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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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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要!”

  “喜儿,听话。”武昭钰按住她‮动扭‬的⾝子,安抚她乖乖坐在美容躺椅上“这位米娜先生是领有执照的专业美容师,他会替你打耳洞,而且向你保证绝对不会痛的。”

  京喜惊惶得有如受惊的小白兔,圆瞠著黑瞳望着打扮冷艳、浓妆艳抹的男子正用锐利的针磨著指甲,她勉強咽了咽口水。不知怎么回事,当她注视那根针几乎要逼近她眼前时,除了感到害怕外,她似乎听到某种警告斥责的吼声,彷佛她穿了耳洞,就犯了天条,而內心涌塞的是无境的恐惧和罪恶感。

  “别怕,有我在你⾝边。”武昭钰哭笑不得的看她畏怯的如坐针毡,战战兢兢的⾝体紧绷得像拉紧的弓弦。也不过是穿耳针,居然吓成这样?!若是其他女人一见到名美容师米娜先生,巴不得让他涂个大花脸,多穿几个洞都没关系,惟独她。

  “放轻松,就像蛟子叮一下,很快就好。”

  “又不是你穿。”她垮下脸。

  “你在医院都不怕打针,⼲么怕穿耳针?”他感到不解。

  “谁说我不怕,我可从来没说过。”她悻悻然的撇嘴,那时她昏迷中,一醒来点滴的针头就扎在她⾝上了,什么⿇药、抗生素全注射在点滴襄,也不算打针,所以,根本没什么感觉。

  只有拔针头那一刹那间,为了表现坚強,她紧咬著牙关才熬过去,谁说她不怕痛?

  “拜托!”她可怜兮兮的低语“戴夹式耳环就好了,可不可以?我不想为了戴耳环而牺牲了耳朵,何况人是为想要漂亮而穿戴打扮,而不是为配合外在的衣饰妆扮而勉強自己,而且⾝体发肤受之父⺟不敢毁伤。”当她说到最后一句谚语时,脑中乍见一个威猛严厉的吼声,让她內心产生无形的庒迫感,似乎她一旦做了就会犯下滔天大祸,违背了自己的道德良心。

  站在一旁的米娜先生显然非常不耐烦,从来没见过一个女孩子如此罗哩巴唆。要不是看在昭钰的面子上,外人求他美容还求不到呢。

  他清清喉咙,嗲声的诡笑“哎唷!我的大‮姐小‬,又没叫你去跳楼‮杀自‬,也不过是扎个耳洞,那么大惊小怪,若是守贞操我还没话说。”

  “米娜!”话未完换来武昭钰冷峻的厉眼,吓得他噤若寒蝉。

  “不行!会被骂。”她蹙眉,也不知道为什么有种想哭的冲动“我真的没办法。”

  “好好好,没人強迫你。”武昭钰举起手轻揉她微颦的额,想抚平她的不安。不知怎么一见她泫然欲泣的模样,他顿失方寸。过去,他不是最不屑动不动就爱哭的女人,常常不假辞⾊,但,碰上她的眼泪,他只感到胸臆満是怜惜和不舍。

  “如果真不愿意,那就算了,我们重新请设计师再配一副。”天知道名家设计的珠宝天下惟独一副,就算想找⾊泽、大小相配的珍珠也很难。

  她愣了愣,一副要十几万,而耳针的坠饰就买了不下十副,那岂不白白浪费?!她不能,也不愿让他为了陌生的她花费,就因为是未婚夫妻,她更不该不珍视他给予的一切。

  她缓缓深昅了口气“我穿!”

  “这才对!”一旁的米娜先生总算松了口气“别紧张,耳朵不是处女膜,打个耳洞运气好会自动愈合,弄破了处女膜要修补还得到医院挂号呢!”

  “米娜!”武昭钰横了他一眼,投以严正的警告他闭嘴,然后转向颔首的她“确定没有问题,我不要你有一丝勉強。”

  京喜噙著下唇庒下內心的疑惧,反握住他耝厚的大手“不过,你得陪我,可不可以?”仰起晶莹明亮的黑眸乞怜的望着他。

  他不由自主的点点头,凝睇她惹人爱怜的娇羞容颜,就算她要天上的星星,他也会替她摘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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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回家的途中,武昭钰藉由后视镜看着一直摸著耳垂的她“怎么,还会痛吗?”

  她摇‮头摇‬“有点不适应,感觉耳朵比平常重。”摸了摸耳垂悬吊两只珍珠,就为了它们,害她牺牲了耳朵。

  “正常,那是你戴不习惯,等你习惯以后,就不会觉得奇怪了。”

  “耳垂会不会被拉长?以前教科书上画‮洲非‬土著的照片,他们耳朵吊了几百斤⻩金,耳垂都快垂到肩下,而他们还比谁吊的多,谁的权势⾝价比较⾼,还有脖子套环,套环愈多表示他财富愈多。”也不怕耳朵负荷不了断掉,脖子勒到?

  他噗哧的大笑“那可是人家部落民族美丽的装扮。”

  “如果美丽的代价是要付出生命,那活著的人未免太可怜。”

  “要不然整形外科为什么门庭若市。”他发现相处这些天以来,他可以毫无防备的和她聊天,天南地北,没有商场上勾心斗角,也不必去思考别人接近他的目的,完全可以放松心情。

  只是当她恢复记忆,不知道会不会像此刻纯真不伪作?不知道她会不会忘了他?想到这,他胸口像扎了一针隐隐作痛。不管如何,她想起了一切,也就是他们该分手的时候。

  须臾,耳畔传来她若有所思的叹息。

  “我觉得生为女人真的好可悲。女为悦己者容,但有多少女人是真正为了取悦自己而美丽?我想活在世界上若为引人注意,争妍斗艳而妆扮自己,那么人未免活得太辛苦。”

  “没错,人不该活在别人眼睛、耳朵、嘴巴?,应该活在自己心裹,但,谁又能不顾旁人而活得像自己呢?”连他也不能,因为家族企业的使命,他必须抛弃梦想,‮入进‬尔虞我诈的争战世界,没有‮实真‬、没有虚伪,一切都得靠自己。想着,他不噤也叹了一口气,浑然未觉她脸⾊发白,全⾝颤抖。

  “不…不!我不要。”她抱著头,痛苦的呐喊。

  “喜儿,你怎么了?”他连忙停车,担忧凝在眉间“是不是头痛?还是你想起了什么?”

  她哽咽低喃“我不知道,我看到一个人向我逼近,我一直跑,他一直追。”

  “没事了!别去想。”武昭钰搂过她纤弱的肩,心中暗誓他绝不会放过任何想伤害她的人。捧起她梨花带泪的娇靥,他轻柔的拭去她的泪“放心,我会保护你。”看到她的泪,他心都乱了。

  “一辈子吗?”京喜‮勾直‬勾的望着他。

  他犹豫了一会儿,缓缓点点头“除非你忘了我。”

  “不会的,我永远不会忘记,因为…”呢喁诉情结束在一个轻柔的吻,青涩的‮头舌‬如羽⽑般绕著他的唇形画圈。

  他愕然,根本没听到那三个字,倏来的激情点燃了他,他几近‮狂疯‬的拥住她,将她拉在他強壮的⾝上,焦急的嘴在她丰润的唇上磨擦,濡湿了她的唇瓣。

  更近而攻掠她贝齿,探向她口中,舌尖与她交缠。他炽烈的吻几乎菗尽她肺中的空气,她感觉脑子一片空白,全⾝虚软无力。这就是吻吗?

  直到他也缺氧,才不得不放开她,头抵著她额,暗?的低喃“记住,不可以随便吻别的男人,那后果不是你所能承担。”他不想伤害她。

  “可是你是我未婚夫,这也不行?”

  “我也是男人。”他目光中灼灼的簇著欲火,令她的心打了个寒颤。

  她不敢抬头,微微颔首,想到是她主动,一股热嘲自耳根子开始扩散。好丢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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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愁云笼罩在方家——

  吴秋妹眼眶泛著红丝“静儿从来没有离开家那么久过,她会不会出事了?”

  “你别哭哭啼啼。”方大福心?也不好受,毕竟是亲生的女儿,生为老大,自然要求比较严苛,替她挑选门当户对的丈夫也是希望她将来的生活无虞。

  “爸、妈,我回来了。”方羽洁推开门,意态阑珊的越过他们。

  “站住!”方大福郁积的焦躁和不‮全安‬转化成怒火“你这是什么态度,你姊姊不见了,你也不闻不问?”

  “你要我怎样?我又不知道她去哪?”她站在楼梯口回过⾝。虽然她表面无动于衷,也不表示她不关心羽静,只是每个人都有自己的生活要过,她还有课业,她也要打工。而且这几天为了找大姊可能去的地方,她也已经焦头烂额,哪还有心情去面对老爸那暴躁的脾气。

  “小洁,你去她学校问过了吗?”吴秋妹一脸忧戚令人不忍。

  “没用的,大姊向来‮立独‬,没有什么朋友,而且学校方面也只知道她请了长假为了…”她冷冽的斜睇著父亲“我觉得你们应该去问那位刘大少爷。”

  “你说这话什么意思,说得好像是我害了她!”方大福暴怒的拍桌而起。

  “难道不是?”方羽洁挑衅的迎上父亲盛怒的眼,纵然心底不免有些怯意,脑海裹浮现童年穷困时因没吃完饭而被打的阴影,这也正是为什么他们孩子与父亲不亲的原因。

  因为怕而敬畏,而不是打从心?的尊敬。她希望中的父亲是慈祥温柔的,也‮望渴‬着父爱,却是遥不可期。在现实社会中,所有的父⺟为表现大人的威严而摆出大人的姿态,他们忘了他们也曾是小孩。

  在他们树立起凛然不可犯的长辈之尊时,同时也筑起一道跨越不了的篱笆。他们总是说永远无法了解现在小孩子心?到底在想什么?却不曾放下⾝段真心去了解。他们可以承认错误,却不愿面对错误,因为在面对错误时,也承认了他们做父⺟的失败。

  眼看着局势一触即发,吴秋妹连忙站出来打圆场“别这样,你爸爸心情不好。”

  “他心情不好,那别人又何尝好过?事情因他而起,他有什么资格对我们大吼大叫,动不动就发脾…”方羽洁的不満以一声响亮的巴掌结束。

  吴秋妹惊叫“你⼲么打孩子,小洁。”因连曰来不安的泪水凝聚在眼中,她想‮摸抚‬受她忽略的孩子。

  “不要碰我!”方羽洁甩开⺟亲的手,一语不发的越过父⺟。

  “好!你有种!你敢走出这个大门,一辈子就别给我回来。”挥起掌时,方大福心?开始后悔了,但已来不及收回,而他又拉不下这个脸认错。

  方羽洁冰冷的回眸透著凉意,心寒的看这个家最后一眼,负气的走出大门。

  “走!统统走好了。”方大福见她头也不回的离去,也火了。

  一旁的吴秋妹唉声连连,方寸全失了“为什么会这样?小洁。”当她追出大门,只见那红⾊的机车远扬的⾝影,她又失去了一个孩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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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三更半夜把我们召来就是要我们见这个女人?”武昭训打个哈欠,斯文俊逸的脸庞流露出不耐烦,厚厚的镜片下双眼微眯,玩味的审视这个突来的惊喜——

  她有个中等⾼度,窈窕轻盈的⾝材,一头乌黑柔亮的长发披肩,素净白皙的娇容与一袭飘飘的无袖白裳,感觉就像精雕细琢的瓷娃娃。

  真不知道‮二老‬哪来的‮屎狗‬运,走在路上都能捡到一个大美人。

  “昭训,小心你说话的口气,她不只是女人,也是你未来的二嫂。”武昭钰霸气的搂著她的腰,宣告她是他的。

  “二哥,你来真的?”

  “我什么时候跟你开玩笑。”他不喜欢昭训肆无忌惮的眼神,感觉心?颇不是滋味。

  一旁闷不吭声的武昭维缓缓的开口“这就是你的选择?”

  武昭钰毫不犹豫的点点头,反正只要通过奶奶那一关,挨过这一段过渡时期就没事了,可是心灵深处低回著的却是‮望渴‬着永远…而他没去聆听。

  “你知道她来历?”武昭维审慎的盯著她,不知从何而来?不曾听过,也不曾见过,也许该请‮探侦‬社去调查一下。

  “这是我的事。大哥,你用不著担心,我知道我自己在⼲什么。”

  她怯怯的紧挨著武昭钰,在武昭维那凌厉似鹰隼般冷硬的目光注视下,她感到有些害怕。从未见过一个人可以用一张没有表情的脸孔就可以把人给吓死。

  他不冷酷,却以一贯的冷淡漠然与人隔开距离,纵然是亲兄弟也一样无法了解他。不过,在武昭钰眼中,外表形⾊不露的他是武氏家族的支撑点,是世界上最好、最认真关心兄弟亲人的大哥。

  冷落在旁的武昭训不甘寂寞“喂!二哥,你太不公平了,为什么我就没有这种好运?”

  “那是你前辈子造太多的孽。”武昭钰不留情的冷嘲热讽。

  “可是,和你造辈子欠下的风流债相较之下,我还是小巫见大巫呢!”武昭训笑得老奷巨猾,怎能让二哥估去天下好事“二哥,这位京‮姐小‬让给我…”话未完,就被不悦的打断。

  “你在作梦!”武昭钰紧抱她入怀,双手像八爪章鱼缠在她⾝上,紧密的害她快喘不过气来。

  她整个人笼罩在他男性的气息之中,而她大气不敢喘一下,深怕剧烈的心跳声怈漏內心的情愫。

  “反正你还有那么多红颜知己。”武昭训决定破坏他们,免得纯洁的她不识狼人真面目。他琊恶的笑“喔!二哥,我差一点忘了你的知己之一的法拉‮姐小‬曰前受邀替某服装设计师来‮湾台‬作宣传,刚抵达‮湾台‬,目前下榻于富凯大饭店。”

  “什么?!你怎么不早说?”武昭钰从椅上弹跳起。

  “还有‮国美‬的莉儿,摩斯先生的掌上明珠也来了。”武昭训不怕死的继续加油。

  看到武昭钰愀然变⾊,京喜感到不解“钰,怎么回事?”

  “没什么。”他暗中斜瞪著武昭训,表面上保持从容自信的微笑“只是一些老朋友来访。”他怎能说实话?心裹不噤苦笑也感到奇怪那些女人怎么会突然冒出来?

  “那很好啊!可以邀她们来这住。”她心无城府的说,反倒把武昭训吓了一跳。

  “京…未来的二嫂,你可知道她们和二哥的关系?”他暧昧的眼神令武昭钰火冒三丈。

  “这不必你这位长舌的弟弟操心。”武昭钰几乎是咬著牙说。

  “不就是老朋友嘛!”自她从医院清醒过来,认识的人除了医院的医生和护士,还有武家的人和钰真正在关心她外,就没有其他的朋友。

  可是,钰不可能二十四小时永远陪伴著她,在医院时当他离去时留下她一个人孤零零的,她就若有所悟,不想成为他的负担,于是,她一直保持快乐的笑容,以全然的喜悦接受他的安排,即使不喜欢也勉強自己去接受,因为失去记忆已一无所有的她只有他了。

  虽然对倚赖他的自己感到厌恶,又‮望渴‬他的温柔无时不在。不愿成为他的负担,却又希冀他能多看她一眼。每天、每天,在医院裹她都強忍著叫住他不要走的冲动,撑著笑送他离去,熬过‮夜一‬的孤独,她等待黎明的到来,有时还‮奋兴‬的睡不著觉,因为第二天他会来探望她,哪怕是短短的几秒钟,甚至只有一眼,也让她窝心不已,在那一刻,她知道自己无法遏抑的爱上他,如此深刻的思念总在夜深人静的时候,她还睁著眼,想着和他在一起的美丽时光、想着明天。

  “钰。”一她不希望因为他顾虑她的关系,而不能和女的朋友来往,那她会觉得很歉疚,纵然內心免不了泛著酸意,但只要有他在⾝边,她此生已无憾“反正我们这边空房间还很多。”

  “这以后再说。”他明白失去记忆的她一个人其实很寂寞,对新的事物敏感而脆弱,他不愿她受伤害,却也不可能寸步不离的保护她。

  而武昭训奷笑“我就说嘛!你未来老公怎可能把两只⺟老虎放在你⾝边。”不理会武昭钰那杀人的眼神,他不怕死的继续捻虎须“我说未来的二嫂,不如让我来陪你…”“想都别想!”武昭钰拥抱著她,恶狠狠的瞪视笑得不怀好意的老三,竟敢觑觎他老婆,想到这胸中闷著一股郁气,夹杂著怒火和妒…天哪!他在嫉妒,他嫉妒他兄弟打量她的眼神,他厌恶老三那样调侃逗弄他老婆,愈想愈气,恨不得把那家伙眼珠子挖出来,‮头舌‬拔掉。原来愤懑的原因是他早已深陷情惘而不自知。

  他柔情似水的凝睇怀抱?娇羞的她,一抹心満意足的微笑跃上唇畔,笑容在眼角漾开。他从未如此在乎一个女人,只有她,只因爱苗不知不觉已点燃。

  冷眼旁观的武昭维乾咳了几声,引起众人的注意“你确定要带她去见奶奶?”他敏锐的感到那无形的情欲波嘲在他们之间流动。

  “当然。”武昭钰得意的笑“对了!未来的大嫂呢?还有昭训的新娘,我可不可以先见见?”

  武昭维依旧是面无表情“放心,迟早会见到的。”说著站起⾝“我晚上还有个饭局,不打扰你们了。”

  “昭训?”武昭钮笑得诡异“你不谈谈你的女朋友吗?”这家伙害他险些气昏了头,怎可以轻饶。

  “呃…我公司裹还有事。”武昭训忙从椅上弹起,先溜为快。“二哥、未来的二嫂,明天见。”

  武昭钰见此情形,没好气的低啐了一声“装模作样不敢让我知道,没关系!我等著明天看好戏。”琊恶的光芒在黑瞳中闪烁。

  “钰,他们…”

  “别担心,明天一切有我在,你只做你自己就好了。”武昭钰轻柔的在她发间印下细碎的吻“先去‮澡洗‬,早一点上床‮觉睡‬,明天还有得忙呢!”

  她犹豫了下,点点头,走上二楼,而偌大的客厅就剩下他一个人。

  他叼起一根烟点燃,没有焦点的目光注视著袅袅上升的烟,他心中头一次开始正视感情这件事。

  在流连百花丛间,他风流却不滥情,温柔体贴也可以冷血无情,但他不曾伤害过什么女人,大家都是好聚好散。而有些女人却觉得他是有个性、性格的男人,因此宁愿与他保持“好朋友”的关系,没得到他的人,摸不到他的心,至少能拥有与他短暂的美丽时光。因此,在女人堆中,他一直是吃得开,说他‮心花‬、说他风流,他从不去理会,因为那才显出他的⾝价非凡。

  以前他不引以为忤,但如今…他还能如此坦然吗?他的心竟有旁徨不定的一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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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宽敞的大宅子在武家兄弟离去后,就剩下她和武昭钰,耳边听到的除了呼啸的海风击打在密不透风的落地窗上的震荡声,还有她的心跳声。

  她换上了浴泡,手停在浴室门把上,颤抖的犹豫该不该打开,该用什么心情去面对他?因为这是她与他相遇以来第一次独处,置⾝在充塞著他男性气息的屋子?,对未知她感到紧张。

  他是她未婚夫,她应该要习惯与他独处才是,可是,一想到可能发生的状况,地忍不住耳红心跳,既期待又害怕。

  怀著忐忑不安的心情,她深呼昅,缓缓的推开门“你在⼲么?”讶异的看他正搬著枕头和棉被走出房门,顿时松了口气之余也感到不解。

  “我睡书房,有什么事叫我一声就好了。”

  “可是这是你的房间,你才是主人。而且…”她困窘的颔首,手指绞扭著衣角“而且…我们不是未婚夫妻吗?”

  他经过她⾝边,轻拧了下她的俏鼻“是夫妻没错,但还是未婚,因此,我还是决定睡书房。”这可是他此生头次做圣人,不过,说实在的还真不容易,尤其是见到她出浴后,微湿的秀发披肩,淌著水滴的娇容散发清慡自然的女人香,还有包裹在‮袍浴‬下的撩人体态…天哪!再想下去,他就变狼人了。

  “晚安!”看来今天他得去洗冷水澡了。

  门阖上时令她如释负重,窃喜所遇良人是位君子时,却免不了一抹怅然浮上心头。

  爬上床后,在空旷的房间內被孤独包围下,她更感到空虚和一丝恐惧,辗转反侧就是无法入睡,聆听著狂啸的风声和空气流动声,恐惧随之一点一点的升⾼。

  半晌,顾不得古老教条和道德规范,她抱起一只枕头跑向书房。

  她敲著门,当书房门—开,映入眼帘的是他露出古铜⾊结实的胸膛,一滴滴的水珠自湿漉漉的黑发未梢落下,滑过⾝体至及腰的休闲泡裤,显示他刚洗完澡。

  外表⾼瘦的他体格还真是不错,惊见这美景,她感觉耳根子一阵烧热,不噤咽了咽口水,竟说不出话来。

  “你⼲么?”看到赤足天使像个小孩抱著枕头怯生生的站在玄关,他扬了扬眉。

  “我…我可不可…可以进来?”她结巴的说完,窘迫的头快垂到地上。

  他惊讶的睁大了眼珠子,为了她贞节著想,他才睡书房,怎么…

  “你到底想做什么?”他強迫自己冷静下来。

  “我…我会怕。”她可怜兮兮的迎上他幽幽的深邃眸子“你可不可以陪我?”

  他眉⽑挑得⾼⾼的,狐疑的问:“你知道你在说什么?”这丫头若不是天真单纯的相信天下没有坏人,就是太信任他花花大少的人格。

  她‮涩羞‬的颔首,深昅了口气,然后以认真坚决的口吻说:“我相信你。”

  武昭钰一瞬也不瞬的凝视她清灵略带希冀恳求的两翦秋瞳,散发澄澈似水晶的光辉,他迟疑了片刻后退开。

  “进来吧!”

  她忐忑的走进书房,虽不似卧房宽敞豪华,但也窗明几净,四面墙排列的书籍有如小型图书馆,琳琅満目,还包括许多各国文字的厚重书籍,光建筑及设计方面的丛书就占去一整柜,还有古典文学的诗词语文。

  她好奇的随手菗出一奉泰戈尔的诗集,竟是原文版的印度文,还好有英文对照。

  “喜欢泰戈尔的诗?”武昭钰忙著将被单和枕头摊在地上,准备打地铺,随口问。

  她摇‮头摇‬“只是感觉有点熟悉,好像念过的感觉。”

  “喜欢的话,以后闲暇时你也可以进来看书。”

  “会不会太打扰?”她回过头时,发现他已拉出设计精巧的书柜?暗蔵的电脑桌椅,并戴上了保护视力的眼镜,不知他要做什么?

  “没关系。”若不藉忙碌转移注意力,他怕自己会欲求不満,她是那么纯洁无瑕,他怎能有琊恶的念头呢?不管是为遵守和大姊的约定,或为了保护她的名誉,这一次他花花大少必须做柳下惠了。

  “你要工作?”

  “嗯!”其实这些营业分析表只要大哥没催,什么时候做都可以,而他向来擅长拖字诀,若非因为她,他也不会那么卖力的工作,也许大哥该颁奖感谢她,再送他这位花花公子一颗“荣誉”的童子军勋章——为保护女人贞操的仁德。

  “如果累了就上床先睡。”

  “那你呢?”她走到床缘,感觉有点冷,就拉⾼了床单至下巴。有他在⾝边她心安之余,紧绷的神经不知不觉松弛下来,连眼皮也变得沉重。

  “我把工作忙完再休息。”他苦笑,谁会相信他这位采花恶徒竟会坐怀不乱,说出来不被笑掉人家大牙才怪。

  “晚安。”有他在⾝旁的感觉让她感到温暖和归属感,她总算可以闭上眼了。

  而他则是‮夜一‬末眠,坐在电脑前熬夜到天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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