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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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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别院之內,许久不见的两人,在暌违五年后,又终于碰了头。

  “羲老,这么多年不见,看你还是老当益壮,越来越有活力了。”蒋锟坐在一张威风凛凛的龙椅上,细细地品尝着香茗。

  ⾝边则是站着余东鹤,堂下坐着,正是龙腾马行的大总管羲公。

  “把我引到这来一定有你的目的,你不妨开门见山,其他的废话就别说了。”羲公一点也不买蒋锟的帐,两人之间,似乎有着什么样的过节,多年以后,仍无法妥善解决。

  “羲老的脾气,还是跟以前一样,一点也没有变啊!”他细啜一口茶,接着说道:“当年,那批从暹罗运来的上好砑罗,要不是羲老您在昆明替我调了包,我看,杜乘风光靠这批货,恐怕就足以让我的布庄,‮夜一‬之间全都倒得一间也不剩。”

  “蒋锟!有什么庇你就快放,少跟我扯这些陈年旧帐。”羲公整张脸全都涨红,怒不可遏地瞪视蒋锟。

  五年前,羲公因受朋友请托,替人担保背书,到后来,朋友因还不起庞大债务,⼲脆一走了之,将一庇股的烂帐全都留给羲公。

  羲公当时茫然失措,又不敢跟杜夫人开口,只好听从朋友的意见,向一家低利息的钱庄‮款贷‬,将钱先还给债主。

  当时说好,一个月固定还上一百两,以月息五厘计算,由他的朋友替他转手来缴交这笔帐款。

  过了一年,钱庄派人来告知,说他那朋友这一年来,每次只替他还一半的款,剩余一半,再用滚利方式,算到下期帐款里,这样过了一年,他那朋友因经商失败,跑得不见人影,这使得羲公的债务在利上滚利情况下,已经欠下将近四千两,最后为了避免闹上官府,丢了杜家的脸,羲公才接受钱庄提议,去见他们的大老板。

  这大老板并非别人,就是蒋锟是也,让羲公掉进这陷阱的计划,全是他一手策画,最主要也是因为当时和杜乘风在争夺暹罗进口的那批上等丝织品,为达目的,自是不择手段。

  他们设计羲公,以內神通外鬼方式,让杜乘风的上好丝织品全数被调包,损失可说是相当惨重。

  “羲老,我知道当年是我的不对,如今请你过府一叙,也是希望能为我当年犯下的罪行,做个补偿啊!”他笑里蔵刀,口是心非。

  “补偿?你拿什么来补偿当年我对我大公子的亏欠?”此事虽然杜乘风不追究,但他明白,是他不想追究,而非他不知道。

  “只要你帮我一个小小的忙,我会连本带利,甚至于连你的老本,全都替你准备妥当。”蒋锟给余东鹤使了眼⾊,并将手中的一张银票,由他来交到羲公手上。“这里有一百万两,我想…够你颐养天年了。”

  看着这样一笔天文数字,说不心动是骗人的,羲公跟着杜烈火,大江南北辛苦奔波,杜家也未必给得起这样一笔优渥的退休金,可是杜家对他这样情深义重,在他们家几十年下来,说没感情是骗人的…

  “你要我做伤天害理的事,我是不可能替你做的,你另请⾼明吧!”

  羲公说完,本想掉头就走,但马上就被蒋锟给喝住。

  “慢着,我不会要你去做伤天害理的事。”他走到他⾝边,谨慎说道:“在杜烈火⾝边,有个回族的女人,你只要替我搞定她,将她带到我面前来,就算完成任务。”

  “回族女人?”那不是丝丝吗?原来她跟蒋锟有一腿,怪不得她会死巴着二公子,还编个漫天大谎来骗人。

  他早就觉得这小丫头不单纯,果不其然,被他给料中了。

  “怎么样,这并不难吧?”他阴阴地笑着,他就不信,这年头,有谁会跟白花花的银子过不去。

  “我该怎么将她带到你面前来?”反正他也不怎么喜欢丝丝,替二公子解决掉这么样一个⿇烦的女人,也是为了二公子着想。

  蒋锟从怀中取出一瓶绿⾊的扁瓶,慎重地交到羲公手上。

  “这是天香软筋散,一小撮的效果,就足以让人昏迷一整天,至于接下来要怎么做,应该难不倒你吧!”

  羲公看着那小小扁瓶,手中还紧捏着那张银票,在情义与利益之间,他最后还是选择了利益。

  “若有消息,我该怎么通知你?”

  “你放心,随时都会有人在⾝边看着你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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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中秋圆月⾼挂天边,将农村宁静无华的景致,照出一片‮谐和‬与安详。

  好不容易找了户可供暂时歇息的农家,谁会料到一到半夜,丝丝便发起⾼烧,而且热度越来越⾼,一点也没有退烧的现象。

  “薛大娘,你看这情况,这烧是不是没办法很快退去啊?”不停替丝丝换湿⽑巾的杜烈火,显得相当彷徨无助。

  怪不得她在他背上时,就已经支撑不住而昏睡,他该想到,从河里起来的那一刻,就该想办法替她将湿透的⾝子弄⼲,穿着湿答答的‮服衣‬,当然会感冒了。

  “你看她两片脸颊红烫烫的,想要退烧,短期间恐怕是不可能了。”薛大娘将手背贴在丝丝的脸颊上,不停皱眉‮头摇‬,一点像样的法子也没有。

  望着那张失去欢笑的脸庞,此刻正在受着病魔的‮腾折‬,杜烈火心头更是一阵慌,不仅为她心疼,也为她感到不舍,

  他那急躁的性子,让他在丝丝的床榻边,只有不停地来回徘徊,这时在床上的丝丝,口中则含含糊糊地?幌?迷谀钚┦裁炊?鳌?/ gt

  “银…银…簪…簪…子…”断断续续的呓语,从那⼲裂的小唇逸出,杜烈火一个快步冲到她的面前,紧紧握住她的手。

  “她在说什么…银簪子啊?”薛大娘在一旁问道。

  “那是我送她的订情之物,她还记得。”

  “对…对不…起,银…银簪子…”发烫的唇瓣,一字一字地逸出自责的话语。

  “没关系,这银簪子没了就没了,我只要你好起来,该死,这什么鬼地方,连个大夫也没有。”盛怒让他失去理智,就连一旁的薛大娘也吓得呆立一旁,不敢有所回应。

  他万万也没想到,那支她转送给钱万通夫人的银簪子,却一直惦记在她心里头,她应该是早就后悔了,只是东西送都送了,又怎好意思从钱万通手里再拿回来呢?

  “你说,离这里最近的大夫在哪里?与其在这等死,不如去搏个运气,你快告诉我啊!”杜烈火一激动起来,差点没把屋顶给掀开,薛大娘看他慌张成这样,一时也没了头绪。

  “这…这后山山头,住着一位奇怪的老头,他说他会治病,可村里没人相信,你…你要真想搏一搏,那…那就去找他试试吧!”薛大娘被逼急了,只好将村里公认为孤僻又难相处的一位怪老头,介绍给杜烈火。

  “他是不是真会治病?”

  “听说他以前真是个大夫,后来儿子和孙子联手将他财产抢走后,人就变得怪异起来,他住在那山头上有十几年了,我从来没听过他给人治过病,也从没听过有人上山去给他治病,万一他真是个疯子,你可千万别来怨我。”薛大娘丑话说在前头,这件事,她可是事先警告过他。

  如今到这地步,还有让他选择的余地吗?去,至少还有希望;不去,将来铁定抱憾终生。

  “丝丝,我相信那一定是个万能的大夫,只是大家不了解罢了,你再忍耐会,我马上带你去给大夫看。”轻缓慎重地将丝丝抱起,在曙光乍现的晨露时分,他慢慢地走出那农家大门。

  只不过,在一片凄凄茫茫的白雾中,等待他们的,不是康庄大道,而是站着四名黑衣人的羊肠小径。

  “我就不信你们能跑多远,杜公子,你还是快快将哲札丹丝交给我们回去交差吧!”为首的黑衣人手拿大刀,

  在冷冷的寒风中,仿佛是索命的鬼差。

  “滚。”杜烈火没任何表情,脚步更不见有任何停歇。

  “杜公子,你别敬酒不吃吃罚酒,要是不将人交出来,我们可就不客气了。”黑衣人再重申一次,这次声音更是大了。

  黑衣人见杜烈火一点也不将他们的警告放在眼里,随即命令左右手,准备上前去将人给硬抢下来。

  只见四人一围到杜烈火面前,举起的钢刀才要落下,却被对方凌厉的眼神给吓得手臂一僵,⾼举在半空的手却怎样也砍不下去。

  “丝丝现在生死不明,要是你们误了我的事,你们我一个都不会放过。”每个字每个字,都像是结了千年的冰霜,听得众人如冻僵的⾁块,动也动不了那么一下。

  他以那充満血丝的双眸,一一扫向每个人,罩在他全⾝的气流,仿佛骤降了好几度,一接近他的人,都会被他冱寒的眸子,给瞪得难越雷池一步。

  “上啊,给我上啊,你们还愣在那做什么?”为首的黑衣人心急如焚,好不容易才发现到两人行踪,这会却只能傻傻地站着,全都成了缩头乌⻳。

  “老…老大,他…他那眼神好可怕,你不相信,你上啊!”一旁的小喽**⒍兜厮底拧?br />

  “真是没用的家伙。”为首男子一提刀,一股作气冲到杜烈火面前。“啊…”那磅礴的气势,一到杜烈火面前就全都像是散开的云雾,一点凝聚力也没有。

  杜烈火抱着丝丝,目视着挡在面前的黑衣男子,薄唇轻逸“把你们的马给我牵过来,快去!”

  突地听到一记钢刀掉落地面的声音,那名带头男子,也被杜烈火那股慑人气势吓得魂不附体,他从没看过有那么凌厉可怕的眼神,即使是三爷发怒,也没有他来得一半吓人。

  “老大,这哲札丹丝好像真的生了大病,万一她有个三长两短,我们该如何跟三爷交代。”一旁喽你盏蕉你埃?治鲎爬你叵怠?br />

  带头老大想了想,又看到丝丝蜷缩在杜烈火的怀中,一副不省人事的样子,心想,她若真有个好歹,那他们的人头也肯定是保不住的了。

  “杜…杜公子,这她…”

  “少你簦?斓憬?砀?仪9你br />

  这声音大得比雷声还大,吓得这群人哪敢再问下去,只好将马匹牵到他面前,不敢有所造次。

  他小心翼翼地将丝丝抱上马,发觉她娇小的⾝躯越来越烫,纷乱的思绪让他无法再多想其他,立即策马人林,朝向后山山头奔去。

  “老…老大,我们要不要跟去看看?”小喽你谝慌蕴嶙沤ㄑ浴?br />

  “废话,要不跟着,再让她跑掉那该怎么办。”他顿了会,接着又说道:“你回去告诉三爷,请他再派些人手过来,光靠我们这几个,就算真等哲札丹丝好起来,我们也拿她没办法!”

  小喽哕领了命,马上骑着马离去,其余的人则尾随杜烈火远去的⾝影,无奈?侵荒芫】赡艿乇3志嗬耄?嗖揭嗲鞲?诤笸罚?词裁词乱膊桓易觥?/ g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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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快马奔驰了近一个时辰,巳时初,杜烈火已带着丝丝,来到薛大娘所说的后山山头。

  “丝丝,我们已经到了,你忍着点,就要请大夫为你看病了。”抱着那持续发烫的⾝躯,杜烈火踩着沉重的脚步,坚定地往前头的小茅屋而去。

  他心情交错复杂,此番前来,对方是良医还是庸医,都还未见定数,更遑论能不能医得好了,若真碰到神医,那也就了然于心,只怕是…

  真如薛大娘所言,从来也没人给他治过病,甚至还只是个疯子在疯言乱语,到时一医出问题来,他怎么跟自己的良心交代,又该拿什么脸去面对丝丝在天山的父亲?

  望着她不停冒汗的小脸,他晓得要是不冒险一搏,就只能眼睁睁看着丝丝痛苦煎熬,于是他迈开大步,不再思虑太多,朝向小茅屋而去。

  “有没有人在,请问有没有人在家?”

  破旧不堪的木门噤不起杜烈火的敲打,当场斜歪一侧,他索性将门推开,只见一位老先生,面对正烧巷开水的铁壶低头沉思,一手还拿着细枝拨弄地上的灰渣余烬,似乎没听到外头有人叫喊的声音。

  “老先生…”他轻轻喊着,生怕自己的大嗓门惊动到对方。

  “把她放着吧,过来陪我喝杯茶。”老先生背对着他们,口气听来有着无限的沧桑。

  “现在有人生重病,能不能请你先看她的病?”这人以为他是来陪他聊天喝茶的吗?

  “过来先喝茶,再替我将那捆草药洗一洗,去去枯枝再说吧!”老先生缓缓回过头,那蓬首垢面、不修边幅的样子,还真让杜烈火愣了一下,不晓得该不该给他看病。

  “老先生,我没时间陪你在这做这些无意义的事,我看我是找错人了,对不起,告辞了。”杜烈火抱起丝丝,准备转⾝就走,才走没两步,就听见老先生开了口。

  “烧得这么严重,只怕你真找到大夫,那小姑娘也没得救了。”

  “你…你真的是大夫?你…你会治病是不是?清你别开玩笑,告诉我,你是不是真的会治病?”杜烈火将丝丝先放在一旁的床板上,然后来到老先生面前焦急地问着。

  “我要你先喝杯茶,然后替我将那些草药洗一洗你都不肯,那我为什么要替那姑娘治病啊!呵呵呵…”老先生抓抓花白的乱发,还莫名其妙地笑了起来。

  看这老人家言词正常,又有点疯疯颠颠,杜烈火真不知道该不该相信他。

  “好,我喝,那草药我也会去洗,不过…你能不能先帮帮忙,看看这位姑娘的病。”也难怪不会有人来找他看病,都已经是人命关天了,还有心情泡茶说笑,也无怪乎人家会说他是个疯子。”唉哟,别急别急,喝完茶再说嘛,快,喝呀!”他拿着茶给杜烈火,并要他在他面前喝完。

  已是焦头烂额的他,为了丝丝,只好乖乖将茶喝掉。

  “那个小姑娘也得喝,你喝,她也喝,我才要治病。”老先生又倒了杯茶,露出憨笑递给他。

  “老先生,你别开玩笑了,她现在整个人昏迷不醒,又怎么有办法喝茶呢?”

  “她不能喝,你喂她喝啊!”老先生还一脸理应如此。

  “好,要是我喂她喝,就请你快点替她看病,她…她快撑不了多久了。”丝丝这回可说是祸事连连,让她倍受

  病魔煎熬。

  “快喝快喝;我煮的茶最好喝了。”老先生对他的话置若罔闻,好像没听进耳朵里似的。

  端着茶,他来到丝丝⾝边,热腾腾的茶根本就令他不知从何喂起,让他迟疑了半天,仍没任何动静。

  “你还不快让她喝茶,她不能自己喝.你用嘴喂她喝嘛,真是笨!”

  老先生的疯言疯语,也算是给杜烈火一个暗示,他将茶含在嘴里,在床畔蹲下,并将茶水一点一滴地哺入她的嘴里。

  这是他头一回能以这么近的距离,将双唇贴在她的唇瓣上,原本这是个美好且甜藌的动作,可这会儿他的心情却是无比沉重,面对生死未卜的丝丝,他竟是这样束手无策、茫然若失,一点也没有力量去为她做些什么,还要忍受这怪异的老大夫,至于能不能治好丝丝的病,都还是个未知数。

  “好了,她已经喝完茶了,你可以看病了吧?”只希望这一切不是闹剧,否则他会杀了这老头子。

  老先生走到丝丝面前,摸了摸额,又把了把脉,像是小孩子玩游戏般说道:“快去把草药拿去洗一洗,然后煎一煎再喂她喝,然后她就能爬起来,跟咱们俩一起聊天。”

  “你说什么?你的意思是…她会好起来?”这太神奇了吧,速度快到令他难以想像。

  “你快去把草药洗一洗,别问那么多废话了。”

  都到这紧要关头,他还能相信谁,在别无他法之下,他迅速地扛起草药,拿到外头去清洗——番,并切段放进铁壶中,耐心煎熬。

  等到草药煎妥,他这才用刚刚的方法,以嘴就药,然后再一点一滴地喂进丝丝口中?钡揭┤?氲教迥谖?埂?/ gt

  就这样,他不再说话,两人交握的手不再松开过,听着她微弱的心跳,他不停地祈求上苍,一切务必要化险为夷,让她逢凶化吉,否极泰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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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老先生的草药果真如仙丹一样,在丝丝服用不到三个时辰,已见她全⾝迅速排除大量汗水,额上的⾼烧渐渐消退,整个过程就像在变戏法般,神奇到让人难以置信。

  “太好了,你的烧终于退了,天啊,你的烧真的退了!”杜烈火见到丝丝眼皮微微掀开,开心地大喊出声,使得这一整夜的阴霾在瞬间一扫而空。

  “我说好好喝茶就对了嘛,我的茶最有效了,可是这村里的人,每个都不相信。”老先生探头过来,一手还提着茶壶,似乎对自己调制的药汁,感到骄傲得意。

  “老先生…”

  “我叫大茶壶,你叫我大茶壶吧,什么老先生的,听了怪不自在的。”大茶壶嫌恶地皱起眉,但看到丝丝那张清丽且恢复娇颜的面貌,不噤又笑了起来。“小姑娘,这茶还不错吧,要不要再喝一口啊!”“他是…”丝丝虽然醒了,不过这过去的一段时光中,她的记忆全是空白的,眼前这位老前辈,她一点也不清楚他的来历。

  “你生了病,是他把你医好的,下次我一定要好好监督你,湿掉的‮服衣‬,我绝对不许你再穿在⾝上。”

  “是…是老爷爷你帮我医好的,真…谢谢你。”丝丝想坐起来,杜烈火马上将枕头竖直,关怀之情,可把大

  茶壶给看傻眼了。

  “嘻嘻…是小伙子用嘴喂你喝茶,你才会好的。”大茶壶不敢居功,还伸手指了指杜烈火。

  “用嘴?”她看看大茶壶,又看了看杜烈火。“你用嘴喂我?”

  “不用嘴,那你教我该怎么喂?”他并没有任何害臊神情,言词之中还带着些许甜藌的口吻。

  “那…你喂了多少次?”

  “喂了很多次,我也算不清了。”他盯着她那两片红嫰嫰的唇瓣看着,似乎还意犹未尽,回味无穷,

  “他一天‮夜一‬陪着你,都未阖眼,也不陪我喝茶,这种男人世间真是罕有。”大茶壶走到火炉边,拿起木杓,不晓得在锅里搅些什么,之后,又从锅里盛了一碗黑稠稠的膏状物,递到丝丝面前。“吃点东西吧,这很好吃的。”

  “这是什么?”丝丝望进乌漆抹黑的碗里。

  “我…我也不知道,不过我刚刚也吃过,味道还不错,吃完你就会很有力气。”

  有了前车之鉴,杜烈火对于大茶壶拿来的东西,已经很能接受,他顺手接了过来,舀了一匙送到她嘴边。

  “大概是一些补品吧,你⾝子还这么虚,不多吃点东西怎么行。”

  当他端着碗接近她时,丝丝赫然发现,他的脸怎么变得黯淡无光,原先有的好气⾊,竟在短短‮夜一‬之间失了光彩。

  “你也没睡好、没吃好,对不对?”伸出颤抖的手,她将掌心轻轻贴在他凹陷的脸颊上。

  “我大江南北这么跑,经常几天几夜不睡那是很正常的,你虽担心我,我壮得跟牛一样,别把我看得那么没用。”

  “要不是我…你也不用受到牵累,天山之路那么遥远,你…”丝丝话未说完,杜烈火便执起丝丝的手,将深情的吻印在她的手背上。

  “不管有多远,我都要送你回去,我要认识你的家人、你的族人,然后大声告诉他们,我…要娶你。”

  这话说的时机真是恰当,当丝丝那颗心还因杜烈火不眠不休的照料,仍受感动之余,接着又听到他认真且真性的告白,他紧紧地抓着她的手,丝毫没有松开的迹象。

  “我…我有那么好吗?你都不考虑,以后也不会后悔?”水汪汪的眸子,里头全是杜烈火的影子,她的泪中有笑,是那种喜极而泣的笑。

  “其实你也没什么大缺点,不过就爱哭了点,做事迷糊了点.还有,只要以后别把我给你的东西,转送给别人,原则上,你也没什么好让我挑剔的。”

  “我哪有爱哭、哪里迷糊了?你胡…”冷不防的,一记热吻就这样贴了上来,杜烈火根本不管后头有没有人在看,让他受惊害怕了那么久,能再次拥有她,感受她的‮实真‬感觉,这种失而复得的心情,叫他怎能冷静下来。

  才刚大病初愈,他就克制不住,这么激烈的吻她,丝丝摸着杜烈火那全⾝有如烧红木炭般的体温,可想而知他有多么迫切地需要她。

  若非大茶壶不时地偷瞄偷看,他才不愿从丝丝那暖暖的⾝躯中菗离,情势所迫下,只好暂时将那股‮求渴‬降低,先顺利离开此地再说。

  “大茶壶爷爷,谢谢你救了我,在我回天山之前,我会再来看你的。”丝丝深怕打扰太久,会连累到对方,虽是大病初愈,也顾不得休息,还是赶紧离开的好。

  “去吧,去吧,有空记得找大茶壶泡茶就行了。”

  “我会的,这份恩情我们一定不会忘记的。”

  两人在做了简短的告别后,一打开门,赫然发现在小茅屋的正前方十公尺处,有四个黑衣人?氲嘏懦梢恢毕撸?坎蛔?Φ孛娑运?恰?/ gt

  而在他们中间,设置有一张龙椅,椅上所坐的人正是蒋锟。

  “哲扎丹丝,别来无恙,最近好吗?”

  杜烈火马上提⾼警觉,他发现那四个黑衣人目光炯炯,并非之前的那些三脚猫,从他们的眼神与站立的‮势姿‬看来,肯定是一等一的武林⾼手。

  才刚放下的心,又再度提起,看来回天山的路,可真是荜路褴褛,艰苦万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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