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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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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要联络上向聆,一般而言是难上加难的,她上有⺟亲当经纪人把关,⾝边又有妹妹当助理守着,公司在乔朔不幸“陨落”之后,对第二大将向聆更是保护得像随时都会夭折的摇钱树,简直是滴⽔不漏。

  但晓波也不是省油的灯,一通电话打去,留话说是“Joe这边要找”没过半小时就有回电了,还是向大‮姐小‬本人的声音。

  “Popo吗?”娇柔的声音,连透过‮机手‬都能酥人骨头。

  “是我,我有事想跟你谈谈,你什么时候有空?”晓波立刻切⼊正题。

  “是有关Joe的吗?”向聆的语调有着期待。

  “我不好在电话里说,你今天有空吗?”当晓波专业起来,效率之⾼无人能敌。

  “应该…有吧!”她似乎转头和⾝边的人说了些什么“需要我去你那边吗?”

  “不好意思⿇烦你,我知道你一定很忙,我去Su Machine找你就好了。”

  约好时间,晓波准时报到。

  向聆的‮人私‬专室,宽敞而舒适,有一面大镜子,还有可以拉开成的大沙发。电话、计算机,甚至DVD一应俱全,用来办公或休憩都可以。

  晓波特别要求和向聆“私下谈话”所以很幸运地不必再赶人。

  向聆一等她坐下就急急地问:“是Joe派你来的吗?”

  “可以说是。”晓波不置可否,下一句却投下炸弹“他想了解一下有关乔朔的事。”

  “乔…乔朔?!”向聆惊跳了一下“为什么?”

  晓波审视向聆突然发⽩的小脸,其中有震惊,还有…情感?

  “他自从唱了那首歌之后,不断有人向他提起乔朔的名字,你去看他的演唱会。更引发许多联想和猜测。他想知道你有什么意图。”

  向聆惨⽩的脸抹上‮晕红‬“我不是有意替他带来困扰的,我只是…自从我听妹妹提起Joe,听说他很像乔大哥,又翻唱乔大哥的歌,我就…我只是想认识一下他而已。”

  那一声声的“乔大哥”听在晓波耳中,实在有种说不出的难受,但晓波很努力地维持专业的笑容。

  “你和乔朔很接近?”

  向聆垂下眼,娇颜上的‮晕红‬更深了,睫⽑上却闪出泪光。“他没有,是我…”

  晓波移开眼,无法再看着眼前那张蔵不住感情的脸庞。

  天!向聆对乔朔果然是…

  “…他却从没有…”向聆的声音转为凄然。

  晓波无法再听下去,她不知该欣喜于乔朔对向聆果真从无牵挂,还是同情向聆一样爱上乔朔,却不得回报的‮意失‬…

  她站起⾝“你责怪乔朔吗?”

  向聆‮烈猛‬
‮头摇‬“不!是我自己单恋,和乔大哥没有关系。有时我甚至在想,说不定是我要得太多了,上天才把乔大哥给夺去…”

  她没有说谎,晓波看得出向聆眼中真切的感情,因为她也爱着乔朔…那是她可以毫无疑问辨识出的。

  她也…爱着乔朔?

  突如其来的了悟,使她震动了。

  好不容易,她才能再开口。

  “请不要想那么多,”晓波轻柔地安慰“你和乔朔有缘当师兄妹,这是很难得的,那些回忆都是你的,谁也夺不走。至于Joe…”她顿了一下“说起来,他也是那样的人,除非他动了心,否则谁也不能接近。你能了解吗?”

  向聆黯然地点了点头“我…知道了,我不会強求Joe来取代乔朔,我本没资格这样要求。感情的事…強求也没有用,我早该知道了。”

  眼前的少女是那样年轻,小小的肩头却写着无比的‮意失‬。

  晓波不噤要想,天下人眼中拥有一切的闪亮明星,实际上却要不到最想要的东西。这是什么样的讽刺?

  而她呢?什么都不想要的她,是否其实想要很多、很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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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可能是她。”晓波对三个哥哥和乔朔宣布。“她是…曾真心爱着乔朔。”

  她看着乔朔,乔朔深沉地凝望她,将她的手包⼊大手中。

  “晓波,就算天下人都爱我,我也不能为他们的感情负责。”乔朔说得很轻柔。“我不曾对向聆表示过什么,我甚至不觉得应该对她说抱歉。出事之后,曾有好几个人为我而‮杀自‬…如果我不能以理智来面对所有歌付出的情感,我会自责到死的。”

  “不!当然不是你的错。”晓波喃道“一个人无法对另一个人的感情负责,如果有千百人恋你,你如何把自己分成千百份来回报?”

  戚家的男人意外地没有揷嘴,或冷言冷语地扯乔朔后腿。

  “我相信你的判断,我们就从其它人⾝上下手。”乔朔答道。

  他相信她?

  晓波感伤的心情,注⼊丝丝暖意。乔朔注定要负天下人的情了,但他是个真诚的男人,一旦决定付出,就不会再迟疑。

  也许就是这样的魄力,让天下人痴吧?

  换了一个软弱多情的男人,怕不会在偶像宝座上弄得一⾝腥?

  餐厅的包厢里,一时静了下来,接着大哥晓风起⾝。

  “你要把晚餐吃完才能走,乔朔,你要负责盯着她。我们先走一步。”

  “大哥,我还有问题没问完…”晓‮议抗‬。

  “吃饭不是问问题的时候,小妹的食已经够差了。”晓风的语气温和却不容分辩,把两个弟弟带走了。

  “我一直觉得,你大哥至少会投我半票的。”乔朔微笑的说。

  “大哥一向最疼我…”晓波还没说完就被抱上某人的腿“乔朔!这里不能来啦!”

  “这是包厢,包厢就是给人来的。”乔朔夸张地凑上脸“你再说一次,最疼你的是谁?”

  “我说了啊,是我…”她正要重复。才恍然明⽩乔朔的意思,不噤红了脸,推了他的肩头一把。

  她隐隐中意识到,乔朔是特意要让她跳脫灰暗的心情,用他独特的霸道方式。

  “你是一个真正的好女孩,”乔朔将她抱紧“虽然心肠太⾖腐了一点…”

  “说什么!”她不噤笑了。

  “…连抱起来都像⾖花…”他的手在她

  哎呀!

  从体贴立刻又转成热情,中间不到五秒钟!

  “你快吃,不吃饭的话,就得吃我喔!”

  这是热情,还是体贴?

  唉,她再也分不清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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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将她飞载回他的住处,她看来有些晕晕的,因为她才乖乖喝完最后一口汤,就被他来上一个“等了好久终于等到”的吻。

  那是今天第一个,一直等到晚上七点,真是苦了他了。她绝对猜不到他有多苦!

  乔朔的心情是翻腾的。

  当她执意要去见向聆,他在自己办公室里踱步踱到她回来,不是担心向聆会说什么,而是担心她踏⼊SunMachine会有什么危险!

  不知敌人究竟在哪里,使他一见不到她就担心得半死。

  而当她终于回来,那谈起向聆的神情…

  天,她是多么好的女孩,竟然能对其他女人如此关怀。

  就在那一刻,乔朔知道自己已永远陷了下去。

  戚家的男人也看出来了吧?他们也终于给了他“绿灯”

  他颤抖着手将她拉上楼,她的小步子几乎跟不上。

  “乔…”

  他踢上门,在背后锁上,灯也不开,把她拦抱起。

  “朔。”他哑声提醒。

  他的举动、他的言语,终于传达给她那不能错辨的情。她倒菗一口气,‮躯娇‬本能地融⼊他怀中。

  “朔…”

  这就是他想要的讯号!感谢上天!

  他将她轻柔地放在睡袋上,这样简单的陈设,给了他一种奇异的、纯粹的感觉,彷佛原始如亚当与夏娃,不带一丝杂质。

  为什么竟有一种虔诚感,将他紧紧攫住?

  “告诉你一个秘密…”

  他亮褐的眼,在黑暗中闪着光。

  “什么…秘密?”

  她全⾝似乎烫热起来。

  “我从来不近女⾊。”

  好几秒钟过去,她毫无反应。

  他微笑了,虽然他的⾝体是无助地震颤。吓到她了,是吗?

  “晓波?”

  她僵在那里,完完全全、彻彻底底愣住了。

  他…他…

  “你是gay?”

  乔朔倏地放开她,躺平在睡袋上,大笑出声。

  他笑了又笑,笑得全⾝震动,笑得一室回

  “乔朔?”她完全惑了。他不可能是,对不对?所以才会笑她?而且他抱她的热力、他吻她的热度…他正要和她…不是吗?

  但是,他又怎么可能…像他刚才说的那样?

  “嗯?”他的声音带着笑意,但奇异地不稳。

  “你刚刚说什么?”她几乎是怯怯地问。

  “就是你听到的啊,”他一翻⾝,密密实实庒住了她,⾝上的热度让她惊跳,一下没了呼昅。“就是你没问出口、不敢相信的那个意思。”

  “但…怎么可能?!”

  他点头“是啊,若不是发生在我自己⾝上,我也绝不会相信!”

  “到底是怎么样?”她越问越不懂了“你说清楚一点好不好?”

  “你摸摸看我的手臂,把袖子拉上来。”

  她照着做了,摸到他手臂上,咦?怎么全是⽪疙瘩,像是太冷了一样?他明明热得吓人!

  “你是不是哪里不舒服?”

  “是很不舒服,不舒服得快死了!而且只有你帮得上忙。”他嘴里喃喃自语,她贴近耳朵才听得到。

  “不是因为我吧?”她让他起⽪疙瘩?这多丢人啊!她有那么令人“发⽑”吗?

  “正是因为你。”他止住她想跳起来的⾝子“别急,听我说!我从青舂期开始就发现自己的⾝体很奇怪,对女人‮趣兴‬缺缺,但在心情极度的时候,我会浑⾝起⽪疙瘩,还会忍不住发抖。”

  他说得没错,他的手在颤抖。那样有力又神奇的手,竟在发抖?

  “但是没有女人曾引发过这样的反应,甚至很难引发任何反应!我知道自己欣赏女人,不质疑自己的倾向。所以我耐心地等,等待这一天的到来。”

  “但你是男人啊!你有正常的需要…”她说着呛到了,她怎么在对他解释他自己的⾝体啊?

  “大概跟我的音乐天赋有关系吧!”他严肃起来“我一向靠本能感受一切,我的⾝体也像我的歌声、我的琴艺一样,有它自己的生命,勉強不得。这也许和平常人不太一样,但我就是我,不是别人。你…你会觉得我很怪吗?”

  “当然!”她的回答让他僵硬了,但她又接下去“你简直没有一个地方可以说是『平常』的。”她‮头摇‬“但我却很普通…”

  他噗哧一笑“你?”

  “我当然是…”

  她的嘴被堵住了,他的⾆尖探⼊,她睁大了眼,但黑暗中他太近了,什么都看不真确,只有一些跳动的火花…

  她一定是烧过头了,哪里来的火花?

  “你让我⾝体失控,让我想再唱歌,让我觉得活着真好,还让我一点也不爱钱了…”他抵着她的额头低语“你说,你哪里普通了?你说,天下还有比你更不可思议的奇迹吗?”

  她的心在口狂跳,他往下移,在她颈部咬了一口。

  “啊──”

  她的叫声如火苗,他下⾝不噤往前顶,正嵌⼊她最柔软脆弱的地方。

  “朔…”

  他痛苦地呻昑一声,強壮的⾝躯颤抖得更剧烈了。

  “这第一次,会很难熬了…”他喃喃自语。

  她已经分不太清楚,自己是紧张过度,还是需求太烈,但⾝躯已经在他的重量下‮动扭‬起来,‮擦摩‬出野火。

  她的套装‮裙短‬是一道严重的障碍,但他浑然不觉地用自己的‮腿双‬分开她的,随即听到裙?扯裂的声音。

  她来不及‮议抗‬,被他探到腿的大手引出呻昑。

  很难…实在很难不紧紧拢起‮腿双‬,把他那奇妙的手指夹住,让他跑不掉…

  但乔朔没有一丝一毫想跑的意思。他的食指在她小最窄小的部分,来回轻旋。

  “哦…”她的润渗出薄布,沾上他的手指。

  “晓波,你知道自己有多感吗?”他低喃,注视那双半合的星眸,其中盈満的情,像随时会溢出。

  她一定不知道的,男人如他,在看到她的时候,一眼就可以看穿她那感的‮躯娇‬中,裹蔵着的是少有的风情。如果不是紧紧庒抑,会有多么‮炸爆‬的热力。

  就像有男人天生散发着磁力,如此的形容词常常被用在他⾝上,但在女人也是一样的,他的晓波就是这样天生感的女人。

  难怪他们的⾝体会互相呼唤,难怪他的⾝体一接触就认出了她。

  哦,这已经不只是呼唤了,他简直有仰天狂啸的冲动!

  他菗回手,但离开她也只不过是十秒钟而已,那是他脫⾐的最⾼速纪录。

  脫她的⾐服,却是万般难…他无法不一再停下来,探索碰触到的柔软肌肤…

  “晓波…求求你,帮我一个忙。”他咬牙说。

  “嗯?”她不确定自己有没有听错,心跳声似乎震耳聋。

  “想做什么就做,想要什么…就去要,”他烫热的呼息灼烧过她的啂峰,使它⾼⾼立“不要害羞,不要犹豫,更不要害怕…因为我们是一样的,我们一起,懂吗?”

  不知怎地,⾝体的烫热传到眼中,竟有了想哭的冲动。

  “好。”

  简单一个字,是她多年来本能的自保,终于放开。

  “碰我。”他的低喃近乎乞求。

  她怯怯地抚上他紧绷的肩头,但接触之后,犹豫突然消失了,她尽情‮抚爱‬他,从硬朗的膛,到结实的‮部腹‬,到立的‮体下‬…

  “啊──”他毫不保留地低吼出声,抱住她在睡袋上翻滚。

  晓波从未有过如此亲密的接触…天,连一丝一毫的空隙都没有!

  “我把‮险保‬套放在枕头下面,”他息着“帮帮我!”

  看了他情的面容一眼,她颤抖的手帮他上套,几秒钟的时间,像在替一把火炬点火──

  她不记得每一个过程,却又像被每一个画面烙了印。当他捧住她的脸进⼊她──

  她无法闭眼、无法转开眼光、无法闪躲他眼中的烈情感,那一瞬间,她被他穿透!

  尖叫与低吼相混。他浓黑的眉紧锁,汗⽔滑下深刻的棱角。

  “看着我,记得我…”他眼中有奇异的⽔光“把你的疼痛给我…晓波,我可以负尽天下人,但我绝不负你!”

  在泪⽔之中,他的誓言穿过疼痛,永远成为这天摇地动的一刻,最真切的脚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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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天‮夜一‬,不知爱过了多少次。

  基于对她的体贴,那夜他没有再进⼊她,但两个新鲜人像在做爱实验一样,尝试每一种他们听过看过、却完全陌生的爱法。

  其实很吓人的…晓波终于相信乔朔所谓的“他们都是天生感的人”

  在爱的时候脸红,连现在回想起来都会脸红。

  晓波在Pub的办公室里视而不见地翻着有关乔朔的报导,脸红了一次又一次,却怎么也无法阻止思绪老往那个方向飘。

  “Popo,flower for you!”

  对讲机传来Jeff的声音,几分钟后Pub打工的小妹就捧来一大束鲜滴的⻩玫瑰要她签收。

  “这品种是进口的耶…”晓波咋⾆。整整两打,怎么有人花钱花成这样?

  门关上后,基于长久以来在花店工作的习惯,她没有先拆开卡片,练地把花束打开,拿出一只花瓶装了⽔,要把花揷⼊。

  “哎呀!”玫瑰茎上的刺扎疼了她的手,她立刻松开,纤指上冒出⾎珠。

  “晓波?怎么了?”乔朔刚好开门进来,飞快来到她⾝边。

  “有人送我花…”她蹙着眉“什么烂花店,竟然连玫瑰的刺都没除掉!”

  “是谁送的?”乔朔瞪着还没拆开的卡片,有抢过来的冲动。

  晓波帮他打点一切,现在在乐界的名气也不容小觑了。加上那张让人垂涎的脸庞,和让人噴⾎的⾝材…会有人送她花,也是理所当然…

  理个头!他只要碰上和她有关的事,所有的理智都消失无纵。

  “到底是谁?!”她没有马上回答,使他心中的酸泡泡冒得更多了。

  “『心痛的滋味』?这是什么意思?别名吗?还是一个谜题?没看过这种花语啊…”晓波检视着卡片。

  乔朔看到她的手指还在冒⾎,不再去管花和卡片,把她的手指拉过来,就要去昅

  “不要啦!”晓波及时菗回手指,随手拿张纸巾庒住“你不知道,花茎通常都是泡在加了漂⽩剂的死⽔里好几天,很恶心的耶!”

  “有没有扎很深?”

  “没有啦!”应该是没有,虽然还真疼。

  “你确定是给你的吗?”通常每天有好几打花束上门,都是送他的。

  “To opo,没错啊。”

  心痛的滋味?心痛?

  一个回忆突然冲上他心头,乔朔僵住了。

  “我出事那晚,车开进车库以后,还有一些意识…我记得,那时觉得心在绞痛,像心脏病突发似的。”

  “真的?”晓波蹙眉。

  “天!”乔朔脸上顿失⾎⾊“玫瑰花!故意不除去刺…花茎上下了毒!”

  心痛的滋味…晓波立刻明⽩了,拿开纸巾审视。

  “快!”乔朔己按下‮机手‬,另一手半拉半扶着晓波,冲出办公室。“Jeff!Jeff!”他边跑边对着角落大吼。“但我并没有心绞痛的感觉…”晓波还不愿往最坏的方向去想,也许一切只是巧合,她不希望乔朔太为她焦虑。

  Jeff不知从哪里突然现⾝,听了乔朔一大串英文的指示,也开始在随⾝的通话器上呼叫。

  “我上次开车开了半小时才到家,”乔朔的脸⾊紧绷得吓人“我们这次发现得早,感谢上天!你得立刻去看Dr。 Lou!”

  那就是救他那位医生的名字吗?晓波有些模糊地想。她没有太多不舒服的感觉,甚至有些飘飘然,就像喝醉了酒一样…

  她倏然一惊。天!真如乔朔上次中毒的症状一样?

  不知何时她已被乔朔塞⼊车中,Jeff担任司机横冲直撞地往前开,她的头更加昏眩。

  不!不行!无论如何她都要保持清醒,最起码她不能吓坏乔朔。

  乔朔把她抱⼊怀中,他在颤抖,她感觉他的⾝体紧绷如即将拉断的弦。

  “朔,我并不觉得…”

  “天!不要勉強说话!”乔朔把她抱得更紧,她的脸被庒在他狂跳的心口上。

  她本是想说自己并没有任何疼痛,心口突然一紧,彷佛有人握住她的心脏用力捏了一下。

  椎心的疼痛穿过她的⾝体。

  真要…发生了吗?

  她会怎么样?是突然暴毙,还是慢慢地心脏衰竭而死?

  她虚软地抬起头来,双手使力要把他稍稍推开。

  “晓波──”他手下一紧,要将她再抱紧,她‮头摇‬。

  “不,我要说。”她哑声道。如果最糟的结果无法避免,她要把握这几分钟,在自己的意识仍然清楚时,说出想说的话。

  在她还能看清他苍⽩的、亲爱的容颜时…

  “我要说。”她固执地重复。“我想…凶手想要你知道的,是你伤了某人的心,所以他要你知道心痛的滋味…会找上我,一定是因为知道我们在一起…”

  她要说清楚,要让乔朔多一条线索,找出凶手来。就算她不在了…她要乔朔终于能脫离危险。

  如果仍然找不出凶手…她希望至少凶手会満意,不再找乔朔的⿇烦。

  不,她若真的遇害,乔朔死也会把凶手抓出来!

  乔朔的脸庞失焦了,她努力睁大眼,但不再能看得真切。

  脑中闪过爸妈的脸,还有哥哥们的…乔朔即将昏厥之前,也像她这样忽然看见所有深爱的家人吗?

  “…你要往这方向去查,一定查得出来…”

  “天!”乔朔把脸埋进她发中“老天爷,求求你!不要…”

  “…我很⾼兴遇见你…朔…”

  乔朔无法回答,他烈地‮头摇‬,震动她无力的⾝躯。

  Jeff猛然煞车,跳出车子,乔朔立刻将她抱出车外。

  时间和空间庒缩了,晓波只记得有人在吼叫,然后是一片寂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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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已经封锁所有的消息,医院会配合,晓波在家里休养就可以…”

  “…不准任何访客来打扰,我们要小心过滤打进来的电话…”

  “…花店那边没有纪录,对方是辗转找人代订的…但线索已经有了,我的人上溯到‮品毒‬的中盘…”

  许多的声音,都是男人的。

  晓波吃力地睁开眼,看到的天花板似乎在打转。

  “晓波!”

  乔朔第一个发现她醒来,他的声音就在她头顶右方,她转过头去看他。

  “…朔…”

  “你觉得怎么样?”乔朔沙哑地问。

  她觉得很好,好极了!彷佛睡了一世纪的觉,一切都很鲜明。

  倒是他,眼中満布⾎丝,好几天未刮的胡碴,看起来…真狂野。

  好几天未刮…

  “今天星期几了?”她小声地问。

  “你昏了三天。”

  三个哥哥都在,看起来不比乔朔好到哪里去,连头发都的。

  她微笑“我没事了,你们快去休息吧!”

  四个男人瞪着她,彷佛她说了什么蠢话。

  她努力不让泪⽔又沾上眼睫,真是的,她太幸福了,这么多人关心她。

  她突然心中一动,某种念头浮现,她挣扎起⾝。

  “晓波!”乔朔低喊“你不要动!”

  他扶在她后脑的大手在颤抖,她不稳地微笑,伸手摸了摸他那有些刺手的俊容。

  “朔,听我说,我要去见向聆。”

  “但…”

  “你要听我的,我要走这一趟,然后我保证以后都会乖乖休息。真的!”

  她感觉得到,谜底离向聆不远…

  果然,乔朔拿她没辙,⼊夜之后,她被他抱着进了一间华宅。

  在她的指示下,Jeff调查出向聆今晚的行踪,安排他们潜⼊。这是向家的别宅,也是向聆在台北的住所。

  向聆在家,她的卧室灯亮着,乔朔在房门前放她下地,房內传来人声,晓波示意乔朔不要开门。

  “…我并没有…”

  “…你有!而他就像那个乔朔一样,让你心碎…”

  “…是我自作多情,不是…”

  “…我不管!谁伤了你就该死!”

  门后传来片刻的寂静,然后是向聆骇然的声音。

  “…你…小妹,你说什么?”

  “…你不用担心,这次我找到更好的办法,Joe不必死,只要没有了那个动不动就投怀送抱的女人,你一定可以得到Joe的!”

  “…天啊!”向聆的声音被什么给半遮住了。

  门外,乔朔的⾝躯僵硬无比,像火山被死死堵住,烈的怒火随时都可能爆发。

  晓波一手紧紧环住他的,就怕他会冲进去杀人,她另一手轻轻转动门把,将门推开。

  “你们?!”

  房內猛然转过来的两人,是陌生的那个女孩先出声。

  不,那女孩看来并不陌生!

  “原来你是向聆的…”晓波低喊。那是演唱会上,曾想‮拍偷‬她和乔朔的那个女孩!难怪那女孩很眼,她和她姊姊有些神似…

  “你怎么没死?!”向抒尖叫“不可能!这怎么可能?!我明明…”

  她扑向晓波,但乔朔的动作更快,将向抒攫住,把她的双手反剪在她⾝后。

  向抒‮狂疯‬地挣扎,但怎么也挣脫不出乔朔的掌握。向聆颤抖地冲向两人,被现⾝的Jeff拉住。

  “请…请不要伤害她!”向聆哭了“我妹妹有病,她不是故意的,她不知道她在做什么!求求你…”晓波看着向抒,那柔美而年轻的脸庞有着狂的神情。这女孩精神不稳定,为了姊姊居然做出如此‮狂疯‬的事!

  “我们不会伤害她的。”晓波虚弱地走近向聆,把她从Jeff手中接过来,给她安慰的拥抱。“你妹妹需要帮助,我们只是要找出真相而已…不要担心,一切都结束了。”

  向聆紧紧回抱她,哭得难以自抑。

  终于结束了…晓波却没有松了一口气的心情。她觉得怅然、怜悯,甚至有些抱歉…

  乔朔把向抒给Jeff,来到向聆面前。向聆楚楚可怜地仰望着他,忽然之间,掩口惊呼了一声。

  “没错,是我。”乔朔平静地说。

  “你没死…乔大哥!你没死!”

  向聆扑向他怀中,晓波闭上眼,轻叹了口气。

  “乔大哥?”

  向聆吃惊的语气让晓波立刻又睁开眼,看到乔朔轻柔却有力地握住向聆的手腕,将她定在原地,有效隔开两人的距离。

  “我不再是乔大哥了。”他轻声说“让以前的事过去吧!我不会采取法律途径来解决你妹妹的事,但她需要治疗和观察,确定以后不会再出事。这些我愿意帮忙,但我也需要你帮忙我一件事。”

  “什…什么事?”向聆眼中不断溢出泪⽔。

  “原谅我无法回报你的感情。”乔朔认真地说“我已经知道了那种心痛的滋味…但我无能为力。”

  向聆低下头,泪⽔一滴滴滚落,她点了点头。

  乔朔放开她的手腕,回到晓波⾝边,温柔的抱起她,走出房门,没有再回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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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后来三哥告诉她,向抒从十岁开始就接受心理治疗,由于温柔而成功的姊姊是她最崇拜的人,她一直跟在姊姊⾝边,而向聆也无微不至地照顾她,让她当助理,给她一些责任,希望对她有所帮助。

  向抒大概是唯一真正知道姊姊心事的人,因此为她深深不平。

  她竟然动手除去所有伤害她姊姊的人!

  晓波不知自己的心情究竟为何,向抒差点就杀了乔朔和她,但…

  她就是不能不同情向抒,还有充満失落感和自责的向聆。

  她开始主动去医院看向抒,也常在那里遇到向聆。

  当她这天推开医院的玻璃大门出来,倚在骑楼柱边的,是戴着墨镜、一⾝洗⽩牛仔⾐的乔朔。

  他总是在门外等她,默默支持她那份想要付出一点什么的心情。

  “等一下我煮酸辣面喔!”他劈头就这一句。

  “今天不写歌啊?”晓波把手放在他等待的大手中,然后小手被他拉进口袋里保暖。

  “昨晚我爬起来写了一首,你太累了才不知道。”

  墨镜后挤眉弄眼的,嗟!以为人家就看不到啊?

  但晓波还是忍不住红了脸,都怪他啦,什么认识第三十七天的纪念⽇爱爱…

  每天都是纪念⽇、每天都在“爱爱”…这…这也要庆祝啊?

  “吃面当然好,但不能搞太久,人家一点还要去帮忙…”她提醒。

  “我要『快』也可以很『快』的,没问题!”他还是面不改⾊地打情骂俏“而且我也要跟着去表演啊!”今天排的是义演会──“每个孩子都有音乐”是一个免费让低收⼊家庭的孩子也能学钢琴、小提琴等乐器的基金赞助计划,她和乔朔当义工,她帮忙企划,乔朔呢,当然是弹弹唱唱就行了。

  别小看他的昅引力,只要抬出他的名号,义演会一定门票卖光光,还有人现场大捐献呢!

  “你真的决定不上电视?”晓波再确认一遍,昨天她代表乔朔对电视台宣布“不接通告”的正式决定,以后也将一律回绝,绝无例外。

  “我没有什么上电视的必要吧?”乔朔完全不在乎。

  向抒事件以后,他私下和家人团圆,但仍以Joe的新⾝分生活下去。他成为只做现场表演的摇滚乐团歌手,走纯音乐路线,尤其专门在义演会上出现,想听他的歌,就请支持某某基金会或某某慈善团体啦!

  晓波曾问过,他不是为了她,才走了和以前不同的路吧?

  “死过一次,我已经知道自己想走什么路,也只走自己想走的路。”他答得认真而自在。

  这样的他…她更喜,喜得不能再喜了!

  她就是这样告诉哥哥们的,也终于争取到他们的首肯,不再想“砍了”乔朔──他死有余辜,因为他竟然害他们的宝贝妹妹差点升天!

  但话说回来,也是乔朔救回她的,光这一点就够用一辈子了。

  “晓波…”他把她拉进怀中,包进他的牛仔外套里“我改变主意了!”

  “什么主意?”她颊上遭受‮吻亲‬的偷袭,咯咯笑着直躲。

  “酸辣面太⿇烦,我做乌龙面就好了。”他吻着她柔软的耳垂“因为我忽然不想要很快的那种爱爱…”

  “朔!”她赶快环顾四周,确定没有人听到。

  有没有被听到也没差了!街上有好几辆车突然按喇叭,因为有猛男辣妹当街吻起来。

  天凉好个秋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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