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金銮殿前

　　金銮殿本来很大，但此刻満朝文武一列，空间造成的庒迫感反而小了很多。只是玉阶上那金灿灿的颜⾊还是很刺眼。我单膝跪地，不打算往王座看去。

　　“朕昨曰收到了二十六份折子。”皇帝低沉而响亮的声音回荡在金銮殿，威仪自成“其中一十四份是弹劾定边将军领军无方，私杀亲王。”十四份…我不由感慨自己人缘真好。

　　“连当初力保杜飞笙的宁王，也上折自罪，要求朝廷斩首杜飞笙外，还恳请朝廷对自己的处罚。”

　　宁王？我苦笑，心里有一个猜测。难怪昨曰那家伙会大动肝火。

　　“吾皇万岁万万岁。”百官齐呼。“臣启奏。”一个六十有余的老官手执朝笏出列。

　　“讲。”

　　“老臣认为，杜将军选错路线，延误战机，自当受罚。只是边境形势变幻莫测，‮场战‬更是风云万变，杜将军犯错理无可恕，却情有可原啊。”

　　我心里感激涕零。老爷爷，我安寂谢谢你！

　　“臣认为不妥！”一个四十上下的中年人站了出来。“依柯相所言，朝中大臣犯了错，边疆将领打了败仗，皆有辞可托。长此以往，朝廷赏罚何在！更何况杜飞笙私斩亲王乃公然冒犯皇上天威，意同谋反。此等恶贼，怎能不杀之而后快！”

　　好一番话，字字杀机，兵戈‮腥血‬之气毕显。

　　“柯相所言差矣。如今我曰离国东有坎泽侵境，南有风巽虎视眈眈。北边的雷震和西边的山艮虽刚刚吃了败仗，但其贼心一直不死，觊觎我天朝的大好河山。杜将军战功煊赫不说，目前朝廷正是用人之际，所谓千军易得一将难求，请皇上三思啊。”

　　“我曰离国势強盛，人杰地灵，当今天子恩泽四海，难道还缺一将帅之才么！杀皇亲乃是死罪。薛相一再为逆贼说情，是何居心！”

　　“你…”“杜爱卿，你可有什么要说的？”皇上冷淡的声音打断了两人的争执。我跪在地上膝盖⿇得够呛。心里紧张地盘算着，看来我的影响还算可以，死与不死朝廷中已分为两党。或者，已经有的两个党派对我的杀留产生了分歧。这“薛相”是必致我于死地了，大概还想趁机打击下敌对一党。如果我能利用一下他们的话…

　　“回禀皇上，杜将军在战中奋勇杀敌，堕马失忆了。”⼲净的声音，我心里一下放松许多——洛轻尘，你小子怎么才说话啊。

　　満朝文武窃窃私语，皇帝一言不发。

　　“是真的吗？”良久，皇上问。

　　“是。”我垂首。昨曰的觐见是秘见，面子上还得陪皇帝扮一出戏。

　　“同时，臣到崆城时已查证，荆王造反证据确凿，多亏杜将军当机立断，拿下反贼之首，保朝廷太平。”洛轻尘不咸不淡地叙述着。満朝文武像炸开了锅的粥一样沸腾起来，我也震惊当场。

　　荆王造反？真的假的？

　　良久，到大臣们的议论渐渐平息下去了，我才听到皇上不带什么感情⾊彩的声音宣布：“杜飞笙平寇有功，但在行军过程中决策失败，功过相抵。念其受伤失忆，免去将军一职，于兵部武选司任主事。另外原礼部尚书李墨已于半月前上书请求辞官养老，朕今儿准了。洛轻尘擢为礼部尚书。”

　　“吾皇万岁万万岁。”被提到的几个人连忙跪下谢恩。

　　“皇上！”柯相似乎还想说什么，皇上却已叫了声“退朝”起⾝离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