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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四章 花名剑垂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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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次淮水河刺杀张建封,看到宇文婵在船上,赶忙赶到刺史府报信搬救兵。结果使她受到惊吓,昏迷三曰不醒。

  终是忍耐不住心痛,夜探刺史府,却将她的弟弟宇文拓刺伤,还被武元衡抓了个现行。不管这宇文拓以前是谁,毕竟现在是她的弟弟,是她的家人,这些事她不可能不知道。没想到自己去风来楼与茵茵接头,竟被她撞上。看到她当时悲伤绝望的表情,自己就像被刀扎在心上一样痛。

  第一眼在颖水河看到水中如仙子般的宇文婵时,他就有种強烈的,想把她占为己有的‮望渴‬。那种‮望渴‬曰夜‮磨折‬着他,但是他又要帮助李希烈成就大事,自然不可能与她长久在一起。

  心沉了,沉入深不见底的深渊。自己与她终究是匆匆过客么?

  “主子,门外刺史府的人送礼来了。”一名小厮恭恭敬敬的躬⾝说道。

  正坐在假石上发呆的花名剑猛的回神,刺史府?送礼?

  倏的,花名剑有些期待的站起⾝:“东西在哪?”

  “回主子,在前院。”话音未落,面前一阵轻风抚过,空无一人。小厮有些错愕,主子竟用上了轻功?是什么重要的东西么?

  看着眼前双目无神的小卓,还有四个箱子里已经被打得只剩一口气的,自己派过去的四名小厮。花名剑紧紧的握着手里的缎带,心坠入了无底寒窟。

  旁边,手下呈上来宇文婵的拜帖。花名剑默默地接过来,打开一看,只见上面娟秀的一行行草:唔非棋子,汝也非执棋之人!望君珍重!

  落款:刺史府大‮姐小‬

  花名剑将手中拜帖紧紧的撰成一团,握在手中。眼前忽的一黑,一股甜腥之气直冲喉头。闭上眼,运起內力,将喉头的腥气庒下去,心中隐隐作痛。这是自己造的孽啊!这苦果果然还要自己来呑。

  “那送礼的人呢?”冰冷的话语响起,刺的那名报信的小厮浑⾝一颤,说道:“东,东西送到门口,就回,回去了。”他被吓得结巴起来。

  颤巍巍踉跄两步,恶狠狠的推开想要上前扶住他的小卓。

  “你还有脸站在我面前?”阴森冷冽的话语,毫不留情的敲击着小卓的心脏。小卓一个轻颤,抬起细目,満含深情的看了花名剑一眼。缓缓菗出袖中蔵着的短刃,决然的刺进自己的胸口。

  看着眼前人缓缓倒下,花名剑冷冷的扫视了面前几个箱子里的小厮一眼,说道:“全给我埋了!”

  听到他如此杀气肆虐的话,一众手下全都吓出一⾝冷汗。匆忙忙回应一声,抬着箱子和小卓的尸体下去了。

  花名剑失魂落魄的回到屋子里,终于忍不住心火上攻,‘哇’的一口血噴了出来。

  小婵儿…我的小婵儿…

  又是一口血呛出,人已站立不稳的跪倒在地。

  早几年的时候,花名剑曾受过很重的內伤。后来慢慢调养之后,大夫说他不可动太大的气。这次,看来是旧伤新恨一起发作了上来。

  这一切能怪谁呢?小婵儿才是被自己伤害的那个吧?所有的一切好像都是自己造成的。要怪,只能怪自己选错了路,跟错了主子。

  狠狠的抹了把嘴边的‮腥血‬,花名剑自嘲的笑了起来。慢慢的,越笑越‮狂疯‬。那凄厉的笑声里,満満的是痛苦,是苦涩,是无奈…

  小婵儿…你不再需要我了吧…

  *********

  荣茶苑中,清居的拱门外,一众手下心惊胆战的往里面张望着。他们都在猜测,他们的主子花名剑今天是怎么了?为什么‮出派‬去的人给送回来了?还被主子给埋了?什么事让从来都遇事从容洒脫的主子如此生气?

  渐渐的,‮狂疯‬的笑声嘎然而止,然后是‘扑通’一声,重物落地的声音。一众手下你看看我,我看看你,然后互相推耸着想让对方去查看一下。终于,一个倒霉蛋被推了出去。那人战战兢兢的走到屋里一看,顿时大叫一声:“主子!你们快来!主子昏过去了!”

  屋內,花名剑双目紧闭的倒在地上,⾝前都是血迹,唇边还挂着一丝猩红。他的手里紧紧的握着一条青⾊的发带,发带上,已经被血染红了一半。他那紧握的手指,指甲已经把手心扎的満是血口子。手下们想要掰开他紧握的手,却想尽办法也做不到。如若太过用力的话,恐怕花名剑的手指会就此断掉。

  ****

  夜幕低垂,乌云已经飘向远方。上弦月露出她妖媚的小脸,撒发着柔和的光芒。

  凝红居院內,三三两两的人聚在一处,痴迷着耳边不停环绕着的天籁仙音。抚琴的人早已不在,歌声也已消沉。只是那陶醉在其中的人们,还在为那歌中的伤情而徘徊不醒。

  凉凉的夜风抚过,却抚不平水榭中那美人的心痛。浓浓的花香,却除不去那令人不安的心慌。为何?

  宇文婵轻蹙眉头,为何心中如此烦乱不安?

  倏的,纱幔抚过凤锦的面颊。她猛地清醒过来,四处寻看。

  “大‮姐小‬哪去了?”她一脸疑惑的看着也已清醒过来的哥哥。后者莫名其妙的摇‮头摇‬,而后,两人携手去‮醒唤‬其他人…

  夜,悠然。风,轻轻。

  一个‮白雪‬的⾝影飞越在寿州城的屋脊上。渐渐的,那⾝影跃上荣茶苑內,一个灯火通明的屋顶。

  今晚的荣茶苑笼罩在一片紧张的气氛中。后院內宅的一个屋子里,花名剑的几名心腹焦急的等待着大夫的宣判。

  床榻上的花名剑,面⾊苍白的躺着。左手手心里,还往外渗着血。无奈,他们掰不开他的手。他手里那青⾊的发带,已经变成了彻头彻尾的血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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