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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二十章 太监凶猛(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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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对于贺森来说,费先生送于他的《医鞭秘术》实在没什么用。

  费先生似乎从贺森的眼睛里看出了他的心中所想,笑了,道:“贺森,你已经答应做一天我的徒弟,所以,现在,我说的每一句话,你都得听我的,至于以后,你可自己安排!”

  贺森立即道:“师傅,一曰为师,终⾝为父,今天我贺森既然叫了你师傅。,以后你永远是我的师傅!”

  费先生笑了,有个的细密皱纹稍稍得到一丝舒展,指了指屋外,道:“你也许现在认为这本书没什么用,但是,到了关键时候,你若是能用好好利用书中之法,必定掀起黑白两道的万顷波澜!就拿这海中市来讲,懂得接鞭的有两个人,一个是老冷,一个是我。”

  顿了顿,费先生又道:“《医鞭秘术》里,共分上下两部,上部为接鞭术,下部为换鞭术。接鞭与换鞭,手法不同,原理相异,老冷与我算是神交,但他只懂得接鞭术的一些皮⽑,至于更深的医鞭之法,他却并不知晓。他向我请教了数次,我却没有告诉他,所以,你懂得这些,从某种程度上讲,你便在一定的程度上占了先机。”

  贺森道:“我一定听师傅的话,把这本书好好的钻研。”

  费先生长长舒了一口气,脸上的笑容愈渐绽放了,道:“嗯,这么说来,我也该闭上眼了,我死了,谁也别告诉,就在这个屋里,挖个坑,把我埋了,不要棺材…”

  贺森一惊,只见费先生慢慢地闭了眼。抓着贺森手‮服衣‬的手,缓缓地软了下去。

  贺森轻轻托住费先生,大叫一声:“师傅——”

  费先生自然是听不到了,刚才这一番长谈,她已经消耗尽了全副精力。

  此时,呆在屋外的刺驴与金牙狗,听到贺森的叫喊,不约而同地闯了进来,见贺森正伏在费先生的⾝上,默默地注视着费先生的脸,老驴老狗一时愣在了那儿。

  贺森与费先生在这个屋子里,仅仅呆了两个小时。按理来讲,俩人的感情并不深厚,毕竟,真正的感情是用长久地时间浸泡出来的,现在,费先生就躺在贺森的怀中,贺森却是伤感中来。不是为这位一曰之师的离去而伤感,而是为费先生这位世间奇人的为人处事所伤怀。为了给妻子报仇,他把帮中所有的兄弟净了⾝,为了团结太监党的兄弟们一起⼲事创业,他当着所有兄弟的事挥刀自宮!有了这种魄力,使得他的形象瞬间⾼大了起来。

  刺驴轻轻扶住贺森,道:“森哥,我们现在怎么办?”

  贺森道:“拿铁锹来。”

  刺驴也不多问,到了屋外,拿来一把铁锹。

  贺森伏在地上,轻轻揭开地板上的青砖,然后用铁锹向下挖掘。

  刺驴与金牙狗也不闲着,都到屋外拿了一把铁锹来,跟着森哥一起挖了起来。

  半个小时过后,贺森已经按照费先生的⾝材,把费先生的埋葬之地挖好了。

  刺驴道:“森哥,我们现在怎么办?”

  贺森看着费先生的尸体,道:“按照师傅生前的嘱咐,就地埋了吧。”

  金牙狗正要动手,刺驴拦住了,道:“森哥,老爷子没有棺材,那咱就给他换⾝‮服衣‬吧。我见好多人死后都要换新‮服衣‬的。”

  贺森点了点头,觉得有道理,便打开费先生屋里的柜子,找了一件已经洗得掉了颜⾊的白⾊的确良衬衫,又拿出一条纯棉內裤和黑⾊绒裤。

  轻轻地把费先生的上⾝‮服衣‬剥下来,贺森把白的确良衬衫给费先生换上了。

  正要拉开费先生的裤子的拉链,突然,贺森像是想起了什么,遂抬起头来,朝着刺驴与金牙狗道:“你们去把门关紧。”

  刺驴与金牙狗对视一眼,不再说话,转过⾝去,关紧了屋门。

  贺森望着这两位生死兄弟,道:“呆会儿,不论见到什么,你们谁都不能叫出声来,也别说一句话。”

  俩人依旧对视一眼,点了点头,道:“森哥,我们听你的。”

  贺森不再说话,这才轻轻拉开费先生裤子的拉链,轻轻地褪下了费先生的裤子,费先生的淡青⾊內裤露了出来。

  有两封信,要费先生的裤子里层揷着。

  贺森拿起外面的一封,只见信封上写道:贺森,你拿着另一封信,去找林家镇镇长,他叫林镇江,把信交给小林子,以后有什么事,小林子会找你直接联系。

  除了这几句话之外,这个信封里什么都没有。

  贺森继续把另一封信打开,只见信封里有一张薄薄的纸,纸上用⽑笔写道:太监党的兄弟们,我费泽清寿命到头了,不能与兄弟们一起⼲事,深表遗憾,大家不要悲伤。贺森是太监党的新‮导领‬,是我选中的,兄弟们此前在海中市度数度攻击贺森,已经知道贺森的能力,我想,让你们跟着贺森⼲事,你们应该不会有什么反对意见!贺森是个很大度很有魄力的年轻人,跟着他⼲,会有前途的…

  默默地读着费先生写给太监党弟兄们的绝笔信,贺森的手一直都在颤抖,一是知道了费先生的‮实真‬姓名叫费泽清,二是终于明白了在海中市被那伙黑衣壮汉们的围攻,居然都是费先生一手策划的。那么,田浩与章学猛,肯定与费先生有着密切的关系!但田浩未必知道费先生的‮实真‬意图!现在,田浩与费先生都已离开人世,这些问题也不便再细细深究了。

  把信揣入怀里,贺森慢慢地揭开了费先生鲜血染红的內裤。

  顿时,贺森与刺驴、金牙狗惊呆了。

  费先生的那一片属于男人的“独特领地”上,早已消失了属于男人的最基本的标志!

  贺森由于此前听费先生说了自己的经历,并不感到多大的惊异,倒是现驴与金牙狗这两个家伙,心脏在突突突在乱跳,同时在心里道,靠,这个老头,居然又是一个死太监,天啊,这个世界上,怎么突然间多出了这么多的太监?

  贺森来不及多想,轻轻为费先生擦⼲了血迹,然后这费先生换上了⼲净的纯绵內裤,接着又为费先生套上了那条⼲净的黑绒裤。

  ‮服衣‬换完,贺森用一块⼲净的被单,把费先生的尸体包了起来,接着,刺驴与金牙狗一齐动手,把费先生轻轻地放入深约两米的深坑里。然后,贺森又把一床棉被给费先生盖上了。最后,兄弟三人开始朝坑里填土。速度很慢,弟兄三个用虔诚的动作,轻轻地把费先生埋葬了。

  突然,贺森的眼睛里,涌出几行泪珠来。他在想,人这一辈子,不论如何,都得走向跟费先生同样的结局,不管费先生这样的人生有什么伟大意义!而费先生就这样永久地消失了,永久地长眠在他生前居住的屋子里。那么,我贺森会不会在未来的某一天,也会像费先生这样的结局呢?当然,这是肯定的。问题是,从现在开始,直到死亡,这段路上究竟应该如何度过?贺森在思考着自己曾经走过的人生之路,从金盆洗手开始,他的生活从来没有平坦过,几乎处处都是凶险。从生活的本质上讲,他并没有真正的金盆洗手!

  当最后一捧土盖上,贺森弃了铁锹,赤裸着手,轻轻抚平了地面,然后,把原来铺地的青砖重新铺好,屋子里恢复如初了。

  刺驻与金牙狗又是一阵忙乎,把屋子里收拾一番,擦拭得窗明几亮。然后,跟着贺森出了屋子。

  金牙狗嘴巴动了好几次,他的心里,有太多的疑问。也就在几个小时前,森哥在林家镇的山上,被这个刚刚死去的费先生所伤,现在,森哥却精心地埋葬了费先生,一口一个师傅地叫个不停。

  阿青拎着一把木凳走过来,请贺森坐下,在贺森骨折的腿上又摸又按,笑道:“没想到你的⾝体这么棒,明明是骨折了,却没有浮肿,也没有喊疼,真是个大老爷们儿!”

  刺驻笑了:“是啊,我老驴一直都叫他森哥!”

  贺森脸上泛着淡然的神⾊,望着已经偏西的一轮太阳,阳光轻轻撒在了他的⾝上,道:“我的⾝体棒吗?到头来,还不是进屋里去!”

  众人一听,面面相觑,贺森所言,语音双关,富有深意。

  贺森的脑子此时在急速旋转,他在想,林家镇的镇长林镇江,居然也是黑帮中人,但这并不感到奇怪,因为比他官职更⾼的田浩副部长同样是黑帮中人!而且,林镇江手下的谢东林以及那几十名黑衣大汉们,在早上第一次见到他们时,便觉着眼熟,原来,他们确实参与了前几次在海中市区对贺森的攻击。至于其中的原因,贺森现在差不多已经明白了。原来,这个费先生为了让我贺森将《医鞭秘术》流传下去,居然下了这么大的功夫来考验我贺森,真是老谋深算!怪了,我贺森为什么没有提前想到这一点呢?那么,还有不少的事情,自己是不是依然在考验之中呢?像瘳总、冷先生与耿不服他们,是不是也在考验我贺森?如果是这样的话,我贺森今后要多操些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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