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二章第一份答卷
没有英国的红地毯。没有德国的军乐队,同样是在异国他乡。在这里却有最质朴的同胞亲情。这些在海外的华人们,是帝国的子民,是他的最忠实支持者。德龄跟在龙剑铭的背后,看着他走上礼台,听着他热情洋溢地讲着话,心里如此想着。
如果说上次跟龙剑铭到国美来还没有这么震撼的场面,还没有感触到更多东西的话,这一天夜里的列车进站,在进站走下车厢的一瞬间,德龄就被一种难以言表的幸福感淹没了。
这是一种在心理上的微妙的转变。以前的德龄,总因为自己和前朝的关系而担心百姓民众对自己的看法,害怕自己过多的露面给龙剑铭带来不必要的⿇烦,害怕自己万一做错什么事情,会引来民众的激烈反响,从而影响到自己和龙剑铭的关系,影响満族人的生存环境。是的,她一直在担心、害怕。因此,她对政治或者跟政治沾一点边的事情都敬而远之,把精力投注到颐和园,投注到家里,投注到秦关的⾝上。转变,是在这次环球旅行中不知不觉发生的。他和她,有了更多的时间在一起谈心,象所有普通夫妻一样谈心。白天,他属于帝国,晚上,他属于她。而在旅途中感受到的欧洲家国对国中皇室的大巨态度转变,由此引来的自豪感又成为这种转变的促动剂。当德龄在船舱里向龙剑铭提议发展文化艺术的时候,她才真正地融入到大华中民族中来,自觉地把自己当成一个建设者,一个承担责任的建设者!也正是因为有了这样的心理转变,她才能感受到在旧金山车站的这一刻那种大巨的幸福感。
秦关有些讶异地看着自己的养⺟,不,⺟亲。一向含蓄的⺟亲今天的神态很激动,透露出一种満足的幸福感,甚至于在微微发抖。秦关没有想到,温和慈祥地⺟亲已经成为一名战士。一名立志要投⾝到帝国建设中去的战士。她不再是一个管家,一个⾝份⾼贵的无聊的女人了。
“…在这样的际国大环境下,帝国将全力投入到发展经济和改善民生的建设中去。战争期间,在美同胞为国防军争取胜利做出了大巨的贡献,建设时期,祖国同样希望在海外地儿女一如既往地为家国建设继续努力!在此,我代表皇室。代表国防军,代表国全五万万同胞,向在美同胞致以崇⾼的敬礼!”
龙剑铭说完。立正抬手行了一个军礼,⾝边的几个随从副官也同时
人群又攘动着发出了排山倒海似地“万岁”声…把到场的国美州市府政 员官和议员名流们震惊得合不拢嘴。这样地场面在国美人眼里可以称作为狂疯,在1902年他们领教过。而今天的场面却比在小小的华人学校地场面大上了十倍还有余!一个民族如此地狂疯拥护、崇拜她的领袖。那这个民族可能爆发出来的大巨潜力是任何人都不能去估计的!庆幸地是,这个民族与美利坚民族是非常友好的,与美利坚有着割不开的
龙剑铭讲完话,走下礼台和国美地方员官、名流一一握手见礼。随即就走向了他的同胞子民中。无数热切的手伸了过来,从维持秩序的民兴会员、察警的⾝体缝隙里伸了出来,他们想握一握龙剑铭的手,他们最清楚这个皇帝是没有任何架子的,是他们真正能够亲近的人。
“皇上啊!万岁,皇上!龙先生!”一个男人的耝嗓门和奇怪的招呼声引起了龙剑铭的注意。他停了下来。⾝后的德龄、吴良、司徒美堂、秦关以及副官们也跟着停了下来。
龙剑铭在人群中搜寻着。那个声音很特别也很熟悉。他终于看到了葛大壮。那个从山东胶州来国美谋生的中年汉子。葛大壮正极力地伸着手想要够到龙剑铭。
龙剑铭伸手拉住了葛大壮的手。示意面前的华人察警放开了互相挽
“葛大哥。真的是你?”龙剑铭想起了在华人学校开学前,与葛大壮在学校草地上的一次谈话。
葛大壮这个时候激动的已经说不出话来了,只是握着龙剑铭的手一个劲地摇着,眼睛里滚动着不知道是焦急还是激动,或者是幸福的泪花。他找龙先生皇上是有话要说啊。有事情要求他的啊!可是现在怎么也说不出来。嘴在抖、手在抖、心在抖、全⾝都在抖!在龙先生认出自己的时候。只能一个劲地点头、握手…
“葛大哥。来。跟我一起走。咱们边走边说。”龙剑铭能够体会到葛大壮这个普通船厂技工的心情。他就这样拉着葛大壮的手,在察警和会员们勉強维持的通道里走着。不时地叫出某人某人的名字,也不时地引发一阵局部的攘动,也让口月的旧金山夜晚的温度一再地提升。
龙剑铭喜欢这样,他喜欢跟军人在一起,更喜欢就这样置⾝于跟他一般心思的民众中间。可是这样的机会实在是越来越难得了。只有在民众中间,他才能感觉到踏实,一直悬着的心才感觉有底,才对民兴会的基础群众工作有一个比较満意的评价。
汇集了40万华人的旧金山车站。让龙剑铭一行足足花了一个多小时才从人群中走了出来,钻进美联集团福特汽车公司生产的一大排林肯总
车队从火车站到美联总部的一路上,队尾跟了一长溜的福特T型车、A型车和少量的水星,居然还有不少的华中牌。
一直被龙剑铭拉着的葛大壮这个时候总算冷静了一点,他还要为一直想参加国防军的儿子说说话呢!
“皇上,有个事本不应该跟您说,可,可我找不到人说啊。只有…”葛大壮憋了半天才说引起来。可一开口又后悔了。龙先生可一直管着全国中几万万人呐!军机大事都还忙不过来,成天有多少事情要想啊?自己怎么能一时兴起就给他找⿇烦呢?!
“我们是老朋友了,葛大哥有什么事尽管说。能办到的我一定办到。龙剑铭喜欢这个朴实憨直的中年汉子,当时建设华人学校的时候。这个汉子捐献了自己的工资不说。还带着儿子一有空就到工地上帮忙,甚至组织起全厂的工友去帮忙。要不华人学校也不会建设得那么快、那么好。
“我儿子,我儿子想参加国防军,可分会负责人不让他回去,您看,您看…”葛大壮好不容易鼓起的勇气又消散了,自己这不是告状吗?何况陛下刚才还说了,在美联和在祖国工作都是为帝国的強大作贡献吗?
“存舂啊?今年该有十九了。想当海军?”龙剑铭回过味来,敢情是这孩子被国防军的战绩迷住了,急不可耐地想要弃学回国参加海军。那可不行。对从国美回国参加国防军地青年是有要求的,最少要学完华人学校⾼等中学的课程。经致公堂和旧金山分会推荐才可以回国参军。
“前年考上了斯坦福大学,可一直不安心读书,成天想着回国参加海军打洋鬼子。您知道。他小时候就在船厂里帮忙,归雁号、龙兴号建造他都帮过忙,对战舰有感情啊。”葛大壮有些自豪又有些担心地说着,龙先生皇帝还能想起自己儿子的名字。⾼兴啊!这一⾼兴,话也说得流利起来了。
“有出息,不错!葛大哥好福气啊!嘱咐他认真读书,一定要好好学,将来学成回国还有大用呢!”龙剑铭勉励着也安慰着葛大壮,他能够想象得到象葛存舂这样的年轻人在想着什么,毕竟自己也刚从那个年纪走过来不久。华人学校第一期⾼等中学正规班的生学,现在大多数都回国参加国防军了,涌现出杨致和、欧阳汉、秦海翔、房海洋、伍万福…。等一大批的英雄人物和骨⼲技术军官。恐怕他们地事迹早就在旧金山和国美的华人集体里传诵开来了。撩拨的那些尚未回国地热血青年个个想参军效力!这位葛存舂同学就是其中一位了。
“我,哪说得过他呀。”葛大壮一阵长叹,如今儿子长大了,出息了,道理也是一套一套的,自己这个没有什么文化地老工人,哪里是儿子的对手哟!
龙剑铭默然了,自己说得不是废话吗?真要葛大壮能够说服自己的儿子,还用来求自己⼲什么?必须要想办法说服他儿子。以前,是战争年代,需要一批有初级文化水平地青年参加国防军,提⾼国防军的整体素质,充实军队里不断发展的技术军官群体。可现在,家国建设需要的不是扩大军队,而是⾼层次地科技人才和教育人才!大生学,斯坦福的大生学绝对不能弃学回国当兵,分会的同志做得对!
“这样吧,到了办公室我给存舂写封信,我想他看了信以后能够安心求学的。”龙剑铭拍了拍葛大壮的肩膀安慰道。
“皇上,龙先生,我,我,这。这可是圣旨啊!存舂他一定会听话的。”葛大壮懵了半天才回过神来。老子有了圣旨,看你小子还跟我咋呼!龙盥铭说做就做,几天后在当时还是一所“乡村大学”的斯坦福大学的葛存舂接到了一封信,署名为龙剑铭的书信带来皇帝的殷殷嘱托…1914年,在第一次世界大战爆发前夕,物理学博士葛存舂带着一大批华人科学家回到了祖国。组建了⾼分子物理研究所、放射性研究所等多个专门研究机构,取得了一系列的重大研究成果。
夜深了,人散了,在龙剑铭久违了的董事长办公室里,只剩下一家人,忠诚的副官们则在楼道上、门外站岗巡逻。
“半年就基本掌握了英语,不错!以前我可是学了十多年才基本象回事的,我就说,只要看清楚了学习的价值,没有什么东西是学不会的。我很満意你交给我的第一份答卷。”龙剑铭现在没有必要再去分析形势,強调秦关面前需要做好什么,不需要做什么了。刚才给葛存村写信,秦关是一直在旁边看着的。
“这孩子很努力,很勤奋乖巧。剑铭啊,你放心,有我照看着绝对出不了什么问题!五年后。一个称职的海军军官一定会出现在帝国海军军官名单里。”司徒美堂的赞许没有掺杂一点水分,至少在他看来,秦关比小时候的司徒燕还勤奋好学、还懂得体贴家人。反正,爷孙俩相处的很是融洽,也为司徒美堂减轻了不少对女儿和孙儿的思念。
德龄一直拉着秦关的手満意地打量着。长⾼了、结实了,看来华人学校的伙食真的象龙剑铭经常吹嘘的那样养人!难怪从这里回国参军的青年们一个比一个精壮。看到秦关这样,德龄的心才彻底地放了下来。
“骄傲和自信必须要有。有成绩值得骄傲,⾝后有一个团结向上的民族值得骄傲。有一个正在崛起的祖国值得骄傲!但是骄傲不能成为松懈的理由,不能成为轻视任何人、任何民族、任何家国的理由。骄傲是激励自己更加努力的动力。我相信你。也希望你能够相信自己、督促自己。要承担起对家国和民族的责任。你就要尽量地使自己变得更強大、更完美、更具有广博的知识和宽广的心胸、更懂得隐忍和勃发之间的关系。在这里,你是生学,也是帝国皇室在国美的代表。我和三位妈妈都看着你。”龙剑铭可没有心情去嘘寒问暖,男人和女人对事物的着眼点永远都会有差距。对秦关,他寄予了很大的希望,似乎就如同当初爷爷龙铮对自己一样。他不想培养一个翻版出来,可又在潜意识里这样去做着。
德龄带着些嗔怪的眼神看了龙剑铭一眼,哪里有象他这样表扬的?这是表扬人吗?不过,秦关却是一副很受用的样子,眼光一直没有离开过龙剑铭的脸。从那眼神里。德龄看到的是崇拜、服从和赞同,根本就没有一丝的抱怨在里面。
哎!这两个男人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