋⻩金，单⾝在森林里赶路的人，自然会引起強盗注意，无论哪个強盗首先发现了，都会猛扑过来的。”102架机飞及近400个飞行机组人员正在甲板上等待起飞指令，有的机飞螺旋桨已经转动了起来。
“恶魔呼叫蓝魔，第一分队攻击敌‘赤城’号，第二分队攻击敌‘加贺’号，一字纵队连环攻击。”从6000米⾼空接近曰航空⺟舰编队到10海里距离时，蒙特果断地下达了攻击命令“恶魔呼叫跳舞者，一字纵队，立即攻击敌‘苍龙’号航空⺟舰。”
在蒙特的一声令下，50架美SBD3“无畏”式俯冲轰炸机在6000米⾼空迅速分成三个一字纵队，出其不意地穿过云层，向曰军航空⺟舰编队俯冲而去。
这时曰本第二攻击波中的第一架“零”式战斗机才刚从“赤城”号上腾空而起，它们注定没有起飞的机会了。国美俯冲轰炸机突然冲破云层，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向曰本航空⺟舰扑来。
这次蒙特并没有第一个俯冲下去，⾝为机群指挥官，如何调导机群，令各分队攻击轰炸更加有效，才是自己现在要做的事情。“集中攻击敌航空⺟舰的舰桥、飞行甲板、机库甲板。”蒙特一边在空中盘旋，一边不厌其烦地对着无线电反复呼叫。整齐地排列在四艘航空⺟舰飞行甲板上，没来得及起飞的战机，成了最佳的攻击对象，而机库甲板上随便乱放的的鱼雷及炸弹，更是中一弹便足以致命的理想投弹位置。
曰本为数不多的几架空中警戒战斗机，急忙前来拦截，但美机数量太多，几架‘零’式又能起到多少作用呢。曰本“榛名”号和“雾岛”号战列舰最先反应过来，向俯冲而下的美俯冲轰炸机开火射击“利根”号和“筑摩”号重巡洋舰也先后响起了防空炮火的轰鸣声。
“就算撞，也要给我撞到敌航空⺟舰的甲板上。”在空中督战的蒙特几乎喊哑了嗓子。
首先中弹的是“加贺”号，美军“无畏”式俯冲轰炸机特有的1000磅炸弹，从空中落下，命中右船舷，大巨的炸爆⾝震耳欲聋，炸爆产生的黑⾊水柱几乎遮住了太阳，溅起的海水将舰桥上的所有人浇得浑⾝湿透。“加贺”号立即进水。这只是个开始，进水后向左原地急旋的“加贺”号希望用这样的方法来规避美俯冲轰炸机的俯冲轰炸。但是死神已经向“加贺”号招手，虽然它的⾼射炮全力射击，但又有四架美俯冲轰炸机先后突破了防空炮火投下了炸弹，四弹先后命中，其中1枚炸弹正中舰桥旁边的1辆加油车，整个舰桥和周围甲板区域顿时燃起熊熊大火，在舰桥上指挥的舰长等主要人员当场毙命。“加贺”号剧烈颤动了几下，开始倾斜，快速进水向下沉没。
随后“赤城”号也开始遭到来自美机的俯冲攻击。今天的云量多，达到7，而云⾼只要3000米，这种情况下对美机的轰炸显然十分有利。基本上美俯冲轰炸机只要一穿出云层，就可以立即进行俯冲攻击，使曰舰队的对空炮火能反应过来并开火的时间十分有限。3架美机乌云盖顶地向“赤城”号俯冲而来，⾼射炮手还没来得及瞄准开火，几个黑点已经凌厉地摇晃而下。正是下堕中发出破风之声的1000磅重磅穿甲弹，其中两弹命中。一道強烈耀眼的炸爆闪光，把曰军官兵照得眼花缭乱，火热的气浪烈猛冲向四方，将所及之处的人都掀翻在地上。一弹正中飞行甲板中部升降机后，一弹正中排満机飞的飞行甲板后段，炸弹把飞行甲板穿了两个大洞。升降机被摧毁，塌向机库“赤城”号后段的飞行甲板奇形怪状地向上翻卷翘起。
在隆隆的炸爆声中，整整齐齐排列在甲板上的曰军机飞瞬间便隆重在火海之中。大火引爆了刚才在忙乱中随手丢放的那批⾼炸爆弹和鱼雷。仅仅几秒钟，一枚又一枚的炸弹连环剧烈炸爆，火龙从舰舱里噴出，四处蔓延，惊人的炸爆声此起彼伏。曰本官兵在炼狱火海中嚎叫着，挣扎着，但转眼就被到处飞舞的致命碎片夺去了生命。燃烧着的机飞沿着倾斜的甲板抖落到沸腾的大海之中。在南云仓促逃离的数分钟后，不可一世的曰本第一航空舰队的旗舰“赤城”号没有丝毫挣扎便沉入了太平洋的深渊海底。
“我是恶魔，跳舞者21号、23号随我攻击‘苍龙’号。”在空中指挥的蒙特发现对“苍龙”号的攻击，由于受到“雾岛”号战列舰、“利根”号重巡洋舰和三艘驱逐舰的对空炮火強有力的阻击。现在只有一弹命中“苍龙”号前甲板，其破坏情况并不严重。蒙特决定亲自率领包括自己座机在內的，空中留作机动的三架“无畏”式俯冲轰炸机对“苍龙”号实施二次轰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