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九回 焚琴煮鹤虎皮大劫
廷明明来了急信,留王病危,但是楚律依然没有急着仿佛还在搜寻着什么人?是什么人这么重要,让他连如此关键的时刻也不回去?远在边关的楚振又是否能赶在楚律之前回到尚阳呢?这一刻,谁要是先回尚阳掌握大局,谁就能一举成为下一任的留王。
这一刻沉醉在周围安排下的暗桩终于派上了用场,只是不知道楚律为何一定要捉到这位宁国的太子殿下。传闻宁国的太子殿下也参与了此次战争,只是一直在隐蔵⾝份。
楚律和沉醉人开始各显神通搜寻着这位不知道存在不存在的太子殿下。
如果虎渊这里还有什么值得留恋的地方,一定是这一汪温泉。沉醉心満意足的浸在水里,如果楚律能一辈子找不到宁国太子,就更加大快人心了。
沉醉仰望着星空,満足的叹息一声,低头时,却看见一个男人就这样站在自己的面前,浑⾝湿淋淋的。
沉醉真希望自己能忘记自己目前是赤裸的情况。可笑的是自己第一幕想起的不是尖叫,不是迅速掩住自己的⾝子,而是想起当年的教导:如果女生浑⾝赤裸,又来不及拿东西遮掩的时候,该怎么办?答案是遮住脸。
沉醉只是感叹自己已经来不及遮住脸了。
“⾝材不错。”对面水里的男人面容冷酷。
沉醉挺挺胸,幻想了一套绝美的服衣在自己⾝上“谢谢。”反正该看的不该看的他都看见了,自己又何须吝啬。她安慰自己“看得见摸不着磨折死你。”
待沉醉从这种斗争和尴尬里解放出来地时候,她突然意识到自己应该是时来运转了。
“难道是楚律嫉妒宁国太子比他好看?”沉醉看着眼前的男子,即使虎落平阳。依然气宇轩昂,模样是楚律那张桃花冷玉脸不能比的刚毅。
眼前这个男人有多大地能耐居然能让楚律那样的人忌惮呢?居然宁愿不赶回王城也要擒到这个男人?
话说敌人要抓的,我们就一定要放。即使不为了楚律,为了这一脸的美⾊,沉醉也是定要救这个男人的。
“你是谁?”沉醉在装傻,并不想让对方警惕之下杀了自己灭口。
那男人不搭腔,明晃晃的剑就这么摆在了沉醉的脖子上。心狠手辣,毫不怜香惜玉,沉醉暗道好,果然是做大事的人。也不枉她背上叛国的罪名助他逃走。
“公子如果想平安离去,最好别这样。”沉醉的指尖轻轻地弹上那剑尖,剑尖顺势偏离,从岸上挑了服衣,从沉醉的头上罩下去。
沉醉对他的绅士风度就更有好感了。如果是遇上楚律这样的登徒子就只有叫天天不应了。
沉醉慢条斯理的系上服衣,缓缓走上岸,丝毫不忘了风度。男衫湿漉漉地裹着她修长的腿,在月⾊下,晶莹通透,别有致命的诱惑。
“怀远坡山道。”沉醉背对着他道。她所指出地正是楚律一行疏漏的地方,其实也不算疏漏,应该是刚刚检查过的地方,只是没料到他这么大胆,居然在军营附近逗留。怀远坡的山道能让他进到全安地区,沉醉所能做的也只有这些了。
“姑娘大恩,莫在此先行谢过。”
“公子怎么能笃定我不会害你?”
“姑娘只要一声叫唤。莫,必死无疑,先前是莫无礼了。”
这就是了。哪个姑娘在那种情况下还能心平气静的和你谈话,早就尖叫了。沉醉是费了多大的努力才在第一时间克制住了自己。宁国太子,宁国太子,这样的大人物,今后应该有不小的利用价值吧?沉醉在心底算计。
“只是莫愚钝,不知姑娘为何救在下?”
沉醉在月光下缓缓回首,无论是月光映射的角度,脸庞最美地角度,还是⾝体曲线的最佳展现的角度,以及故意⾼耸地胸脯,脸上魅惑神秘的笑容,都是精心算计好地。凝视了乐正非莫一瞬“只盼公子莫忘了妾⾝。”转⾝拂叶而去。
一切在无言中已经够了。
无论是为了他宁国太子的权势,还是为了他宁国太子的美⾊,沉醉都有足够的理由放了他,他⾝在⾼位,也有足够的自信,认为沉醉迷上了他的权势或者魅力。
敲锣打鼓的吼一声,某珰我终于引进了男配这项产品,虽然戏份不多。
沉醉在树丛后整理好服衣,施施然离去。算到乐
应该差不多到了怀远坡附近,沉醉才回到主帐。
主帐里依然人影闪动,楚律的人正在向他禀报什么,看起来并没有什么结果。沉醉走进大帐,故意在一旁磨蹭,听他们谈话的內容。
“殿下在找什么人啊?”沉醉无知的揷嘴,在听到那个人禀报没什么消息的时候。
楚律顿了顿,回首,将一幅画像展开,乐正非莫的形象跃然纸上。
“咿。”沉醉吃惊的出声。
“军师见过此人?”楚律的下属显然不知道尊卑,率先出声。
“刚才在林子里好想看到过这个人,但因为是侧影,又是晚上,所以不太确定。”沉醉好想在很认真的在回忆那个人的模样。
“他往什么地方去的?”
“恩,南方,应该是东南方向。”沉醉皱着眉,思考得很费力。
楚律回⾝一指地图,虎渊的东南方向有三条通道,怀远坡山道,巫溪水道,封云峡三个出口。这也是沉醉聪明之处,如果她指名是怀远坡,楚律必然要起疑心的,因为在林子里她的方向,根本不能判断向东南去的乐正非莫是走得哪一条道?
楚律沉默了一下,又看看沉醉,下令让两支军队分赴巫溪和封云峡,而他则亲自带队走怀远坡。
沉醉暗自⾼兴,果然如她所料,他定然也是知道只有怀远坡最适合乐正非莫逃走。只是她忽略了楚律看她时眼神里的疑虑。
“军师和本帅一起吧,再看看是不是刚才看到的那个人?”楚律开口邀请,沉醉本来想置⾝事外,但是转念一想,亲自去看看自己布的局也好。
追人自然是越快越好,其他两支队伍已经上马准备出发。沉醉自然也不能落后,正打算向外走,却被楚律拉了回去。
“冷不冷?”楚律此刻居然有闲情逸致关心起自己的冷热问题了,这几曰打仗,他简直就不曾过问过自己的生死。
沉醉噘噘嘴,不开口。
楚律从內帐拿出一件狐狸⽑大氅来给她披上“你一向最怕冷的。”
沉醉笑得甜藌藌的“殿下居然还记得这些个。”话语一转“咱们快些走吧,晚了就追不上了。”
楚律锁住沉醉的视线,那里面看找不见一丝的心虚和內疚,他点点头。
沉醉翻⾝上马,紧紧跟在楚律的⾝后,这一次依然是小黑和小白。她没有想到楚律这次出征居然带上了这两匹马。
裹上狐狸皮以后果然暖和多了,虽然开了舂,但是晚间依然不算太暖和。
离虎皮涧越来越近,越来越近,沉醉的心跳得越来越快,越来越快,一切就要结束了么?手里却渐渐收紧了马缰。虎皮涧是到怀远坡必经的一个深不可测的山涧,只听得到下面怒涛如吼,但是黑漆漆向来看不见下面的情景。
一座木桥颤巍巍的架在两道崖之间,他们必须从桥上奔过。楚律和沉醉带队领先,她看着他的所乘的小黑踏上了木桥。
在一瞬间惊呼声响彻了山涧。
她看到了木桥在桥心断开,她也看到了那支箭从背后呼啸而来,直直莫入了楚律的⾝体,她看到了楚律从马上跌落无底的山涧。
这向来符合她的作风,不做则已,做则一定要做绝。她实在怕断桥要不了楚律的命,所以宁愿牺牲掉亲信,冒着被发现的危险,也要让楚律在劫难逃。
那支箭早就备在了那⾝后的树上,就等着楚律一行的到来。沉醉本不想亲眼见到这一幕,可是他并不让她如愿,也好,她亲自见证他的死亡,也免她曰后猜测他的生死。
沉醉的接下来应该思考什么呢?
对了,应该谈一谈沉醉见证了楚律的死亡后,她的感受。
可惜她还来不及感受什么,就听到了一个哨声,本来已经慢下来的小白不顾一切的随着小黑冲入了山涧。
桥断、中箭到小白冲入山涧,一切都在刹那发生,沉醉来不及做任何反应,她只能眼睁睁的也见证了自己的死亡。
跌落时唯一的想法是,那个哨声是楚律发出的吧,果然应了他要同曰死的期望。
有没有人能猜到楚律带这两匹马的苦心啊?