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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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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文妹喜整个人趴在地上,庒低着⾝子匍匐前进。

  她爬呀爬的,好不容易爬到窗口旁,只见她慢慢伸直躯⼲——窗棂台上露出她的头发、她的额头,再来就是她那双大眼睛。

  她的大眼睛眨巴眨巴的看着。

  左边——

  很好,没人!

  右边——再确认一次。

  很好,也没人。

  确定了外头的‮全安‬无虞后,这下妹喜的动作不像刚刚那般鬼祟,她倏地从地上爬起来,手脚利落的撩起裙角,也不顾自己现在正处于哪里,不要命的就要往下跳——

  “啊——”要死了!‮姐小‬竟然要跳楼!

  妹喜的贴⾝丫头小羊儿吓得惊声尖叫,人才刚踏进‮姐小‬的房间,就看到这惊心动魄的一幕,想不晕倒也很难,但现在没时间晕倒了,救‮姐小‬要紧。

  小羊儿丢掉手中的食盘,迈着两条小短腿!咚咚咚飞快的赶到妹喜⾝边,赶在最后一瞬间在她家‮姐小‬还没跳楼前,拉住妹喜的手。

  但她家‮姐小‬已经有一条腿挂在半空中了,天哪!那很恐怖耶!

  这种⾼度对向来有惧⾼症的羊妹妹而言,实在是一种大酷刑。

  呜呜呜——她不敢看啦!

  “‮姐小‬,你可不可以赶快上来。”羊妹妹闭着眼睛求妹喜,她的声音还颤抖着。

  妹喜实在是很想同情羊妹妹,但这事关系到她的幸福,她才不要跟任何人妥协哩!

  “羊妹妹,你放手。”妹喜恶声恶气的命令羊儿。

  “我不要啦!我放手,‮姐小‬你就死了。”

  “呸呸呸!乌鸦嘴,你才要死了哩!这种⾼度就只会吓死你这个怕⾼又没有用的羊咩咩,至于本姑娘——哼哼!”说到自己的得意处,妹喜还很骄傲的用鼻子噴了两声气。

  她别的长处没有,就属这项爬⾼窜低最厉害。她娘老是说她前辈子一定是只猴子,而且是最⽪的那一只。

  最⽪的那只!

  那是哪一只啊?

  妹喜问过她娘,但她娘总是但笑不语,一副神秘兮兮的模样;稍长之后,她读了一点书,有了一点点的知识后,她才知道世上最⽪的那只猴子叫做“孙悟空”啦!

  拜托!她哪是孙猴子啊!

  不是她不屑孙悟空,其实严格说起来,妹喜还満欣赏孙猴子的使泼手段,只是不是有句俗话说什么“孙悟空逃不出如来佛的手掌心”吗?

  嘿嘿!不是她自夸,事实上,这世上还真没有能制得住她文妹喜的如来佛呢!

  她从小就是个小霸王,自由自在、无法无天惯了。就连她爹、她娘也管不住她;她知道她爹娘对她实在很头痛,但她再怎么顽⽪,她好歹也是他们的女儿、是他们的心头⾁,他们怎么可以因为受不了她的调⽪捣蛋,就要把她赶出家门,让她嫁人去!

  嫁人!

  她才不要哩!这世上没个好男人,尤其是那个叫杨至广的。

  是,她知道他人品佳、家世好,但那个杨至广可是个眼睛长在头顶上,对平常人都是那副不可一世的表情,就更别说是对女人了。

  她跟杨至广是属于那种很可怕又很可恨的“青梅竹马”的关系,既是青梅竹马的关系,又怎么会可怕又可恨呢?

  唉!这事说来说去还是杨至广的错,谁让他是个不可一世的大男人呢!他总是把女人瞧得扁扁的,每次看她,都是用鼻子噴气——当然,这之中的原因据她啂⺟的说法是,因为打从她会爬开始,她就三番两次找杨至广的⿇烦,不是打破他的头,就是害他差点摔断腿,所以才养成杨至广讨厌女人的心结。

  基本上,妹喜是觉得这是子虚乌有的事,是啂⺟存心想让她同情杨至广所以才使出的伎俩,所以,她一点都不上当。

  总之!她就是讨厌杨至广——唔!这么说也不对,严格说起来,她是讨厌全天下所有的男人。

  那些臭男人们各个自以为了不起,还叫那个“长孙皇后”的蠢女人写了什么女则还是女什么之类的书,从她五岁那年,她爹就拿着那本书来‮害迫‬她,要她读、要她背。

  她只看了一页,就气得把书丢到地上,还狠狠的踩了它好几脚,从此之后,她瞄都不瞄它一眼。

  而后,十三岁那年,她娘竟然在她耳边叨念着什么“在家从⽗、出嫁从夫,夫死从子”的三从四德。

  从那时起,她就知道男人是不可靠的,因为,他们会使尽各种方法跟手段来帮女人洗脑,传播一些可怕的观念,让女人家变成他们的噤脔。而当女人们死心塌地的接受他们,甚至是他们恶意传播的思想后,那他们就自由了。

  那些死男人们就可以花天酒地、可以出去外头找女人、可以三天两头的不回家、可以一个人坐拥齐人之福…只要有钱有闲,就可以三四妾的娶进门;而那些被洗脑的女人家们还不可以吃醋,因为,这会犯了七出之罪,是会被丈夫休离的,因为,女人家们合该要宽宏大量,要兴⾼采烈的跟别的女人共事一夫。

  这些男人家们真是居心叵测,真是心机很深,所以打死她,她都不要嫁给那些死男人、臭男人们。

  她要一个人自由自在的。

  而她可恶的爹、可恶的娘,明知道她的心思,却一天到晚帮她找姻缘。

  他们那么喜嫁啊!

  那好,让他们去嫁啊!她才不⼲呢!妹喜愈想愈气,此时甚至觉得最可恶的人就是羊妹妹,她就要逃家,羊咩咩⼲吗来搅局啊?

  “羊咩咩,你快放手。”妹喜生气了,她恶狠狠的瞪着羊儿。

  胆小又怕主的羊咩咩哭了,因为,呜呜呜——‮姐小‬的表情好可怕哟!但老爷也很可怕,所以,胆小又怕主的羊咩咩呑了呑口⽔,最后还是摇‮头摇‬。

  不放,不能放的!

  她快哭了表情这么说,而且还任凭妹喜对她又咬又叫的,羊儿说不放手就不放手。

  好,再她有骨气!算她厉害!

  妹喜一直点头,那模样看得羊咩咩觉得好害怕喔!因为她是‮姐小‬的伴读,跟在‮姐小‬⾝边已经有十年了,她还会不知道‮姐小‬这么笑的意思吗?

  ‮姐小‬她、她——她想怎么样嘛?

  当羊咩咩还在颤抖着猜测着,妹喜会对她下什么毒手之际,那厢的人早已经把牙齿给磨好了。

  妹喜张开嘴巴,就往羊儿细⽩的手臂给咬下去。

  “啊——好痛、好痛,痛死人了啦!”羊咩咩立刻鬼哭神号,但如果‮姐小‬以为她会就此放弃,那她就错了;想她羊咩咩也是很有骨气的好不好?

  她书读得虽不多,但最基本做人的道理,什么贫不能移啦、威武不能屈的,她都略知一二。

  是吗?

  妹喜对羊儿那副忌痛却又骄傲的样子感到非常不以为然,羊儿跟在她⾝边这么多年,她还不知道她有什么弱点吗?

  好,既然她这么有骨气,那就别怪她来的。妹喜从口掏出一样东西,冷不防就往羊妹妹的方向丢掷过去。

  “看招。”她一声大喝。

  羊咩咩吓了一大跳,但她还是没放手,嗯!她真有志气、真好,回头她非要叫老爷赏她;羊儿正自得意満着,但那是什么?!

  在她脸上爬的东西是什么?!

  羊咩咩的眼睛随着脸上不知名物体爬动的方向而往鼻梁中间移去,两个眼睛顿时呈现斗眼的状态,而这下,她终于看清楚在她脸上爬的东西是什么了?

  是守宮、守宮啦——

  “啊——”羊咩咩吓得失声尖叫,她再顾不得她家‮姐小‬,赶紧放手,且就在妹喜的闺房里蹦蹦跳跳的。

  要死了、要死了,‮姐小‬⾝上怎么会有这么恶心的东西?羊儿一直跳,但却不敢用手去拨,因为守宮软软的,很恶心耶!

  耶——逃出来了、逃出来了!

  妹喜一逃出她家那个大牢笼,就手舞⾜蹈,开心得不得了。她先去东大街那边帮⾖腐嫂吆喝着卖⾖腐,等过⾜了大声嚷嚷的瘾头之后,再去大杂院找小狗子、小卓子、小椅子那群小鬼头玩;玩到自己全⾝都是泥巴,妹喜又找了一处凉的地方吹吹风!睡个午觉。

  啊!这真是美好的一天。

  妹喜神清气朗的吁了口満⾜的长叹,她闭上眼,正享受着这偷来的幸福之际,却冷不防遭人攻击。

  有人拿东西砸她,而且就砸在她的脑门上。

  “是谁!是谁拿东西砸我!有种的话就出来跟我好好打一场,拼个你死我活,别躲在暗处伤人,这算什么?”

  妹喜架式摆开,一副要找人⼲架的模样,但她马步跨很久,为什么都没有人出来?

  敢情是个胆小鬼,只敢暗箭伤人!不敢与她正面锋!

  “哼!没用的家伙,只会躲在暗处放冷箭,算什么男子汉大丈夫?”她冷言讥讽,以为那个人会气不过而跳出来;但她等了好半天,也不见有人出来。

  算了,这种胆小鬼,要真跟他计较,就显得她太没风度、太小家子气了,她才不屑跟这种人—般见识。

  妹喜又躺回去,但她眼睛才刚闭上,那个恶劣又没种的胆小鬼竟然又来偷袭她!

  天外又飞来一本书,而且就砸在她的口上!

  这就太过分了哟!他不知道她已经很扁了吗!他拿书砸在她那里,要是她仅有的一点点也没了,那怎么办?

  “你说、你说,我要是真没了,你要怎么赔给我?”妹喜从草地上跳起来对着无人的空地大骂。

  她以为这样就可以把那个人给吼出来,但那个罪魁祸首没让她的恶形恶状结吼出来,却意外的招来另一批惊奇。

  天空接二连三的掉下一些纸片。

  那是什么?

  妹喜眯细眼睛往上瞧,只见天空像是下雪似的,不断飘下一些东西,而后有一个黑点点不断的接近她,而且还有愈变愈大的现象。

  要死了!那是一个大包袱!

  待妹喜看清楚后,想要逃已经来不及,那个大包包直接砸在她的脑门上。

  “咚”的一声,妹喜被她砸个东倒西歪,幸好她从小就有练铁头功,顽⽪好动的她三天两头的跌倒,所以,她的头早就练就了一⾝金刚不坏之⾝。

  那个包包只把她给撞倒了,却没撞晕她。

  妹喜深感庆幸。

  她从地上爬起来,好奇的接近那个从天空中掉下来的东西。那些纸片零零碎碎的,看不出个所以然来,但那本书、那个包包还算完整。

  妹喜看了看左右。

  都没人,很好!

  她像个小偷似的把包包‮开解‬来,只是,这个包包不似一般的包袱,它的质材很奇怪,不像是布,摸起来的感觉耝耝的,却好像比布还坚固,而且…她摸索了好久,还是找不到结,可以让她‮开解‬这个包袱。

  对了,剪子!

  用剪子一定可以!妹喜很笃定,于是,她把地上的东西收一收,再揣进她的怀中,以一种很鬼祟、很怕别人看到的‮势姿‬,偷偷溜回她家。

  而那本被她捡起来的书,印刷很奇怪,她从来没看过那么先进的印刷术,因为,那上头的印刷竟然是彩⾊的!

  而且,那本书的字体也很怪,是他们不常用的字形,但凭她读书识字多年,还是可以很明确的知道,那上头最大的三个字叫做“壹周刊”

  剪子!剪子!

  妹喜光明正大的跑回家后,立刻被它阿爹逮个正着。

  听到小羊儿的陈述,知道妹喜这丫头又跳窗逃跑,文老爷是恨铁不成钢,唔!不对,是恨女不成材。

  妹喜就不能安安静静的像别人家的闺女一样吗?她非得这样蹦蹦跳跳的像只猴子才开心是吗?

  文老爷决定要好好的数落女儿一顿“那个妹喜——”

  话才开头,妹喜便抱着个东西直往里院冲,连看都不看她阿爹一眼,忙着说:“我很忙,别吵我。”

  “哦!”文老爷很乖、很听话,看到女儿急匆匆的模样,半句话都不敢多说,任女儿冲回自个儿的厢房。

  但不对,他明明是要训她的,怎么就这让她给走了呢?文老爷忍不住仰天饮恨,而站在一旁冷眼旁观的羊咩咩也只能‮头摇‬。

  她想,她家‮姐小‬之所以如此胆大妄为、如此无法无天、不畏天地,泰半都是让老爷给宠出来的。

  唉!真是“各人造业,各人担”

  而妹喜呢?

  她冲回房里找到剪子后,便迫不及待的把她在空地那找到的包袱从中剪开——虽然剪得很辛苦,因为剪坏了三把剪子,但最后她终究还是成功了。

  妹喜开心的把里头的东西倒出来。

  “这是什么?”里头一包包的东西,一小块一小块的,妹喜把它拆开来看,看了老半天,还是不明所以,幸好上头有字,她定睛一看,什么不侧漏、什么‮夜一‬安枕…

  侧漏是什么,妹喜不懂,幸好她一向就不是个有上进心、有求知的学子,所以当她有什么不懂的,她向来的解决之道就是把那样东西丢到脑后。

  她再找着别的东西玩。

  从包包里头有个长长的东西,还会发出小小的滴答、滴答声。

  这是什么?

  妹喜看了老半天,只见到圆圆的镜面里头有两针,一长一短,而且镜面里还有几个奇怪的文字。再翻过来背面则又是那种奇怪、不懂的文字,只不过后面则是写了一大堆。

  哎哟!她真是捡到怪东西了,这些东西新奇归新奇,但却无聊透了,她一点都不知道那些东西有何用处。

  妹喜无聊的倒在上,头却撞到一样东西,她把它摸过来瞧一瞧。

  那是一本书,字体还是很怪的那种,不过勉強去释意,她应该还看得懂。

  那本书册子上有美美的封面,是一个漂亮的姑娘家,穿着打扮像是边疆偏远地方那边的人似的,而书册子上头印着怪怪的字,什么“壮族姑娘”什么《不落夫家》什么“关静”的!

  真是奇怪。

  妹喜无聊的翻了一翻。

  哦呵呵呵,妹喜笑得花枝颤,她觉得这真是老天爷在帮她,让她无意中得到这本“天书”——天外飞来的书。

  她爹、她娘不是一直着她嫁人,还威胁她说如果她不依,近⽇內就要自作主张把她嫁给杨至广吗?

  哦呵呵呵!她现在不用怕她爹跟她娘了说,因为,这本书册子里头就有解决之道。

  那书里头写的是一个壮族姑娘找丈夫的故事,故事的一开头就是——

  咦!不对、不对,那里头写什么不重要,重要的是,那本书册子里头提到在他们大中原地区有个地方是⺟系社会,而那里的女人最大,男人都是‮屎狗‬。

  唔——她虽然不知道什么是‮屎狗‬,但这字眼听起来就很有震撼效果,所以,她就照本宣科拿来用一用。

  但这不是重点,重点就是在壮族里,女人是天、女人最伟大,所以她决定了,纵使她要嫁也要嫁到壮族去当壮族的媳妇,然后,她就可以胡作非为的搞一通,而且还没有人可以管她,因为——女人最大、女人是天!

  哦呵呵呵!妹喜光是用想的就已经很慡了。这一天晚上,她“包袱款款”换上男装。

  为什么要换男装呢?这个道理还不简单,在她捡到的那本书里写着壮族姑娘会跑出来“拉郞配”咩!

  而她既然要去壮族,当然得女扮男装,让壮族姑娘把她抢回去先当她们的“郞”等到她们把她拖上,要跟她嘿咻咻之际,她再“登登登登”的公布她是女儿⾝的事实。

  呵呵,真到那个时候,木已成舟,她人就在壮族內,届时,还怕她找不到壮族的男人当她的相公吗?

  妹喜愈想愈得意,⾐服换一换,赶紧趁着夜深人静的时候,一个人偷偷的离家出走。

  她要去找她住在壮族的“郞”了。

  妹喜留书一封,告诉家人她的决定。

  隔天,羊咩咩一大早打了洗脸⽔送去‮姐小‬的闺房,却在看到妹喜的留书,羊咩咩立刻哭天抢地的喊着“不得了了、不得了了,‮姐小‬她又离家出走了啦!”

  这一天,文家是闹得人仰马翻,几乎要把整个村都找翻了,但他们还是没找到妹喜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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