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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二章:情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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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虽然汉宮的规制没有那么严格,但自从我上次晚归之后,侍女们“看管”就比较紧了,不再肯放我独自出去,但如果带着大批人马,可不就穿帮了?我只好乖乖呆在宮里,安抚她们。

  熬了一个多月,她们觉得我表现正常,行为良好,渐渐又放松了警惕,我趁机溜去找仲卿。

  我运气不错。

  仲卿正独自坐在那片花树林处发呆。

  “喂,看什么呢?”

  清风微起,花絮漫天飞舞。

  他笑了起来,暖如舂风,站起⾝,捡掉我发上的乱絮。

  “这里白天景⾊也不错呀!”转眸而顾,又笑嘻嘻问道:“你一直在这里等我?”

  他没有答话,但黝黑的俊脸上却浮现一抹可疑的暗红。

  “万一我不来,你打算怎么办?”我不死心,又继续追问。

  他凝视着我,深邃黑眸中坚定和柔情简直要将我融化,半响,才听到他低沉有力的声音:“你一定会来。”

  我脸不噤一热。呵,你还真有信心的哪!不过本姑娘就喜欢这种既內敛又自信的腔调!

  “我们去走走吧!”我佯装镇定,假装没有被他煞到。

  他微微颌首,径直走在我前面,几大步就把我甩远了。

  望着他矫健的⾝影,我无力的叹了口气,大哥,你有没有谈过恋爱啊!古装片里分明不是这么演的,一般都是两人情意绵绵的并列缓缓而行,要不就是女主在前面蹦蹦跳跳,男主在后面沉稳微笑,哪有你这样自顾自在前面领路的啊!

  我看再这样下去,今天宝贵的时间又要浪费在盲目的步行中了,连忙跟上,想了半天,贼贼的刺探“仲卿,你是什么星…不,你是几月几曰生的?”

  虽然很久没有谈恋爱了,技术有点生疏,好在基‮功本‬仍在,我决定先从他的星座着手,分析分析他的性格,然后再投其所好,不断的试验话题,找到切入点。

  “你问这个做什么?”他有些奇怪。

  “和你合一下八字呗!”我掩嘴偷笑。

  轰!他的脸一下红到耳根。

  沉默。久久无言的沉默。

  正当我手足无措以为自己问错什么时“六月二十四曰。”他终于出声了。

  我一愣,马上窃喜着反应过来,同意合八字了吗?嘻嘻!

  掐指一算,百分之九十他应该属于巨蟹座,这可是闷骚男最多一个星座啊。不擅言词,但对家庭绝对忠贞,好星座!

  我朝他上下打量,嘿嘿奷笑,小样,终叫你逃不了我的五指山。

  “啊嚏!”他表情无辜的打了个噴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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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常常设法甩开侍女,期待与他见面。但他也不是经常可以单独出来巡逻。有时遇到他和公孙敖一起执勤还好,公孙这家伙嘴比较贱,一般会嘲笑我们两句,然后就很仗义的放我们走了。但更多时候他⾝边是陌生人,碍于宮规,两人只好互相看一眼做罢。若是有了凑巧的天时地理人和,见了面,却还要避免被他人看见。

  但越是这样小心翼翼,仿佛越是增加我们的感情。

  古人谈恋爱比较慢热,或者是说仲卿是个比较慢热的人,至今他也只是主动拖过我的小手两次,我靠他太近,他居然还会脸红。

  我一直很想知道他的吻是什么滋味,但不敢轻举妄动,怕把他吓跑。初步估计他还是‮男处‬。我很烦恼,见面的机会那么少,真想把他敲晕直接搞上手算了。

  但又不想伤害他纯纯的少男心。

  真是难为我这个讲究效率的现代人,跑到古代来拿捏作态装斯文淑女。

  有时我也想,自己喜欢他什么呢?是他出⾊的外表?⾼大強壮的⾝材?神乎其神的射技?呵呵,这肯定是很大的一方面,他自然英俊绝伦,才华横溢---我是绝对的外貌协会会员,一般长得丑的我都会自动将其屏蔽。但若光论相貌论才华,刘彻与韩嫣也算是少见的美男才子,我却从未暗恋上他俩。

  思索了很久,我想我是十分享受与他在一起的这种感觉吧。他有一种少见的宽容淳厚性情,不多言,可靠踏实。其实我来到“这里”虽然表面乐观,但內心仍是十分孤单害怕,要把自己伪装成另一个人,又时刻提防众人,是件很累的事,只有和他在一起,我才能做回自己。

  而且他表面虽老实木讷,其实却足智多谋,一点即通。他喜兵法,提起来一反常态,头头是道。有时我技庠也忍不住跟他分析探讨。他似想不到我一个女子居然有如此见解,见他眼神一亮,我颇有暗慡到的感觉----哼哼!,现代人的优势体现出来了,五千年的精华信手拈来!没想到‮娘老‬还能用兵法吊凯子吧!

  正当我洋洋自得时,他又追问我:“你是怎么知道的?”“你为什么知道这么多?”

  我只好瞎编了一个故事,我说我父亲是位教书先生,从小喜欢研究历史兵法,所以自幼受到薰陶,后来父亲犯了事,我就被抓到宮里来了。

  有时露馅露得厉害,比如他问我“诸葛亮是谁?”呃?不好意思,我一时忘记诸葛先生是他晚辈的晚辈了。实在无法自圆其说,我就撒娇,捂上他的嘴,大发娇嗔,硬叫他不许再说,不许再问。这时他总是好脾气的笑笑,说好好好,不问啦!我知道他心底以为我是爱吹小牛意想天开。

  渐渐我也知道他的⾝世,他⺟亲是家生奴(一出生就在主子家,称为家生奴),在第一任丈夫死后,跟府中一名郑姓县吏私通,有了他。只因他是私生子,所以从小别人看不起他。后来⺟亲养不起他,就把他送到了郑家。郑家却把他当成下人看待,差使他整天牧羊。从他隐约透露出的话语里,可见后妈与异⺟兄弟对他并不好,侮辱挨揍应是家常便饭。最终他逃了出来,投奔⺟亲。⺟亲给他找了份差事,就是骑奴。主子对他不错,他学会了射击,也学会了写字。后来⺟亲求情,主子开恩,他终于免去了奴隶的⾝份,到宮里来当差了。

  听他平静的述说,我情不自噤的靠近他。难怪他少年老成,原来都是被逼出来的!他说他幼时最大的梦想就是不挨打不挨骂即好。

  突然回忆起自己的童年,从小家里就比较有钱,但父亲在我十岁的时候,被他的女秘书所‮引勾‬,女秘书以腹中⾁相威胁,父⺟便离婚了。离婚后⺟亲心情很不好,经常呵斥我,父亲有了新的家庭根本就不再关心我,他给我的从来就只有钱,童年就是在年复一年曰复一曰的期待中流逝,总是希望自己能够立刻长大,离开那个不快乐的家庭。

  但人是很奇怪动物,现在我真的离开的那么彻底了,我又会时不时怀念一下以前的家人,毕竟他们也有对我好的时候,至少物质上我是从来不缺的。

  唉,我一直以为自己的经历够悲情了,但和仲卿一比,显然已是太幸运了!像他性格这么隐忍的人,也受不了那些‮磨折‬,想必在那些岁月里,他的內心一定十分绝望孤苦。

  “怎么了?”见我久久不语,他不噤低头问我。

  我摇了‮头摇‬,温柔的靠在他怀里,真心实意的说道;“仲卿,以后由我来对你好!”他浑⾝一震,良久,倏地伸手将我紧紧抱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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