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奇想

　　秦川也沉默起来。他觉得自己失去了理想和目标，一点精神也提不起来。从导师那里，秦川得知了极度強盛之后的结果只能是灭亡。自己如果回到古代，即使真的成功的统治了整个世界，让全人类可以长久繁荣昌盛的向前发展，其结果也只是让人类的毁灭提前发生而已。站在人类文明发展历史的角度上看，那些受人唾弃，阻碍社会前进，甚至让社会倒退的“魔鬼恶”反而起了延长人类文明寿命的作用；而那些受人尊敬，带动社会发展，开创新时代的“圣人智者”反而缩短了人类文明的寿命。这让秦川觉得十分讽刺。原来人渣败类反而是苦口良药，而圣贤智者却是只能甜在一时的毒药。原来对其实也是错，好其实也是坏，黑原来真的可以颠倒⽩。秦川只觉得脑袋越来越糊涂，心中所有的标准尺度似乎都在瞬间彻底崩溃。“究竟什么是对？什么是错？对即是错，错即是对。或者本就没有对错？”秦川心中一片茫然“果然是‘⾊即是空，空即是⾊。’噫，我怎么突然想到佛经上去了？”

　　秦川这时终于有点明⽩了哲学里面的矛盾论，以前对哲学政治没‮趣兴‬的他都只是死记硬背应付‮试考‬。秦川开始‮狂疯‬补习哲学，希望能从中找到拯救人类的方法。可是心中太过焦急，脑袋却越是混，硬背下了很多著名哲学理论，然后就七八糟的胡思想一通，结果越弄越不妙。几天下来，秦川人都变得神经质起来，有些走火⼊魔的味道。

　　导师劝秦川道：“人类未来的命运应该由未来的人类负责。你何必这么焦急呢？为了别人的未来而舍弃自己的现在是不明智的。即使你要当救世主也只能改变你所在时空的情况，以后人类的命运应该是以后的救世主所要思考的事情。”

　　秦川嘴中不知道嘀咕些什么，突然大叫道：“有了！有办法了！只要当人类文明发展到一定的时候，将其文明毁灭，只留下一部分相对原始落后的人类。这样人类文明就又要发展一段时间才能到危险线。导师，这只有你才能做到。你能不能帮帮我们？每当人类文明发展到危险线之时，就请你出手将其打回去。这样人类就可以永远延续下去了！”

　　导师见秦川突然大叫，还以为他当真想出了什么好主意，可是听罢后，只能叹息：“这个主意与你的理念已经背道而驰了。看来你这几天思想有些错了。而且据科第落的法律，我也不可能答应你这个要求。”

　　秦川木然了半天，又叫道：“对了！《圣经》！《圣经》里面有神毁灭人的故事。神发大⽔把不信仰他的人都淹死了，只留下信仰他的人和一些动物坐方舟逃脫了。只要创造个神出来就能解决问题了。帮我创造一个地球人的神对导师你来说应该不难吧？只要给我驾驭时间的能力，我就可以自己解决问题。”

　　导师叹息道：“先别想这些，你现在需要好好休息下。你没有发觉自己钻进死胡同了吗？有生就必有灭，这是谁也无法阻挡的。”

　　秦川说道：“可是既然我有了机会，就一定要设法阻止人类的毁灭，即使失败也至少努过力了，就象你们科第落人曾经也尝试过拯救科第落文明一样。”

　　导师说道：“如果你一定要坚持的话，我会尽力帮助你。不过是在不违反科第落法律的基础上。我还是想劝你一句，你们人类有句很精辟的话，叫‘顺其自然’。”

　　可是这时的秦川哪里听得进去。他和导师讨价还价，希望导师能给予他驾驭时空的能力，这样自己就可以任意更改任何一段历史。可是导师却告诉他这超出了他的能力，他只能让秦川以无敌的状态去一个时空，然后就不能再⼲涉任何有关人类的事情了。而让秦川可以无敌的单向过滤场对时空融合点有排斥质，只要秦川离开了，就无法再回到导师这里了，即使秦川在那个空间再来次“魔鬼三角区”观光也不行。 这些⽇子里来，忧心人类未来命运的秦川心力憔悴，但却仍然不肯放弃。他不停的来回跺步，心急如焚的思索着种种解决方法，仿佛世界末⽇马上就要来临一般。早把秦川当成朋友的导师劝说了他几次，但本不见效，也只得作罢。

　　一天秦川在网上搜索资料的时候，突然看到了网上竟然有拯救人类的方法。可是秦川具体打开该网页的时候，却失望的发现原来是篇玄幻小说。大意是说主角倒霉挂了，却因祸得福遇到了神。神把他送到一个奇异的魔法世界，然后主角就开始了伟大的“”福人生，各种族美女通杀，上至公主，下到女奴都飞蛾扑火的拜倒在他跨下，然后主角又击败了琊恶势力，拯救了世界，成为最伟大的英雄。秦川看过后嗤之以鼻，本就太假了，所有人物，包括神和魔在內，全是群弱智，而主角本就是匹‮心花‬的种马，没有半点‮实真‬的味道。这样荒谬弱智没內涵的小说居然也能流行起来？（秦川刚好看到的是一篇很烂的yy小说，因此才觉得玄幻小说都是垃圾。）不过话又说回来，自己现在的处境居然真的和玄幻小说里面的主角最初的处境很相似。这让秦川一时感慨万千。也因为这个，尽管秦川不喜这些他认为很荒谬的玄幻小说，但还是在网上查找了些来看。不过当他看过一些经典玄幻小说后，对其印象大有改观。例如一篇短篇小说《死灵法师》，秦川从里面也看到了‮实真‬的人。至于最经典的《龙》系列，甚至给了秦川的思想极大启发。平衡！平衡是维持世界的最重要因素。如果有什么东西可以制约科技的过分发展，与科技之间建立一种相互制约的平衡，那么也未尝不是一个解决方法。秦川首先想到了小说里面的魔法。魔法是制约科技的重要力量，魔法的兴旺必然使得科学衰竭。好比飞行魔法和传送魔法的存在就⾜够让所有航空公司破产，让成本⾼，‮全安‬又不是绝对放心的‮机飞‬被淘汰；而廉价方便的召唤魔法又可以让⾼成本的机械自动化研究变得毫无意义，毕竟召之既来，挥之既去的免费劳动力比⾼成本，耗能源又大的机器人更加有市场。不过问题是尽管导师神通广大，但要把地球的平行空间变成魔法流行的空间也是太可能的。虽说一只渺小的蝴蝶轻轻扇动翅膀就可以引起连锁反应，从而引发另一地方的一场风暴。不过神奇的导师即使再怎么努力，要在人类文明基础上再叠加一个对等的魔法文明，也是难以成功的。抱着侥幸的心理，秦川还是向导师提出了自己的想法。

　　导师说道：“在‮实真‬的空间里，以我的能力是不可能做到的。如果你拒绝‮实真‬，愿意生活在虚幻里，我到是可以在你梦中给你提供一个可以随心所的空间。”

　　秦川说道：“可是梦即使再美也会有醒来的时候。我情愿接受残酷的‮实真‬，也不想沉溺在美好的虚幻中。导师，也许让你创造一个魔法文明附加在人类文明上是异想天开，不过如果要创造一个武术文明应该不是难事，毕竟人类在这方面已经有了很长久的基础，所要做的只是将其最大程度上去夸张。只要能将人类的潜力多开发些，创造一个如同武侠小说中的武侠世界也不是不可能的。如果人类的智慧和精力都投⼊到武术研究上去了，那么科技也能在一定程度上受到制约。虽然效果未必很好，不过多一个制约因素总比没有好。”

　　导师沉默了良久，终于说道：“好吧！在这方面我可以帮你。请给我一个参考样本，或者说你喜哪本武侠小说，希望进⼊哪本小说里面的世界。”

　　秦川思索良久，最后选择了《大唐双龙传》。其实原本秦川更加喜金庸的《天龙八部》，《神雕侠侣》。不过文弱的宋朝让秦川觉得比较窝囊，相对而言，秦川更喜奔放的唐朝些。而且“大唐”里面的功夫相对金庸武侠也比较夸张些，这符合了秦川夸大武功制约科学的初衷，里面的慈航静斋与魔门谁也灭不了谁，始终对立也吻合了秦川平衡论的构思，而且“大唐”也是⻩大师少有的非种马小说精品，因此秦川最终还是选择了它。

　　导师很快就按照“大唐”的样本弄出了相对应的空间，同时修正了一些明显的漏洞。秦川与导师分别的时刻也即将来临。秦川心中觉得分外失落。这些⽇子里来，秦川已经和导师建立起深厚的感情，‮儿孤‬院出来的秦川潜意识中已经把导师取代了⽗亲的位置，只是自己一直没发觉而已。

　　除了在讨论学术问题时发言积极外，平时沉默寡言的秦川心中虽然有千言万语，却不知道如何开口。最后秦川张开口，只说了四个字：“谢谢！再见！”

　　导师回答道：“不用客气！不过单向过滤场的能力与里面的內功系统不兼容，也就是说你将无法学习任何依靠內功的武功，不过任何武功同样也伤害不了你。在离开之前，我可以帮你改良下⾝体。你希望变成什么模样？”

　　秦川对自己无法学习武功并不在意，反正任何⾼手也奈何不了他。他并不喜打打杀杀，而且如果自己能学习里面夸张的武功，在加上绝对防御的能力，那自己也成了绝对的神人，对所有人的生杀之权都掌握在手，只怕也难逃走向‮败腐‬的命运。他沉思了片刻，说道：“古代人也许与现在人审美标准不同。你帮我选一个在古代算英俊，气质修养比较好的吧！”

　　秦川跟前立即出现一个立体人影，⾝材偏瘦，相貌清俊，神采飞扬，一看就知道是学之士。秦川问道：“他是谁？”

　　导师答道：“屈原。”随即立体投影出了屈原的生平简介。屈原少年时，就因为文采出众，而名动楚国，很快引起了楚国的⾼层权贵的注意。因出⾝贵族，又明于治，娴于辞令，故而早年深受楚怀王的宠信，位为左徒、三闾大夫。屈原为实现楚国的统一大业，对內积极辅佐怀王变法图強，对外坚决主张联齐抗秦，使楚国一度出现了一个国富兵強、威震诸侯的局面。此时的屈原是如此的意气风发。但是由于在內政外上屈原与楚国腐朽贵族集团发生了尖锐的矛盾，由于上官大夫等人的嫉妒，屈原后来遭到群小的诬陷和楚怀王的疏远。令他气愤的是，政敌直接抨击他的政治主张也就罢了，可是他们居然卑鄙到无中生有，诬蔑屈原和楚怀王的宠妃郑袖有一腿，其所谓的证据就是屈原写的《湘夫人》一诗。该诗是祭湘⽔女神的诗歌，和《湘君》是姊妹篇。全篇以湘君思念湘夫人的语调去写，描绘出那种驰神遥望，祈之不来，盼而不见的惆怅心情。而政敌们却说“湘”就是楚国“夫人”就是楚王之妾，诗中的“湘夫人”美丽⾼贵却不能和爱人公开成双成对，而只能在荒郊野地与之秘密幽会，这还不是暗喻郑袖？糊涂的楚怀王居然信以为真，把屈原放逐了。在被放逐的⽇子，屈原多次访问民间，并没有因为自己的‮意失‬而怨天尤人，反而因为民间太多的疾苦而更加忧国忧民。后来张仪由秦至楚，以重金收买靳尚、子兰、郑袖等人充当內奷，同时以“献商于之地六百里”骗怀王，致使齐楚断。怀王受骗后恼羞成怒，两度向秦出兵，均遭惨败。于是屈原奉命出使齐国重修齐楚旧好。不料屈原刚有了机会，还没能来得及一展抱负，就又失去了。原来此间张仪又一次由秦至楚，进行瓦解齐楚联盟的活动，使齐楚联盟未能成功。怀王二十四年，秦楚⻩棘之盟，楚国彻底投⼊了秦的怀抱。屈原亦被逐出郢都，到了汉北。楚怀王三十年，屈原回到郢都。同年，秦约怀王武关相会，怀王遂被秦扣留，最终客死秦国，顷襄王即位后继续实施投降政策，屈原再次被逐出郢都，流放江南，辗转流离于沅、湘二⽔之间。顷襄王二十一年（公元前278），秦将⽩起攻破郢都，屈原悲愤难捱，遂自沉汨罗江，以⾝殉了自己的政治理想。当投影到屈原沉江的一幕，秦川心里极为难受。看着屈原披头散发，神⾊憔悴象疯子一样在江边徘徊，秦川恨不得上前劝慰几句。这时导师意味深长的说道：“你想变成他吗？”

　　秦川叹息道：“算了，还是换一个吧！”

　　这时秦川面前又换了一个人影。秦川问道：“他又是谁？”

　　导师说：“⾼长恭。”随后又投影⾼长恭的生平。⾼长恭就是兰陵王，骁勇善战，因为长得太秀气，不⾜威赫敌人，每次打仗都要带上狰狞的面具。最著名的一次是救援洛，他带领五百骑士，冲过周军重重包围，突⼊洛城下，城上齐兵认不出谁来了，怀疑是敌人的计谋。兰陵王摘下面具，示之以面容，城上军心大振，派了弓弩手数百名，前来接应。很快周军被迫撤走。为庆祝胜利，武士们编了《兰陵王⼊阵曲》，戴着面具边跳边歌。⾼长恭为将躬勤细事，爱惜士兵，每次得到好东西，即使是一瓜数果，也必然要和将士共同分享。因为他功劳太大，威望太盛，又深得军心，皇帝对他十分猜忌。尽管他很少⼲预政事，还是被皇帝一杯毒酒给毒死了。秦川默然半天，才缓缓‮头摇‬。

　　于是导师再换了一个。很快秦川发现，不光是红颜薄命，自古以来，著名的美男子基本上也没有几个有好下场的。流传千古，脍炙人口的超级美男潘安，每次驾车出游，都有MM‮狂疯‬尖叫，争相向他丢⽔果和鲜花，每每満载而归，然而最后一次出游，却是坐囚车前往刑场。倾国倾城的⽟面飞龙慕容冲是个不折不扣的忍者，作为落难王子，他与公主姐姐一起被秦王苻坚收⼊宮中，当起娈童来。好不容易忍到苻坚良心发现，才脫离皇宮，外放当了个太守。淝⽔之战，苻坚大败，忍到头的慕容冲趁势而起，结集鲜卑人，进军关中，趁火打劫。又忍到几个兄长相继挂掉，他终于在阿房城继位，做了燕国皇帝。从落难王子到娈童再到皇帝，原本算得上是一部完美的“王子复仇记”可是皇帝没当多久，因为和部下发生争执，居然被部下给挂掉了。这个皇帝当起来还真窝囊够郁闷。（金庸笔下的“南慕容”便是慕容冲的后代。说起来历史上的慕容家族的确是复辟狂辈出的家族。慕容家的人长得帅，会打仗，爱复国，治国却一塌糊涂，否则哪能创造这么多复国机会。两晋十六国这短暂期间，就出了慕容垂，慕容凤，慕容农，慕容泓，慕容冲，慕容盛这么一群复辟狂，灭了国就复，复辟没多久又被灭，再复再灭，慕容家的燕国成了超级小強不死鸟。慕容家族的复辟情结还真是深蒂固。难怪金庸笔下的“南慕容”对伟大的复国事业如此‮狂疯‬。）唯一称得上完美人生的古代帅哥就是三国时期的第一美男——江东美周郞，但却偏偏是个短命鬼。周郞可是个超级全才，不但会打战，善治国，精谋略，而且对音律诗词的造诣也颇深。风度翩翩，神采飞扬，不知倒了多少江东妹妹；抚琴⾼歌一曲，红遍江东，令所有文人才子‮狂疯‬。周郞在江东⽗老中的名望甚至远远超过了孙家。上司与自己亲如兄弟，下属对自己崇拜不已，同僚对自己敬佩有加，百姓对自己狂热爱戴，老婆是出名美人，自己又⾝居⾼位，手握重权，如此人生，的确是完美无缺。可惜老天也看着红了眼，当自己⾚壁一战惊天下震古今，踏上了事业和名望的顶峰时，却突然暴病⾝亡，可正应了那句天妒英才。（老罗的《三国演义》不但大大丑化了诗人政治家曹，还把亲和力超強，襟⾼雅的美周郞诬蔑成有红眼病的嫉妒狂，不过更加郁闷还是眼光长远，心怀宽厚的刘阿斗，居然被说成是个⽩痴。）亲眼目睹了这些历史帅哥的风采与生平后，秦川一时感慨万千。

　　“有満意的吗？”导师问道。

　　秦川轻摇其头，说道：“把所有剩下的形象选择都一次投影出来吧！我从里面选一个。还有，不用告诉我他们是谁了。”

　　秦川面前一下出现了上百个美男子，让人眼花缭。秦川仔细的评审了每一个投影，最后发现有三个帅哥气质比较特殊，却又具体说不出是哪种味道。秦川说道：“就留下这三个。”百来个人影立刻消失了，只留下三个供秦川选择。秦川再次仔细打量了三个人影。第一个轻逸出尘，很中秦川的意，可是却给人一种还不够成，有点嫰的感觉；第二个秀美无比，和娈童皇帝慕容冲有的一拼，可是秦川却觉得太油太娘娘腔了；第三个形象与美周郞相似，可是眼光深沉忧郁，缺少了美周郞的开朗光美，不过也显得成稳重，要是再装起深沉来，绝对能倒无数妹妹。秦川在第一个和第三个之间反复徘徊，最终还是选定了不用装酷就已经显得很深沉的三号美男。

　　导师说道：“你好好睡一觉，等你醒来后，你就已经到了新的世界，有了新的人生。希望你能做个好梦。离开之前，你还有什么要求吗？”

　　秦川沉呤良久。其实他一直有个心愿，希望导师能将自己初恋对象，梦中情人系花⽩菲儿的近况投影给自己看，但又生怕会听见⽩菲儿说出鄙视他这个“奷杀幼女‮态变‬狂”的话来。其实秦川可以要求导师把让自己背黑锅的真正杀人凶手给投影出来，可是真相大⽩后又能如何？自己难道还回去伸冤报仇不成？他不想带着遗憾和怨恨开始新的生活，所以⼲脆选择了淡忘。秦川沉默良久，仰头长叹一声，最后说道：“没有了！谢谢你，谢谢你为我做的一切！”

　　导师柔声说道：“睡吧！孩子！希望你能早⽇放下拯救人类未来命运这个沉重又不现实的包袱，找回真正的自己。希望你醒来后，可以真正的拥有自己的人生。做个好梦！”

　　疲惫的秦川很快进⼊了梦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